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逐虎與自己的場邊助理打了聲招呼,就匆匆地從人群中穿過往校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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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禮臺上,諸人都還沉浸在球隊又一波攻勢的緊張中,只李校長盯著陸逐虎的背影若有所思——真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

復旦從一個公學,到私立大學,到41年的國立大學,到5年院系調整後的一流大學,一切都在變化。可在這個學校的前半生的命運裡,不變的是,一直都和這位李校長聯絡在一起。

十多年前,他就認得陸逐虎了,一別十多年(對陸逐虎來說,不過是一個轉臉的功夫),小家夥一點兒沒變。(真的是一點都沒變!)

這麼多年不見,他宣稱是去“東京第一帝國大學”留學去了,國難當頭,憤然肄業歸國,也沒文憑(陸逐虎本來拿不出畢業證書,何況大學也還沒畢業。)賞識他,讓他來教書吧——他不幹,非要跟以前一樣跟學生們一起踢球,踢球就踢球吧,又要擺攤子自己在操場上教課——搞得很多學生翹課去聽他“噶塞無”(上海話“侃大山”),真是叫人忍俊不禁!

罷罷罷,中國從來不缺怪人,只要有本事,再怪又何況!復旦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今天過了,一定要給他一份教書合同,管他是不是真的留洋回來的,一身功夫浪費在球場上不是可惜了!

李校長抬起頭,發現他旁邊坐著的“貴賓”,一名長鬚老者也盯著陸逐虎的背影在看,笑道:“‘鬍子’你看什麼呢!”

“那年輕人走了?我還想跟他聊聊呢!”長鬚老者笑道:“自老朽籌辦復旦以來,每次回來,球賽是必看的——唯獨這場看的最是痛快!”

“那你以後可要多回來看,以後可都是我們贏!”李校長打趣道,兩人都哈哈大笑。突然下面波瀾再起:禁區內混戰,球都不知道在哪方的腳下,只見灰塵四起——

這兩個學校的大人物也都跟學生們一般無二,站起身子探著腦袋去看——

那球脫離了眾人的控制,自己往球門柱方向滾去——

“進!進!進!”全場高呼。

結果,球撞到柱子上停下來了。

“幹!”中學生抱頭。

“嗟夫!”李校長和長胡子也敲桌子。

“冊呢娘比!”紅臉青年急得連上海髒話都蹦出來了,可那球最終也沒滾到網裡,被對方門將拿走了,悵恨不已。他的同學見狀,打趣地捅了捅他:“如何,現在看出來足球的意思來了吧?”

紅臉青年略窘嘴上卻不答,岔開話題道:“你說——學校的球隊真的有那麼強嗎?可以一直壓著一隻專門踢球的球隊打?還是……”

旁邊陸逐虎的學生叫道:“你是說我們給了他們錢,讓他們踢假球?絕對不會!”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為何?”

“他們來踢之前陸師跟他們說好了的,贏我們越多,我們給越多的錢——”

紅臉青年吃驚道:“贏得多還多給錢?這不是瘋了嗎?”

“這不沒輸嘛!陸師對我們可都有信心!我們對陸師也有信心!”學生驕傲道:“就是不想這些洋鬼子不肯出真本事,也讓我們得不到鍛鍊。而且——”

“而且什麼?”

“洋鬼子要是輸給我們了,輸一球——酬勞減半,輸兩球以上,不給錢!”

“那夠狠的!”眾學生都笑了起來。

……

陸逐虎卻沒想到,他賽前設下的規矩這時候卻給他在場上的學生們帶來了麻煩。

畢竟,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作為風行滬上,連中國正規球隊踢不過他們的史考託杯強隊球員來說,被一群娃娃兵耍得團團轉已經夠丟臉的了,如果說酬勞都減了一半,甚至一毛都拿不到——

那不是要了親命了嗎!

大家夥閒的蛋疼,週末都不在家休息,免費陪這幫學生玩?

輸給他們,那以後在上海球壇也別混了。

死球的時候,幾名核心球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換著眼神,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下一次開球的時候,復旦的10號,漸漸體會到了他們“陸師”所說的“中場核心”感覺的他,正意氣風發,抬頭看對方球門,準備突破前進的時候——

卻一下子騰空而起,被對手狠狠鏟翻在地,球也被對方搶走了。

接下來的場上局勢又突然一變:

只要復旦球員拿球,對方就會用粗野的犯規將進攻扼制:各種小動作,暗地裡的肘擊,爭高空球后墊腳,背後鏟人——

無所不用其極。

本來他們對學生還算友好,可現在都快輸了,也用不著裝文明的紳士了,都是混球場的老油條子,誰還不會幾下下三濫的招數啊!

看臺上一下子安靜了許多——大家都愣了。球場上一時間到處都是塵土飛揚,都看不清人影了,然後看到的總是對方的球員在帶球了,自己球員的陣勢被衝撞得七零八落!

西聯中鋒霍和本來就是一個身高一米八五的莽漢,壯碩無比,撕破了臉皮,也不管那麼多了,看人攔,就沉肩將其撞開——真搞起身體對抗來,對方就算兩個人一起上,都不夠他撞的。

一時間西聯隊徹底變成美式橄欖球地毯流打法了。別說觀眾愣了,裁判也愣了!

該怎麼吹?

足球有些東西發展得很早,哪怕是覺得比較高深的——如越位很早就有。可有些常見的東西,又是到晚到人難以想象——比如紅黃牌。這時候是沒有紅黃牌制度的,紅黃牌要到1966年才發明,70年世界盃正式使用——

這時候,你要麼口頭警告,嚴重警告,最後就直接把人罰下去——可友誼賽的話尤其是請對方來的,預設是不會罰下對方球員的!

口頭警告一下西聯,對方表示明白,可接下來還是粗野地將復旦球員撞得人仰馬翻……

這麼看來,陸逐虎還是走早了——

“臥槽,什麼情況啊!我走的時候還好好地,這才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又被對方吊打了?!”一聲大叫。

聽到聲音,眾學生欣喜地叫道:“陸師,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陸逐虎被問得一噎,他剛剛走在出學校的路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呃,他不知道機場怎麼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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