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戰線-11
“雷神，不要這樣……”只見韋馱在一旁拍了拍雷神的肩膀，隨即嘆息一聲安慰道：“比裡底毗落得如此下場，不只是你，大家都痛心，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難過，也已於事無補……”
“你不會懂的……”雷神忽然一把推開韋馱，卻顯得更加悲傷了起來，淚水不停地順著指縫滑落出來，“比裡底毗殿下對我有再造之恩，我的諸天之位，當初也是比裡底毗殿下極力保舉而來，如今她卻……她卻……”
情到深處，雷神立時痛哭失聲了起來……
“為什麼不能救活她？”忽聞無碼兒在一旁驚聲呼道，一群諸天不由地齊齊望向了無碼兒，一個個目光驚詫……
“辦法？什麼辦法？”眾人接連急聲問無碼兒道。
“喂，你們問我幹什麼？問你們老大呀……”無碼兒說著抬手朝著空中指了指，眾人抬起頭來，正看見遠空之上，那雙巨大的眼睛……
“大梵天殿下？”
“對啊！人家魔朝為啥就有那麼多起死回生的辦法，而你們神族難道就沒有？”無碼兒摳摳鼻子，又咧嘴說道：“大梵天，你當初竊取了虯龍帝君的力量，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頓時一個個變了色，慌作了一團……
“大梵天，按理說你活了這麼久，那虯龍之力應該比‘大鵬鷹王’迦樓羅的火鳳之力更要精湛許多，難道你當真就沒有辦法讓比裡底毗起死回生？”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之中露出了一陣陣驚慌……
“沒錯，兄弟你說得對！”忽聞高清晰也隨聲應和道：“大梵天，你到底是沒能力救她，還是不想救她？外面的戰局那麼危險，你卻將比裡底毗派到最最危險的地方去，我早就懷疑你的居心！難不成你是故意讓比裡底毗去送死？”
高清晰說完，周圍的諸天們更加慌亂了起來……
“我的確無力救她……”忽然，大梵天亮如洪鐘的聲音，從空中傳蕩了下來，“的確，魔朝有很多可將人起死回生的法術，但那些法術卻與鳳凰之力毫無干係，鳳凰之力與虯龍之力本出自盤古大帝之原始神力，為世間無堅不摧的破壞力，但卻並無救人性命的功用；還有，魔朝的起死回生之術可以救比裡底毗，這話不假，但那些法術咒文卻為上古時代魔族先祖們流傳下來的妖術邪術，即便將人的軀體復活，而心智卻也會與以往不同，不過是借屍還魂、移花接木罷了，若要讓真正的比裡底毗復活過來，根本沒有辦法……而且，比裡底毗身上傷勢過重，魂魄早已經被九龍金尊鬥氣打散，即便是為其拘魂，只怕……也為時已晚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比裡底毗已經沒有任何重生的辦法了是不是？”高清晰冷冰冰地仰天呼道。
“對，沒有辦法……”
“很好！”高清晰忽地點了點頭，猛然一瞪雙眼，又朝著空中驚聲呼道：“那老子就當你是有辦法救卻不願意救！大梵天，你個活了千年的老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說話之間，只見高清晰周身頓時被一層血紅色的光芒圍繞了起來，無碼兒見勢，也猛地一晃雙臂，振出的金光立時凝結成兩條金龍，盤在了無碼兒的手臂上……
周圍一群諸天一見，頓時大驚失色，不等反應過來，卻見一金一紅兩色光芒沖天而起，再一看，高清晰、無碼兒已不謀而合地各自朝著大梵天一隻眼睛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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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先打眼，這是何等的耍流氓……
不過，不打大梵天的眼睛，這倆貨卻也不知道打哪兒是好。畢竟此時能看到的，只有一雙眼睛，他二人根本就找不到大梵天的身體藏在哪裡……
二人氣勢洶洶，身形帶出的兩道餘光就如兩道驚雷閃電一般迅猛，眼看著便飛上了高空，卻只覺距離著大梵天那一雙瞪得又大又圓、彌補血絲的雙眼越來越遠，似乎根本就不著邊際一般……
忽然，正上空的雲層開始劇烈地抖動凝結了起來，隨著雲層的凝聚，空中忽然現出一隻雪白的巨大手掌，如泰山壓頂一般，朝著高清晰、無碼兒二人壓了下來……
“兄弟！快閃開呀！”高清晰驚叫一聲，不等聲音落下，那手掌已在眨眼之間，帶著一道勁風壓到了二人的身前……
