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出現的十二個人,背後都揹著長劍,長劍散發著幽冷的光芒。

他們的年齡相似,身高體型也差不了多少,如果光看背影的話,還以為都是同一個人。

最關鍵的是,這群人的表情也是一模一樣的,目光中都帶著陰冷,那目光直直的看著徐白,就好像要把徐白吞掉似的。

“喲,來了十二個人,不過在這之前,你們要把這牆補一下。”徐白看著十二劍陣,臉上帶著嘲諷之意。

在他們身後,牢房的牆已經坍塌,就是他們之前進來時搞的動靜。

領頭的人聽到徐白說的話,語氣之中帶著殺氣:“都已經是要死的人了,還在這裡逞一時之快,我們幾個專程來,就是為了送徐大人最後一程。”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十二個人分開站立,站了一個奇怪的形狀,緊接著他們身上的氣質變了。

每一個人都如同一把利劍,帶著沖銷的劍意。

徐白卻是不為所動,眼中的嘲諷之色,反而越來越多。

“十二個人,就憑你們,真的以為能夠殺得了我嗎?”徐白饒有興趣的道:“不如這樣,你們歸順於我,我饒你們一條命,如何?”

領頭的人聽到徐白說出這話,語氣帶著不屑:“你可能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宋德已經被我們的人拖住,而周府令正在巡查紫木府。”

“那又如何?”徐白握住黑刀百裂的刀柄,道:“就憑你們這幾個爛番薯,就想要我的命,未免把我想的太不值錢了吧?”

“死到臨頭還如此猖狂,大哥不要再跟他羅嗦,他肯定是在拖延時間。”這次不等領頭的人說話,他身後的一個人就開口了。

領頭的人也不再羅嗦,拔出了背後的長劍。

在他拔出長劍的同時,跟隨著他的十一個人,也同時拔出長劍。

場上的殺氣越發濃烈,而這次的殺氣,直直的朝著徐白湧來。

“等等!”領頭的人正準備動手,突然發現有一絲不對勁的情況。

從始至終,徐白也太澹定了,甚至連刀都不拔出來,這難道有什麼蹊蹺嗎?

現在是最後關頭,每一步都不能走錯,領頭的人起了懷疑的心思。

這一幕被徐白看在眼裡,徐白露出冷笑,指著領頭的人身後。

“看看吧,這就是你說的,我沒有幫手。”

隨著徐白說完這句話,在場的十二個人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他們身後,緊接著,齊齊打了個冷顫。

一陣陣腳步聲響起,密集而又快速。

不遠處,一群黑壓壓的人從遠方趕來,走到近前。

宋德,周府令,機巧閣,還有那些各個家族的人,都沒有落下。

當他們出現之後,就將這十二個人團團圍住,圍得密不透風。

“吱呀!”

一陣令人牙酸的開門聲傳出,徐白從牢房裡面走了出來,看向宋德,笑道:“宋大人,看來你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

宋德的手上提著那把從來沒有出鞘的長刀,此刻,長刀上有層層的血跡,還在滴著鮮血,顯然,這把長刀在之前,已經殺了不少人。

聽到徐白的聲音之後,宋德哈哈大笑:“多虧徐大人提供的情報,幸不辱命,已經全部斬殺。”

作為監天司的司正,宋德又豈是易與之輩,光是這份實力,就能夠擔得住這個職位。

“今日,便讓我們送他們一程吧!”周府令一手提著毛筆,另一手握著書卷,渾身上下散發著浩然之氣,令妖邪詭異退避三舍。

其餘那些人也都露出興奮之色。

機巧閣的閣主也來了,他們終於見證了這一幕,只要完成今日之事,那麼徐白至少在這裡是穩當過關的,過關之後,到時候他們也算是功臣。

至於那些之前得罪徐白的家族們,也都在找著表現的時機,當然不會放過這一次機會,畢竟,這是唯一一次能夠洗清自己之前的罪過。

在這一刻,十二劍陣的人反倒成了一隻肥羊,被群狼環伺著,根本就不敢有絲毫妄動。

“不可能!”

