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著非賣品，就代表行情沒到，或者是主人家的心愛之物，以勢壓人，奪人所愛，這不是君子所為。
榮老闆皺起眉頭，想要讓自己妻子把畫還回去，但看著妻子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就知道她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極致的權利，帶來極致的任性，到了嘴邊的話，又只能咽了回去。
“岳父一定會很開心，你什麼時候回燕都？”
榮老闆站起身，和顏悅色地問起了妻子的歸期。
榮夫人搖搖頭，笑著說道：“請了個病假，可以在香江待上一個月，放鬆放鬆，享受一下萬惡的資本主義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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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明天阿雪安排了遊艇，說海上很好玩，還要去南丫島吃海鮮，還有幾個文化界的朋友們作陪。”
“不如你也請一天假，一起到海上散散心！”
瞧見老婆滿眼期待地看著自己，榮老闆實在是狠不下來心，一日夫妻百日恩，也只能點頭同意。
“我還有點工作要忙，你先睡。”
榮老闆拿起桌面上的香菸，親吻了一口妻子額頭，就去自己的辦公室了。
辦公室才是商業人士的歸屬，在辦公室內，販夫走卒們能找到從事才智工作那一點點的優越感。
畢竟這個世界，都是一群投胎命好者掌握的，榮老闆也是其中的一員。
從冰箱中拿出冰塊，一大桶冰塊，還有一瓶上好的威士忌。
抓起一大把冰塊，扔進杯子中，發出清脆的響聲，拿起酒瓶，倒了大半杯才停止動作。
談判終於了有了眉目，國銀終於拿到了港幣的印刷權，至於發行權還在談判之中，但目前來看阻礙不大。
這是勝利的開始，可挑戰也跳到了眼前，跟怡和大班紐璧堅的會面約在了明天。
這算是提前接觸了，之前跟怡和的溝通，都是些商業行為。
包括今年年初成立的合資公司，也是內陸第一家合資公司，航空食品公司。
合作並沒有讓雙方走的更近，反倒是讓誤會更多了。
想到這裡，榮老闆灌了一口酒，壓住了心中的火氣，自己燕都的同志們，到現在還想走老路，自然不會給談判人員什麼好臉色。
怡和會離開嘛？
徹底放棄香江嘛？
這兩個問題在整個南華公司高層的心中，都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留還是不留？
榮老闆至今也沒有得到指示，只說先談著，儘量穩住這樣的屁話。
明天見了紐璧堅說些什麼，自己能給他什麼，如果這個老狐狸要自己表態，調停華商對怡和的阻擊，自己又該說什麼！
如果他敢明確表態，願意幫忙調停。
那下個月趕赴燕都的香江代表團會立刻解散，他甚至都要回到燕都，準備接受審問。
兩難啊！
榮老闆端著酒杯，認真思考著明天該如何做，直到天亮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回到房間休息，跟周公商量對策。
....
第二天一早，香江證券所大門前，排滿了人，手裡抓著鈔票，等待著股市開售。
這些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過來購買電燈公司和中電公司的股票。
昨天晚上，一則小道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香江，說電燈公司準備跟中電合併。
這樣重大的利好訊息，就是給兩家的股票打上了興奮劑，只要開盤，一定會瘋漲。
財經日報的專家們，也在分析兩家合併之路上，可能會出現的各種問題。
甚至請來了證監會法律顧問，幾位資深大律師，一起探討會不會出現法律風險。
跟風買進的人很多，但市場上的貨少的可憐，都讓大莊家收走了，只有幾筆小單流出，即便是這樣，也很快讓人買走。
“查一下，是誰走漏風聲，包生，這個訊息只有我們四家知道，賣訊息的人，很可能是咱們的身邊人。”
“我已經派人查身邊人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扒了他的皮。”
“好！先這樣！”
林懷樂結束通話了電話，立刻在檔案上簽字，對著抓耳撓腮的金傑克說道：“慢點放貨，慢慢放，十家公司一起放水，先把市場攪渾。”
“我考慮了一下，百分之五還是有點太多了，市場上有貨的就那幾家，就算是傻子也能想明白，是誰在搞鬼。”
“傑克，上次讓你準備的北美私募公司，這回是派上用場了，打扮成遊資幹的！”
“超過百分之五需要向證監會通報，需要舉牌，但沒道理減持還需要通報，香江是講法律的地方，證監會拿我們沒辦法的。”
“拿自己的錢，去收購一家沒有希望的公司，這是折磨。”
“但要是拿股民的錢，去收購一家民生公司，這話怎麼聽怎麼順耳！”
林懷樂笑著把檔案簽完，扔給了金傑克，讓他趕緊去辦，不要耽誤好時光。
金融市場翻臉的事，實在太常見了。
只要能賺錢，合作伙伴也不是不能賣。
金傑克是一點道德負擔都沒有，聽到老闆的計劃之後，就安排好了一切。
不出意外的話，市場上的風，也是老闆放出去的。
這是囚徒困境，現在股價漲，有人在大批放貨，那會不會有人安耐不住，收貨，或者放貨那！
這事不能細想，越想越有趣！
“老闆，我去做事了！”
“今天的下午茶？”
金傑克磨磨唧唧地不肯走，滿臉賤笑地問道。
林懷樂也是腦袋疼，這個吝嗇鬼彷彿是葛朗臺轉世，黃世仁復生，不鏽鋼公雞，一點鐵鏽都不掉。
“趕緊滾，中午我會給你們訂酒席，福臨門的鮑魚，你出風頭我買單，這樣夠可以了吧！”
“至於員工的獎勵，就按照你之前說的，二級市場不是主要目的，一級市場也要搞出事來。”
“多買多拿獎金，儘快出貨，別等著貨不值錢的時候賣！”
林懷樂說完，就指了指門，讓這個傢伙趕緊走人，不要氣自己。
“明白。”
“老闆，我一定把水攪渾！”
目的達成，金傑克拿著授權就離開了。
司徒浩南走進來，把秘書室新擬好的公告，以及下午的新聞發佈會的發言稿放到了桌面上，等待著老闆的審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