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霧香·華生無論外觀、氣息、行為，看起來都像是個普通人。
不像永寂之骸，軀體是一具恐怖的乾屍。
也不像白月女士，軀體是一具亡靈骷髏骨架，即使找回遺蛻化為人形，也如同披著畫皮般不自然。
普通，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殷明深知，精氣神三元破限突破4環，維持原始軀體的難度有多高。
“恐怖分子，敬而遠之……”
殷明對霧香?華生持如此態度。
監獄犯人，都知道不要靠近危險的重刑犯！
他自然不會對霧香·華生放鬆警惕，但也沒有將所有水晶轉移方位。
哪怕看上去，霧香·華生在吸收信仰結晶能量突破封印，也聽之任之。
除了除霧香·華生以外沒有其他資訊來源，資訊封鎖，意味著一切皆錯，就像剛降臨巫師世界。
決策不該以憑空臆想為依據，弱小不是生存最大的障礙，無知才是。
誰知道是不是故意表演，為的就是讓他將霧色水晶移走。
“卡察……”
殷明拿起一塊霧色結晶捏碎，注視著煙霧聚散凝形。
巫師混沌的精神力煉製，蘊含意志，相比深淵特產靈魂結晶，反倒更像信仰之力凝聚的結晶。
靈魂結晶，是剔除意志保留純淨的精神力。
信仰結晶正好相反，核心是被剔除的意志，並且越純粹、越虔誠越好。
淵虛是實！
夢魔世界是虛。
正如拾荒者葫蘆承載了其他物質，就無法收進虛妄的識海。
所以淵虛，就是夢魔世界核心，類似虛擬網路的伺服器。
還能封印古神，過濾殘魂記憶雜質形成信仰結晶。
多功能，比深淵體系更完善，也不知道哪位遠古大能建造。
“誒……爽，夠勁！”
霧香·華生又吸收一片綠霧結晶，眯著眼睛一臉享受。
望向殷明開口道：“小巫師，你似乎對我充滿戒備，寧可自行猜測也不願意問我一句？”
“簡單的問題，問你，就算答桉和我猜想的一樣，反倒要想辦法驗證真假，更是麻煩。”
“而且你這被遍佈周身的封印，也容不得我不戒備。”
殷明倒不排斥交流，頂多就是不信罷了！
整個次元空間維持不變，但該幹的事還是得幹。
事關道途，真要是因為這個原因，霧香·華生有突破封印的趨勢。
那也只能跑路，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巫師世界幾萬年發展，總不可能應對不了幾萬年前都能應對的劫難。
霧香·華生吞吐著霧狀信仰之力，感嘆道：“別看我這幅模樣，可是貨真價實的好人，一輩子行善積德，沒有做過壞事，沒想到被一群忘恩負義的傢伙，給封印在此處。”
“嗡……”
殷明啟用2環夢魔符文。
夢魔世界2層，黑色蛇形虛靈軀體一振，朝著淵虛所在位置集合。
虛靈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聚齊。
殷明盤膝而坐，頓了頓道：“願聞其詳。”
霧香·華生嘴巴只有在吞吐霧狀信仰之力，才會稍微停下片刻，
見勾起了殷明的交流興趣，黑褐色眼童閃過一抹追憶。
開口道：“這事還要追述到神紀時代以前，當時超凡者很少，力量體系也很混亂，記得是我五歲那年……”
“……”
霧香·華生講述著個人履歷。
囉嗦、瑣碎，偶爾還會出現細節錯誤，名字，量詞含湖其詞，有種看網文盜版的錯亂感。
大體是爽文男主模板，少年天驕，拜得明師，技驚四座，……。
白月女士神紀時代末的人，而霧香·華生卻是神紀時代初的人。
兩份資料相結合，有幫於瞭解神紀時代的歷史，以及超凡文明的發展歷程。
“後來，我那幾位導師全都死於道化，那個時代道化而死稀鬆平常，能夠憑自身悟道的鳳毛麟角，而且一人之力參悟法則，對於法則運用十分粗陋。”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證道者，也就是如今的神靈，當時最多也只能活數千年而已。”
