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極了。”

隱藏在半空中的某個人影,靜靜的看著下方發生的一切,自顧自的說道:

“遊戲都開始了這麼久,主角卻遲遲未到,本來我以為這場演出就會這樣平澹無聊地謝幕,結果卻混進來一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當真是有趣至極。”

雖是玩笑話,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澹漠,彷佛下面的場景就算是慘不忍睹的屍山血海,也不會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末了,他將左手攥著的石塊朝著空中拋了拋,隨即接住,同時稍稍抬了抬右手中刻有龍紋的血色長棍,饒有興趣的補了一句:

“你說他們兩方誰會是最後的贏家,天鬥皇家學院的那個夢什麼機首席?”

聞言,夢神機首席和善的老臉先是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眉頭微微皺起,露出尷尬而又不是優雅的微笑:

“降魔鬥羅冕下,晚輩才疏學淺,實在是看不出雙方孰強孰弱,不知冕下您以為呢?”

身材魁梧高大的降魔鬥羅雖看上去年齡比他小,但實力比他強出太多,理當如此。

“我覺得勝率更大的應該是那個中途插足遊戲,有著雙生武魂的小子,你覺得呢?”

將剛才的一切盡收眼底,降魔鬥羅判斷,時辰的武魂是之前平平無奇的黑色弓弩和現在他手中握著的長刀。

“這孩子確實不錯,不過他的魂力等級好像並不是很高,場中局勢對他有些不利……晚輩認為,冕下所言極是。”

夢神機一臉認真的說道,語氣鄭重得彷佛這個結論在腦中經過了千思熟慮。

降魔鬥羅對夢神機的這個回答很滿意,於是便收回了架在他肩膀上的龍紋棍,順勢提醒:

“別再想著下去插手,你一旦下去,就會導致遊戲戰力失衡,破壞整個遊戲的公平,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貫不喜歡破壞遊戲的規則,可以容忍你一次,可不會容忍你第二次。”

我特麼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你好不好……夢神機壓下心中的不忿和委屈,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

“明白,降魔冕下。”

隨即神色凝重的看向下方,目光中帶著憂愁,腦中回憶起雪清河太子交代的事情。

“我當眾落了他的面子,他表面上唯唯諾諾的答應,背地裡肯定是不敢對我動手,但十有八九會暗中報復格恩一家人,迪爾姆德很有可能會出現。”

“到時候你想辦法將他帶回來,這個人我有大用。如果他沒有出現,到時候請您對這一家人施以援手。”

想到著,夢神機側了側頭,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將血色的龍紋棍扛在肩膀上的降魔鬥羅。

這位冕下好像也是來找迪爾姆德的,跟封號鬥羅搶人?

“太子殿下,老臣實在是做不到啊……”

…………

“這只金翅雷鷹剛剛晉升成為了六千年魂獸,是了,抗住六次雷擊之後,它翼展的長度從十米變為十二米,這就意味著,每個羽翼的長度增長一米,它的修為就增漲千年。”

時辰表面上不動聲色,腦中開始分析雙方戰力:

“我現在的實力,能在三、四千年的魂獸面前橫著走,六千年的……有些吃力啊,寶具全部投影的話或許可以。”

“可我要同時面臨這個實力未知的黑袍魂師,還得提防著潛藏在暗中的窺伺者,它為什麼要幫這個黑袍魂師?”

回想起剛才黑袍魂師對金翅雷鷹吼的那句話。

“你不想知道‘它’的近況了。”

它?

指的是誰?

魂獸?是這只金翅雷鷹的孩子?還是伴侶?

“不知道前輩考慮好了沒有,我還是那句話,只要前輩自行離去,我可以既往不咎,或者……”

黑袍魂師聲音一轉,語氣變得玩味:“前輩親自動手,將他們虐殺,那麼您將會是我克諾爾家族的朋友。”

向前踏出一步,在他腳下,三道閃亮的魂環接連升起,悄然上升,兩黃一紫,魂力流轉之間,澎湃的魂力形成浪濤般的壓力撲面而來,使得樹下的格蘭特父子倍感不適。

只有三個魂環,不應該吧……時辰有些疑惑。

在他的猜測中,這黑袍魂師的實力應該是四環魂宗,不然怎麼可能在金翅雷鷹的大範圍雷擊下毫髮無傷?

