自從升幽軍組建以來,就一直紀律嚴明,在軍營裡更是不會發生鬨鬧之事。

此刻,外面傳來嘈雜聲音,估計是出事了。

楚玉白皙的臉色微微一變,轉過頭看向徐白,道:“我出去看看。”

徐白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我也去看看,一起吧。”

兩人直接出了營帳,順著聲音的來源走到了一處空地上,此刻空地裡已經躺了一大堆傷兵,一個將領渾身是傷,就連眼睛也被刺瞎了一隻,不斷流著鮮血。

周圍有不少將領正在圍觀,升幽王也在場。

還沒有走近,就聽到升幽王的憤怒聲音,遠遠地傳遞過來。

“這狗日的大越國,當真是瘋了不成,連最基本的預設規則也不遵守!”

“看來這是想要與我們大規模開戰,本王也不是嚇大的,那就戰一次。”

“來人,召集兵馬,與我一起殺上戰場!”

周圍的將士互相對視一眼,齊齊點頭,躬身抱拳:“是!”

他們正準備離開,去統領各自的兵馬,將兵馬召集起來之後,便由升幽王率領,直接殺入戰場。

楚玉看到這種情況,大喊著走了上去:“老爹,先等等,是怎麼回事?”

升幽王聽到聲音,轉頭道:“之前你不是發現了有蛻凡境的詭異嗎?我便派人過去處理,沒想到剛剛處理完了,就被大越國的人給埋伏,差點沒讓王洲送了性命。”

話語之間盡是憤怒,顯然對方如此不守規矩,已經觸及到了他的逆鱗。

如果在戰場之上出現了詭異,所有的人都必須要先去對付,這是一個潛規則,三方都要遵守。

可現在大越國卻主動打破了這個規則,還在那裡埋伏,等待他們處理完之後才動手。

這已經不是在挑釁了,在升幽王看來,大越國這是想要對他們全面開戰。

王洲,也就是那個被刺瞎的將領,此刻也不顧身上的傷勢,就準備起來,跟隨升幽王。

升幽王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身就想要開拔。

“等等,各位先等等。”楚玉急忙道:“此事可能有蹊蹺,先不要莽撞行事。”

她是最瞭解他老爹的。

若是領兵打仗,那真是一把好手,畢竟,升幽王的名頭,就算是在大越國和蠻族,也是傳的響噹噹的。

在戰場之上,升幽軍驍勇善戰悍不畏死,也是打下了一片名頭。

可是此時,為什麼連她都能夠看透的東西,她老爹卻看不透?

試想一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生太大的戰事,哪怕是她殺了大越國的九皇子,也沒有極大的衝突,最多就是他們伏殺大楚國的大皇子。

但那終究只是刺殺和暗殺,像這種正面的衝突,還是沒有發生。

現在這種三方面都要遵守的潛規則,卻莫名其妙的被大越國給打亂了,大越國究竟是如何想的?難不成有十足的把握能夠開戰?

最主要的是,升幽軍守在這邊關,戰線非常的長,如果此刻把升幽軍都召集起來,邊關誰來守?

如果只有大越國,那還是好事,大不了大家都開戰了,但還有一個蠻族虎視眈眈,若是蠻族趁此機會趁虛而入,豈不是做了他人的嫁衣?

這件事情,就連楚玉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為什麼老爹卻這麼莽撞。

升幽王聞言,大手一揮,道:“你不要管,等我的吩咐就行,都已經蹬鼻子上臉了,不給他們一耳光,我大楚國顏面何在?”