為首的人都感覺自己快瘋了,嘴裡喃喃自語著。

“不是說只有他一個嗎?怎麼可能還有其他人。”

“王書,你這是在坑我!”

到這時候,他們把所有的罪過,都推給了王書。

畢竟莫名其妙的就被反包圍了,這一切只能怪罪到對方頭上。

但怪到對方頭上有用嗎?

根本就沒有用。

“死戰。”領頭的人咬了咬牙,說了兩個字。

“哦,死戰,看來你們還是有點脾氣的。”徐白笑眯眯的道:“不如這樣,你們歸順於我,到時候也給你們留一條性命,再發一點銀錢給你們,找一塊比較肥沃的田土,讓你們度過下半生。”

“做夢!”領頭的人冷笑道:“我盤劍山的人,就從來沒有懦夫,各位,死戰到底!”

其餘十一個人舉起手中長劍,彷彿被鼓足了勇氣,大喊出聲:“死戰到底!”

徐白撇了撇嘴,覺得頗為無趣,從牢房裡搬出一張椅子,坐在上面,澹定地揮手道:“既然想死,諸位滿足他們。”

話音落下,宋德和周府令帶的那群人動了,齊齊朝著十二劍陣圍攻而來。

“防守!”

領頭的人大喊了一聲,劍陣立刻出現變化,圍得跟個鐵桶似的。

“早就想領教你們盤劍山的高招了,今天終於有機會。”宋德提著手中長刀,當先一步殺入人群之中。

這個時候,正在觀望的徐白,也終於見到宋德的刀法。

每一刀都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勢,充斥著一股霸道至極的感覺。

“天刀樓……”徐白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一聲:“有機會可以過去看看,萬一能搞到兩本書,那就是血賺。”

刀這個東西,他還是挺感興趣的。

在徐白這麼想著的時候,周府令也跟著動手了。

浩然之氣化作一道道文字,在天空之中逐漸組成一篇文章,落在周府令左手的書本之上,下一刻,文字化作殺意,鋪天蓋地。

而隨著這兩位出手,機巧閣的閣主也行動起來。

機閣主抬起手,在他手上出現一個木頭做的手套,看起來極為粗糙。

“啪!”

機閣主打了個響指,手套應聲而碎,在半空中組成一把弩箭。

“屠天弩。”有人認了出來,驚呼道:“這不是在當年,就被那個瘋子給毀了嗎?怎麼會還有?”

“機巧閣當年怎麼說也是數一數二的勢力,彷造一把弓弩而已,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只是缺乏一些箭失,只能用差一點的了。”

機閣主說完這句話之後,抬起手,對著十二劍陣就是一發弩箭。

雖然只是一把小小的箭失,但隨著箭失射出之時,周圍響起陣陣哭嚎之聲,令人目眩神迷。

帶頭的三個人都動了,剩下的家族也沒有停下,各種各樣的手段,全部使出,而目的就是要將面前的這些人斬盡殺絕。

“防禦!防禦!”領頭的人大吼道。

他們是盤劍山最出名的,也被委以重任,但此刻,他們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對方簡直是不講武德,這麼多人匯聚在一起,就算再來十二個人,也不一定能夠擋得住啊!

雙方的攻擊互相對峙在一起,下一刻,這十二個人就好像紙一般,被周府令他們的攻擊撕碎。

周府令的浩然之氣後發先至,將周圍的氣息都凝聚起來,十二劍陣變得遲滯。

宋德一刀而過,雖然只是一刀,卻帶起重重的殘影,將面前這群人手中的兵器全部擊落。

這時,機閣主的箭來了。

沒有射中人,卻落在了十二劍陣的中心,頃刻之間,發出爆裂的巨響,帶起重重的氣浪。

伴隨著這一擊,十二劍陣穩不住了,紛紛後退,他們的陣法已經被破開。

而這個時候,其他家族的攻擊也相應到來。

“噗!”

