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佟老頭話中的意識,陳真算是知道,什麼叫大家大戶。

他從沒聽說過,陪嫁丫鬟,能有七個之多。

算上佟忠,熙洽給自己小女兒,準備了八個貼身僕役。

這次一同來到哈爾濱,照顧這位金枝玉葉的生活。

雖然309夠大,但貿然塞進去怎麼多人,空間的確有點施展不開。

其實,這還是陳真眼皮子淺。

在前清,像熙洽這樣的實權貴族,送出的陪嫁僕役,都是幾十上百人。

要知道,熙洽可是關外愛新覺羅家族的族長。

“那我就叫您佟叔了,你旁邊的是我的表弟,叫劉安。”

“你可以管他叫小安子,他跟我從小長大的。”

“現在是我的秘書長。”

“岳父在哈爾濱有多少門人,我不清楚,還得勞煩你去想想,都給發去一封請柬,不好失了禮數!”

“家裡原來照顧我的長輩,因為意外住院了,家裡的事兒,我就託付給您了!”

“僕役也比較多,我會安排人送回新京一些。”

“家裡就這幾個人,用不著怎麼多人伺候!”陳真淡淡說道。

佟忠將姑爺的話一一記住,乾脆地說道:“我知道了,老奴連夜就整理名單,保管明個一早,就送出去!”。

車隊很快就開回309號,等候多時的門房,立刻開啟大門,放車隊進來。

小安子將車開到門口,陳真戴上帽子,對東鄉和煦的說道:“格格,到家了!”

東鄉看向眼前的三層大別墅,心中茫然,這就是自己以後的家。

“格格?”陳真見東鄉不言不語,直勾勾地看向房子,擔心地提醒道。

東鄉回過神,茫然無措地看向陳真,見他滿眼關切,知道自己愣神了,趕忙說道:“哦!哦!”

“您不用怎麼客氣,直接叫我東鄉就好!”說完,就又垂下頭。

初到異地,陌生和害怕,是正常的。

陳真點點頭,率先下車,走到東鄉的車門旁,拉開車門,攙扶著東鄉下車。

兩人肩並肩,步入大廳。

家裡的僕役,在滿頭纏著繃帶的孫亮的帶領下,整整齊齊站成兩排,見到陳真和東鄉進門,立刻整齊鞠躬請安道:“見過少奶奶!”。

東鄉被僕役們的嘴裡的稱呼,羞紅了臉,耳朵都變的通紅,雙手絞在一起,不知所措。

陳真揮了揮手,讓僕人都下去,對孫亮說道:“把二樓早就收拾好的房間,在清理一遍。”

“東鄉帶來的人,都安置好,月例照家裡的慣例。”

“以後家裡的事兒,都跟少奶奶商量,她做主就行!”

“孫叔,飯準備好了嗎?”。

聽到陳真的詢問,孫亮立刻說道:“都準備好了,按照您的吩咐,沒做太油膩的。”

“清粥小菜,還有幾樣點心。”

“少爺,還需要添點什麼嗎?”。

“不需要了,你先去忙吧!”

“一會兒到我書房找我!”

陳真說完,就在前面領路,帶著東鄉和她的貼身侍女珠珠,走進飯廳。

東鄉在火車上,就沒有吃多少東西,折騰了一天,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陳真將自己的帽子遞給丫鬟,拉開一旁的椅子,拿過一碗熱粥,放在東鄉的面前,輕聲說道:“廚房熬粥的手藝不低。”

“雖比不上岳父家的大廚,但也比火車上的飯菜可口多了。”

“吃上一點,暖暖身子,也好早點休息!”。

東鄉感謝一聲,接過熱粥,用調羹小口喝著。

陳真也坐在一旁,用筷子夾一些小菜,放在她面前的餐盤中。

...

張憲臣臉色慘白地躲在陰影中,看著街道上,一輛接一輛的汽車從眼前開走。

小蘭戴著厚重的圍巾,將自己的臉都包住,只露出一雙眼睛,擔心的看著身前,站都站不穩的張憲臣。

車都走乾淨了,街上巡邏的巡警,也返回街旁的檢查站。

見街上空無一人,張憲臣才晃晃悠悠從陰影處走出。

走到一處木質電線杆子旁,將一張寫滿數字的方正紙條,粘在上面,之後快步返回剛才隱蔽的衚衕裡。

“成了?”

“成了!”

張憲臣將圍巾扯開一點,好讓呼吸更加順暢。

小蘭是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而她所要做的,是本次行動的關鍵,破譯密文。

她不明白,張憲臣為什麼用如此原始的溝通手法。

這樣傳遞訊息,誰也不能保證,訊息到底有沒有傳遞出去。

可張憲臣是組長,聽從命令指揮,是她這七個月,聽到最多的話。

張憲臣看了一眼剛才的木質電線杆,之後輕聲對小蘭說了一句“回去!”,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小蘭擔憂地看了一眼電線杆,但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只能低頭離開。

兩人走了半個小時,才回到事先準備好的安全屋。

張憲臣用鑰匙開啟門鎖,但沒有推門進入,而是檢查了一番,發現門縫中的頭髮還在,才放心進入。

屋外冷,屋裡也沒暖和多少。

張憲臣和小蘭脫掉厚重的棉衣,將衣服掛在門後,又用事先準備好的椅子,將房門頂住。

小蘭坐在一張單人床上,看著張憲臣脫掉毛衣,解開纏在肩膀上繃帶,開始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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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運,傷口並沒有紅腫,也沒有冒膿水,在養幾天,應該就沒有大礙。

小蘭心裡中的大石頭,也落了地。

看來是自己藏在靴子裡的那一盒盤尼西林,起了效果。

現在不能沒有張憲臣,他是整場行動的總指揮,只有他才知道密碼和聯繫方式。

張憲臣重新撒上消炎粉,又仔細地纏好繃帶,才艱難地套上毛衣。

“為啥要這樣傳遞訊息?”

小蘭見張憲臣處理好傷口,就主動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放到他面前,疑惑地問道。

張憲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活動了一下肩膀,發現還是有點疼痛,於是吊著肩膀,無奈說道:“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們已經來了快五天了,我還是沒有找到接頭人。”

“這說明,黨組織一定遭到了破壞。”

“其實在出山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所以才解決了那兩個特務。”

“我們到達的時間,是高度保密的,只有少數知道。”

“北滿出叛徒了!”

“這個叛徒級別還不低!”

“上級黨組織,現在應該已經知道哈爾濱的情況了。”

“我們必須保持靜默,等待新的接頭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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