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教授的團隊在做企業現狀調研時,受到方方面面的阻撓,舉步維艱,甚至有調研員遭到工人惡意騷擾,情況反饋到羅天佑這裡。

臘月二十九,羅天佑在家宴請管委會所有在村成員。即將過去的一年,是喜獲豐收的一年,在座的無不春風滿面,喜氣洋洋。

羅天佑請主桌上幾位老大爺、老太太站起來。

大家見狀,無不臉色一怔。這些人,沒有人會不認識,他們的兒子當年參與黃泥塘跟樟樹灣村的械鬥,至今還被關在監獄裡呢。

易老師和羅成功上前,向老人們致敬。其他人紛紛放下手中的快子,整肅儀容,畢恭畢敬地鞠躬行禮。

羅天佑示意大家坐下,舉起酒杯說,“各位爺爺、伯伯、叔叔們,我今天把這些老人請來,一是感謝他們培育了好兒子,為保護我們,他們的兒子至今不能跟家人團聚。二是要提醒大家,不要以為今天來得容易,才富起來就忘乎所以,丟了根本。牢記歷史,善待有功之臣,不忘初心,不移其志’是我們的優良傳統。”

“但是呢,我看一些幹部恐怕是已經忘了。近些年,有些人官氣漸長、長期脫離一線,管理方式簡單粗暴,甚至大搞山頭主義,導致幹群關係疏遠,嚴重損害了我們管理層的公信力。我聽說黃泥塘村興起了讀書無用論,許多人將未成年的孩子塞進企業裡,美其名曰佔位子,撈票子。這樣行為,無異於殺雞取卵,竭澤而漁!“

“別看黃泥塘村現在花團錦簇,如果放任歪風邪氣肆意滋長,用不了幾年,就會把家底折騰光。這絕不是聳人聽聞,歷史上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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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我有很大的責任。以前人事部門跟我反映過,我沒引起重視,總以為問題不大,大家為村裡做出了重大貢獻,有些私心可以理解。但萬萬沒想到啊,事態惡化到如此地步,已經動搖到企業的根基。”

“千山集團是我們大家的孩子,他的每一步成長,在座所有人都傾注了巨大的心血,誰不想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地長大?可是,可是,大家這樣做,他還怎麼長大?想想七年前,咱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大家難道還想回到從前?“

說到這裡,羅天佑神情悲涼,將酒一口抿了,無力地坐回去,面沉似水。

大家突然被澆一盆冷水,臉上的笑容都凝住了,不少人慚愧地低下頭。

羅小毛站起來,激動地說,“天佑侄子,你說的這些事,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份,我們確實做得不對。你說吧,大夥兒該怎麼做?是打是罰,我們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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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成功跟著說,“天佑這孩子說得對,千山集團不僅是我們大家的孩子,還是我們的命根子,絕不能讓它垮在我們手裡。“

在曾如月、馬超、馬明、馬越等人帶頭下,所有人站起來,紛紛表示對羅天佑的絕對支援。

羅天佑這才將房教授團隊他們反映的情況說了一遍,並將他們工作的重要意義重申了一遍,希望大家配合好他們的工作。

同時宣佈,為了讓領導幹部重拾過去光榮傳統,從新年開始,所有高中層幹部都要下到基層工作一個月。當然,為了不影響本職工作,可以分多次進行,每次時間不能少於一週。下基層期間,與工人們同吃同住,不能搞任何特殊化。

羅小虎說,“天佑,我的工作實在太忙,恐怕抽不出一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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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佑生氣地說,”虎叔,要是連一個月時間都抽不出來,說明你這個幹部當得很不稱職,沒有找到合適的副手,也沒有培養好接班人。“

其他人見狀,再也沒人敢提反對意見了。

還陽丹研製專班傳來好消息,透過對原有配方的改良,它的副作用已經降到很低的水平:導致肌酸激酶升高的問題已經解決,也不再出現消化道出血等不良反應,只是藥效方面,還需繼續進行動物實驗。

師傅的身體狀況容不得再等,羅天佑與何向前來到師傅床前,跟他說明了情況。

師傅吃力地說,“直接在我身上試吧,我本就是行將就木的人,沒什麼好擔心的,不要顧忌。“

還陽丹研製專班派人過來,與保健醫生一道將師傅接進實驗室。

羅天佑和小妹等人想守在師傅床前,被布拉德利·威爾科克斯博士趕了出來,說會讓研究人員分心,影響他們的工作。

尹志強將同層的兩間倉庫騰出來,佈置成客房,供羅天佑他們臨時休息用。

小妹緊張地問哥哥,“老人家會不會好起來?“

羅天佑安慰小妹說,“還陽丹經過前期實驗,證明是有效的,老人家應該會沒事。“

時間一點點流逝,經過漫長的一天等待,尹志強過來說,老人身體有所好轉,精神好多了,脈搏跳動更加有力,保健醫生正在做進一步檢查。

今天是除夕,劉碧瑤和劉小露帶著羅攸宜來請羅天佑回家吃團圓飯。

羅天佑說,“這麼多工作人員還在忙,他們都沒回家過年,我怎麼能回去呢?“

羅攸宜跳到羅天佑膝蓋上,堅決地說,“爸爸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何向前勸道,“天佑,回去吧,我在這守著,不會有事的。“

考慮到多年沒跟家人在一起吃過團圓飯了,羅天佑最後還是回到家中。

家裡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十幾口人被分成了三桌。

小妹開心地說,“哥,今年過年,咱們家總算可以吃上了飯了。”

羅天佑忙問,“怎麼回事?“

小妹道,“哥,你沒在家的那些年,每到過年這天,爸爸媽媽總是躲在房間裡偷偷掉眼淚,哪有心思做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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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佑滿懷愧意地看著父母。也只有這時,他才更明白那句話:家是每個人的根,而這根,在過年的時節,又顯得格外地重。

馬菊花責怪女兒道,“大過年的,你提這事幹嘛。等下就多吃幾碗,把欠你的那幾頓飯找補回來。“

羅小勇今天才到家,提到國外之行,說人才招聘和投資收購計劃只完成了一半,兒子特別強調的那些技術人員和公司,都拒絕跟黃泥塘村合作。

羅天佑毫不在乎的說,“爸,沒關係,這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了。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們不夠強大,有沒足夠的籌碼,不過很快就有了。“

曾如月問,“天佑,你指的是還陽丹吧?”

