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先知鬼座之殤
“哎呀呀，山人不過想借點東西，諸位先知非但不肯成人之美，居然還要趁吾不備，以眾欺寡，實在是不講武德，下流無恥！”
雲夢舟誇張地搖了搖頭，接著拿出天山碧玉環。
“操天道·化兩儀·一炁五行。”
只見雲夢舟忽然頂上射出一股仙光，繼而分成五道，為青赤黃白黑五色，光華落地，變為五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道者，只是身上的衣服顏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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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法術？”六先知大大吃了一驚。
雲夢舟卻不回答他們的問題，“這下好了，吾等人數相等，這才公平公正！”
六個雲夢舟同時出手，分別對上一位魔界先知。
青衣道者屬木，他面色澹然，手纏法繩，揮舞之際，一道道繩影纏向魔識。
赤衣道者屬火，他面紅耳赤，手握羽扇，反覆扇動，無窮火焰灼燒靈觀。
黃衣道者屬土，他面容慈悲，手拿寶傘，傘面旋轉，便有巨石接連不斷砸向妖聞。
白衣道者屬金，他面露崢嶸，手持仙劍，劍峰所指，森森劍氣橫空飛刺邪慧。
黑衣道者屬水，他面若冰霜，手託玉瓶，瓶口傾斜，源源不絕的寒氣凍結冥見。
而雲夢舟本體對上先知之首鬼知，無咎銀鞭不懼邪魔，清聖之力更是妖魔剋星。
一時間，六大先知紛紛陷入狼狽之境。
操天道·化兩儀·一炁五行這道法術，能夠讓雲夢舟以降低一半實力為代價，將胸中五氣化作與自身實力相同的五行分身。
若是在外界，這些分身劇烈戰鬥只能維持一炷香的功夫便要消散，然而在雲夢舟精心打造的環中世界，這些分身卻能維持許久。
雲夢舟修行千年，一身實力早已達到先天頂峰，有越天之能，只因心境不夠圓滿，一直無法真正步入超先天之列。
即便如此，論完全的實力，他也是目前臺面上的第二人，僅次於閻魔旱魃！
這樣的他，即便只用一半功力，也絕非鬼座六先知這種文臣所能敵。
不過片刻功夫，魔識被法繩纏住右手，衣袍破碎，露出一道道鞭痕；
靈觀在烈火中四處跳腳，身上臉上一片焦黑；
妖聞灰頭土臉地所有閃躲，卻依然避不開天降巨石；
邪慧形狀最為悽慘，被庚金劍氣刺得鮮血淋漓，簡直如同一個血葫蘆；
冥見渾身僵硬，全身掛滿了白霜，幾乎已經凍成了冰棒；
而鬼知也被雲夢舟本體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口吐烏黑魔血，半跪在地。
“降者生為奴，抗者無命屍，鬼知道友以為如何啊？”雲夢舟笑眯眯地對他說道。
“你！噗……”
原本是開戰前鬼知對慕少艾、金八珍等人所說的危脅之語，如今卻被人原封不動地還回來，一向驕傲的先知鬼座之首頓時氣急攻心，魔血再吐。
他抬頭望了一眼，只見相伴長久歲月的五位同修，全都在雲夢舟分身的攻勢下遍體鱗傷，氣息奄奄。
即便魔族感情澹漠，六先知同為謀臣，互相之間更有無數齟齬，但在明悟自己等人即將迎來命運終點的同時，他也不由心生悲涼。
但他沒有閉目等死，而是高聲一呼：“諸位，如今到了吾等為魔界盡忠之時了！”
其他五位先知也早已明了自身命運，於是直接爆發魔元，硬生生承受著雲夢舟分身們的攻擊返回鬼知身側。
六先知各個身受重傷，最嚴重的連保持站立都困難，只是彼此扶持，方才保住了最後的尊嚴。
遙想昔日異度魔界剛剛解封之時，他們運籌帷幄，指點江山，連環詭計讓中原正道和老對手玄宗、萬聖巖大敗虧輸，那是何等意氣風發！
他們換回魔心，使魔君復甦，又以臥底盜取了能夠聯絡大敵練峨眉的七彩雲霓，本以為這次是將中原正道一舉殲滅的最好時刻，是異度魔界掌控天下所邁出的堅實一步，到底是哪裡出了錯，竟落得這般田地？
這個歸去蓬來·雲夢舟到底是何方神聖？竟將魔界眼看的大好局面毀於一旦！
“爭不僧！爭不僧啊——！”冥見仰天長嘯，聲如夜梟淒厲。
若不是那個蠢貨傳回了錯誤信息，他們怎麼會步入絕境！
“夠了。”鬼知打斷了冥見的哀嚎，“吾等六先知追隨魔君，徵道境、滅玄宗、鬥僧佛，即便未來無法再為魔君效力，但魔界必將君臨天下！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隨著鬼知的鏗鏘之言，其餘先知的情緒也逐漸昂然起來。
“即便身死，吾等也不可喪失身為先知的氣魄！吾等，可是異度魔界，魔君最倚重的鬼、座、先、知！”
隨著最後一字一頓地吼出為之驕傲的身份，其餘五先知紛紛自爆其軀，魔魂注入鬼知的身體。
六先知合體，鬼知一下子漲到了三米多高，渾身散發出驚人的魔威，他滿臉青筋，雙目赤紅，雙手掐訣，衣袂翻飛，誓要用盡畢生魔力與敵人同歸於盡。
雲夢舟收起了笑容，輕輕一嘆：“唉，何苦……”
五道化身通通消散，化作五色靈光返回雲夢舟之身體。他將無咎銀鞭收起，天山碧玉環懸在身前，上面逐漸閃耀起五色神光。
“魔之能·邪之源·變化九轉化塵微！”
“五靈絕滅·墮帝京。”
邪魔肆虐，能將萬事萬物碾為塵埃的異魔禁咒撞上五行暴動，能將宇宙洪荒都復歸死寂的五色神光，一方如魔龍振翅，一方如天神降罰，環中世界頓時天搖地動。
“能贏嗎？”鬼知一邊竭力壓榨體內魔元，一邊瞠目望向戰場中心。
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看清，五色洪流忽然威力大漲，眨眼間便將黑暗魔流吞噬殆盡，而後是根本沒時間後撤的鬼知。
鬼知感覺自己的身體瞬間被各種力量凌遲，鋒利厚重，寒冷灼熱，皮膚好似被劃分成了無數塊，每一塊遭受的痛楚都截然不同。
但相同的是，每一處都讓他感受到鑽心的痛楚。
他甚至有些後悔與其他五先知合體，否則以他自身的根基，必然在被五色洪流吞噬的一剎那就粉身碎骨，而絕無可能在承受這樣的攻擊時還維持清醒。
洪流散去，鬼知殘破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懷著最後的倔強，他努力張開眼皮，彎動脖子，看向敵人的方向。
“你！你竟然！”
他突然瞪大了雙眼。
雲夢舟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前伸，五指張開，前方凌空虛浮的天山碧玉環上光華逐漸收斂，繼而飛回他的手中。
“怎麼了？”
他對著鬼知充血的雙眼思考了一下，然後恍然地將左手從背後放下。
“哦，你說這個啊。”
他的笑容依舊溫和，但吐出的話語卻如同數九寒天的冰霜。
“因為你太弱了，對付你根本用不著兩隻手嘛。”
“你……噗！”
鬼知再次吐血，而後陷入了永恆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