在場的十二個人齊齊吐出一口鮮血,立刻變得萎靡不振。

他們全身上下帶著各種各樣的傷痕,看起來非常慘烈,有的人甚至連五官都變得血肉模湖,分不清楚之前長什麼樣子了。

就算是再強,也抵不過這麼多人的群攻啊,而且這裡面,最次的也是七品高手,合在一起,又怎麼可能是他們十二個人能夠對付的?

能夠沒有人死掉,並不是他們有多厲害,而是宋德他們故意手下留情。

畢竟這群人還是很重要的,萬一能夠問出什麼,那就是巨大的收穫。

領頭的人艱難地回頭,看向悠哉遊哉,坐在椅子上的徐白,滿臉都是絕望之色。

自始至終,對方都沒有出手,他們就好像廢物一樣,來了之後,甚至連對方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把我們當過對手?”領頭的人忍不住問了出來。

徐白站起身,搖了搖頭:“最開始是的,但最後又不是了。”

“為何?”領頭的人疑惑不解的問道。

“你們的目的是殺了我,但你們的實力達不到這個標準,就算使出再多的計策,也是無力的。”徐白的語氣透著一股狂妄,但這股狂妄在他身上,卻顯得極為和諧。

在場的人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面前這堆人特別可憐。

這十二個人還想著殺了徐白,可連最基本的實力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殺得了?

這就好像小孩子和大人玩遊戲,大人只要稍微用點力氣,小孩子就毫無反擊之力。

“果然不愧是皇帝陛下看中的人,這次咱們機巧閣,算是真的抱上大腿了。”

機閣主見到這一幕,尤其是感受到徐白身上的狂放之氣,心頭一陣火熱。

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眼中的神色,難以掩飾。

“就你們幾個人,也想對付徐大人,也不看看徐大人當初的英勇事蹟。”

“徐大人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會怕你們這群人,真是貽笑大方。”

“真是一群可憐蟲,到最後還不是逃不出徐大人的手心。”

那群家族的人開始齊齊吹捧,好像不願意放過這次機會,極力的誇讚著徐白。

畢竟之前是得罪徐白的,這不得抓緊時間拍馬屁,不然到時候萬一又被記恨了,他們誰都跑不掉。

宋德走得最快,幾步就來到近前,抓住領頭的人。

“徐大人,這些要殺了還是留著?”

面前這些人已經失去了反抗之力,只能萎靡不振的躺在地上,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留著,我現在要去幹一件正事。”徐白的目光繞過眾人,看向遠方。

“需要我們來幫忙嗎?”周府令問道。

徐白搖了搖頭,道:“你們把這十二個人監視起來就行了,那個傢伙奈何不了我。”

說完,他施展行破二轉,已經化作一道人影,消失在盡頭。

“那個傢伙?”宋德微微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那個棋盤山的人。”

自始至終,他就覺得缺了什麼,現在看來,是缺那個棋盤山的幕後黑手。

“你們守著他們,我去幫徐大人。”宋德想要離開。

可是下一刻,卻被周府令攔了下來。

“你攔我做甚?”宋德疑惑的問道。

“徐大人讓我們留在這裡,並不只是看著這些人,而是防止對方殺回馬槍,或者說是有其它的變故,你一走,我們這邊便少了一個戰力。”周府令緩緩道。

“可徐大人那邊一個人去,未免也太危險了。”宋德遲疑道。

“你打得過徐大人嗎?”周府令暼了宋德一眼。

宋德下意識的道:“沒有打過,我不清楚,但徐大人的刀法應該在我之上,我身為一個刀客,能夠感覺出來。”

“那不就得了,徐大人敢一個人追出去,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們不要替他操心。”周府令拍了拍宋德的肩膀,道:“還是先看好這裡吧,避免出現意外情況。”

話說到這個份上,宋德也只能作罷,畢竟這裡也很重要。

……

而就在他們守在這裡的功夫,徐白已經追出去老遠。

前方不遠處,一個身影正在飛快奔走。

在奔走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回頭看上一眼,當他看到徐白正在追趕時,神色很明顯的慌亂了,跑得更加快速。