楚玉微微張嘴,還想要繼續說話。

可沒等她說出來,就感覺到手腕被誰給拉住,轉過頭去,就看到徐白輕輕搖頭,抓著她的手腕微微使勁。

楚玉一愣,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但她對於徐白的信任,那可是滿心都是,所以見到徐白做出這副表情,也就暫時壓下了心頭的想法。

升幽王走了,真的是去點兵秣馬了。

徐白拉著楚玉的手,直接又回到了自己的營賬。

這一路上,楚玉什麼話也沒有說,但眼中的疑惑誰都看得出來,等到進入營帳之後,終於忍不住了,把心中的想法問了出來。

“老爹他不能夠做這麼莽撞的事情,萬一蠻族……”

話沒有說完,便被徐白打斷了。

徐白按住楚玉的肩膀,笑道:“你認為王爺這人真是一個莽夫嗎,如果只是一個莽夫,怎麼可能在這邊關一直守著?”

楚玉怔住,等到品味了徐白說的話之後,道:“難道還有另一層意思?”

徐白點了點頭,他已經想到了一些,但不太確定。

楚玉眼珠子微微轉了轉:“難道這和蠻族有關,大楚國和蠻族有什麼勾連,先把大越國對付了再說?”

她只能想到這些,畢竟像這種情況,也只有這個說法,仔細想一下,如果真的要對付大越國,不可能不考慮到蠻族的趁虛而入。

而現在升幽王確實是想要對付大越國,那麼便把這層後顧之憂考慮進去了。

如果是和蠻族有所合作,那麼,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徐白聽到楚玉的想法,卻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楚玉本以為自己的分析已經很獨特了,可卻得到了徐白的否定,不由得有些發嗔,拉著徐白的手輕輕搖晃著。

“別賣關子了,你就告訴我吧。”

徐白麵露微笑:“你有沒有發現,回來的這些傷兵都沒事,看起來傷得很重,但卻沒有一個死。”

“按理來說,對方在那裡設下埋伏,怎麼說也不可能沒有一個人死吧,如果死了,能夠把傷兵給抬回來,再抬回來一些屍體,也是很正常的,但卻沒有一具屍體。”

“你之前的分析就有一點問題,如果真的和蠻族合作,大楚國也不會發兵的。”

“你仔細想一想,如果一個你曾經的敵人找你合作,讓你對付另外一個人,並且讓你先全力出手,你願不願意?”

楚玉陷入沉思,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她睜著大眼睛,把徐白的話分析了一下,片刻之後,才試探性的道。

“難道我老爹另有所謀?”

徐白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這樣,在我看來,這場仗應該打不起來。”

打肯定是打不起來的,而且剛才升幽王的表現,說實話有些莽撞了,徐白總感覺是在表演給誰看。

至於幕後是什麼目的,那就先看下去再說。

有了徐白的這番解釋,楚玉也稍微放心下來。

“那我先去召集我的人吧,剛才我老爹已經下令了,我也是軍營的一份子,要先去佈置。”

徐白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他在這裡呆著也沒事,就和楚玉一起出去。

等到楚玉進行佈置的時候,徐白這才看到他的手下。

讓徐白沒想到的是,這些手下竟然全都是江湖人,雖然都沒有步入蛻凡境,但有幾個已經觸控到蛻凡境的邊緣了。

楚玉在召集手下,徐白的到來,讓這些江湖人面露激動之色,有幾個甚至激動得顫抖起來。

他們當然激動,現在混江湖的人,誰不知道徐王爺三個字,能夠見到真人,以後出門的時候也能和別人吹上幾句。

不過軍令在身,他們也都服從紀律,並沒有人上來和徐白說話,但眼睛始終離不開徐白身上。

有幾個女性江湖人,甚至對徐白拋了個媚眼。

楚玉當然也看到了,默默的把那幾個女性江湖人記在小本本上,有空就給她們多加訓練。

等到人馬都集齊了之後,一陣號角聲傳遍了整個軍營。

與此同時,負責傳令的士卒正在四處奔走著。

“傳令,今日休戰,明日開拔,所有軍營已經整裝待發!”

