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還在進行。

暗室中的眾人,對神主牌位行完大禮之後,眾位江湖大老各回原位,讓出神壇至小門處的通道。

串爆點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緩緩地轉過身來,正對著門口處的兩位天佑洪說道:“風流寶印,今次風字為先,壇主傳下風字詩。”

“說我是風不是風,五色彩旗在鬥中,左邊龍虎龜蛇匯,右邊虎壽合和同。”

“吉時已到!帶馬入城。”

“領命!”

兩名天佑洪高聲答應一聲,同時閃開身體,讓出小門,朝三人喝道:“請三位兄弟入城!”。

聽到召喚,林懷樂三人才一步步走到神壇前,躬身跪下行禮,對著神壇上的諸神扣了三個響頭。

串爆在桉臺上取出三支香,每人授予一支,三人將香橫舉過頭頂。

串爆則轉身取下神壇上的洪門刀,雙手舉過頭頂,正對三人說道:“此刀本是非凡刀,昔日老君爐內造。”

“七七迴圈聖火煉,方能煉成三把刀。”

“頭把掌在關公手,取名青龍偃月刀。”

“二把落在晉王手,取名開國定唐刀。”

“三把落在洪英手,取名本是除奸刀。”

“有仁有義,共結金蘭,無仁無義,三刀六眼!”

一大串的詩句說完之後,串爆又撩開下襬,邁步向前,用刀身拍在三人中第一位的元寶後背,嘴裡厲聲問道:“愛兄弟姐妹還是愛黃金?”

元寶高舉清香不動,嘴裡吼道:“愛兄弟姐妹!”

(愛嫂子!)

第二位的大D同第三位的林懷樂,被刀身拍背時也都如是回答。

打扮英裝的荔枝,遞過來一頭公雞,串爆一把提過來,左手持刀,正對三人念出斬鳳詩。

“風凰生來四頭齊,五湖四海盡歸依。有仁有義同禍福,脫去毛衣換紫衣!”

唸完之後,便手起刀落,雞頭斬落在地。

荔枝雙手捧出已經承裝好七分滿白酒的白色瓷碗,將淌出的雞血接下。

林懷樂三人跪地向前,手裡高舉清香不動,張開嘴唇任由串爆朝每人嘴上抹了一道,隨後讓他們一人喝了一下口。

等三人血酒入喉,荔枝將公雞和血酒收拾退下去。

串爆拿出一張黃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看上面飄逸的毛筆字,應該是請書法大家幫忙撰寫,內容寫的就是今時今日發生的一切。

只見他手拿黃紙,對觀禮眾人展開,晃悠了一圈,隨後雙手一鬆,黃紙落入火盆,很快就被火焰所吞噬,升起渺渺青煙。

“今有兄弟入香堂,求列祖列宗保佑弟子們,恢復漢家山河。”

也難為串爆,一個矮騾子,要記住這些複雜的儀式。

只見他又取出代表狀元三及第,扎職所需的三根紅木棍。

只見這時,麒麟文站起身,神色肅穆,刑堂的牛展,搬來一把椅子,放到神壇之前。

麒麟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但只能坐一個邊,這代表他現在是代表祖師爺收徒。

串爆站在麒麟文的身後,懷抱龍鳳棍,立在神壇處喝道:“洪門興和荃灣弟子元寶,實授四二六紅棍之職,升!”

“從此統領荃灣一眾興和弟子,要以忠義為先,結交各省洪家兄弟,凡是兄弟都皆為手足。如有兄弟遇難,則要大力支援,以表今日結義聯盟之情。”

“如有二心不盡其力者,死在萬刀之下。”

“洪門興和大環弟子大D,實授四二六紅棍之職,升!“

“統領大環一眾興和弟子,忠義為先,以表今日結義聯盟之情,如有二心不盡其力者,死在萬刀之下。”

“洪門興和紅磡弟子太子樂,實授四一五白紙扇之職,升!”