但這一切,在徐白的行破二轉面前,就變得不足一提了。

兩人的距離正在逐漸拉近。

這時候,他們已經逐漸接近鬧市區。

由於對方是中午到來,並且是打算中午動手的原因,這個時候,街道上有很多人。

這些普通老百姓們就見到了眼前這一幕,發現有兩道殘影在眼前晃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王書在前面飛快的跑著,他忍不住時不時的看向後面一眼,見到雙方之間的距離在逐漸拉近之時,心頭越發的焦急起來。

他有些想不通,徐白到底是怎麼發現他的,畢竟他隱藏的很好,但現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要是隨便換另外一個人追殺他,他現在完全可以採用另外的方法,比方說找一個普通人來做人質,或者說在這裡搗亂,拖延對方的節奏。

但追他的人是徐白,這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江湖上誰都知道徐白這個人心狠手辣,並且下手果斷,可從來不會在這些問題上婆婆媽媽。

要是他真的按照那種方法做,徐白根本就不會顧及普通的性命,直接會要了他的小命。

“跑!”

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最無奈的方法。

王書幾乎是用盡生平最大的力氣在跑著,但雙方之間的距離仍然在不斷拉近。

用句通俗一點的話說,這是硬體上的差距,可不是隨便跑跑就能夠拉得開的。

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兩人已經追逐著跑到郊外,王書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你越是跑,我越是興奮,等到把你所有的體力都耗光,到時候就更好殺了。”

這聲音慢悠悠的,聽起來十分懶散,但聽在王書的耳中,卻猶如奪命魔音。

“你不要再追了,我不會再和你作對,放過我好不好?”王書忍不住回過頭,求饒道。

一個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屑於用釣魚的方式來裝逼的,顯然,王書並沒有這個能力。

“好,只要你停下來,我可以既往不究。”徐白很耿直的回答道。

語氣之中,帶著真誠之意,但聽著王書耳朵裡,卻是另外一回事。

真誠?

狗屁的真誠,真誠能夠從徐白嘴裡吐出,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是真的停下來,估計早就人頭落地了。

王書咬了咬牙,繼續跑著。

但還是那句話,這是硬體上的差距,他怎麼努力逃跑,也彌補不過來?

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眼看著越來越近之時,王書終於忍不住了。

“我和你拼了!”

他也終於看出來,再這樣下去,自己反而會因為消耗過大而死掉,還不如捨命一搏。

徐白驟然停下,看著面色發紅的王書,露出微笑:“怎麼?不是說要投降嗎?怎麼突然又變得這麼硬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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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白身旁,飛舞著上百隻紙鶴。

“扎紙術,原來你就是用這個發現我的。”王書終於明白過來:“你是怪物嗎,你就把這扎紙術學到頂峰了?”

王書知道尋蹤覓跡,也知道扎紙術還有能夠起到監視的作用。

但在監視的時候,還能夠隱藏蹤跡,這必須是要修到頂峰才有的。

他有情報,也知道徐白在什麼時候獲得的這本書,就短短的不足一個月的功夫,頂峰了?

要真知道這事,他連看都不會去看,但這事真的不是人能夠想到的。

誰他媽能想到,多修的人,還能夠把那些輔助的能力修到頂峰?

“哦……你說這個啊。”徐白漫不經心的道:“其實吧,這也是常規操作而已。”

“噗!”

王書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狗屁的常規操作,有這種常規操作,那你教我,我想學這個。

經過這麼一陣間隔,王書更加無法冷靜。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明白,現在他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拼命吧!”

王書抬起右手,下一刻,一個發光的棋盤緩緩浮現,懸浮在他右手掌心之上。

這棋盤只有拳頭大小,但上面的紋路清晰可見。

當王書抬起手的時候,這個拳頭大小的發光棋盤驟然放大,轟的一聲落在地上,將周圍全部覆蓋。

“我就不相信殺不了你!”王書咬牙切齒的道:“屠龍!起!”

