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在農場相關部門的安排和配合下,一切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包括車輛、人員、火化遺骨、骨灰盒的選購,農場方面已經做得很周到,中午前就已經完成全部的工作,就等晚上的火車返回哈爾濱了。11月9日,被人們牽掛已久的閻啟庸烈士的骨灰安放儀式,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經過哈爾濱市知青聯誼會李素梅副會長與哈爾濱市民政局和哈爾濱烈士陵園等多個部門的反覆溝通,將閻啟庸烈士遺骨安放哈爾濱烈士陵園的申請終於在01年11月11日被批准。這個日子與閻啟庸在8年前被批准為烈士恰好是同月同日。

9日,天未破曉,哈爾濱市知青聯誼會的志願者、烈士的同學、戰友等三四十人踏著皚皚白雪,迎著凜冽寒風,來到哈爾濱火車站。他們打著白底黑字的條幅^“接閻啟庸烈士、戰友、同學回家”。在閻啟華、付耀武、姜雲雷、李伶先、關恩倫、滕家瑛、王彥娬、崔永河、王鐵力、宋濱來等親人、戰友、同學的陪同和簇擁下,閻啟庸的靈魂在他鄉孤獨漂泊了4年,終於到家了!

戰友們精心佈置的靈車,緩緩地行駛在哈爾濱繁華的街道上,為的是讓烈士仔細看看一別4年的家鄉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由於歷史的原因,閻啟庸犧牲後沒有能開一個像樣的追悼會,烈士稱號也是5年以後才得以批准。為了彌補這一缺憾,戰友們早早來到在哈爾濱烈士陵園肅穆、莊嚴的烈士靈堂,懸掛了“哈爾濱知青閻啟庸烈士骨灰安放儀式”的條幅,買來了鮮花,設立了留言簿。烈士的親人、同學、戰友及不曾相識的知青戰友150多人,來到這裡。《新晚報》、哈爾濱電視臺等新聞媒體聞訊趕來。

哈市知青聯誼會李素梅大姐主持了骨灰安放儀式,知青戰友諸寧國介紹了閻啟庸的生平,哈爾濱市第九中學的領導、被救戰友姜雲雷、親人閻啟華在儀式上做了簡短而深切的講話。知青戰友王瓊、宋穎朗誦了自己創作的詩歌,情真意切的話語感人肺腑,滲透在人們的心田,參加者無不動容。整個儀式莊重、溫馨。

烈士回家了,了卻了多少人的心願;烈士回到了我們身邊,探望他會更便捷了;烈士欣慰了,從此,他遊走的靈魂有了永久的安息之處!

啟庸烈士不朽!

(據哈爾濱知青網)

被遺忘在大山裡的孩子在大小興安嶺交界的那片莽林中,最先開放的是達子香花,它們一簇簇的像飄浮在山林中紫色的雲。

0多年前,有一群年輕的生命,打著“屯墾戍邊”的旗幟,活躍在這片山林中,他們正像那盛開的達子香花,給寂寞的大山裡帶來了春天。後來這些紫色的雲漸漸地散去了,大山又恢復了長久的寂寞。

他就生活在這片寂寞的大山裡

1994年一個多雨的日子,我又回到了這片大山中,尋找遺落在山林裡黑土地上的紫色花瓣。無意中我發現了一個孩子。他的媽媽10多年前已經回到了上海,也許成了另一個孩子的媽媽。他就是她的孽債。

他不知所措地坐在我的面前,我一時也想不出問他什麼好。這孩子比一般山裡的孩子長得高、長得白淨、長得英俊得多,只是眉宇間掛著淡淡的憂鬱。

“出去玩吧!”他的養父老李把他打發走了,結束了我們尷尬的見面。老李對我說一這孩子的媽媽是個很老實的上海姑娘,一下鄉就在我們連,和我都在養豬班幹活。她不怕苦,不怕髒,平時話語不多。那一年,她回上海探了一次家,回來話就更少了,幹活不像過去那麼出力了。過不久連裡的老孃們都議論,這姑娘好像懷孕了。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關於誰是這孩子的父親,連裡有很多說法。她對我說,是她上海男朋友的。她說,她想把?亥子生下來,但不想要這個孩子。大夥誰也沒有為難她。養豬班的活我全包了。

連裡專門開了一個會,研究這上海姑娘的孩子怎麼辦。好幾家爭著要這孩子。團裡一位現役軍人領導,也想要這個孩子。連隊領導商量,要選一家條件最好的。當時,我也想要這個孩子。我只有一個姑娘,已經10多歲了。老伴也非常同意。我家人口少,我又會殺豬的手藝,在連裡老職工中,我家的生活條件就算最好的了。連裡最終決定,這孩子生下來,給我家。那姑娘也非常同意。她知道,我們一家人心眼好。

我記得那一天是中秋節,那上海姑娘臨產了,上午9點多鐘把她接到我們家,晚上6點0分,生了個大胖小子,把我和老伴樂壞了!我當時給孩子起了個小名叫“滿意”,他媽也同意。我們全家一起給她伺候月子,頓頓紅糖、雞蛋、小米粥。我買了幾斤豬肉,炸成丸子,天天給她喝丸子湯。一個月,我和老伴沒讓她下地,她和孩子都挺胖乎。

