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北和徐曉萱聊天的時候,突兀的,大廳之中已經是響起動聽的鋼琴聲。

琴音娓娓而至,動人心弦。大廳之中原本都在交談的眾人都是不自禁的停下來,順著琴聲的來源看去。

在大廳的舞臺上,陸琪琪坐在那邊,身著長禮服的她正在專心致志的彈奏著。

“真好聽。”徐曉萱忍不住的說道。

“是肖邦的升C小調夜曲。”林北開口說道,“這也是名作了,彈得也不錯。”

“順帶一提,這一首曲子還是肖邦的遺作,在他死後才有人整理以後流傳出來的。一直以來,古典音樂界對這一首曲子的評價都很高,有些人認為這一首曲子是一首情詩,但也有人認為,這一首曲子其實是象徵了肖邦的心中對祖國命運的憂心,是波蘭那個時候,風雨飄搖的時局的象徵,所以琴音波折,扣人心弦,又籠罩著一種無法訴說的悲傷。”

面對林北的話語,徐曉萱點點頭。

“她彈得不錯。”林北又開口說道。

“只不過這一首曲子,原本其實倒也沒有那麼悲傷,但她彈的更悲傷了。”

林北這一次的話語落下,徐曉萱忽然開口說道,“感覺這一首曲子,就像她現在自己的心情一樣。”

林北愣了一下。

但隨後他同樣忍不住的微微點點頭。

娓娓的悲傷,隨著琴音宛若潮水一樣湧來。不是那種滂沱衝擊的巨浪,而像是漲潮時候,從海洋外面隨著潮汐流動,慢慢的湧入,卻無法抵擋的感覺。淡淡的悲傷,一點點的侵襲,慢慢的讓人窒息,卻根本無法反抗。

“她很不情願啊。”林北莫名的嘆息道。

“現在的她,簡直就像是一隻掉在蜘蛛網裡面的蝴蝶,奮力而徒勞的掙扎著,卻根本無法擺脫,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蜘蛛慢慢的靠近,然後將無力反抗的她一點點的吞噬。”

徐曉萱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挽著林北的手都在顫抖。

“琪琪,琪琪她其實不想嫁給那個人,但是她沒有辦法的。今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下一次的話,琪琪就要和這個人訂婚了。然後就是結婚。”徐曉萱的聲音之中也有些悲傷,她甚至忍不住有點要哭出來了。

“那她為什麼拒絕……”林北輕聲的說道。

徐曉萱沒有開口,只是搖搖頭。

看著她的樣子,林北猶豫了一下,最終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世界,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讓一個人隨心所欲的。人只要活在這個世上,就會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其實陸琪琪相比於其他人,已經是很幸運了。

她從此出生在富豪家庭,一出生就擁有了很多人一輩子奮鬥都沒有辦法得到的東西。

她可以隨意的享受榮華富貴,但這也不是沒有代價的。而現在就是她付出代價的時候。

相比之下,她現在需要付出的代價,和很多人為了得到那些的東西需要付出的東西差遠了。

因為這一首曲子,徐曉萱一直到最後似乎都心情非常的低落。至於林北的話,對於這個宴會,他本來就不怎麼感興趣。

於是他和徐曉萱乾脆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只是看著大廳之中,那些沉醉於紙醉金迷之中的男男女女來來回回。而此時此刻,陸琪琪正置身在這樣一個上流社會的漩渦中心。

宴會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多才結束。

宴會結束以後,林北原本以為陸琪琪會和他們一起回去,不過最終有人過來,和他們打了一個招呼,陸琪琪晚上不會和她們一起回去了,讓他們兩個自己回去。

“那琪琪呢?”徐曉萱朝著面前這個傳信的人追問道。

“呃……應該是和李少一起回去吧。”這個同樣西裝筆挺的年輕人默默後腦勺,有點小尷尬的說道。

“就這樣,話我已經帶到了,那我就先走了。”這麼說著,這個年輕人逃也似得轉身離開了。

徐曉萱相當的默然了。

然後她一言不發,只是牽著林北往外走。

從大廳出來,到電梯,再坐電梯下來,徐曉萱全程沒有說話。林北自然也只有挽著她的手,跟著她走。

他也想安慰一下徐曉萱,但這個時候,他確實想不到什麼可以安慰她的話。

從大人的角度而言,每個人都有長大的時候。每個人都會結婚生子,這是每個人的命運都必須經歷的事情。

對於徐曉萱而言,陸琪琪是她最好的姐妹,她們兩個可能一直以來都形影不離。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兩個人終於分開的一天。

林北和徐曉萱從酒店門口出來以後,他讓服務員將停車場的車開回來,然而就在他們等車的時候,從酒店外面,似乎早已經等待著的一群人已經圍了上來。

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懷好意的樣子,而為首的那個正在剛剛在大廳上,想要搭訕徐曉萱,結果讓林北教育的那只蒼蠅。

“朋友,我們又見面了。”這一隻蒼蠅朝著林北獰笑著。

很顯然,帶了幫手過來以後,他的態度都囂張了十倍不止。

“陳少輝!你想幹什麼?!”徐曉萱死死的靠在林北的身邊,有些色內厲荏的朝著這一隻蒼蠅厲喝。

“我想幹什麼?”蒼蠅冷笑著。“我想我現在如果帶你回去,把生米煮成熟飯的話,你們徐家也就只有認了這門親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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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蠅的眼睛裡面,露出貪婪和慾望的光芒!這一刻,他的樣子醜陋到了極點。

“你別亂來!這兒都是有保安的,你敢亂來,我就喊救命了!”徐曉萱厲聲呵斥。

“喊救命?曉萱啊,曉萱,你可別笑死我了。我倒要看看,這些狗奴才,哪個敢壞我的事情!”蒼蠅得意的笑著。

徐曉萱下意思的朝著門口看去,只見剛剛站在門口的兩個保安,不知道何時,已經走進大廳裡面去了。而大廳裡面,不少人站在那兒,只是看著門口發生的一切,根本沒有人上來解圍。

看都這些,徐曉萱心中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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