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子身後,一條纖細白蛇慢慢悠悠吐著蛇信,兩隻眼眸如世間紅色翡翠一般耀眼。

正是許多天不曾露面的小白。

自從趙封鏡來到千木林地界兒之後,其實到如今已經過了一旬光景,一直看著楚家弟子的歷練過程,挑挑揀揀。

而小白也是趙封鏡到達之後走出的十萬大山,接引漢子到來此處。

王臏見到年輕人第一句話就是不可思議問道:“你是趙封鏡?”

確實,原本應該還未成年的年輕人,如今的相貌已然天差地別,關鍵還是連半點變換的痕跡的找不出來。

趙封鏡沒回答,只是重複了個很久以前問過的問題。

“當初你宰了楚林中就是為了給趙家一個投名狀?”

關於這漢子的身份,在家族變故之後,趙封境也從家族密信上漸漸得知。

名為王臏的刀疤漢子在十年前一直都是遊蕩在十萬大山中的獵妖人,後因三長老趙昊禮對其有過救命之恩,故而從那時起,他便成了三長老的手中刀。

家族變故之後,這位幾乎沒有人知道的築基境外來修士,忽然就成了趙氏的客卿,而且位置排在前十。

王臏雙手環胸,搖頭道:“不是,最開始,其實我就是想宰了那老家夥兒,然後讓三長老提著他的頭顱將功折罪,堵住你們趙家祖師堂那些老不死的口。”

趙封鏡繼續問道:“後來呢?”

“後來?後來有個自稱叫做趙蘊蚩的傢伙找到我,境界太高根本打不過,就只得乖乖聽他言語。他問我想不想要個未來前程。”

說到這王臏咧嘴一笑,“像我這樣的山澤散修,要麼是自由自在慣了,不喜歡拘束,天大地大哪都是家,要麼就是本事不夠,擔任客卿供奉大宗門高攀不起,小家族又看不上,就只能天天在淤泥裡打滾混日子。”

趙封鏡沒插話,靜靜聽著漢子言語。

停頓片刻,王臏接著道:“我呢其實是後者,你也應該知道,對付楚林中時,他與我都是築基中境,我甚至還要比他更高一層,結果還差點被他抹了脖子,打架本事不算強。一般山門我可進不去,直到趙蘊蚩找到我說了那番話之後,我才時來運轉混了個客卿頭銜兒。至於那楚林中的腦袋自然就沒了用處,隨便找了個僻靜地方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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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封鏡想了想,繼續道:“你來的有些晚了。”

按照他們這境界的腳力,從十萬大山邊緣趕來根本無須一旬。

王臏點頭道:“確實晚了些。”

然後漢子從腰間拿出兩塊腰牌扔給趙封鏡道:“來的路上剛好碰到兩個時運不濟的楚家修士,請他們喝一頓酒後就送他們上路了。”

等趙封鏡接過那兩塊代表楚家管事的令牌之後,漢子又道:“我倒是想問一句,你們封字輩年輕人破境快就算了,怎麼連這白蛇都在兩年時間內從練氣七層到達的築基中境?要是有什麼捷徑法門,也跟我說一聲,花錢都行。”

入山之後,由小白帶路,王臏一路飛奔竟然還差點沒能跟上。

在遇到那兩位楚家修士之後,王臏以獵妖人的身份與之攀談許久,整整三日,王臏拿出好酒無數,藉著酒勁兒套出許多楚家內幕,本來他也沒打算痛下殺手,那兩人都是築基境界,漢子一個人未必能夠斬殺。

不過在漢子心生殺意之時,小白竟是以文字在地上書寫,表示它可以幫忙。

剛開始,漢子只是覺著這頭白蛇比較神異罷了,僅此而已。

結果當小白顯出真身境界之後,饒是王臏在十萬大山混跡多年也有些目瞪口呆。

很多三品血脈的妖獸他也見過不少,但沒有一頭妖獸能夠在短短兩年之內破境如此之快。

有了一個築基中境妖獸當幫手,解決那兩位楚家修士就簡單不少。

趙封境沒搭理漢子這茬兒,拉過怯生生躲在自己身後的小姑娘,對漢子道:“這次事情你不會太過參與,或許以後可能有,但不是現在。”

王臏有些奇怪,“那你著急忙慌叫我過來做什麼?”

趙封鏡現在就好似是新任家主趙蘊蚩要落入楚家的一枚暗棋,只有如何做怎麼做,進入楚家之後的具體目的,連趙封鏡他自己都不知道。

而漢子王臏就是趙封境的傳信人。

拍了拍白狐的額頭,然後將小姑娘放在未央的背上,對漢子說道:“是想請你幫我個忙,將桃夭和未央帶回家族,順便將這封信交給家族,等家主看到信件內容之後就會有具體安排。”

一聽要送自己離開,桃夭立刻抓住故事先生的袖口,小嘴微癟,眼中淚水大有決堤跡象。

趙封鏡無奈一笑,捏了捏小姑娘的臉頰解釋道:“此行帶著你們不太方便,你先跟這位……客卿大人先回我的家族,以後等事情結束我就回來,好不好?”

桃夭使勁兒搖頭,小聲道:“白澤殿裡其實不悶的,故事先生,別送我走行不?”

這一次,趙封鏡堅決搖頭,“不行。”

於是,一陣陣嚎啕大哭之聲響徹山野。

好在之前趙封鏡就在此地留下一道隔絕音障。

趙封鏡有些頭疼,揉了揉眉心,輕聲安慰道:“等你到了家族那邊,山根氣運肯定管飽,儘管敞開肚子吃,山中很多奇珍異獸都是你的麾下,以前不是挺羨慕灼華每逢出行都會腳踩高頭大馬嗎?以後去了靈獸谷,等你成了山神,山中靈獸隨便挑,換著騎都行。”

小姑娘始終搖頭,哭鬧不止。

一旁的漢子一臉幸災樂禍,饒有興致的看著年輕人勸說。

趙封鏡無奈之際,忽然靈光一閃,伸出手臂是食指彎曲,輕輕在小姑娘腦袋上敲擊一下,然後板著臉故作嚴肅訓斥道:“不許哭。”

果然,這既熟悉又陌生的手法,小姑娘好似被術法束縛,立馬就停止哭聲,吸了吸鼻頭,眼淚汪汪,雙手捂住腦袋,委屈至極。

似乎是察覺到並沒有疼痛感傳來,桃夭輕輕抬頭,眼眸之中有些疑惑。

趙封鏡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還是灼華的法子好使。”

曾經,在兩面山中,兩隻小精怪打打鬧鬧,綠衣童子心疼自己的山根氣運,追著粉衣小姑娘滿山跑,手中山杖揮舞不停。

漢子王臏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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