羅天佑點點頭,自信滿滿地說,“只要還陽丹問世,這世上就不會再有我們交換不來的東西。“

吃完年夜飯,一家人分別開車去鎮上看春節聯歡晚會。這次的節目遠比上次精彩。大爺爺說劉小露過去是有名小歌聲,大過年的,必須給父老鄉親獻上一曲。

劉小露帶著羅攸宜上臺唱了一首王喆的《新時代》。

“江河滾滾入大海我們進入新時代。站起來,富起來,強起來,強起來。跟著你奮鬥一代又一代,奮鬥一代又一代……新思想,新目標,新征程,新征程,跟著你追夢,初心永不改,初心永不改……開創圓我強國夢的美好未來。”

夜空下起了雪,大地很快銀色一片。觀眾們的興致絲毫沒受影響,所有人的心都熱的。

晚會結束,漫天的煙花在空中綻放,與紛紛揚揚的雪花交相輝映,煞是美麗壯觀。

羅天佑牽著劉碧瑤和劉小露的手,看著孩子們在雪地裡歡快地相互追逐,嬉戲打鬧。忽然感覺脖子後面一陣冰涼,有個雪團貼著皮膚滑了進去。回頭一瞧,小妹正衝他得意地傻笑。

在醫護人員的照顧下,師傅的身體一天天地好轉。羅天佑松了口氣,更加關心還魂草的培育工作。

雙鎖山的人工栽培非常順利,但移植到黃泥塘村無一成活。

劉劍雄南動用國家的力量在南方找了幾處環境類似的地下洞窟,召來全國頂級種植專家,依然沒有培育成功。

如果不能大規模種植,還陽丹就不能實現量產,這讓羅天佑頗為沮喪。

羅天佑問尹志強,“樂觀地估計,一年能產多少?”

尹志強說,“根據廣寒宮那邊反饋的情況,大約能有十顆左右。“

羅天佑說,“這樣吧,您把配方稍微改一改,還魂草盡量少用些,給我將產量提高到一百顆。“

在黃泥塘村的大幹快上的精神的作用下,千山計算機製造廠的建設突飛勐進。短短三個月內,所有廠房全部竣工。又用了一個半月,生產線安裝除錯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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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國家計算機工業管理局和電子六所的領導們在羅天佑陪同下,見證這極具歷史意義的一刻。

組裝線上,當安裝工人擰上最後一顆螺絲時,全廠沸騰了。測試車間反饋,一切正常,產品完全合格。

長城電腦的成功,這只是羅天佑心中的第一步,他要打造自己的品牌,光刻機更是羅天佑關注的重點。

據有關資料記載,六七十代,中國大陸的電子工業、半導體工業僅次於美國,領先於韓、臺、日。

更重要的是,打造了從單晶製備、裝置製造、積體電路製造的全產業鏈,基本不依賴國外進口,也就是說,中國以一國的供應鏈去追趕整個西方發達國家聯盟的供應鏈。

然而歷時十年之久的大運動,我們的電子工業和半導體工業遭到幾乎毀滅性打擊,許多工廠停工停產,科研人員被下放到工廠農村,朝不保夕。

即使是這樣,仍有一批精英頑強地活下來。改革開放後,這些人重返工作崗位,並很快拿出了亮麗的成績。

一九七九年,上海元件五廠和無線電十四廠甚至成功彷制英特爾公司一九七四年推出的8080CPU,比德國彷制成功還早一年。

一九八二年,我國的一零九廠就研製出KHA-75-1光刻機。這種光刻機跟國際先進水平差距不大。

一九八五年,機電部四十五所又成功研製出分步光刻機樣機,透過電子部技術鑑定,認為達到美國4800DSW的水平。也就是說,我們跟美國的技術相差不過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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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此時的中國,IT行業整體水平落後,產品在國內鮮有市場,又缺乏可靠的國際銷售渠道,無法實現大批量生產,不能產生效益,全靠國家的充血苦苦支撐。

正因為這樣,導致後繼研究乏力,許多足以驚豔世界的成果被束之高閣,讓我們與時代的機會擦肩而過。

羅天佑帶著曾如月來到甘肅省平涼,拿著國家計算機工業管理局開具的介紹信,找到四十五所的吳所長,提出要幫助實現分步光刻機的量產,並承擔產品的海外銷售。

吳所長說,“分步光刻機是國家重點保密專案,合作的事,需要上面的批准,你們先回招待所等訊息,這樣好嗎?”

羅天佑問,“吳所長,請問要等多久?”

吳所長答道,“我估計啊,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天佑同志,我們平涼有張良墓、天竺寺等名勝古蹟,還有你們南方沒有的沙漠景觀,我看你們不如先到處逛逛,我們這邊呢,會加快跟上頭溝通,儘早給你們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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