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書拿著那小竹筒,像是讀書時候轉筆一般,呼啦啦的轉了兩圈。

“姑娘,這個是哪裡來的?小心有詐。”

陳望書沒有吭聲,只盯著門口看,心中倒數著三二一,待她數完,門已經被推開了,顏玦提著佩劍,走了進來。

他的頭髮微微有些亂,顯然剛剛進行過激烈的打鬥。

“如何?”

木槿見陳望書望著顏玦,顏玦望著陳望書,兩人宛若乾柴配烈火,識趣的走了出去,關上了大門,擱院子門口守著了。

“韋家果然有過人之處。韋得利看著粗芒,我以為他用的兵器,應該是重錘亦或者是板斧,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使九節鞭的。”

“這九節鞭十分的靈活,沒有腦子的人,可用不出彩來。不過,你且放心,有玦在,你可以在這利州城裡,橫行霸道!”

陳望書一聽,頓時抖了起來!

還別說,她適才那般惱人,萬一人家真姬拿著小銀針,對著她扎過來了,她打不過可如何是好?總不能一個暴雨梨花針下雨,將這滿屋子所有的韋夫人全結果了。

那豈不是成了奇聞,一夜之間,豪門之中,所有女子離奇身亡,一群男人的故事,卻是才剛剛開始……啊呸……她在想什麼少兒不宜的劇情。

“你看看這個。”陳望書說著,將自己的發現也告訴了顏玦。

“你記得韋得利的三弟麼?這是他的夫人悄悄塞給我的。她夫人就是那個穿著月白色袍子,看上去有些病懨懨的那位。”

“陶碧乃是初次來利州,來的時間又不長,以前也不是沒有派使者來巡查過。可為何陶碧那麼快就掌握了秘密,我一直猜測,有人同他接洽。而且,這個人還是有一定地位的人。”

大人物的秘密,其實那麼容易,就被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官員知曉的。

陳望書將小竹筒遞給了顏玦。

他們決定大搖大擺的來,亦是想要告訴那個接洽人,他們來了。

顏玦拿著竹筒看了看,將它放到了牆角,然後從袖袋裡掏出了一個小銀元寶,走到了陳望書身邊,一個轉身,將那元寶當做暗器,扔了取出。

小竹筒發出清脆的炸裂聲,銀元寶底下,壓著一張薄薄的紙。

顏玦同陳望書對視了一眼,並沒有什麼毒粉騰起,亦沒有什麼怪異的香味,銀元寶更是沒有變色,這竹筒裡並沒有毒。

陳望書伸手要撿那張紙,卻被顏玦攔住了,他彎下腰去,將那張紙撿了起來,“我有功夫,血厚。”

他說著,將那張紙攤開了來看,上頭只寫了四個字,“九月初四。”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將這四個字,念了出聲。

“九月初四?九月初四,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這人也真是的,都傳遞訊息了,還打什麼啞謎,直接把證據塞給咱們,咱們拿了走就完事了不是……”

顏玦搖了搖頭,“咱們是在把陶碧遇到過的事情,重新經歷一遍。他透過韋三夫人的考驗,拿到了證據,藏了起來。”

“證據難得,想必只有一份。韋三夫人自己個,怕不是也沒有了。是以只能給我們力所能及的暗示。”

顏玦說著,一把牽住了陳望書的手,“舟車勞頓,你要不要先睡一會兒,左右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做完的事情。”

陳望書拍了拍自己的臉,說不困,那是假的。就那破馬車,一顛一顛的,就差沒有把她的骨頭顛散架了。她想著,從兜裡拿出一顆解毒的藥丸來,跟吃糖豆似的,扔進了嘴中嚼了嚼。

然後麻溜的褪了外衣,上了床榻。

剛往下一趟,便發現脖子那裡枕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她一側身,便看到了顏玦那張靠近的臉。

陳望書瞧著,有些迷離起來。

這當真是一張完美無缺的臉,奇怪的是,大陳的人,彷彿都像瞎子一般,並沒有過多的去讚譽顏玦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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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是全世界最膚淺的女人!”陳望書認真的感嘆道。

瞅瞅旁人,怎麼就不看臉呢!

顏玦輕笑出聲,伸出手來,輕輕地覆在了陳望書的眼睛上,“快睡吧,我給你哼一首小曲兒。”

他說著,便輕輕的哼了出聲,這是一首小提琴曲。陳望書還記得自己,曾經演過一個小提琴演奏家,她並不會拉琴,拉出來跟彈棉花似的。

卻聽了那支曲子無數遍,一遍又一遍的學著琴師的動作。結果電影播出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懷疑,她是在假拉。

她覺得,這是一個演員的基本素養。

“說起來,那段時日,你還來探過班,送了好些小龍蝦。我吃了之後,當天晚上便被送進了醫院。”

顏玦亦是回憶起了往事,無奈的眨了眨眼睛,“我被導演罵了個狗血噴頭。”

陳望書哈哈的笑了出聲,突然之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捶了顏玦一拳,“這麼想來,我拍的好些片子,你都是投資人。”

她說著,痛心疾首的捶了捶床,“那會兒,我可羨慕那些帶資進組的人了,作天作地的,導演還要喊姑奶奶,小祖宗!編劇編劇,小祖宗今兒個心情好,演不出哭戲,你把本子改了,改成笑!”

“敢情我早就帶資進組了,簡直虧了一個億。”

陳望書說著說著,聽著聽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便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木槿已經端著銅盆,在一旁伺候著了。她換了一套華麗的新衫,又戴了滿頭珠翠,簡直是把高高在上四個字,刻在了臉上。

“姑娘,那韋夫人派人送來了新的茶具,還有新的錦被,幾個擺件玩意兒,我檢查過了,都是沒有問題的。”

陳望書精神抖擻的看了看鏡子裡的人,露出了一個不屑的微笑,“一會兒換上吧。”

顏玦在一旁候著,伸出手來,扶了她一把。

韋家的花廳裡,滿滿當當的都是人,陳望書一眼睛,便瞧見了那堂中央,坐著吹拉彈唱的幾位花娘。

她仰著下巴,走了過去,輕輕的吸了吸鼻子,笑吟吟的看向了真姬,“看來今日望書要走鴻運,這一進門,便瞧見了幾位絕世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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