這口令一直傳了三次,傳遍了整個營帳。

在軍營裡,有一股緊張而嚴肅的氣氛在瀰漫,就好像明天真的要開打似的。

要不是徐白很相信自己的判斷,他都感覺明天要全體開戰了。

楚玉趕緊揮了揮手:“人馬到齊了,先找個地方休息,但不要過於鬆懈,明天一早便集中起來。”

軍令如山,說是明天就是明天,沒有迂迴的餘地。

現在只是把人召集起來,讓他們知曉這個訊息,避免明天手足無措。

眾人點了點頭,也就各自離開了。

楚玉等到人都離開之後,這才走到徐白身邊,拉住徐白衣袖,道:“本來是想陪你吃點東西,再喝點酒,但我現在得回自己的營帳了。”

有軍令在身,她也不敢再懈怠。

徐白笑了笑,習慣性的摸著楚玉的頭,道:“長大了啊。”

想起之前還在和自己學習的楚玉,那個時候還真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現在的楚玉雖然仍舊單純可愛,但在很多時候已經能夠獨立自主。

楚玉被徐白這麼一摸,臉色有些發紅,跺了跺腳,拍開徐白的手,道:“大了就不能再摸頭了,以後都不能摸頭,你要把我當成一個大人。”

說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臉色發紅的就跑了。

徐白滿臉懵逼。

這之前被摸頭不是還挺享受的嗎,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女人心,海底針,搞不懂,搞不懂啊,還是葉梓好,技術也好,也不搞這些小性子。”

想起葉梓,徐白也在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距離她的學習時間還很早,甚至不知道進度如何。

他沒有再想太多,轉身回了自己的營帳。

至於明日是不是要開打,明日再看。

……

夜越來越深了,黑色的烏雲中,月亮深藏其中,只有零星的月光,透過雲灑在土地上。

寬闊的軍營裡,時不時就有士卒拿著兵器巡邏,有的營帳亮著光芒,而有的營帳已經熄燈休息。

徐白還沒有睡覺,他看著面前昏黃的油燈,仍然在想著早上發生的事情。

升幽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他不清楚,但他總感覺今晚上得發生點什麼。

明日就要開拔,打是不可能打的,那今天晚上應該是一個必要的時間點。

徐白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但他有了這個猜測之後,暫時不休息也沒什麼。

進入蛻凡境之後,對於他來說,十天半個月不休息的,也沒有多大影響了。

營帳外面,時不時的有人路過,那是正在巡邏的士卒。

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升幽王的軍營守衛極其森嚴,這還只是明面上的,暗地裡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守著。

徐白看著時不時晃動的人影,用雙手枕在頭上,就這麼靠在椅子上。

他突然覺得,邊關的生活充滿了一些特殊的新鮮感。

畢竟像現在住在營帳裡,他還從未體驗過,當然了,這種新鮮感也只是一時的,如果住久了之後也會膩的。

這麼想著,徐白換了一隻腳,把右腳放在桌角上,翹在桌面。

當他剛剛把腳換了之後,突然聽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聲音。

“有腳步聲。”

這腳步聲極其細微,但卻和那些巡邏的士卒完全不同,巡邏的士卒每走一步,都是光明正大的。

但這腳步聲卻偷偷摸摸的,就彷彿墊著腳走路的貓。

現在正是關鍵時期,誰會墊著腳走路?

徐白聽到這聲音之後,嘴角微微上揚,他似乎有些明白,升幽王是做什麼了。

神魂開始擴充套件,片刻之後,這片區域已經籠罩在他的神魂之下。

徐白能夠透過神魂看到,在偌大的軍營裡,不遠處的一處空地上,正有一道虛影微微閃過。

虛影出現之後,很快便遁入周圍的空氣,如果是尋常的時候,還真不容易發現。

這是一個極擅長隱匿的高手。

如果不是徐白聽到了腳步聲,他也不會用神魂去觀測,如果不用神魂觀測,就連他也發現不了。

今晚上徐白本身就特別戒備,畢竟發生了那件事情,他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所以這才有所發現。

“看來這升幽軍,也不是鐵板一塊,升幽王今天的異常,估計都是為了這個吧。”徐白心頭想道。

他沒有繼續坐在位置上,而是抬起腳,緩緩走出了營帳。

剛一出來,徐白就碰上了巡邏的士卒。

不過這些士卒也清楚徐白的身份,此刻見到徐白出來,他們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同之處,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徐白沒有交流,而是朝著虛影消失的方向趕去。