“統領紅磡眾兄弟,輔左香主,義字為先。”

每一個被串爆叫到名字的人,都起身將手裡的香,插進了香爐當中。

“元寶,不錯。”

麒麟文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四十歲出來扎職大底,也算是江湖奇聞,今天過後,江湖上還不知道怎麼說興和。

雖然心有不滿,但他還是將手裡的紅木棍,交給了元寶。

元寶雙目赤紅,臉上的肌肉在不停地跳動,瘋狂壓抑內心的激動。

洪門歷來的規矩,如果光扎職紅棍,是不用到祖地開香堂,在陀地就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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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這根大底之棍,扎塊紅布,頭戴荔枝樹葉,念幾段山門詩,就算走完過場。

只有字頭授大底之時,才會舞龍舞獅,昭告天下。

元寶攥緊手上的紅木棍,木棍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大日子,他終於成為興和的第六星。

他雙手捧著紅棍,再次跪倒在地,代表身受洪門十二底,四二六紅棍職務。

元寶之後,就是大D。

打趴黃大仙的恐龍,就證明了大D的實力。

麒麟文將新的一根紅木棍交給大D,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後生可畏,大環就交給你了。”

“一定要打出興和的名頭來!”。

大D點點頭,莊重地接過坐館手中的紅棍,雙手舉起,表示尊重,而後又磕了三個響頭。

香桉上,只剩下一把白紙扇。

林懷樂拜入興和門下之時,就直接扎職草鞋,這已經屬於破壞規矩的舉動。

因為草鞋就屬於大底之一,小頭目,有資格開香堂,收弟子。

紅磡之戰,他能插旗成功,也是因為提前的招兵買馬,才能將麥考趕出紅磡。

草鞋往上走就是白紙扇,四九仔則是紅棍。

這是洪門幾百年的規矩,不可能開單例。

“阿樂!”

林懷樂因為心中想事,走神了,沒有第一時間上前。

麒麟文以為他心生不滿,不肯上臺接職,於是輕聲提醒了一句。

人群中的金牙豹和荔枝,都神情緊張,想要看林懷樂接下來的反應。

坐在前面的尤伯,也感受到場面上的緊張氣氛,下意識地眯眯眼。

興和這次大戰老新,打下三條街,加上灣仔的中心銅鑼灣,賺的是盆滿缽滿。

三花聚頂,並不是什麼難事。

不管是字母幫,還是和連勝,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五星變八星而已。

和連勝也做到過一天之內,扎職十紅棍。

字母幫也有同時誕生三個字堆。

只要勢力夠,馬仔多,其他字頭想講話,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可這些江湖大老心中的盤算,都打錯了。

興和反倒沒有捧最能打,最出頭的林懷樂。

真是出人意料。

林懷樂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接過麒麟文手上的白紙扇,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磕完頭,就起身站在元寶和大D的身邊。

麒麟文字想拍林懷樂的手,尷尬地放下來了。

“禮成!”

見到三人都接過信物之後,給列祖列宗都扣完頭,串爆為這次的香堂劃上句號。

守門的兩名天佑洪和荔枝將神主牌位依次撤下,放入火盆焚燬。

串爆則收起洪門刀和龍鳳棍,放到一個樟木箱子中,而後朝正中央的麒麟文回稟道:“稟山主,我洪門興和,此次香堂典禮升三及第人才三名,其中十二底紅棍兩名,十底白紙扇一名。”麒麟文笑著站起身,朝此時隸屬壇主的串爆說道:“壇主辛苦,眾位興和、洪門弟兄辛苦。”

“禮成,請山主和眾洪門兄弟離城!”

兩人一對一答之後,暗室中的江湖人放鬆表情,相互道喜,接著排隊從神壇前走過。

臨走之時,各自拍拍林懷樂三人的肩膀,表示今日三人扎職之後,江湖上遇到風浪,儘管開口。

洪門兄弟,互幫互助。

麒麟文帶著大D、元寶離開,故意沒有看一旁的林懷樂,一起出了暗室。

林懷樂沒有動,而是打量起這間年代久遠的暗室。

這裡想必就是祖師爺脫離和圖之後的落腳之地,而後成立了和興和。

“在想什麼?”

串爆因為要收拾興和的傳家寶,也是沒有離開,見林懷樂還在打量周圍,便好奇地問道。

“頭一次來,瞧個新鮮!”

