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雷選中做背鍋俠的這個記者,名字叫韓坤,供職於上海灘法租界的《黃浦江報》,是梅機關收買的一個線人,出賣了不少在法租界幾家報社擔任編輯和記者的抗日愛國人士,正好可以藉此機會除掉他,也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不僅如此,這個曹坤陰險狡詐左右逢源,他不僅是梅機關收買的線人,而且,還跟軍統上海站暗中勾結,他所出賣的多家報社供職編輯和記者的愛國人士,多半都是左翼人士,在抗日的同時,也對狗民黨反動派深惡痛絕。

可眼前最為要緊的一個問題就是,已經乘坐飛往山城的航班安全撤離上海灘的孫成林,身上也有著重大嫌疑。

若是李士君帶著76號特工總部的人,在日本海軍俱樂部經過一天的調查和詢問,還真的能夠識破孫成林假扮成記者拿著請柬混進去。

就這一點來看,陳雷還是非常相信李士君有這方面的能力,到時候,76號特工總部認定孫成林是炸掉日本海軍司令部軍火倉庫的兇手,那他就拉上韓坤跟著一起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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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著儲存在腦袋裡面的記憶力,陳雷收穫了一件坐實曹坤是軍統編外人員的物證,那就是他在床頭櫃下面的第二個抽屜裡面,找到了一個軍統在上海灘編外人員的花名冊,其中曹坤的大名就赫然在列。

這一名軍統在上海灘編外人員的花名冊,在軍統上海站內,凡是組長以及以上級別的都人手一本,想必曾經擔任過軍統上海站站長的王天牧,也肯定有本跟他一模一樣的花名冊。

但凡是被列入花名冊的人,按照他們向軍統提供的情報的重要程度給予他們將近,基本上都是以英鎊或者一美元結賬,從設在上海灘公共租界的惠豐銀行支取。

而且,這些軍統在上海灘的編外人員,每個月還可以領取二十到一百不等的大洋,同樣也是在上海灘公共租界的惠豐銀行兌換成美元或者英鎊。

思忖好藉此機會除掉韓坤的計劃後,陳雷便把一張有曹坤的大合照,以及這份軍統上海站編外人員花名冊都揣在身上,離開了他的住處,打了一輛黃包車趕往位於閘北地區寶山路上的巖井公館(特別調查所)。

在陳雷還沒有趕到巖井公館之前,大概下午四點半鍾的時候,阿秀就提著一隻破舊的大皮箱子,亦步亦趨地走到了巖井公館的院子門前。

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香汗淋漓的阿秀,看到在院子的大門口處,有幾名荷槍實彈的警察在站崗,當即她就暗自在心裡頭納罕道:在這裡裡面工作的人,該不會都是賣國求榮的漢奸吧?

閘北地區已經被日本鬼子佔領,這裡的警察不用說都是日本人的走狗,阿秀覺得如果陳先生事先告訴她,要給日本人或者汪偽政府做事,她當時會斷然拒絕。

可現在事已至此,阿秀覺得自己費了那麼大的勁兒,差不多從她居住的閘北地區貧民區,提了這麼一大皮箱子的東西,徒步走了將近一個鐘頭的時間。

再加上,她在離開家的時候,還想她臥病在床的母親,以及兩個弟弟說,她找到了一份高薪體面的工作,若是就這麼放棄的話,她回到家中怎麼跟母親和兩個弟弟交代呢。

站在巖井公館院子門前十幾米開外的阿秀,在心裡頭做了一番痛苦的掙扎後,最終租出了一個艱難的抉擇,那就是先在這裡工作一段時間再說,她倒要看看陳先生是一個怎麼樣子的人。

抱著“既來之則安之”心態的阿秀,在歇息了片刻的功夫,便提著那只破舊的大皮箱子走到上前,向巖井公館院子大門口前負責站崗放哨的一個警察,問詢道:“請問,這裡是巖井公館嗎?”

被問詢的那個警察,看了兩眼衣著樸素的阿秀後,很是不耐煩地回答道:“小姑娘,你長眼睛麼,門口旁邊掛著的牌匾上不是寫著的麼。”

正如這位警察所說,在門口的左側掛著的一隻牌匾上面,用中日雙文各寫著四個字:巖井公館。

看到眼前的這個警察的態度如此囂張,阿秀強忍著心裡頭的怒火,很是客氣地繼續問詢道:“警官,勞煩你向陳雷先生通報一下,就說阿秀來找他。你只要提我的名字,陳雷先生就知道啦!”

當阿秀把話說完,不光那個警察,就連在巖井公館院子門口站崗放哨的其他幾個警察,也都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姑娘,你沒有搞錯吧。陳先生是你隨便想見都能夠見的麼。別說是你了,就算是在上海灘有頭有臉的人物,想要見陳先生,都是要事先打電話預約的。陳先生可是日理萬機,哪有閒工夫見你。巖井長官交代過我們,陳先生公務繁忙,讓我們不要打攪他,我們可不敢去幫你通報。”那個警察收斂起臉頰上的笑容後,轉而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對阿秀婉言謝絕道。

在被這個警察婉言拒絕後,阿秀對此感到有些驚訝,因為她在兩三個鐘頭之前跟陳雷分別的時候,陳雷還口口聲聲說,只要向看守大門的人提一下她自己的名字,看守大門的人就會予以放行的。

疑惑不解的阿秀,心有不甘地繼續追問道:“警官,那我怎麼樣才能夠見到陳先生呢?”

那個警察撓了撓頭後,不置可否地回答道:“小姑娘,你這樣吧,你就在門口旁邊等著,別妨礙我們站崗放哨就行。若是陳先生出入巖井公館,他肯定是要經過這一道大門的,到時候,你不就可以見到他了麼。”

聽警察這麼一說,阿秀覺得眼下也只有這個法子了,便極不情願地說了一聲“謝謝”後,提著她身前的那只破舊的大皮箱子,站到了門口旁邊十幾米開外的地方等待陳雷的到來。

過了大概有半個鐘頭的時間,陳雷便在巖井公館院子大門口前下了黃包車,他給黃包車夫付完錢,正準備轉身進入到巖井公館之際,便聽到旁邊十幾米開外的地方,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中音:“陳先生,我在這裡等得你好苦啊!”

循聲望去,陳雷看到身前十幾米開外的地方,阿秀正提著一隻破舊的大皮箱子,亦步亦趨地朝向他走了過來,臉頰上浮現出幾絲痛苦的表情。

來不及多想,陳雷趕緊幾個箭步衝上前去,從阿秀手上接過那只破舊的大皮箱子,看了一眼手錶後,略帶著驚訝的口吻說道:“阿秀,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讓你在下午五點鐘到五點半鍾之前再過來,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看守大門打進警察應該不讓你進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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