在神魂的籠罩之下,他能夠感覺得到那一抹微不可察的異常,已經出了軍營。

徐白沒有驚動,悄悄的跟在後面。

不多時,他已經與那道虛影的距離越來越近,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那道虛影停了下來。

很快,前方不遠的地方發生了一陣騷亂,有喊殺之聲傳出,非常細微,但徐白聽到了。

“果然如此,原來做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為了讓魚兒上鉤。”

徐白施展神行破九轉,化作一道虛影,飛快的接近。

很快,他便來到了喊殺聲傳來的地方,就看到一個穿著鎧甲的男人,正被一群士卒圍著。

而這群士卒領頭的,便是早上那個被刺瞎眼睛的將領。

將領的眼睛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秘法,竟然長出了新的眼睛,但這世界本來就有很多神奇的行當,有這種情況也是正常。

被圍著的人身上帶著傷,手中拿著一把彎刀,憤怒的道:“王洲,論起職位來,我在你之上,你竟敢派人偷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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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洲讓手下的人不要放鬆戒備,把周圍圍了個水洩不通,這才露出笑容:“狐狸終究是會露出尾巴的,包括大越國的暗樓。”

暗樓?

徐白躲在一旁,聽到這兩個字之後,感覺有些熟悉,仔細一想,便知道自己曾經也遇到過。

暗樓和監天司很像,是大楚國精密的情報機構,也是和監天司有同樣的職責,但卻更廣,甚至服務於軍隊。

暗樓的人不僅僅管著大越國的江湖,還負責暗殺刺探埋伏,以及當探子。

現在看來,這個被圍著的將領似乎就是暗樓的人。

王洲的話已經把事情挑明了,被圍著的將領臉色變得極度難看,顯然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將領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驚駭欲絕之色:“鬧出這麼一個大動靜,還說要和大越國開戰,難道就是為了引出我們,王爺好計謀啊。”

我們,們?

徐白摸了摸下巴。

聽這意思,看來不止這一個軍營,包括整個邊關的軍營,都在發生著類似的事。

那就證明他早上的猜測沒錯,所有的一切,都是升幽王為了拔出釘子。

這釘子為什麼要現在拔出來,徐白猜測,肯定還有更重要的事。

現場,那個將領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之後,露出慘澹的表情。

他說的話沒有人回答他,現在已經沒有活路了。

王洲嘆了口氣,道:“你也是跟在王爺身邊的老人了,我是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是你,究竟有什麼利益能夠讓你背叛?”

將領聞言,慘笑道:“這世界除了利益之外,還有其他的,暗樓付出了這麼多,把我送進來,必定有可以把控我的地方,王爺確實對我很好,可惜了,終究不是一路人。”

在這個將領說話的時候,一絲鮮血從他嘴角流出。

將領的臉色便成了青紫色,這是中毒的徵兆。

都是在邊關混的,也都是軍陣之人,他當然明白被一群士卒圍著代表著什麼,根本就不可能跑得掉,還不如儘早死了。

“這樣……我的家人也不會死了,至少我是為了暗樓而死的。”

將領痛苦的倒在地上,用手抓著地上的泥土,指甲都被抓得脫落下來,這毒藥並不好受。

他雖然臉上帶著痛苦,但眼中卻有著遺憾之色。

“王爺待我好,但我逼不得已啊,若是有來世,我沒有了這麼多負擔,只願為王爺多殺兩個敵人。”

將領等目光漸漸變得暗澹,青紫色的臉龐逐漸僵硬,很快便沒有了生命氣息。

王洲冷冷的看著這一幕,道:“帶走。”

幾個士卒走了過來,將屍體帶走,很快,這群人便消失在原地。

徐白一直沒有現身,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等到人群消失之後,他才轉身回到了軍營。

