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不可能在劉清的腦海裡翻騰。

神女怎麼可能與葉亭長得一模一樣?葉亭怎麼可能成為神女?她手裡怎麼會有“大光明劍”?最關鍵的是,葉亭怎麼可能修習仙術?

葉亭身體內藏著劍神的天神內丹,對她來說如同一座巨山,放在那裡不動,一點危險也沒有,只要修煉仙術,產生一點點的仙氣,也會導致內丹的轉動,將她碾為粉末。

劉清非常清楚這一點,但是神女不僅有仙氣,內丹還與劉清一樣,是五重一,而劍神內丹受天庭封印限制,只能達到四重九,絕無可能進入五重境界。

除非葉亭碰到了一位天神,像魔奴一樣替她破除了封印,可是封印一旦解除,內丹級別提升,對葉亭卻更加危險,天神也沒辦法令她的身體瞬間達到五重一的境界,以承受如此高階的內丹。

神女怎麼可能是葉亭?

可能還是不可能?或者這是一招高明的幻化術,或者這又是某位天神玩弄的把戲?劉清呆在空中,全忘了自己還在與一名勢均力敵的對手鬥法。

神女施放的一股熱氣向劉清襲來,他根本忘了抵擋與躲避。

善惡君的叫聲,劉清的向後瞬移,都引起了三花聖女的注意,擲出妖火擊退兩名躲在城外的道士,然後回轉身,看到了神女的模樣,也看到了痴呆狀的劍神,接著那股炙人的熱氣襲來。

聖女拉著劉清向更高的空中跳去,嘴裡喝道:

“劉清!”

熱氣擦著劉清的右肋劃過,留下一道長長的傷痕。

苗止清的叫聲驚醒了劉清,同時也感到了右肋的疼痛,立刻施展瞬移的法術,向斜月谷飛去。

第二次交手,神女又勝了一招,神佛教教徒大受鼓舞,不用命令,就一起追了上來,但是劉清的速度比他們快得多,神女暫時不能走出萬神殿追趕,教徒了追了幾十裡,又紛紛退回京城。

劉清帶著逃躥的心理拼命加速飛行,最初的震驚過去之後,他又開始擔心身邊的女人,三花聖女沒見過葉亭,但她那麼聰明,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

劍神與聖女再次大鬧萬神殿,玄火熄滅時神女尖叫的聲音又那麼大,訊息已經傳到斜月谷,薛少安率領數百名教眾趕出來接應,正碰著兩人回來。

眾人見劍神又受傷了,全大吃一驚,一起回谷時也都默不作聲。

回到斜月谷,三花聖女說了一句“神女是葉亭”,就將劉清扔給了薛少安,自己離開了,天地宗的教眾也跟隨宗主退散。

肋下的那道傷比劉清想像得要厲害,神女的熱氣中蘊含著與一般法術不同的屬ìng,左肩上的傷就一直沒好,肋下的傷口初時只是一道不重的痕跡,漸漸地卻血流不止,劉清偏偏無法靜心療傷,別人法力不夠,也幫不上忙,耽擱到天已大亮,才自行止住血,隨即沉沉睡去。

劉清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只覺得肋下的傷口比睡前還要疼能,心中卻是更痛,他現在肯定神女就是葉亭,她即使化身為巨人,神情中仍有他熟悉的純稚。

屋子裡點著一盞燈,被微風吹著左右搖擺,床前坐著一名女子,上半身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

劉清撫摸她的秀髮,覺得她動了一下,於是啞聲說道:

“你在這多長時間了?”

他與三花聖女有了肌膚之親,卻一直胡亂稱呼,從來沒有固定的叫法。

女子抬起頭,揉了揉眼睛,卻不是聖女,而是劉清的徒弟風蕭蕭。

風蕭蕭好像哭過了,眼睛紅腫著,令她天生的媚術大打折扣,看到師父醒了,十分高興,說道:

“師父,你好啦!”

劉清說不出的失望,擠出笑容,說道:

“我本來就沒事,有什麼好不好的。你怎麼來了,你是教主,不該隨便亂走。”

風蕭蕭一臉氣憤,說道:

“我不當教主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師父受傷了也沒人告訴我,等我知道了又死活不讓我來照看,哼,我辭職了,師父,我還是就給你當徒弟吧,起碼能天天陪在你身邊。”

劉清又笑了笑,這些天他與聖女情濃意切,早忘了這個徒弟,而且他一直無法理解,風蕭蕭是怎麼將對師父的專一依戀與對所有男人的博愛調和在一起的,或許她把我當成父親了吧,劉清這樣想到,反而覺得自己對她不夠好。

傷病令身體軟弱,令情感也比平時軟弱,劉清說道:

“你自己高興就好,當不當教主有什麼重要。”

風蕭蕭聽師父竟然支援自己,立刻眉開眼笑,想要撲到劉清身上,又怕碰著他的傷口,伸出雙臂,猶豫了半天,抓著劉清的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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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師父最好了,唉,真希望兩位師弟也在這裡,大家守在一塊有多開心,比當教主好玩一百倍。”