林懷樂收回目光,澹澹地說道。

“這信物,好生收好,這是你扎職的信物,裡面的山門詩,能證明你的身份。”

“心裡有怨,也別在這個場合發作。”

“字頭不會忘記你的功勳的。”

串爆知道林懷樂吃了大虧,但還是希望他顧全大局,別在今天節外生枝。

對於是扎職紅棍,還是扎職白紙扇,林懷樂都不在意,神色平靜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串爆看著眼前風輕雲澹的年輕人,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心裡甚至在打鼓,懷疑這一步,文哥是不是走錯了。

明明是眼前這個仔,更有發展。

可事已至此,已沒有更改的餘地。

串爆抱起樟木箱子,拍了拍林懷樂的肩膀,便走出了暗室。

林懷樂把玩了幾下手中的紙扇,發現十分的不合手,於是就扔進了還在燃燒的火盆之中,讓它去陪洪門的列祖列宗。

走回偏殿,殿內的人已經走光,只有一位中年人,留在原地品著茶。

“樂少,恭喜恭喜。”

“不對,我聽說麒麟前輩親自幫你改名,叫太子樂。”

“夠霸氣!”

中年男人將手裡的茶盞放到身邊的小茶几上,站起身,笑著恭喜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林懷樂臉上露出微笑,但心裡提高了警惕,朝著對方走了過去,笑著說道:‘都是長輩們抬愛。’

“前清都沒了百年,這中華大地,應該沒有真正的太子了。”

“大家都管我叫阿樂,如果這位先生肯賞光,也可以如此叫我。”

走到中年人身前三步的位置,林懷樂停下腳步,笑著說道。

中年男人沒有答話,而是做出了請的手勢,邀請林懷樂落座。

“這是興和的地盤,我這個外人,實在是想見林生。”

“反客為主,還是客隨主便,都請您恕我唐突之舉。”

“實在是今天有大事要談。”

中年男人見到林懷樂落座,趕忙說出來意。

林懷樂最近忙的要死,樁樁件件都是大事,容不得他不上心。

不過,他也對眼前的中年人的來意,感覺好奇。

“哈哈,就是聊天的地方,主客又怎麼分的清。”

“只是說話得小心,這裡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要是老爺發怒,我可真吃不了兜著走。”

林懷樂打趣了一句,讓眼前人,但說無妨。

“其實都是小事情。”

“只不過在我這裡棘手一點,對於林生來說,都是小意思。”

“對了,忘了自報家門,我是馮晏道。”

馮晏道提起自己的姓氏,很是驕傲,不自覺地抬起頭。

利豐行的大少。

馮家控制著棉麻生意,馮爵士甚至受到女王的嘉獎,0BE勳銜都拿到手,可比那些太平紳士更高一級,是祖家認可的終身制貴族。

'原來是馮大少,久仰久仰。'

“能讓馮少都頭疼的事,一定是大事。”

“明人不說暗話,我的底,您比誰都清楚,能力有限,怕耽誤您的大事。”

“要不,我將老頂請來,他老人家,一定能處理的漂漂亮亮。”

林懷樂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後嚴肅地說道,準備離坐,去找麒麟文。

“馮少,我之前就說過,阿樂這人最謹慎,辦事膽大心細。”

“這回您信了吧!”

一身黑色唐裝的麒麟文,走進了偏殿,手裡拿著菸斗,笑著同馮晏道說道。

“阿公!”

林懷樂站起身,同麒麟文打招呼。

“坐,這位是我們興和的大水喉,馮生。”

“利豐想要進入百貨業,看中了荃灣。”

“現在抹白灰是最賺錢的,荃灣是你的地盤,所以想聽聽你的意見。”

麒麟文找了個位置坐下,對林懷樂揮揮手,讓他坐下。

“百貨公司好啊!”

“人多越多,荃灣的人氣就越旺,生意就會越好。”

林懷樂立刻裝起湖塗,稱讚起這個想法。

麒麟文皺了一下眉頭,看樣子,林懷樂是打定主意不想摻和。

“荃灣的地皮便宜,都是小唐樓,不利用起來,就可惜了。”

“興和在荃灣的影響力,是我們利豐看中的。”

“董事會也同意,同興和一起成立一家地產公司,利豐拿出兩成,請興和的兄弟們出手,解決開發時,可能發生的問題。”

馮晏道沒有兜圈子,直接就把底牌亮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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