不過他並沒有回到自己的營帳,而是前往了升幽王住的地方。

這些事情得弄懂,而且徐白也很想知道其目的是什麼。

要說升幽王不知道身邊有釘子,這事情怎麼也說不過去。

但早不拔除晚不拔除,偏偏在這個時候拔除,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徐白好奇心很重,尤其是關於一些秘密,他的好奇心更重。

他想著過來問一下,要是升幽王不說,那便算了。

越發靠近升幽王的營帳,徐白腳步便越快,沒有人阻攔他,畢竟身份在這裡放著。

還真別說,有的時候徐王爺這個身份特別好使,比方說佛門的時候,一塊令牌便足夠震懾那些僧人。

升幽王的營帳現在還亮著油燈,不過,當徐白走近時,突然停了一下腳步,接著臉上露出喜悅之色。

他感覺到,升幽王的營帳裡還有另外一個人,而且是個老熟人,是他特別想見到的人。

營帳外,隔著老遠,便有士卒守著,他們並沒有阻攔徐白,徐白到達之後,還沒等他說話,便傳來了聲音。

“進來吧,我就知道你看出來了。”

這是升幽王的聲音,透著一股自信,似乎對於徐白的到來,並不感到好奇。

徐白笑了笑,直接推開營帳的簾子,大踏步走了進去。

除了升幽王之外,還有一個人正坐在一旁,面帶笑容,看著徐白。

徐白和這個人的目光對視之後,拱手道:“見過魏公公。”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魏公公。

當魏公公看到徐白之後,那張臉上帶著笑容,雖然看起來特別恐怖,但在徐白眼中,這種恐怖蕩然無存,反而有種親切感。

混了這麼久,也能夠看出不少人心,他知道魏公公對他是極為真心的。

魏公公趕緊收起笑容,站了起來,語氣卻帶著一絲訓斥:“胡鬧,你身為異姓王,怎可對我一個太監行禮?”

作為最守規矩的人,就算是升幽王壞了規矩,魏公公也敢大聲訓斥,哪怕是皇帝陛下也是一樣的。

最關鍵的是,要說這整個大楚國,誰最忠心,莫過於魏公公了。

當初,因為大楚國,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也是由於身體殘疾,甚至不願意接受一個等同於宰相的位置,心甘情願的當了宦官之首。

這份心境,說句實話,哪怕狡猾如同徐白,也是由衷的佩服。

至少他做不到。

更何況,兩人雖然年紀相差極大,但卻成了個忘年交,尤其是在皇宮做事,真的是挺聊得來的。

所以此刻魏公公訓斥他,他只是笑一笑,不當回事。

徐白道:“一時半會還不能夠扭轉身份,更何況在魏公公面前,與其講禮數,不如多喝兩罈子酒。”

魏公公聞言,笑得更加燦爛,臉上的褶子都擠到了一起。

在皇宮中,他們兩個可沒少一起喝酒。

“可惜了,咱家這次過來,沒有帶上美酒,但卻給徐大人帶上了一份禮物。”魏公公把手中的書籍遞了過去。

徐白一愣,接到手中之後,這才發現上面有金燦燦的進度條。

這進度條非常緩慢,甚至比他在無花上面看到的進度條還要慢。

只是稍加對比之後,徐白便知道,這東西絕對是超凡的層次。

書上有幾個字——鬼刀三式。

“刀譜?給我的?”徐白問道。

魏公公點了點頭:“超凡六品高手,刀鬼的絕技,咱家好不容易要過來的,這次過來剛好做一個禮物。”

旁邊,升幽王嘴角抽搐。

“老實說,徐白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刀鬼那個人的脾氣我知道,你竟然為了徐白,把這個東西都拿到手了。”

說實話,升幽王從未見到魏公公對人這麼好過,所以才有此一舉。

“胡說八道,你身為王爺,怎可如此沒有禮數?”魏公公轉頭,絲毫不給升幽王面子:“徐王爺實力越強,對於大楚國越好,刀鬼當日是我的手下敗將,他是很樂意給我的。”

樂意,指的是如果不給,就把刀鬼的頭顱給摘了。

升幽王被魏公公這麼訓斥,不由得頭疼的揉了揉頭。

也就魏公公敢這麼說他了,哪怕是當朝宰相在這裡,要是說了他,他也敢提起刀便砍。

但魏公公不行,人家魏公公人品沒毛病,人家是真的為了大楚國,你升幽王有什麼理由砍?