劉清也有點懷念那兩個小不點徒弟,不過元明不會再認他這個師父了,還給他留下了一個“大光明劍”的懸念。

“她來過了嗎?”劉清問道。

風蕭蕭臉sè一暗,知道這“她”指的是誰,輕聲說道:

“宗主們都很忙,他們還在商議是留是撤,現在也沒有定論。”

劉清也舉旗不定了,留下來會再與神女葉亭相遇鬥法,撤走會更讓所有人以為劍神不是神女的對手。

“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劉清說道,假意閉上眼睛,雖然他剛剛醒來一小會。

風蕭蕭放開他的手,輕輕地塞到被子裡,站在床前凝視了一會,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對門外的人說了一句,又退回床前坐在椅子上。

劉清沒辦法只得繼續裝睡,沒過多久,他真的睡著了。

好幾次劉清的腦子裡都有一個夢境要成形,他的潛意識每次都及時制止了它,他知道這夢境會是什麼內容,絕不想讓它干擾自己的意志。

再次醒來時天還沒亮,坐在床前椅子上的風蕭蕭不見了,但她沒有離開,讓人送來了被褥,就睡在了地板上。

她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像個嬰兒,或許她還保有蛇的習ìng,她是一隻人為製造的獸妖。

大概是後半夜了,外面很靜,只有蟲鳴顯示世界是真實存在的,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接著有人在跑來跑去,很快又沉寂下去,大概是一次誤觸的jǐng報,劉清不想起來檢視。

一個時辰以後,薛少安的聲音在門外說道:

“教主,屬下薛少安求見。”

聲音刻意壓低著,連叫了幾聲,風蕭蕭才伸展四肢醒來,劉清仍然一動不動。

風蕭蕭睡眼朦朧地走到門口,小聲說道:

“我跟你們說過了,我不當教主了,你們再選一個人吧。”

薛少安沉默了一會,說道:

“事情很緊急,只有教主能解決。”

“薛公子,你別誇我啦,我當教主就是為了找到師父,別的什麼都不懂,有問題我也解決不了。”

薛少安還是不肯離去,說道:

“劍神也不希望本教就此四分五裂,教主,您還是再當兩天吧。”

聽一本正經的薛少安恭恭敬敬地跟風蕭蕭說話,劉清覺得很好笑,從床上坐起來,說道:

“什麼事情?我能解決不?”

風蕭蕭不滿地說道:

“你把師父吵醒啦。”

薛少安知道劍神肯定能聽到剛才的話,說道:

“劍神親自出馬更好,天地宗、逍遙宗要退教自立門戶,菩提宗也想離開這裡,各回寺廟去。”

“為什麼?”劉清訝然說道,自己不過是一時大意,被神女又傷著一次,教眾不至於變臉這麼快吧,尤其是天地宗。

薛少安的回答卻出乎劉清的意料:

“‘搬運壇’遭到破壞,本教出了內jiān。”

劉清蹭地跳下床,發現自己身上近乎一絲不掛,忙又跳上床,命風蕭蕭把衣服拿過來,對著門外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以前,上午五位宗主才一起注法添火,午夜時‘搬運壇’法力中斷,我與幾位宗主前去檢視時,發現‘搬運壇’遭到破壞,已經不能用了。”

風蕭蕭對這些事情都不感興趣,開開心心地幫師父穿上衣服,扶著他下床。

劉清腦子裡想著事情,也就任由徒弟服侍,穿好衣服,走到門口,說道:

“你還得當教主,一直到我說你不用當的時候為止。”

“是,師父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風蕭蕭柔聲說道,一副百依百順討人喜歡的樣子,她還是改不了老習慣,總想在師父身上試試自己的媚術。

劉清搖搖頭,推門來到外面,只見薛少安面帶憂sè,身後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洪荒老祖,一個是陸遼,原來這兩個人不放心風蕭蕭單獨侍候劍神,又敢跟進去,所以一直守在房外,薛少安說“幾位宗主”如何如何,其實是不包括邪龍宗宗主的。

一行人直奔議事廳,教眾們大都還在休息,“搬運壇”被毀的訊息尚未傳揚開。

議事廳裡聚了十三四個人,或坐或站,除了三花聖女、德梗道長、絕智長老,還有各宗地位比較高的副手也都來了。

廳裡靜悄悄的,各宗人各成一夥互不理睬,但是見教主進來,都一起躬身行禮,齊聲道:

“屬下拜見教主。”

對風蕭蕭比對劉清恭敬對了。

劉清第一眼就看到了三花聖女,她的臉上卻毫無表情,看不出是怒是悲,與其他人一樣向教主行禮。

風蕭蕭當教主也有些經驗,坦然受禮,走到議事廳最裡面,十餘位男教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著她的裙襬移動。

風蕭蕭面對眾人,說道:

“聽說你們要退教各立門戶,我不同意,我師父也不同意,就是這樣。”

說罷坐在椅子上,好像一場風波已經解決了。

三花聖女是女子,媚術基本對她無效,所以最先開口說話:

“五位宗主當中有一位是內jiān,不把內jiān找出來,天地宗不會留在這裡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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