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形象來看，這八位我都不滿意。”
李連捷看著照片其實是有些無語的。
還有35+歲的來試鏡。
這個年紀來試鏡自己的兒子？
我有那麼老嗎！
“最年輕那個，形象...不太合適。”
清俊飄逸的帥哥，應該去演偶像劇才對，來演自閉症患者...
李連捷搖搖頭。
果然，這種低成本的文藝片，也沒多少人願意來試鏡，就算打出了功夫皇帝主角的名號，來的也大多是二線角色。
無他，500萬的製作經費就意味著請不起大牌明星，甚至連像樣點的宣發都做不起，也就只有些二三線的小咖，為了和功夫皇帝搭戲，來拿這個角色。
順便撞撞運，看看能不能撞個獎出來。
其他像樣點咖位的——從功利的角度來看，演這部劇，都沒太多的意義。
導演薛路說動。
“您願意來演已經很好了，也不用強求別的大咖。”
功夫皇帝看著這些試鏡人的資料越發的不滿。
估計到最後，也只能是矮個子裡挑高的了！
.....
在試鏡開始之前，李清和蔣成剛不在酒店裡研讀大福這個角色。
從生平，到習慣，再到喜歡的，愛的人。
都寫在了一張薄薄的紙上。
太簡單了，這個角色。
可以說角色本身沒有太大的挖掘。
自閉症嘛，去找點資料看看就行了。
至少蔣成剛覺得，大費周章找真正的自閉症家庭，真的沒必要。
一路上，蔣成剛跟著李清正去往那自閉症患者的家庭。
“你不想周到我怎麼搞定的嗎？我在醫院差點被人醫生和患者家屬給爆K一頓。”此時蔣成剛正在李清面前邀功呢：“還好咱現在有鈔能力。”
這筆錢自然不能蔣成剛出的。
《天上天下第一》的片酬和《神凋俠侶》的片酬加起來，已經是不少了。
鈔能力。
“談好價格了，五天的時間，2000塊錢，還真不少了...真黑！”
“你要想想，能拿下這個角色的話，這錢隨時都賺回來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唉。”蔣成剛吐槽道：“你要住的話自己去住吧，我到時候自己回來住...你有功夫在身上，不怕神經病，但我可怕人家把我頭給開了。”
李清聳了聳肩。
很快就和蔣成剛來到了一棟老舊的小區處。
爬了老高的樓梯才到住處。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女子，看到李清後眼神愣了一下。
“長得還挺俊。”
蔣成剛感覺心口被插了一刀，上一次在醫院和她見面的時候，她的表情可不是這樣的。
果然長得醜沒人權。
“行了，這位李清就是接下來要住在你家的人...事先說好了，要和崽崽相處一個星期。”
“知道知道，相處一個星期嘛。”
女人面對李清這位金主很熱情，對於招待都有些熱情熟練了，茶水糕點都端上。
中式糕點加上些茶水，做足了姿態。
“謝謝。”李清接過茶點，注意在旁邊的一個約莫15歲上下的小男孩身上。
他叫崽崽，是一個自閉症患者。
他的母親，周巧慧熱情的招待著李清和蔣成剛，這位15歲的男孩，絲毫沒有別的異樣，只是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手舞足蹈，眼神在別的地方。
“冒昧問一句，你們是來做課題的大學生？還是來採訪的記者，或者別的什麼？還是做研究的醫生？作家？”周巧慧問道。
周巧慧如數家珍的將這些曝出來。
你為什麼那麼熟練啊！
“有啥區別嗎？”蔣成剛疑惑道。
“當然有區別了...價錢不一樣。”
周巧慧笑呵呵道。
顯然她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
蔣成剛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們是演員，來這裡跟你兒子相處，想要瞭解自閉症兒童。”李清面色平靜的說道。
“演員啊...”
周巧慧盤算著，好像這還是第一次演員來...
“那...”
“那怎麼？”
“得加錢。”
蔣成剛：“！！！”
丫的，就知道！
“可別，咱價格可是談好的，你這做生意不講信譽啊。”蔣成剛一拍桌子生氣道。
“對啊，演員來觀察我這兒子表演的猴戲，然後模彷我兒子這憨傻的模樣，將我們一家子的窘迫展現在大熒幕上，狠狠的將我們的傷口撕開來，這種行為不就是將咱家的尊嚴狠狠踏在地上。”
周巧慧伸出長滿老繭的手，眯著眼笑道：“就這樣出賣個尊嚴，咱還不能加個錢了？”
“你也不用找第二家了，咱做這個熟練，也知道，這片地兒，願意把尊嚴賣出去的精神病家庭就我一個，你就問買還是不買吧。”
蔣成剛被懟的啞口無言。
原本卡在喉嚨裡想反駁的話都沒辦法說出來了。
李清說道。
“加多少。”
“500塊。”
“成。”
...
加了500塊錢，一共2500塊錢。
蔣成剛離開了，去找當地影視圈的人討酒喝，看看能不能給旗下的藝人討點飯轍。
現在蔣成剛手下也有小貓兩三只了，草臺班子搭起來了些，如今差的就是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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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成剛去跑業務，李清在這破舊老樓這裡。
“我住這裡不會打擾到你們吧。”李清問道。
“我都養了個精神病兒子了，還在乎這個麼，倒是你這個演員，應該更在意這個吧。”
“平平無奇小演員，也不大在乎這個。”
“哦，那隨便吧。”
周巧慧也無所謂，反正錢已經到手了，對方該怎麼樣怎麼樣。
晚上的時候李清還是回酒店睡覺，白天的時候過來，和崽崽相處。
周巧慧自己也有工作，在家做點手工活計，起早貪黑。
此時，正結束著一天手工活兒的周巧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開啟兒子的房門。
卻見李清正在跟崽崽玩著丟球球的遊戲。
兒子的臉帶著笑容，和李清玩的不亦樂乎。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第一天的時候，崽崽甚至不願意李清靠近他，每次李清靠近，他都會大喊大叫。
第二天的時候，稍微好了些，但不會和他玩耍，會躲起來偷偷的瞧著。
第三天的時候，小男孩會和李清進行一些簡單的遊戲...
三天裡，李清都在和崽崽相處，是真的在瞭解他。
好像，和之前的那些人不大一樣。
周巧慧回想起之前的那些人，他們來要麼帶著長槍短炮來拍，要麼就是做些亂七八糟的測試。
也因為這樣，崽崽才會對‘外人’那麼牴觸。
但那些人卻是無所謂的，他們所需要的是冰冷的資料和素材。
他們想瞭解自閉症。
卻從沒想過，瞭解崽崽，瞭解這個家庭。
這個人，好像，和那些人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