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元首下線了……
陸逐虎無法言述此刻他內心的錯愕和驚恐！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元首並沒有死，死在地穴中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首真的只是一個無關的替死鬼嗎？
……
陰謀論者總是說元首之死是一樁未解的懸案，總有人信誓旦旦地說曾經在戰後看到元首的身影。50年代，有人說在印度次大陸和西班牙見過留著溼漉漉的額髮、瞪著混濁眼珠的“元首”，60年代時又有人說在南美某國見到過他，玻利維亞，阿根廷，巴拉圭……莫衷一是，甚至馬上都要到1世紀的0年代了，還有人聲稱自己是金蟬脫殼後沒死的元首……那特麼元首該有10歲了吧！
只是他們似乎也能找出些“依據”：
二戰後期，德國敗局已定，納粹很多軍官都選擇了逃亡，約有9000納粹戰犯逃亡南美。二號戰犯，元首秘書馬丁鮑曼也為元首作了逃跑計劃，準備好了逃到非洲、南美甚至還有中國東北去的護照和路費。後來都說元首死了，但是一直沒有發現馬丁鮑曼的屍體。這位逃亡計劃制定者就拋下元首自己跑了嗎？
至於都說元首是開槍自殺的，可是每個人的說法又不一樣，給元首開大奔的專車司機說，元首是用左輪手槍向嘴部開的槍，但又有人說是朝太陽穴開的槍，電影上似乎又是朝著眉心開的槍，還有人說他是服氰化鉀後被毒死的，根本沒開槍。
侍從們後來招供說，遵照元首生前旨意，大家把屍體灑上汽油燒了，幾個小時後幾名保鏢把兩人屍骸合葬在附近，到5月5日蘇聯紅軍從地下挖出了這兩具屍體——反正見到時就面目全非了。
蘇聯也懷疑過，挖出的屍體可能不是希特勒本人，可能被人偷換過。他們把希特勒的顱骨給牙醫看，牙醫聲稱認出了自己給希特勒做的假牙，但是後來他在同作家馬澤爾談話時又否認了那個說法。他說，無法肯定那的確就是，他當時那麼說只是為了配合蘇聯屍檢專家鑑定。
朱可夫元帥就曾經說過：“我們還沒有確定希特勒的屍體，他可能在最後一刻從柏林溜之大吉。”
再說可能唯一知道元首諸多寶藏藏身之地的鮑曼，197年，柏林某建築工地上挖出了一具屍骨，牙齒檢驗證明這具屍骨正是屬於鮑曼的，令人起疑的是鮑曼頭蓋骨上，卻有著巴拉圭粘土的痕跡，那種粘土柏林地區不會有。之後巴拉圭也不嫌事大，一份警方報告披露說從1956年開始，鮑曼就一直在巴拉圭居住，直到1959年月才死於胃癌。
那麼鮑曼是什麼時候又回德國的，又為什麼回？為什麼二十多年後才發現他的屍體？太多的疑問無法解答。被人演繹得非常誇張，甚至都有元首帶著所有黨徒在南美重建納粹帝國的版本了，這一題材也成為了西方小說家們經久不衰的取材之源。甚至連“逃亡路線”都一清二楚，時至今日，已經成為大家的共識（其實是小說家們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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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柏林城破之日，馬丁·鮑曼搬出設計已久的出逃計劃，用兩個容貌相近的替身將希特勒與愛娃偷樑換柱（有些版本甚至連蒲隆地都帶上了，笑尿），從秘密通道撤到了弗朗哥統治下的西班牙，還不忘看一場皇馬對陣巴薩的國家德比，然後從巴塞羅那的軍港雷烏斯出發，換乘U艇向西南潛行，在西班牙屬的加那利島補充給養後，抵達阿根廷東部港口馬德普拉塔，然後就有了阿根廷總統貝隆的軍隊護送，躲進巴塔哥尼亞高原的聖拉蒙莊園，靠著鮑曼早已埋藏下無窮金銀財寶過上了與世無爭的生活……