空有法則，沒有法則感悟，沒有掌控超凡能量，證道者連一粒灰塵都搬不動。
超凡文明初期，受限於不完善的修煉體系，無論壽命、還是力量，神靈都無法和體系完善之後相提並論，但證道者都有建立一個完善修煉體系的潛質。
霧香·華生見殷明並不驚訝，於是接著說道：“精神力、個人意志越強，抵抗道化的能力就越強。”
“我雖然天縱奇才，但論心性還不如我幾位導師，可沒有信心掙脫道化。但突發奇想，想到只要集合千人、萬人的意念，是不是就能抵禦道化？”
“於是我創造出以眾化一的儀式，開始收集信仰之力，打造儀式祭壇，尋找載體。”
“嘶……”
殷明倒吸一口涼氣。
勐然瞪大眼睛，重新打量眼前頹廢的金髮中年男子。
驚道：“等等！你說是你，發明了悟道祭壇？”
霧香·華生也微微驚愕，點頭道：“你居然還知道悟道祭壇？不錯，也算是個有見識的小巫師。”
“不過不只是悟道祭壇，我還集合多人參悟法則，完善了古神修煉體系，可以說神紀時代自我開始。”
“是我讓古神享有近乎無盡的壽命，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
“厲害！”
完善一個修煉體系。
絕對是青史留名的人物，更何況還是從無到有的跨時代創舉。
殷明不知道真假，也不禁浮現出幾分敬意。
遲疑問道：“掌握古神之力，按理說那你應該能獨步當代，怎麼……還會被封印？”
“哎……。”
霧香·華生悠悠嘆息一聲，露出一副闇然神傷的表情。
開口道：“人多心雜，有人怕我透過強大古神，完成位面大一統。”
“所以還沒有度過蟄伏期，就被那些野心勃勃的證道者聞腥而來，找我要煉製古神的法門。”
“我當時根本不是他們對手，沒有辦法，只好把煉製古神的方法交出保命。”
“同時，為了防止他們同流合汙，壟斷古神煉製之法，繼續糾纏不休，殺我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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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只要是個能叫得上名號的勢力，古神煉製之法也都一人給了一份。”
殷明：“……”
古神！
強則強。
但卻可是不穩定因素。
哪怕神紀時代末期，白月女士也失控毀滅了整個位面。
但就算明知有風險，卻也不得不煉製古神，將整個族群置於險地。
因為所有勢力都掌握了古神煉製之法，其他勢力，包括你的敵對勢力都在煉製古神。
你要是不煉製古神，那麼必然會被仇敵煉製的古神毀滅。
你要是煉製古神，那麼就要承擔古神失控，帶來毀滅的風險。
“嘶！是個狠人兒啊！”
“合理！難怪神紀時代沒有完成大一統，原來是因為你這個罪魁禍首。”
“這和林平之為了保命，把辟邪劍譜散播整個武林有什麼區別？”
造成神紀時代內卷的罪魁禍首。
相比之下，其他古神毀滅幾個位面，投點人材根本就不叫做事。
邪神中的大邪神，身上佈置的重重封印還真是一點不冤枉。
殷明對霧香·華生刮目相看，肯定的點了點頭：“你這還真是樂善好施，一輩子行善積德。”
“你老慢慢抽信仰之力，回聊……”
“……”
故事！
什麼時候都可以聽，不能為了聽故事耽擱正事。
殷明感應到虛靈完成彙集，果斷走出封印古神的次元空間。
肉身並沒有離開次元世界，整個夢魔世界除了淵虛是實，其他都是編制出的精神幻境。
意識以虛靈般，似虛似實的狀態降臨，凝視夢魔世界熟悉的漩渦星河。
2環夢魔符文微微亮起，與整個2層夢魔世界構建出若有若無的聯絡，除了巫師的晶壁氣泡，整個2層夢魔世界，依舊擁有絕對的主宰許可權，包括跪伏著的所有2環虛靈。
“噝噝……”
淵虛周圍，匯聚一千八百條黑色蛇形虛靈，散發出2環級位氣息波動。
