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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公到!——!”

聽到大堂外的士兵傳唱。老雷緊跟著眉頭一肅,暗呼一聲,“來了。”

稍後老雷向亞父范增暗施了一個顏色,挺起胸膛,在帥案上坐正。並揮手喝退舞劍的歌姬,一雙尖銳的眼神,緊盯著軍門的方向。

第一眼迎上漢王劉邦,雷震天的目光突然變得異常深邃而銳利,漢王劉邦鼻子豐窿,準頭隆起,鼻樑挺直。下巴蓄有漂亮的鬍鬚。

總歸來說,雖然是市井無賴出身,但這個劉邦在視覺上,給人的感覺還是相貌堂堂,模樣標緻,氣度非凡。

在他的身後跟著的一人,六尺以上身材,三十四五年紀,白淨麵皮,三綹髭髯;額頭上縛著白手帕,身上穿著一領青紗上蓋,正在擦汗。如果老雷沒有記錯,此人正是彭城之戰,老雷見過的張良。

“項王邀請,臣不敢不來赴宴、屬下劉邦,拜見項王!”

剛一走進大堂,劉邦便試了一個磕頭大禮。至於他自稱臣】和屬下。自起兵之初,沛縣之戰,他投靠項羽之後,本來就是項家軍的麾下。所以劉邦自稱屬下,除了示弱,落在其他楚將的耳裡,並沒有什麼不妥。

“賜座!”

劉邦前來赴鴻門宴,老雷或許只需要一個命令,便可置他於死地。

但既然來了,人為魚肉,我為刀俎。好奇心的作祟,老雷還真想看看劉邦能玩出一場什麼把戲。只要除掉對方的本意不變。老雷不相信。煮熟的鴨子還能飛走了不成。

聽到項王賜座,劉邦十分知趣地跳了一個下首的位子入座。

並一入座,就舉杯向眾人敬酒,大口吃肉。好像真是一副前來赴宴的作派。“來、喝、喝!劉邦在這裡敬眾位將軍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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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劉邦越是如此,老雷的心裡就越是有些鄙視他。

在整個大堂之上,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這場鴻門宴。就是一為劉邦特意準備的斷頭宴。他劉邦的心裡,在來到鴻門以前,就十分的清楚。如今撐著一副膽兒大,無非是想讓別人敬重,實際上他的心裡早就怕得要死。

這一點從他鬢角的汗水就足可以窺見一斑。

“沛公!當初懷王立約,先入關者為王。既然是你劉邦先入關,並招降了秦皇室。那麼你就理當稱王……恩,這樣,依老夫之見,就封你劉邦做那個什麼關中王好了。”

范增果然是老謀深算的狐狸。不等劉邦把一口肉吃完,就首先丟擲了一個殺招。

在名義上。劉邦作為項羽的屬下,卻首先稱為關中王,佔據咸陽關中,這等於是坐實了不忠不義的罪名。

假如劉邦真的敢順水推舟,領了關中王的稱號。那麼、殺身之禍、血濺五步就在眼前。

聽了范增的話,劉邦一口肉沒來得及吞下。急忙大呼,“不!不可!……”

不等劉邦把話說利索,范增就搶先說道,“為何不可,當初懷王立約,先入關者為王。難道你要陷懷王於不義?不稱王,陷懷王於不義,當誅。來人……”

“先生且慢!”

劉邦正被肉噎住,差點糊里糊塗做了斷頭鬼的當下,張良在第一時間站出來,為劉邦解圍。

“沛公兵起沛縣,後來更是項王的屬下,站在項家軍的陣營,大小數十戰。無不身先士卒,帶領沛縣兄弟拋頭顱、灑熱血。後來更是遵從懷王的命令,一路破武關、入咸陽。……雖然當初懷王立約,先入關者為王。但我家沛公本來就是項王的屬下,項王的屬下入關,就等於是項王先入關。沛公不敢擅自稱王,更不敢自稱關中王。如今在咸陽所獲得的一切,包括先秦皇室,都是紋絲未動,一一封存,扣押。靜等項王查收。”

“敢問範先生,這陷懷王於不義,又從何談起呢。”

觀張良一介文弱謀士,身體單薄手無縛雞之力,但一番口槍舌劍,頓時駁得堂堂范增啞口無言,真乃不愧漢初與蕭何、韓信並列的三傑之一。

“我我范增、人老耳背,張良先生剛才一番言辭,所說太快,根本沒聽清……根本沒聽清……”

范增的倚老賣老,一句‘根本沒聽清’讓張良、劉邦心下氣憤的,真想一口唾沫,淹死這個老不死的。

“……範老先生年邁,有些耳聾耳背自然是可以理解的。好,既然範先生沒聽清,那項王總該聽清了吧,大堂上的諸位將軍總該聽清了吧?”

面對張良的逼問,整個大堂之上,數十位楚國將軍,紛紛裝愣賣傻。

“喂,你聽清了嗎?”

“沒、沒有。我怎麼會聽清呢。”

“那你呢,你聽清剛才他說什麼了麼?”

“啊?你說什麼,大聲點。”

“我說、剛才你聽清他說什麼了嗎?”

“哦、這樣啊。好,來、幹!我們再共飲一杯。”

“…………”

看了這些五大三粗的將軍,根本不把廉恥當作一回事。充愣裝傻的演技,真比那市井的潑皮無賴還有入骨三分。張良無奈,搖頭苦笑,不過他看向項羽的眼神,依然是胸有成竹。

江東項羽,蓋世英雄,睥睨天下諸侯如草芥。

張良完全抓住了一點,那就是項羽不可能會像范增、會像這些將軍一樣裝瘋賣傻。

因為項羽根本不屑這麼做,也根本不可能這麼做。項羽是誰?說出來三歲的哭鬧小兒,都要立馬變了臉色。

天下之霸王,蓋世之英雄。屠城之惡魔,新安古城一夜之間課上秦軍降卒二十餘萬。從他的最終任何一句話的分量,那絕對當得起‘信義’二字。

“……項王可曾聽清剛才在下所說。”

面對張良面帶微笑、義正言辭的再三的‘請’問。

雷震天‘咣噹’一聲,突然扔掉了手裡的酒樽。看著範曾、堂堂的項羽的亞父,居然倚老賣老。還有眾位楚國的將軍,今天居然像是一群充愣裝傻潑皮無賴,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的項羽更不可忍。

扔掉酒樽,老雷突然冷下臉來,想著堂下大聲喝罵,“混賬!”

范增、眾將臉色齊齊一變。

“這堂下的張良,到底說得是哪國鳥語,為何本王一個字也聽不懂。難道你張良,是專門得來戲弄本王不成!來啊,拖下去砍了……等等、把那誰,門口那誰,劉邦?也捎帶拖下去一併砍了,既然是主臣,就讓他們一起去做個伴……”

一口氣沒緩過來,范增張口噴出一口“酒箭”、眾將臉色,也隨之再一次大變!(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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