等後來元首老了之後，就拿出一張藏寶圖說：“想要我的財寶嗎？想要的話可以全部給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財寶都放在那裡。”許多騷年為了爭奪“元首寶藏”而開始奔走全球，極力爭奪，而形成了“大海賊——”
啊不，好像串場了。
……
陸逐虎作為一個受過二流本科教育和留洋教育的青年，對於那些捕風捉影的奇聞怪談，一向都是嗤之以鼻，而且無論是地毯上的雜誌，還是網上用聳動標題的帖子，相互矛盾的地方到處都是，他看得懶得看。
只是今天，這個“預測未來”的玩意，給出這麼個結果，他也不由得有些動搖了。
從之前愛娃的“結局”來看，她似乎是吞了藥的，既然希特勒不打算死，為什麼讓她服毒？是為了讓這幕戲演得更逼真些嗎？
他想到張國榮和梅豔芳演的《胭脂扣》，二人相約殉情但是男的卻苟且偷生一直沒死。等再後來看到程凱歌大導演的《妖貓傳》後，又不由得對於上位者的控制欲有些感同身受。
就算要你去死，你也要帶著對我的愛去死。
但是我不死。
不由得恐懼而心寒。
總之，元首並沒有看到自己在地堡中自殺的畫面，起碼不用擔心他當場大發雷霆了。
一個南美的掉牙禿頂老頭也沒什麼好看的，元首準備將手機還給陸逐虎，但是想了一下，交到了身邊的警衛手中。
“陸，你似乎在這邊拍了不少照片……並不是說不給拍，但你要知道，薩爾茨附近……還是不方便被外界知道太多的，所以他們需要檢查一下你拍過的照片，確保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東西留下來……”
陸逐虎點點頭表示理解，可是立馬心又被吊起來！他一直覺得元首的手下人戒備心還是很強的！
而且有件更糟糕的事情，手機裡面還存著《帝國的毀滅》原聲無字幕版呢！
元首就算沒有看到自己“真正的結局”，可看到這鬼畜電影，也足以判處他死刑了！
手機被沒收後，陸逐虎一直處於惴惴不安中，中午吃飯時也失去了胃口，以至於跟元首車隊一同離開山莊的時候，愛娃很奇怪陸逐虎是不是生病了。不過她還是贈送了一份“禮物”給陸逐虎，之前元首彈鋼琴，她拉小提琴，陸逐虎演唱歌曲的黑膠唱片，她精心給燒錄的。
陸逐虎向她和勞巴爾女士的熱情款待表達了感謝，隨後同元首一起返回了柏林。一路上陸逐虎繼續處於心驚膽戰中，害怕隨時被警衛們揪下來斥責他褻瀆元首之大不敬罪。
好在最終平安抵達了柏林，也不知有沒有檢查出什麼，元首把他的手機還給了他，還讓汽車繼續將他送回中國隊所租宿舍去與隊友們匯合。
這次分別，應該就是最後一次見到元首了——陸逐虎心想。
“哦，還有件事情——”元首思索著：“之前有件事情你說錯了。你說的那個奧地利的中國家庭，並不姓張。應該是姓‘程’。”元首字正腔圓地把“程”這個字念得非常清楚。
陸逐虎錯愕地看著他。
按照此時德語發音，CHEUNG的確可以譯作“張”，但也可譯為“程”。
元首笑了笑：“我是說，你說的那事——”
“是真的。”
元首的奔馳車門合上，緩緩駛向威廉大街。只剩下陸逐虎在暮色中心情複雜。
……
奧運會閉幕之後全體運動員們就也被要求遷出奧運村，中國隊在奧古斯特大街租了教會宿舍作為暫時的駐紮地，每人每天連早餐在內只要馬克，還算負擔得起。就是離了設施完善的奧運村，生活質量有一定下降是肯定的。
17日的時候程天放大使和莫大先生為代表團設宴餞別，18日戴院長帶上全體中國代表段成員出席了留歐學生聯合會的第二屆年會——有點後世奧運冠軍訪問港澳、訪問高校的意思，給青年學子們做個表率。籃球隊和楊秀瓊、陳振興都給留學生們做了表演，這次活動德國政府也很重視，希特勒還特意拍了司法部長弗朗克出席了中國的這次活動。晚上國術團們又給學生們表演了一次《龍爭虎鬥》，組織者還特意給他們送上一枚特製的獎牌。
隨後幾日中國代表團其他成員每天都在柏林參觀各種公司、組織，比如十九日參觀的就是西門子工廠，還在廠裡吃了頓午飯。
這幾天陸逐虎在貝格霍夫山莊，因而他的那些粉絲們都無法一睹他的風采，也無緣聽他開個唱了。