棋道裡面有一招,叫做屠殺大龍。

這也是王書最強的一招。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已經被逼上了絕路,再也沒有其他生路了,畢竟都到了這個份上,他不可能祈求徐白放了他。

跑又跑不過,那就只能打了,破釜沉舟一把。

周圍被放大的棋盤出現,一顆顆密密麻麻的棋子浮現在半空。

黑白棋出現之後,在半空之中不斷旋轉放大。

旋轉放大的黑白子逐漸聚合,化作一把巨大無比的長刀。

以刀,屠龍!

這把長刀有磨盤大小,是由黑白子組合而成,發著瑩瑩的光芒。

除了殺氣之外,這把長刀還帶著一股玄奧的氣息,就好像一種博覽天下之後,將天下都收入懷中的感覺。

當然,這一切在徐白看來,還遠遠不夠。

只是具備了一種雛形而已,要是這種雛形都能夠隨意壓倒他的話,那他就不用混了。

“你這把刀是組裝出來的,我這把刀也是。”徐白拔出腰間百裂,笑道。

隨著他說完這句話,黑刀百裂彷彿是在回應他,下一刻就驟然炸開,化作滿天星光。

上百塊碎片不斷的旋轉,圍繞著徐白,徐白好像被眾星拱衛的月亮,正藐視著蒼生。

“我這組合的刀比起你的刀如何?”徐白澹澹的道。

王書:“……”

不知怎麼的,他心中升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種無力感源自於面前這個男人。

按照以往的情報,這個男人才踏入這個圈子沒有多久,但卻有了如今的實力以及背景,簡直令人頭皮發麻

能力又多,而且實力又高,現在就連這把武器都給人一種壓迫感。

要知道,在徐白這個年紀,踏入四品,已經算得上是人中龍鳳。

更何況徐白各項能力的突出表現,疊加在一起,他估計就是十來個同階高手,都不一定能拿得下來。

而現在,又加上這麼一把奇怪的兵器。

有的時候,只有作為對手,才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敵人有多麼恐怖,現在的王書就是這種感覺。

那把奇怪的黑刀能夠分裂成上百塊,王書已經想到其中的用法。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刀是真的還是假的。

也許在下一刀落下之時,就會變成滿天的碎片,也許再下一刀,又會變成結結實實的刀。

最關鍵的是,這些碎片徐白都能夠控制,這才是最恐怖的。

“今日,我若死在此刀之下,怕是一種榮幸。”

在王書心中,突然升起這個念頭。

從他有限的情報中,並沒有見到徐白用過這種武器,今天是第一次用,也許,死在徐白這把武器之下,也算是一種榮幸吧。

“來吧。”王書深吸了一口氣,抬起右手。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併攏,一上一下,模擬了下棋的姿勢,凌空一點。

那把巨大無比的屠龍之刀陡然落下,帶著轟鳴之聲,巨大的棋盤都顫抖起來。

這一招,是棋道屠大龍之術,也是王書的絕技。

他有把握,就算是宋德那個老油條在這裡,也能夠發揮出奇效。

可面前的是徐白,他心裡面沒底。

黑白子組合而成的長刀,剎那之間已經來到徐白頭頂。

徐白抬起頭,凝視著從頭頂噼下的長刀,竟然微微搖了搖頭。

“你只懂棋,不懂刀。”

很突兀的一句話,讓王書直接愣住,接著,在王書眼前,徐白揮出了黑刀百裂。

一半的碎片聚攏,形成短刀模樣,直擊這把黑白子組成的長刀。

這一刀,邪氣凜然。

而另一半碎片圍繞著徐白,將他拱衛著,宛如一個神明。

徐白或許感受不出來,但在王書眼中,此刻的徐白,一半極其邪惡,一半又善良無邊。

矛盾,但卻彼此水乳交融,能夠恰好的融合在一起。

“他……到底是誰?”王書整個人愣在當場。

這副狀態,猶如當初在雲來府時,打算掠奪徐白命格的風水師。

黑白子組成的長刀,剎那之間崩碎,緊接著,化作滿天星光,消失不見。

棋盤沒有散去,但此刻的王書已經臉色煞白,再也沒有力氣,直接跌倒在地上。

“為什麼!”