忽聞“轟隆”一聲，手掌徑直拍在地面上，好在站在下面的一群諸天與兵將們都提前閃躲到了四周，才不至於也被那巨大的手掌壓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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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我的頭啊……”
一片漆黑之中，高清晰只覺一陣陣劇痛從周身傳來，疼得他忽然從睡夢之中驚醒，猛地張開了雙眼……
睜開眼，眼前立時出現一片閃閃的金光，金光漸漸消散，環視四周，周圍空蕩蕩的毫無一物，空中從房頂上吊下來幾根黑色的鐵鎖鏈，圍著微微吹來的風在空中徐徐晃動著，他只覺周圍的這些場景佈置是如此的熟悉……
“我擦，這裡是哪兒？”他眨巴眨巴眼，頓時自言自語地呼道。
“是地縛宮……”一個聲音從旁傳來，高清晰循聲望去，卻見韋馱和雷神二人正緩步朝著他走過來……
“地縛宮？我怎麼會在地縛宮？”高清晰又眨眨眼，不由地驚聲呼道：“我記得……”
高清晰閉起眼來一陣回憶，只記得原本應該在大羅天上，周圍還有一群臉拉得老長的諸天，而且最好是他和無碼兒怒不可遏地衝向了大梵天……
“不對啊？我不是在大羅天上嗎？怎麼……怎麼會在地縛宮？我記得我和無碼兒被大梵天用手拍在了下面才對呀？”提起無碼兒來，高清晰心中又是一驚，趕緊環視四周，卻根本看不到無碼兒的影子，不由地又驚聲朝著韋馱和雷神怒吼道：“我兄弟呢？你們把我兄弟弄哪兒去了？”
韋馱、雷神立時相視一笑，只聞韋馱淡淡說道：“你放心吧，無碼兒很好，他昨天便已經甦醒了過來，現在正在外面練功……”
“昨天？什麼意思？”高清晰頓時一愣，又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昏過去了？”
“對，沒死就是萬幸了……”雷神點頭答道：“你這傢伙，可真是有種，頂撞大梵殿下不說，竟然還敢對他出手？好在大梵天殿下見你們一身血腥，不忍殺你們，要不然，哼，你們早就粉身碎骨了……”
高清晰冷哼了一聲，忽地又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今天已經是第十五天了……”韋馱又答道：“這十五天來，你一直斷斷續續的做惡夢，並且喊出了幾個名字來……”
韋馱說著將手伸進懷中，從懷中取出了一個不大的小本子來，翻開第一頁讀到：“完顏夾心、完顏夾心、完顏夾心、完顏夾心……你昏迷時候喊這完顏夾心的名字一共是三百六十七次……”
“呃……夾心妹子……”提及完顏夾心，高清晰只覺心口一痛……
當初在不周山中，完顏夾心為了救自己，竟與天樞同歸於盡，而那時之前，高清晰卻從來沒有給過完顏夾心幾次好臉色看，如今想起，心中只覺一陣陣對她的虧欠油然而生，不由地嘆了口氣，苦笑了一聲……
“這完顏夾心，是你什麼人？”韋馱忽然問道。
“一個故人，一個被我傷得傷痕累累的故人……”高清晰冷漠地答道。
“想必是情債吧？”雷神在一旁冷冷一笑，又說道：“若只是普普通通的故人，又被你傷得傷痕累累，那該說是仇人才對。不過看你的表情，哼，看來你們兩個之間有事兒啊……”
“呃，是有點兒……”高清晰撇了撇嘴，點頭道。
“還有一個名字……”此時只聽韋馱又繼續看著那本子讀到：“蒼山雪、蒼山雪、蒼山雪、蒼山雪、蒼山雪、蒼山雪……你一共叫蒼山雪這個名字……五百五十四次……哎擦，三百六十七次的都被你傷得傷痕累累了，這孫子得被你傷成什麼樣兒啊……”
“呃……那倒沒有……”想起蒼山雪來，高清晰倒是並未覺出有什麼虧欠來，反倒是心裡忽然升起一陣怨氣，回想起來，若不是當初蒼山雪在二龍山挺身救他，也不會出現之後這麼多的糾纏了！想起這麼多的痛苦經歷來，高清晰不由地感嘆了起來：當時還不如直接死在二龍山呢，好累……好累……
不過，他卻並不能否認，蒼山雪早已經在他的心中佔據了一席之地，一輩子了，一輩子他都沒有像喜歡蒼山雪這樣，喜歡過一個人……
“我不欠她的，我很愛她……不過，我覺得她欠我很多，並且把我傷得傷痕累累、體無完膚……”
“原來如北……”韋馱、雷神恍然大悟般齊聲呼道。
“另外，還有這個名字……”韋馱忽然又指了指那手中的小本子，抬起頭來望了望高清晰，又望了望小本子，隨即又望了望高清晰，又繼續望向小本子……
“看你大爺啊！說啊……”
“武松、武松、武松、武松、武松……一共是八百六十九次……”
“……”
“……”
“……”
“兄弟，直說吧……”雷神強忍住笑意，假裝一臉正經地說道：“你放心，這裡是神界，並非人間。我們雖然不提倡，但是也不會反對男.男.戀.愛的……”
“你大爺啊……”高清晰白眼兒一翻，立時氣呼呼地說道：“我可真無了奈了！為啥我還會叫他的名字？這個王八蛋，當初我變成女人來到這空間之中，正是那孫子把我給……把我給……”
