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死城
“什麼？”一聽這話，高清晰心中不由地一驚，立時焦急地道：“師元帥，可外面的軍士們都在等著你呢，沒有你發動般取涅槃的力量，他們都會死的！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定遠關就此淪陷？快想個辦法吧！”
“辦法……只有一個……”說話間，師道麒已然直直地望向了高清晰，“取出那屍骸……”
“屍……屍骸？”高清晰心中一震，立時又驚聲問道：“師元帥，難道取出那屍骸，便能拯救定遠關？”
“應該可以……”師道麒正顏厲色地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如今這一個頭骨就有如此大的威力，若是湊齊了整個屍身，說不定我們便有機會，尋找到如何將這個死後還殘存如此大力量的神秘人的力量永久留在體內的方法……”
“你說什麼？”一聽這話，高清晰頓時大驚失色，這力量流入他的體內，他已然覺出其何等之強大，若是能將這種強大的力量永遠留在身體中，取之不完、用之不竭，那這個人豈不是憑一人之力便能具備幾乎征服三界的力量？想到這裡，他不得不又轉念一想，若是當真能得到這股力量，而得到力量的人並未心存善念，那不是……
高清晰渾身一震，不由地餘光偷偷掃了掃師道麒，只見師道麒正貪婪地盯著那鐵盒，用單手緩緩地將盒蓋開啟，一叢血紅色的光芒立時又從盒子中綻放了出來……
“不行！這不是最好的方法，也許這副屍骨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世界上……”高清晰搖了搖頭，厲聲說道，“大不了我用震天雷再為禽獸營發信號，將大軍帶來，與虎神營拼死一戰，即便最後無法保住定遠關，至少我們的血不會白流，萬世之後，定會有人為我們歌功頌德……”
“哼！你說的容易……”只聞師道麒冷哼一聲，立時又“啪”地將盒蓋蓋起，狠狠瞪了高清晰一眼道：“皇后娘娘，我可不想看著我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倒下……他們為我大宋保疆多年，又在定遠關過了半年終日提心吊膽、草盡糧絕的日子，我不能再看著他們倒在我面前……”
“那……那你看這樣如何……”高清晰眼珠一轉，忽地又道：“師元帥，我發信號引禽獸營十五萬大軍繞到敵軍攻城最薄弱的一面進攻，若能在敵人回援之前成功破敵，你便趕緊傳令開啟城門，由我禽獸營的軍士接替你們的工作，繼續抵抗攻城敵兵，然後派人將你與你的將士們都送出城去，掩護你們一路直奔遊龍峽休整……”
“呵呵，你想的太簡單了……”師道麒冷冷一笑，又說道：“你覺得我這些兄弟們還有體力逃走嗎？再者說了，我們與定遠關同生共死了半年之久，你讓我的兄弟們就此扔下定遠關逃命去，可能嗎？就算我答應，你覺得我的將士們會答應嗎？只怕只要他們不死，就算定遠關只剩下一磚一瓦，他們也要保護到底……”
說話間，卻見師道麒的眼光忽然暗淡了下來，“噗通”一聲，便跪在了高清晰的面前，七尺大漢，開始輕聲地嗚咽了下來……
“師元帥，您這是怎麼了……”
高清晰趕緊上前攙扶，卻被師道麒猛地一把推開……
“皇后娘娘，您可知道這半年來，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只聞師道麒抽泣著說道：“你可見到定遠關內的樹木上，殘留著一塊書皮？你可看見城中還有一匹戰馬？城中水源被虎神營切斷之後，將士們挖井取水，後來井水再度乾涸，將士們殺死戰馬將馬血存下來，以便必要時候解渴，再然後馬血喝光，馬肉食盡，將士們便在城中四處尋找草木充飢；他們吃過人肉，喝過人血，但那些都不是自己兄弟的，而是用刀割下自己手臂大腿上的肉來食用，喝著自己流出來的鮮血解渴……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們卻還是偷偷留下了一小袋白麵、一盆清水和一些馬肉，為的不是別的，只是怕援軍來救之後，拿不出一點像樣的事物來招呼大夥兒……”
“那……那我們夜裡吃的夜宵是……”
“就是他們存下來，寧可自己吃自己的肉，也不願意染指一口的食物……”師道麒淚流滿面，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你知道嗎？聽說禽獸營高元帥領兵來救，並且親自犯險來到定遠關，將士們的什麼心情？你可知道他們有多激動！不過可惜……他們沒有活著等到這一天……”
“啊？”高清晰心中又是一震，趕緊問道：“沒有活著等到這一天？師元帥你這是何意？他們不是都在外面正……”
“他們都是死人……”師道麒打斷了高清晰的話，繼續說道：“你之前也看到了，我能藉助這紅色頭骨的力量，使用般取涅槃將他們復活……這些將士們，早已在之前的多次敵軍攻城中相繼死去，是我一直在用般取涅槃的力量，支撐著他們的生命……但是，般取涅槃的力量雖然能讓他們所有人外表看來都如活人一般，可是他們卻還是都已經死了……這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你……你……你的意思是……”高清晰瞪圓了雙眼，早已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般取涅槃的法力消失，他們便會馬上死去……而即便我永遠藉助這紅色頭骨的力量支撐著般取涅槃，畢竟般取涅槃的範圍僅限於定遠關之內，若是出了定遠關的範圍，我便無法再支撐著他們的生命力……正因如此，定遠關更不能破……這是唯一能讓我的兄弟們活下去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高清晰心中暗暗感慨，沉了沉，又接著說道：“我心中本來還一直疑問，定遠關早已被劃為孤城，遊龍峽外除了定遠關，其他所有城池都被金國所奪，為何你還要苦苦撐著守護它？莫非只是為了不時遊龍峽外所有關卡都丟失這麼簡單？原來……真正的原因是這個……是你們根本無法離開定遠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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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呀……”
見師道麒哭的如此傷心，高清晰心中也不由地一痛，腦海中立時浮現出一段段依稀模糊的畫面來……
張小牛，劉小狗，吉小八……
蘇十三……
還有那麼多連名字他都叫不上來的兄弟……
都沒了……
那些，也都是他的兄弟呀……
“師元帥，我明白你的感受……”高清晰將師道麒攙扶起來，隨口又笑了笑道：“好，為了救整個定遠關的將士們，我就和你拼一拼！不過，畢竟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找出那屍骸；而且就算找出了屍骸，我們也不一定就真能永遠獲得那股力量啊……”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見高清晰答應幫忙，師道麒大喜，立時抱住高清晰，激動地道：“只要你用龍騎槍的雷電擊開地面，將整個屍身找到，我……我們自有辦法成功駕馭那股力量，到時候合我們二人之力，不怕擋不住完顏薩琪瑪那二十萬大軍……”
“好吧！如今我就試上一試……”高清晰眉間一震，立時一晃手中龍騎，“啪”地一聲砸在了地面上，地面上立時泛起一道電光，整個墓室都跟著抖動了幾分……
“師元帥，你先到墓室外去避一避，以免威力太大傷到了你……”高清晰朝著師道麒一笑，師道麒趕緊點了點頭，抱起那裝有火色頭骨的鐵盒便快步跑出了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