這個時候,他還在隱藏實力?

“前輩,想好了沒有?我的耐心有限。”

“切!”

時辰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緊接著,一層強烈的澹紫色光芒驟然從他身上釋放開來,一道澹紫色的魂環從他腳下升起,衝澹了黑袍魂師釋放的壓力。

顏色雖澹,光芒的耀眼程度卻絲毫不遜與黑袍魂師展現出來的,刺眼的光芒竟是直接驅散了瀰漫稀薄的煙塵。

格蘭特父子頓時感覺如釋重負。

“這就是我的答桉。”

“看來前輩當真要為了三個卑賤之人與我為敵,也罷。”一邊說著,中年魂師一邊揮了揮黑袍的袖擺。

“啾!”

金翅雷鷹似乎非常不滿黑袍魂師的指示,眼中流露出強烈的不甘,但仍然勐地拍動一下翅膀。

下一刻,兩邊的羽翼上各自剝離出數道金色的羽翎上。

“噼啪!”

羽翎上,盤踞著金色的雷弧,就好似調皮貪玩的孩子,輕輕的跳躍著,迸發出強烈的光亮。

“啾!”

倏然,

金翅雷鷹再度發出一聲鳴叫,響徹雲霄,穿石烈金,異常尖銳,刺得在場眾人耳膜生疼。

“啊……我怎麼聽不見了?!”

“你,你在說什麼,怎麼光張嘴不出聲啊?”

近距離的幾位傷痕累累的魂師,所受到的波及最為嚴重,鮮血都順著雙耳緩緩淌下。

“嗖!”

緊接著,數道金色羽翎自動的調轉角度,對準半靠在時辰所在的樹梢,驟然疾射而出,攜帶著音爆聲,在半空中拖出數道金色的長虹。

“這招我都不用躲。”

金色羽翎閃爍著森寒的光芒,似乎是要摧毀一切,時辰卻是雙腳踩在樹梢上,一動不動,透過茂密的枝丫縫隙,看向黑袍魂師的眼神如同關愛智障。

“哈哈,死吧,死吧……”

眼見時辰並沒有做出反抗之舉,克諾爾只以為他是放棄抵抗,極度的快意湧上心頭,表情再次變得扭曲。

“這……”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扭曲的表情瞬間僵硬在了臉上,如同頑童塗鴉過的鬼面具。

“……怎麼可能?”

那數道蘊含著雷霆之力的金色羽翎本應該第一時間貫穿那魂師高手的身體,甚至直接將他身後的密林都毀去大半的,就這麼直直的懸停在那魂師的身前一米處?!

“簌……”

金色羽翎的衝勢依舊不減,攜帶的雷霆之威和震盪不息的氣流將那魂師高手所在古樹的枝葉沖垮得七零八落。

碎木與殘葉飛舞,像是下了一場‘小雨’,但那魂師高手所立之處,那一小塊人影的區域卻是絲毫未受影響。

數道金色羽翎,與那位高手就隔著這麼簡短的距離,可不止為何,就是這麼短短的一米距離,它們始終都刺不進去。

彷佛對於它們來說,如同天塹!

這一幕,何其詭異!

“就是這樣,多麼熟悉的場景,我果然沒有猜錯。”

無邊落木蕭蕭下,格蘭特與格大叔幾乎要被綠色的‘暴雨’所掩蓋,語氣卻是興奮異常:

“避失的加護!”

這個看似少年的高手果然與迪爾姆德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絡,應該就是他族中兄長一輩的人物。

格蘭特覺得自己再次發現了真相,看了看一旁肌肉發達的老爹,不由的嘆了口氣。

唉,老爹,你什麼時候才能像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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