足球隊的傷員們今日都在醫院靜養，傷勢較輕的幾位經過一週的休養已然沒有大礙。
此前的爆炸案德國警方也在密切關注，進行了仔細勘察，現在已經初步得到了結果，只是有點令人大跌眼鏡：
並不是他們設想的來自日本方面的襲擊，隨著調查的深入，一個叫Yoval的8歲小夥進入了調查人員的視線，他此前向銀行貸款，買入了15萬馬克的彩票——
跟大家想的差不多，都是買中國隊輸球的……（有沒有很熟悉的感覺……）
一旦義大利順利贏球，他便有可能賺得十倍收益，他覺得如果有球員在此次爆炸中傷亡的話，中國隊將不會有任何贏的可能……
當然，中國隊其實不是好的選擇，因為他們本身就不是奪冠的熱門，如果決賽是義大利踢奧地利，兩隊的賠率無疑會更接近，他把奧地利人炸傷的話，會獲得更多。但誰讓奧地利人不爭氣呢……
換個角度，如果他買義大利輸，並且炸傷義大利的球員的話，是不是鐵定賺得盆滿缽滿？
呃，大哥，別逗了，墨索里尼老大都來了，你敢動他們試試？
還是中國隊好，中國人沒有靠山，又是小國家，沒有什麼後顧壓力……
這跟多特蒙德那次爆炸簡直非常類似了，原本全世界都以為是恐襲，最後也是有人買了多特蒙德股票的看跌期權，希望製造混亂讓多特蒙德的股價受到影響而下跌。
知道真相的人，就算有一肚子的火氣，該往哪裡發呢？（向遇襲受傷的前多特中衛、巴薩隊草巴爾特拉致以慰問！）
被抓捕後，警方發現，這個一手製造爆炸的年輕人甚至可能是個陸逐虎的粉絲，起碼也是對於陸逐虎個人能力有很高認識的人，因為他買票現場觀看過不少陸逐虎的比賽，無論田徑游泳還是足球。
從這一方面來說，他甚至可能是相信中國隊能憑實力贏下義大利的人——所以為了那1.5萬馬克，他不得不鋌而走險，幹掉中國人。
最終，他如願以償，的確所獲頗豐，但是他只能去牢裡花了。
說實話，陸逐虎得到這樣的調查結果的時候，並不大能接受，因為據說犯罪者的身份是一個雜貨店商人，不太可能具有製造那天那種爆炸力炸彈的能力，奧運會期間也不會有人出售給他這種一看就很危險的玩意。
而且Yoval（約瓦爾）這種一看就是猶太人的名字，聯想納粹的所作所為，他怎麼能不懷疑這又是一場陰謀論呢？
只是如今元首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開口反駁了。
話說決賽那天，他必須感謝艾莉森，當時知道中國隊遇襲的人很少，艾莉森為了支援陸逐虎，是包車跟著中國隊的客車一起前往帝國體育場的，當得知為了維護奧運穩定局面，德國政府方面（還有戴院長的授意），決定隱瞞中國隊球員傷情和事實真相之後，一向崇尚美式“透明、公開、要有知情權”的美國大妞怎麼能忍，找來美國記者曝光相關事實，向柏林警方施壓必須讓民眾得知真相，並最終帶上中國隊的傷員出現在帝國體育場。
現在美國代表團已經撤走了大半，陸逐虎想在臨別之際向這位可愛的美國姑娘說聲感謝也沒有辦法了，真的遺憾。
來到中國隊奧古斯特（八月）大街的時候，陸逐虎忽然又感受到了腳下的沉重，他的確厭惡失敗，即使一週後也無法原諒自己，也不知道，為了榮譽受盡了一切苦累的隊友們，會怎樣看他這個罰失點球的“罪人”。
幾乎是踟躇了很久，他才出現在宿舍門口。
可是令他驚訝的是，代表團上下，多半數的人都出現在宿舍門前的階梯前，包括他傷還沒好利索的足球隊隊友。
他們甚至還打出了橫幅：
“陸破虜，歡迎回家！”
李惠堂，陳鎮和，譚江柏，周賢言，郭潔，劉長春，張嘉夔，靳貴第，符保盧，李森……
還有他的兩個學生，小董小花。
一個個熟悉的隊友，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都衝著他展露笑顏，送上掌聲。
歡迎，回家。
陸逐虎剎那間眼眶有點溼。
是的，對他而言，在這個時代，這些隊友在哪裡，哪裡就是他陸破虜的家。
就像李惠堂說的，現在沒有拿到的榮譽，以後我們再拿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