哎，往世不堪回首……
回想起當初在景陽岡的草地上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最後生生把到地上啪啪出一個大坑來，真是恐怖……恐怖……嚇得高清晰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
“另外……還有一個名字……”韋馱忽然伸出一根手指來，又說道。
“哎擦，到底他大爺的幾個名字啊？為啥我會說夢話說出這麼多的名字來……”
“你放心，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了……”韋馱笑了笑，這便又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馬君武、馬君武、馬君武。馬君武、馬君武……這又是誰？難不成你不光男.男.戀.愛，還……”
“還腳踏兩只船？”雷神憨憨地在一旁接話道，“兄弟，人才呀！大才呀！天妒英才呀！一下兒兩個，粉嫩小菊花兒受得了嗎？”
“……”
“……”
“……”
“馬君武……是個孫子……不必理會……”高清晰抹了一把滿臉的冷汗，忽地轉移話題道：“對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為什麼會昏迷十五天？”
“當然是大梵天殿下手下留情……”韋馱答道：“高清晰，你雖然是我神族的大敵-鳳凰帝王轉世之軀，不過，如今卻與我們站在統一戰線上，在神界受訓的這段時間裡，你和無碼兒更已算得上是女殿下比裡底毗的徒弟，作為自己人，甚至是作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好好收斂起你的臭脾氣，在整個神界你誰都可以惹，但是絕對不能去惹怒大梵殿下！他是我們神族的主宰者，是整個神界的核心，就像是我們的父親，一直呵護保護著我們……他不會看著比裡底毗去死而不管，因為那是他最疼愛的女兒……這一次，大梵殿下真的毫無辦法，如果有一絲希望，他會看著自己的孩子變成一具腐爛的屍體而不管嗎？”
“可是……大梵天為何要在這種時候，派比裡底毗去孤軍深入攻打魔朝？混賬！這分明是……”
“你給我閉嘴！”不等高清晰說完話，雷神已然在一旁瞪眼喝道：“雖然我並不理解大梵天殿下的做法，但是，他絕不會錯，他自然有他的打算！你以為比裡底毗的死，只有你們心痛嗎？錯，我們都很心痛，作為我們的父親，大梵天殿下自然會更加的心痛……”
“心痛？他也有心嗎？他的心在哪裡？”
“當然有！”雷神立時又激動地呼道：“大梵天殿下原本也是血肉之軀，後來與神族融合，他的心臟就放在金光殿的……”
“雷神！你給我閉嘴！”沒等雷神說完話，只聞韋馱在一旁怒吼了一聲，雷神趕緊聽話地閉上了嘴……
“你要說的那些，是我族的機密，只有二十諸天才可以知道……”
“對對對，怪我失言……怪我失言了……”雷神趕緊掌嘴了兩下，隨即長吁了一口氣……
見二人有事情刻意瞞著自己，高清晰心中倒是來了興趣。不過，卻也並未細問，因為只要對方不想說，即便他如何去問，都無法問出實情……
高清晰從地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松了松筋骨，這便又正顏厲色地朝著韋馱說道：“韋馱諸天，如今我們的師傅已經死了，想必我們的訓練，也該結束了吧？”
“當然沒有……”韋馱搖了搖頭，又答道：“女殿下臨走之前曾經交代過，你們要想離開，首先要單打獨鬥擊敗我，這樣才算是真正的出師。如今雖然女殿下已經先走了一步，但是她留下的話，我不能不聽……”
“意思就是，打敗你，我和無碼兒才能離開是不是？”
“沒錯……”
“那就打敗他吧……”聲音是從韋馱與雷神兩位諸天的身後傳來，二人趕緊回頭望去，不知何時，無碼兒卻已經出現在了大殿門口……
“高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無碼兒揉了揉拳頭，頓時壞壞地一笑，“比裡底毗是咱的師傅，他的仇，咱可不能不報啊！”
“那是自然……”高清晰也笑了笑，這便又冷冰冰地望向了擋在身前的韋馱，“韋馱諸天，我們倒是想要繼續留在這神界之中不斷提升自己的力量，但是，如今需要我們去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沒辦法，只能得罪了……”
不等韋馱應話，卻見高清晰腳尖忽然在地上一點，已然快步朝著韋馱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