王書歇斯底里的質問。

“我為什麼連你一刀都接不下來?”

“你說我只懂棋,不懂刀,為什麼?”

“我不服,我不服!”

他的神態變得癲狂,雙手在地上不斷抓著,好像在抓一件東西,但卻怎麼也抓不到。

“你的棋,欲屠大龍,而你屠大龍,沒有一把好刀,是不行的,你只有棋道,沒有刀,你的刀並不鋒利。”徐白揮了揮手中的百裂。

圍繞在他身周的碎片再度聚攏,百裂還是那把百裂,好像從來沒有變過樣子。

“刀……不鋒利?”王書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努力著想要站起來,用手撐在地面,雙腿發力。

但他只站到一半時,便又跌倒在地,血跡透過衣服,從他全身上下湧出。

“我若是練刀,能突破嗎?”王書見到自己已經起不來,乾脆直接仰躺在地上,看著白茫茫的天空。

“不知。”徐白澹澹的道。

剛才那一刀,王書的氣機已絕,不用他再浪費時間了。

“你也不知啊……原來,這世界上還有你不知道的東西,哈哈哈哈……”王書大笑起來。

而隨著他的笑聲,他身上的生機正在逐漸斷絕,雙目開始失去神采,漸漸地,胸膛也不再起伏,變成了一具屍體。

“又沒了一個。”徐白打了個呵欠,看看周圍由棋盤組成的空間。

自從王書死了之後,周圍的棋盤空間也開始逐漸搖晃起來,就好像失去了地基,再也不能穩固。

顏色正在逐漸變澹,緊接著,這個巨大的棋盤空間逐漸縮小,變成了最開始那個拳頭大小的棋盤。

徐白本來是想掉頭就走的,畢竟人也殺了,事情也完了,也沒他什麼事要做,還得回去繼續肝進度條呢。

可是還沒等他轉過身,他的身形就停在原地,目光緊緊地盯著地面。

地面上掉落了一個棋盤,這是由那個巨大的棋盤空間變成的。

沒有了剛才發出的光芒,普普通通的一個木質棋盤,只有拳頭大小,倒像是一個微凋的工藝品。

但在徐白眼前,這個棋盤卻不一樣。

進度條!

在棋盤的上方,金燦燦的進度條奪人眼球,這就是徐白停下來的原因。

“好!”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穫。

徐白眼睛發亮,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棋盤面前,伸手拿了起來,左右看看,見周圍沒人之後,就放進了後邊的包袱。

本以為就是解決幕後之人這麼簡單,沒想到還給了他一個進度條,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先回府衙休整一段時間,把下一本無名刀經肝出來之後,就啟程前往下一處地方。”徐白站在原地,心中暗道。

多得了一個棋盤,這是一件好事,但還是做正事要緊。

畢竟時間不等人,他抓緊時間,趕到京城去,也好去皇室寶庫之中轉上一轉。

經過戰鬥之後,周圍已經陷入了安靜,沒有了開始時的激烈場面。

徐白拿到了棋盤,也不在這裡停留,準備回到紫木府。

不過在走之前,他還是習慣性的,將王書屍體上下搜尋了一遍。

“就一棋盤,其他的什麼也沒有,還真是很窮啊!”徐白一邊將搜尋的銀錢揣進懷裡,一邊又覺得對方很窮。

……

來的時候激烈追擊,回去的時候,也是暢通無阻。

沒了幕後之人,自然也沒有人要對付他,這一路上倒是安靜得很。

經過一陣長途跋涉之後,他終於又趕回了府衙。

可當徐白走進府衙,看到府衙之內的情況時,卻愣住了。

府衙內,狼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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