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斑鳩離開營地後的第二天晚上。

部落裡所有人都享用了一場盛大的晚餐。

“來來來,兄弟們,喝!”

安德森滿面紅光,提著酒瓶,在人群中穿梭,同幾位隊長頻頻舉杯,暢快大笑!

“鸚鵡!你放心,以後我安德森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安德森對鸚鵡說到。

“哈哈!謝謝了!”鸚鵡也大笑著回答到。

“還有青蛙,四腳蛇!”安德森說到:“你們都是我的兄弟!來,喝!”

熊熊的篝火外面,人們載歌載舞,享受著安德森的款待。

“斑鳩是個好人!但他就是有一點,”安德森打了個酒嗝,說到:“他太驕傲了!太自大了!他連大樹中尉都不太放在眼中!”

“對!”鸚鵡附和著說到:“他對安德森先生也不太恭敬!”

“我倒無所謂,我不在乎!”安德森拍著胸脯,大氣地說到:“讓他去碰碰釘子也好。等他在山外碰了釘子,自然就學會謙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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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真的很亂了嗎?”四腳蛇問到。

“亂!你沒下過山,你是不知道!”安德森將幾個人團攏了過來,推心置腹地說到:“斑鳩啊,還是太年輕了!挑這個時候下山,能幹成什麼事?看不清楚形勢!不是我小看他,我就把話放在這裡了,他最後一定會灰頭土臉的回來的!”

“那……咱們去把酋長再追回來?”青蛙問到。

“那倒不用!沒事!”安德森說到:“放心,他只要去向大樹中尉求助,大樹中尉會幫助他的!”

“那……”

“沒事,大家都別擔心!”安德森拍了拍大夥的肩膀,說到:“這裡不是還有我在嗎?”

“來來來,喝喝喝!灰狗,給我倒酒!”

這個晚上,除去負責警戒的煙男之外,所有人都喝了個興高采烈。

安德森尤其高興。

他有信心,再過上一段時間,這裡就會變成安德森部落了!

……

布蘭卡山下有一個布法羅集市!

這裡是阿帕奇人的領地,許多部落都習慣在這裡進行交易。但是最近這些時日來,白人越來越多了。

原來每個月只開一次的集市,到現在每個月開兩次,分別是月中和月末。

集市上賣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比如半隻羊,一塊變形的樹根,一把燒焦的被褥等等。

但是基本上沒有大宗貨物,也很少見到貨幣的流通,人們更願意相信以物易物。

集市並不大,斑鳩一行人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全逛完了。

最後他們來到了一個活物市場。

在這裡,人口和牛馬一樣被關在籠子裡,明碼標價。

“斑鳩,你是想要買個奴隸嗎?”巨硬問到。

斑鳩搖了搖頭。“看看,好奇而已!”

在他們的前方,一群黑人被塞在籠子裡,按籠出售。

一籠大約有五個,售價100美元,平均一個20美元。

但若是單個買的話就要貴一些,需要25美元一個。

還有一個籠子裡裝著印第安人,售價更便宜,只需要15美元一個。如果買得多的話,自然也可以有優惠。

價格還不如一匹馬。

“這太不合理了!”比索說到。

是啊,的確很不合理!

這裡是印第安人的領地,可是印第安人卻被當做奴隸,在市場上公然出售!

斑鳩並沒有盯著那個大腹便便的白人奴隸主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雖然這裡到處都是印第安人,可這裡卻是白人主宰的世界。

“如果說一張印第安人的頭皮都可以值100美元,憑什麼一個印第安奴隸才賣15美元?”巨硬問到。

“剝皮的手藝可不是人人都會的!”比索替他解釋到。“而且,還需要沁油、風乾、硝制、壓實,印花……很麻煩的!”

“你怎麼知道這些?”巨硬奇怪的問到。

比索笑了一下,澹澹地說到:“他們捉住我爸爸的時候,我見過……”

斑鳩看了一會兒,便招呼幾人離開了。

快要走出集市的時候,他又突然轉過身來,朝著那個奴隸市場快步走了過去。

“斑鳩!斑鳩!你幹嘛?”巨硬大聲喊到。

“你們站在這裡別動!”斑鳩頭也不回地喊到:“我去去就回來!”

斑鳩重新來到了這個活物市場,指著籠子裡一個乾巴巴的小孩兒問到:“他怎麼賣?”

這個小孩兒抓著籠子,眼睛愣愣地看著斑鳩。

就在剛才,斑鳩的眼光掃過他臉上的時候,他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過,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但是,那種身為奴隸而羞愧的眼神,就像是木刺一樣狠狠地戳著斑鳩的心。

即便是斑鳩狠心走出了集市,也忘不了。

他改變不了所有人的命運,但是,他至少可以改變一個!

哪怕是一個,也好過什麼都不做!

大腹便便的白人根本就沒有動,他身邊的一個印第安僕人走了上來,拿著一根棍子戳了戳籠子裡那個乾巴巴的小孩子。

“站好一點,給顧客看看!”印第安僕人不耐煩地朝籠子裡吼到。

然後他轉過身來,面對著斑鳩,“15美元!”

“能便宜一點嗎?”斑鳩問到。

“便宜?你還想怎麼便宜?”管家冷笑了一下,說到:“你一個印第安人,買得起就買,別浪費我時間!”

斑鳩有些無語:同是印第安人,這個管家還真以為,自己傍上了白人的大腿就高自己一等了?

不過斑鳩也沒有多說什麼,默默地從兜裡掏出13美元,再搭上6個比索,遞給了這位印第安管家。

印第安管家伸出兩根手指,有些嫌惡地從斑鳩手上接過那一堆零票。

錢到了他的手上之後,他倒是絲毫不嫌棄了,一張一張的數了一遍。

然後他將籠子開啟一條小縫,提起手上的鉤子勾住那個乾巴巴的小孩脖子上的項圈,將它從籠子裡勾了出來。

那個小孩的雙手也是捆著的,一條繩索拖曳到地上。

管家將那條繩索遞給斑鳩,說到:“他是你的了!”

斑鳩接過繩索。

就像牽著一隻羊一樣,將這個小孩牽走了。

“你叫什麼名字?”斑鳩問他。

他羞愧地低著頭,似乎沒有聽見斑鳩問話的聲音。

……

“比索,你留一下,給我看清楚那個奴隸主等下要去哪兒!”

“好咧,斑鳩!”比索高興地回答到。“咱們這一票就幹他們?”

“就幹他們!”斑鳩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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