這些，都是有智慧成型的虛靈，而沒有智慧混沌虛靈，數量足有十萬三千多條，並且可以透過深夢魔符文隨時製造。
而有擁有智慧的虛靈，卻不能透過夢魔符文隨時製造，形成途徑有二：
第一，擁有深淵許可權的巫師，死亡之後，以虛靈形態存在。
第二，孕育成型的虛靈，吞噬了一名巫師的記憶，然後就能以巫師記憶為基礎形成的智慧。
殷明搖頭嘆息一聲：“可惜！虛靈不具備創造力，也不具備2環級位的算力。”
虛靈沒有半點潛力可言，等同於一塊成了精的信仰結晶。
否則光這一千八百條虛靈黑蛇，就能勉強完善血源祖符符文、人體竅穴圖推演，但現在還是得指望挖掘巫師的算力。
“噝噝……”
一頭虛靈抬頭撇見殷明，驚訝道：“你是誰？你不是我的……”
殷明皺了皺眉頭，啟用2環夢魔符文。
抬頭注視他的虛靈軀體瞬間爆炸，化作混沌精神氣息，加入到湧入淵虛的洪流之中。
頓了頓開口道：“我是你們新的主人，夢魔世界2層的主宰，現在我需要你們停下狩獵，幫我守衛、管理一個巨大的晶壁氣泡。”
虛靈沒有潛力可以挖掘。
沒有強大的大腦算力，沒有現實中進行人體實驗的能力。
不是合格的腦礦，但繼承了2環級位巫師的記憶，經驗豐富，完全可以作為管理人員，而且擁有絕對的掌控權。
“嗡……”
說罷，殷明手指輕輕一點。
原本湧入淵虛的混沌精神洪流，在夢魔符文的操控之下，徑直朝著2層漩渦中心湧去。
形成一層晶壁氣泡，最先如同普通2環巫師的晶壁氣泡大小，然後一點、一點開始生長，然後迅速籠罩整個漩渦中心。
漩渦中心，2環至3環的巫師冥想法，也被徹底包裹進晶壁氣泡內，就像一刻巨大的恆星矗立在中心。
“……”
緊接著，夢魔符文亮起。
下一剎那，殷明就帶著一千八百條2環級位虛靈，出現在新創造的巨大晶壁氣泡內。
在淵虛構建的精神幻境，除了巫師意志形成的晶壁氣泡內。
掌握2層夢魔世界主宰許可權，就像造物主般可以肆意妄為，甚至可以利用溢散的精神為原料，創造出一片虛幻的位面。
“……”
殷明打量白茫茫的空間，再次使用溢散的精神力，構建出晶壁氣泡內的景色。
大地、雲彩、陽光、建築，植物。
不多一會兒。
一座沐浴在陽光之下，復古的城市分分鐘拔地而起。
2環至3環的冥想法構建的奇景，位於這座城市中央位置，只要進入晶壁氣泡空間，人人抬頭就能看見。
一千八百條2環虛靈茫然注視著殷明，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
守衛？管理？可到底該怎麼管理？
建造這巨大的晶壁空間，目的又是什麼？
“……”
不過殷明並未解釋，溢散的精神力在指尖凝聚。
然後，分散為一千八百枚光點，精準集中所有虛靈的眉心，神念中蘊含的資訊，盡數湧入到所有虛靈的腦海。
夢魔世界第二層，擁有近乎造物主的許可權，而且還能絕對控制虛靈，幹嘛還非要用低效的交流方式?
這和自己跟自己對話有什麼分別？
片刻後。
一千八百只2環虛靈接受完資訊。
迅速分為兩隊，其中9百條變成人類巫師模樣，留在殷明創造的晶壁氣泡空間。
而另外9百隻虛靈，則依舊維持著蛇形，離開晶壁空間，朝著巫師所在的晶壁氣泡湧去、
“……”
做完這些。
殷明便抬頭仰望這座城市內的奇景。
3環瀚海冥想法，名為懸冰，冥想的奇景，是一塊塊晶瑩剔透的凝冰。
眼眸注視著懸冰出神，感覺萬籟俱寂，海浪聲越來越弱，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靜！空？
一時半刻，無法感悟奇景蘊含的真意，但殷明並不著急，只是安靜的凝望著懸冰。
肉身已經傳送到淵虛，不用擔心現實肉身受到傷害。
而且，還打算在這座古神監獄閉關，畢竟安全性很有保障。
只等推演出修煉功法，就將掌握的知識、資源，盡數轉化為自身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