徐白沒有去管兩人鬥嘴,沉思道:“這份禮物似乎有些重了。”

超凡六品的高手,怎麼說也是個超凡的技能吧?

他現在確實缺一個攻擊手段,畢竟有了不滅魔魂佛身之後,他的防禦力已經有了巨大的提升,現在就缺提升攻擊力。

現在真的是瞌睡了來枕頭,徐白甚至有些期待,不知道這個技能能夠融合成什麼。

魏公公搖了搖頭,道:“這是咱家給你的禮物,是私人之間的禮物而已,一點都不重,也不需要你的回禮。”

有了這句話,徐白也沒有再磨嘰,欣然將鬼刀三式放到一品傀儡手中。

有進度條,不拿白不拿,更何況都已經說明白了,收起來也是正常的。

等到徐白收起來之後,魏公公這才一臉嚴肅的轉頭,看向升幽王。

“王爺,雖然這邊關的事情咱家做不了主,也不是咱家該管的,但還是想說一句話,這次有些冒險了。”

魏公公的話語之間,帶著嚴肅的氣氛,沒有苛責,只是提了個醒。

“釘子可以慢慢的拔除,軍令如山,王爺卻用這種方法拔出釘子,一次還好,切勿進行第二次,否則極有可能失信。”

徐白在一旁聽著,沒有說話。

剛才魏公公說的這一切,也言之有理。

譬如古時候的烽火戲諸侯,與此時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魏公公這幾句話也是誇大了幾分,目的是為了讓升幽王長長記性。

徐白也搞懂了,知道升幽王這樣做的意思。

仔細想想,提前通知所有的軍隊,明日就要攻擊大越國,那麼,一旦被軍隊裡的釘子聽到這個訊息,肯定會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遞出去。

再來一步守株待兔,輕而易舉便能讓那些釘子顯出原形。

升幽王搖了搖頭,道:“本王也想慢慢拔除,但時不待我,已經沒有時間去慢慢拔出這些釘子了,必須要儘可能的清除掉他們,而且要儘快。”

這句話落下,徐白和魏公公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

時不待我?

這四個字出口,表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的,而且還是一件大事,並且是一個秘密,否則不可能這麼快把軍隊中的釘子拔出去。

魏公公反應很快,對著周圍輕輕揮手。

一股灰色的絲線,從他體內出現,很快便將周圍全部遍佈。

徐白看在眼中,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襲來。

“這魏公公,實力當真是高深莫測,不愧是超凡無敵手,入聖也可打的存在。”

心中想了一句,徐白便不做其他想法,而是將目光停留在升幽王身上。

魏公公將雙手放在小腹的位置,道:“王爺,在你的軍隊裡,再加上咱家的手段,你可以放心的說,無人可知。”

這裡還有個徐白,但魏公公卻說可以放心的講出來,顯然已經把徐白當做了自己人。

升幽王也是把徐白當做自己人的,聞言之後,露出一副極為凝重的表情,緩緩道:“遺址。”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魏公公和徐白聽到後,兩人的表情都不一樣。

魏公公先是一愣,緊接著勐地站了起來,臉上露出陰晴不定的表情。

很明顯,魏公公知道遺址是什麼,而且這兩個字似乎很重要,重要到足以讓魏公公的表情都失控了。

徐白則是滿臉茫然,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表情。

這事怪不了他,畢竟他也沒有踏入這個圈子太久,從某些角度來說,還算是一個萌新。

“咳咳。”徐白假裝咳嗽一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這才道:“二位,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遺址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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