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標在蘇州核查瑞升祥稅案,突然間銷聲匿跡,之後又突然復出,這個現象引起了渡邊次郎的高度警覺。

渡邊次郎在和管文標交談時,目不轉睛盯著對方每一個細微表情,豎著耳朵仔細辨別對方每一句話,想從管文標的表情、話語中,捕捉到一些反常的蛛絲馬跡。

從管文標刻骨銘心的仇恨判斷,渡邊次郎察言觀色,最終還是認為,管文標蘇州之行,肯定是碰了高善仁的硬茬,終於明白單槍匹馬挑戰高善仁,是沒什麼戲了。

管文標主動到行走會找他,肯定是想求助他復仇。

“文標君,我對管氏家族遭遇不幸,深感同情,可惜你不是行走會的成員,對你的不公正遭遇,我愛能莫助啊。”

管文標假裝很迫切的樣子,說道:“渡邊先生,如果你允許的話,我即刻就想加入行走會。”

渡邊次郎揶揄笑道:“文標君,想當初我勸你加入,你婉言謝絕,現在為了復仇,又迫不及待地要入會,是不是有些急功近利啊。”

管文標說道:“你說我急功近利,算是客氣的。就算說我賣身投靠,我也是認了。只要能打擊高善仁,我豁出去了。”

這話說完,管文標自己都有些反胃,但這是必須的。

要取得渡邊次郎的信任,只能說一些違心的話,幹一些違心的事。

只有這樣,才能掌握瑞升祥藏寶圖的秘密,完成李峰交辦的任務,最終徹底消滅高善仁極其走狗,奪回瑞升祥。

渡邊次郎聽了這話,立刻心花怒放,說道:“吆西吆西,文標君,你的腦子終於開竅了。”

“多謝渡邊先生誇獎。”

管文標心想,不是我腦子開竅了,是你腦子進水了,咱們走著瞧吧。

“文標君,我上次所說得投資瑞升祥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如果渡邊先生說話算話,咱們就合作一把。”

渡邊次郎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現在要奪回瑞升祥,難度比以前要大很多了。你想合作的話,事成之後,我要佔至少49%的股份才行,你願意幹嗎?”

管文標不假思索說道:“幹!按你說得辦。”

渡邊次郎點點頭:“那好,咱們一言為定。”

渡邊次郎故意提高入股瑞升祥的份額,還是想再試探考驗一下管文標。

瑞升祥到了日本人手裡後,管文標就是一顆棄子而已,他有什麼資格談什麼股份?

現在要利用管文標,只好先穩住他,給他許一些嘴上的甜頭。

管文標問道:“具體怎麼幹,渡邊先生一定早就胸有成竹了吧?”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們已經收集到高善仁強取瑞升祥的證據,只要你向官府告發高善仁,我們就能讓高善仁乖乖交出瑞升祥。”

“呃,渡邊先生,你比我更清楚高善仁背後的勢力,這種走法律渠道的做法,是扳不倒高善仁的。”

管文標嘆口氣,情緒瞬間低落。

錢大寶、趙科長、王爾德都死了,證據鏈已經斷裂,告發高善仁已經徒勞無功了。

“文標君,你要明白,你走法律程式扳不倒高善仁;我們走法律程式,就能扳倒他,你信不信?”

渡邊次郎看管文標一眼,深沉笑了,不知是故作深沉,還是真得深沉。

管文標只好答道:“我相信渡邊先生肯定有妙招,不過高善仁是個通天人物,一般人很難奈何他。”

渡邊次郎的臉一下陰沉下來,說道:“我們行走會的人,並不是一般人。文標君,請不要低估行走會的實力。你要明白,既然高善仁能通天,我們難道就不能嗎?”

“是在蘇州起訴高善仁嗎?”

“不,在南京。”

南京是高善仁的大本營,渡邊次郎選擇在南京起訴高善仁,更是蹊蹺無比。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行走會的人已經滲透到南京高層了,不然渡邊次郎說話不會這麼硬氣。

管文標不禁一身冷汗,感到問題的嚴重性,日本人已經開始部署全面戰爭,如果渡邊次郎成功策反了南京高官,一旦戰爭打響,南京內部的情報,會源源不斷送到日本軍方,這仗還有什麼打頭?

“我們會幫你奪回瑞升祥,你所要做的,就是以瑞升祥主人的身份,狀告高善仁。我們會給你提供高善仁的罪證,至於官方的判決,我們會操作好的,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

“那好,什麼時候行動,請渡邊先生通知我。”

“我已經安排人寫好了訴狀,明天一大早,你就去南京法院、去省府大院,分別給他們遞上狀子喊冤,其它事情由我們來辦。”

渡邊次郎的話裡,充滿著勝券在握的自信。

在錢大寶、趙科長、王爾德都被幹掉的情況下,渡邊次郎的自信來自哪裡?

如果南京高層沒有渡邊次郎的人,他哪來的自信?

難怪李峰一再叮囑他,除了藏寶圖,另一個重要任務,就是摸清行走會的內部結構和成員。

李峰摸清渡邊次郎的間諜身份後,一直不出手抓捕渡邊次郎,看來是想拔出蘿蔔帶出泥,是想一舉全殲渡邊次郎的情報網,抓捕到隱藏在自己隊伍中的內鬼。

“好吧,那我就按照渡邊先生安排去做。有些細節我還想瞭解一下,免得到時候法官問我,答不上來。”

“什麼細節?”

“高善仁知道我起訴他之後,如果矢口否認,再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怎麼應對?”

“我剛才說過,我們已經有了高善仁的罪證,我們會根據事情進展,及時告訴你應對方法。”

“殺人兇手錢大寶已經斃命,證據鏈已經斷了。”

“文標君,我一再說,高善仁的罪證由我們來辦,你不必操心。”渡邊次郎有些不耐煩,打斷管文標的話,“你等一下可以看看訴狀,瞭解一下訴狀的情況就可以了。去南京後,顧沛會隨時幫助你的。”

管文標見渡邊次郎仍有戒心,套不出什麼細節,只能轉移話題說:“顧沛也在南京?這人在瑞升祥稅案中,出頭露面太多,他和我去南京,是不是目標太大了?”

在蘇州時,顧沛就像管文標的影子,時時刻刻都跟著他,管文標對顧沛有一種本能的厭惡。

“顧沛並不和你一起行動,他只是暗中保護你,隨時傳達我的指令。”

“萬一顧沛和高家的人勾結了,奪回瑞升祥的行動,豈不是就功敗垂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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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沛不會背叛行走會的。倒是顧沛對你顧慮重重啊。”

管文標問道:“顧沛不信任我?”

渡邊次郎似笑非笑,說道:“你不是也不信任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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