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魔女
“難道真的是某種虛無縹緲的詛咒，或是厲鬼作祟嗎？我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更對現狀完全束手無策。對不起，傾城，對不起，我還沒出生的孩子，我是一個沒用的丈夫，沒用的父親。
“然而更令我寒心的是，到了現在，又有人重提傾城過往的不幸，說她是克死言家的魔女，只要說出不幸的話，那不幸就必定降臨，甚至將父親的死、兵府的敗落以及我們現在的遭遇也全都歸咎於她。
“我不能將傾城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說出來，否則只會被他們當作證據直接將傾城殺死，在恐懼和絕望中，他們都瘋了……
“門客們的態度讓我不敢再讓傾城與他們待在一起，於是我帶著傾城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我的妻兒我自己守護！”
看到這裡，佛劍分說不由想起自己初見言傾城時便是她被一群人綁在木樁上，差點就要被燒死的事，若非當時佛劍及時阻攔，她那時候就會化作一具焦炭吧？
可是沒想到，本以為她嫁給兩情相悅的鬼梁飛宇便是搭上了通往幸福的快車，小夫妻未來一定和和美美，結果卻陷入這樣的危機之中。
這麼想著，聖行者翻開下一篇日記。
“三月十四日，我從傾城死去的噩夢中驚醒，看到她依舊在我身邊這才舒了口氣。我明明打算絕不入睡的，可或許是這麼多日的壓力，我的精神已經到達了極限，到底還是撐不住了。
“就在我與傾城商議接下來該如何行動時，那些門客突然闖了進來，執意要對魔女處以火刑，因為他們作夜聽見有女人的聲音飄過，接著便又死了人，如今兵府之內僅剩傾城一個女性，所以必是她暗中作祟。
“我怎麼可能相信他們的空口無憑？這一定是他們編造的藉口，我絕不會讓他們傷害傾城一絲一毫的！
“我用盡方法，甚至壓上府尊的威嚴，才總算將他們趕走了，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那些門客只會越來越瘋狂，總有一天會再也不聽我的話，到那時，該如何請他們放過傾城呢？”
佛劍分說能清晰地感受到鬼梁飛宇字裡行間透露出的沮喪和驚慌，但好在他依舊全心全意地相信並守護言傾城，情況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
“三月十五日，我昨夜又睡著了，這一次是我主動的，因為我打算養好精神，今日便帶傾城偷偷離開兵府，否則她一定會死在那群瘋子手裡的！”
之後的日記缺損了幾頁，彷彿被人撕下一般，內緣參差不齊，佛劍分說翻到最後一面。這一頁鬼梁飛宇的字跡明顯變得狂亂不少，與前面無論心情再壓抑再恐懼依舊端正的筆跡形成了鮮明對比。
“傾城她，傾城她竟然真的有問題！那些人鬧著要對她進行審判。我不相信，絕不可能相信，也絕不可能妥協！”
再往下，字型突然變大，如野獸般張牙舞爪的甚至撕破了紙張，並且雖然沒寫日期，但佛劍分說明顯看出是另一篇日記。
內容只有一句話。
“她是魔女我一定殺了她，但作為丈夫，我怎麼能捨棄她？”
佛劍分說看完後長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日記收入懷裡，雖然大致拼湊出事件的主線，但種種細節都透著違和，他心中的迷惑非但沒有得到解決，反而愈發多了起來。
言傾城他瞭解，知書達理溫婉大方，雖有異能卻不通武藝，到底只是一個平凡女子，所謂的“魔女”到底是何種存在，又是否真的是這一系列事件的幕後主使？
鬼梁飛宇到底發現了什麼事才確認言傾城“有問題”？缺失的頁面到底記錄了什麼？
以及最後，他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了？為何先前愁落暗塵說要讓所有人為鬼梁飛宇一家陪葬？
種種謎團就和眼前的霧氣一樣，將聖行者的心嚴嚴實實地遮住，令他一時也沒有頭緒，就在遲疑之時，忽有淒涼詭吊的歌聲從前方傳來。
“開口真，災殃臨，魔女寂寞誰人明。”
那聲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鳥鳥，不絕如縷。
“嗯？前往一探。”佛劍分說當即循著歌聲的方向化光飛去，很快，一個素衣飄飄、長髮遮臉的鬼魅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黑色魅影察覺佛劍到來並無動作，只是面向他，從陰森長髮後傳出冰冷的話語：“大和尚你不該來，來了，便再也走不了了。”
佛劍分說謹慎問道：“你是何人？是言傾城嗎？”
——
素還真手中提著一盞吊燈在霧中緩緩前行，心中回想著之前與教堂中的聖女交流的情況。
首先，無論是鬼梁夫婦還是秦假仙，抑或是白衣小童，都不曾進入過教堂之中，素還真雖有些失望，但畢竟也有所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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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關於小鎮、末日、宗教等話題，那位神秘的聖女所說的並不多，大體都是先前少女說過的，唯有一點，黑暗的力量不斷增強，沉默之丘的情況在迅速惡化，依照現在的速度，要不了多久等天黑來臨，教堂的神聖之力也無法再庇佑眾人不受傷害了。
為今之計必須儘快找到被黑暗力量選為宿主的存在，而後將之抹除，才能挽救整個小鎮的人。
而被黑暗力量選定的宿主，被聖女稱為——魔女。
至於素還真先前遇到的談無欲等人，皆是中了魔女的法術，矇蔽了理智受其驅使，若是想要拯救他們同樣需要擊敗魔女。
說完這些，聖女自然而然地拜託素還真幫幫她，幫幫這個小鎮，同時也是幫助他自己的那些朋友。
素還真面上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便收到聖女所贈的一盞安置在神像腳邊數年，據說能夠照破白霧的提燈，也就是他目前手中提著的那盞，而後便出了教堂，順著聖女給予的路觀圖前往魔女出沒之地。
離開了教堂，他才終於有空整理目前的所有線索。
首先，素還真在詢問秦假仙時並沒有帶上蔭屍人和業途靈兩個小弟，畢竟先前已經在霧中與他們遭遇了，不過他故意使用了一個模湖的他們，聖女的回答卻是沒有見過秦假仙他們三個人。
這個聖女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