滿月以後,她要回上海探家,我給她拿了10元錢,當時我每月掙49元;還給她拿了00斤全國糧票,10斤白糖,斤木耳和斤白瓜子。這些東西當時都很金貴。她一走,我們只好給孩子斷奶,這下子把我和老伴折騰苦了。白天她在家忙成一團,晚上我也跟著起來好幾次,給孩子熱奶、餵奶,換尿布。不幾天,我這個胖子就變了瘦子。這孩子從兩個半月到9個月,住了6次醫院,我們全家晝夜看護,連鄰居都來幫忙。孩子高燒9度不退,老伴嚇得直哭,後來還是上海醫療隊治好了孩子的病。

醫生告訴我們要給孩子多吃魚肝油和營養品,當時我的那點工資已養不起孩子了。為了多掙點錢,大冬天,我早上點鐘起床,到河套割條子,幹了一冬天割了車條子賣了幾十塊錢。後來老伴和姑娘上山採木耳,又掙些錢。這些年就是靠搞副業掙的錢把滿意養大,又讓他上了學。

這孩子很懂事,從小就知道幫我幹活,初中畢業就要參加工作。我不願意他在農場吃苦,聽說地方鐵路招工,我透過朋友找人,又去送禮,好不容易當上了工人,全家非常高興,把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可是過不久鐵路部門改革,他又讓人家精減下來了。後來我又借了些錢,在場部辦了一個飯店,一心想讓滿意學一個能養家餬口的手藝。現在這個小店辦得不錯,孩子每天都跟著我上灶。

這些年,這孩子和我們一家感情很深,最愛他的是我的老伴。他1歲時就用腳踏車送她到場部醫院看病,要走很遠的山路,那孩子一點也不叫苦。連裡的知青都喜歡他,誰回去探家都給他帶好吃的,他都留給他媽吃。前幾年老伴去世了,臨死前對我說一定要把滿意撫養成人,我們不能對不起他上海的媽媽!

說起這孩子和老伴的感情,老李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我又問起孩子的親生母親玉珍^那個上海姑娘。老李說^滿意的親媽媽在上海住了一段時間又回來了,給孩子帶回許多吃的用的。每天一下工,她就到家來看孩子。開始孩子有點眼生,不理她,後來孩子和她一起總是一個勁地笑,真是骨血親哪!那時知青開始返城了,連裡的知青越來越少了。我看她每天都在嘆氣,看出她想走,但又捨不得孩子!我說,你要想走,我幫你,以後你要想孩子,我給你送去!她哭著點了頭,我到團裡給她辦好了手續,又到師部給她批下來。

她是1976年年底走的,那天正下著大雪,天陰沉沉。她收拾好行李,又到了我們家。孩子還不懂事,對他媽笑。我和老伴忍不住地哭了。我對滿意他媽說:“這孩子永遠都是你的,你什麼時候想要,來個信兒,我給你送到上海!”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哭著走了,我一直把她送到去嫩江的汽車上。車一開,她號啕大哭……

“這麼多年,她沒來看過孩子嗎?她沒來過信?”我不禁問老李。

“沒有,沒來人,也沒來信。”老李說。

“滿意知不知道他親媽的事?”我又問。

“他上學以後,有的同學和他說過。他回家問過我和他媽。我說,你看我們不像你的親爹媽嗎?他搖了搖頭,再也沒問過我們這件事。這孩子心思重,也很懂事,他都快0歲了,不能不知道這件事,他是不想把這層窗戶紙捅破。”老李說得很沉重。

“如果有一天,滿意的母親來認他,你讓他走嗎?”我又問。

“那時,我聽孩子的。他願意走,我高高興興地送他。他不願意走,我為他成家。現在我已經給他蓋了60平方米的房子,還給他準備了萬元錢。過幾年就給他結婚。因為現在我是他父親!”老李說得很真誠。

大山裡的人心真好!像埋藏在大山中的金子一樣寶貴。他們的善良不需要回報,卻不該被忘記!我真想,讓滿意的媽媽看到我的這篇文章,我還想對這位荒友說:快回來看一看自己親愛的孩子吧!是否還應該對善良的老李一‘家說一’聲謝謝?!

我走的那一天又下了雨。山色變得朦朦朧朧。我有意讓車在老李家的飯店門前經過。我看到滿意正站在門前,怔怔地望著通向山外那條泥濘的路。那路很長很長,消逝在天邊的雲霧中。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惦念著李滿意一家人,他的親生母親找到了嗎?他們的日子過得怎麼樣?009年夏天,我又走進了錦河農場。過了梁曉聲題寫場名的古式牌樓,進了場部的中央大街,我一眼就看見了路旁的“美味香”小吃部。陪同的場裡的同志說,那就是李滿意家的!我急忙下了車,推門就進。只見有一位老人在餐桌上喝茶,灶房裡只有夫妻二人在忙活著。

“這不是賈作家嗎?!”

10多年過去了,沒想到老李還認識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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