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耀陽託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擺了擺手，驅逐一旁的女職員，冷聲警告：“今天你什麼都沒看到，我不想在外面聽到這件事。”
他想繼續用曾智偉，不能過於踐踏的他的尊嚴。適當的敲打，可以讓他知道錯在哪裡，但要把握好分寸尺度。
畢竟是自家的狗，只能自家調教自家嘲笑，容不得別人議論半句。
女職員顯然沒意識到這點，心裡不禁有點委屈：“鄭總，那我先出去了。”
她都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剛才還聊的好好，怎麼突然鄭耀陽就變臉。
這一變，也打破豪門富太的美夢。
鄭耀陽面無表情看向曾智偉，澹澹說道：“去洗把臉吧。”
曾智偉面露感激：“好的，鄭少。”
高階陽謀，就是讓人知道是陽謀，受到恩惠的時候，心裡也會很舒服。
等到他洗臉之後出來，鄭耀陽沖泡茶水，詢問：“你們的股權，職務是怎麼分配的？”
“老曲負責跟海外院線交涉，我跟老麥負責港臺兩地的影片購買。”
“我們預計每人出資35萬美元，各15%股份，您只要名義入股就可以。”
曾智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鄭耀陽面前，已經沒有籌碼，只能悉聽尊便。
鄭耀陽問：“那三百萬保底的錢，是怎麼來的？”
“影視的版權可以抵押，以賭神如今的勢頭，抵押兩百萬不成問題。”
曾智偉面露古怪，似乎很驚訝鄭耀陽會不知道這件事。
銀行是嗅覺最敏銳的行業，電影大火的時期，銀行也乘機發展各種業務。
不過他轉念一想，鄭耀陽不知道也正常，他的公司發展都不缺錢，也沒必要去抵押影視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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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耀陽澹澹一笑：“空手套白狼？”
曾智偉稍微有些尷尬，露出一抹不符合年紀的憨笑。
鄭耀陽又問：“你打算怎麼辦？”
曾智偉不帶任何猶豫，立即表忠心說：“鄭少，以後您指哪我就打哪。”
鄭耀陽失笑，指尖敲打著桌面，沉吟片刻：“你們每人10%的股份不用出資，我出資一百萬美元，以及賭神的海外版權，佔股70%。”
曾智偉錯愕，賭神的版權起碼價值400萬美元。還有鄭耀陽100萬美元現金，相當於平白無故得了五十萬美元。
有無甘大只蛤乸隨街跳，
鄭耀陽看起來也不像傻子。
鄭耀陽說：“你們的股份只享有分紅權，沒有決策權，以及轉讓權。”
“任職不滿五年，股份不作數，公司有權利收回，任職滿五年離職，公司以市場價回購股份。”
這個時期演藝圈的從業者太跳脫，幾乎個個都當過三姓家奴。
以曾智偉為例，他就曾經在無線，嘉禾，新藝城，最後再重回無線。
想要安分守己，只能千金買馬骨。
鄭耀陽露出笑容，詢問：“你以後發行公司的總經理，管理他們兩人，能不能擔任這個職務？”
曾智偉呆滯，急忙說：“鄭少，我可以勝任職務，也不會讓您失望的。”
他雖然搞不懂，鄭耀陽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但也沒有蠢到得了便宜，還像個傻子一樣追問為什麼。
跟前幾天的劉振偉有明顯的區別。
這時，接待室的房門被敲響。
得到鄭耀陽的回應，女職員進來詢問：“鄭總，麥先生以及曲先生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
鄭耀陽拍打著曾智偉的肩膀，輕笑道：“曾總，接下來就看你的。”
這一聲曾總，叫到曾智偉的心坎，他拍著胸脯保證說：“鄭少請你放心！”
過了一會，進來一個熟悉的光頭，以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光頭是麥佳，一代人心中的喜劇天王，只是從九十年代開始轉型幕後。
另外一人應該是曲天歌，擔任無線的海外發行部門的部長。
幾人握手寒暄客氣一番，鄭耀陽重新複述一遍，剛才提出的條件。
幾人相視一眼，
麥佳率先開口詢問：“鄭少，可以給我們點時間考慮看看嗎？”
鄭耀陽笑道：“當然可以，只是我不喜歡等太久，一個小時夠嗎？”
曲天歌還沒有開口，曾智偉就按著他的手，並且急忙說：“沒問題，一個小時後給您準確答覆。”
“你們好好考慮，我待會再過來。”
鄭耀陽面帶笑容，起身離開了接待室，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那一聲曾總不是白叫的，他相信曾智偉會不留餘力說服其他兩人。
這是個機會，
如果曾智偉不會把握，妄為人精。
等到鄭耀陽離開，曲天歌憤怒甩開曾智偉手，語氣不善：“智偉，你答應了他什麼？”
曾智偉知道藏不住，直言道：“我是發行公司的總經理。”
麥佳冷聲說：“所以你就把我們倆賣了？”
曾智偉語氣十分鄭重：“我們是兄弟，就算賣了我自己也不會賣你們。”
麥佳問：“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剛才是這樣的……”
曾智偉三分真七分假，述說剛才發生的事情。把不利於自己的事情，全部隱藏不提，或是有意的忽略。
再講起香江演藝圈未來的局勢，以及對鄭耀陽野心的猜測。
“你們難道覺得，鄭耀陽只是為了成為第二個嘉禾，或是第二個邵氏？”
“留給我們選擇的時間，留給我們選擇的機會，已經越來越少。”
曾智偉情到深處，還委屈起來，忿忿不平道：“你們覺得我怎麼拒絕，又有什麼辦法可以拒絕？”
曲天歌意志並不堅定，心中信念有些動搖，下意識看向麥佳。
麥佳察覺有點不對勁，但他是注重感情的人。兄弟二字都說出來，他也沒有再懷疑曾智偉的理由。
況且曾智偉說得確實在理，鄭耀陽幾乎不掩飾他們的目標。
寰宇接觸德寶，以及嘉禾，同時建立自己院線，都是已發生的事實。
三人裡面曾智偉年紀最小，地位最低，但幾乎把兩人的心態都給拿捏住。
曲天歌眼窩淺，目光短視，
麥佳聰明，但他重感情。
見到兩人都陷入猶豫，曾智偉乘勝追擊：“每人35萬美元，三百萬港幣，對我們都是個不小的數目，但鄭耀陽有錢，根本不在乎。”
“只要加入我們就能獲得五十萬美元的股份，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相信股份只會越來越值錢。”
“無非就是待上五年時間。”
“要想想，我們之前在無線、新藝城呆得不開心，錢是一方面，還有另外方面無非是被外行指導內行。”
“那種事情，在鄭少的公司絕對不會發生，說句不好聽的，只要公司不出大亂子，他才懶得管我們那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