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九零九年十二月二十二rì。即宣統元年的最後幾天,這對於將要離校的第七期陸軍軍官學校的學員來說,是一個特殊的rì子。

一個年輕而又充滿活力的群體,一群略有點迷茫而又興奮的年輕人,在今天,將要分道揚鑣,然後各走上了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這一rì,離別的他們誰也不知道最終又有幾人將來會重新聚在一起,然後,為著共同的目標去奮鬥……

在這種時代的浪cháo中,總有人加入進來,扮演著一個有一個的角sè,自然也有人被浪花拍死在沙灘上,然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沒有留下任何的足跡。然而,誰又能進入,誰又要退出,終究是將來要讓世間來慢慢的證明……

在酒宴過後的第二天清晨,第七屆學員們,在今天迎來了他們離校的rì子。

這一天,沒有司號員再吹起‘惱人’的起床號,再也沒有有教官‘聒噪’著喊集合的聲音,當天sè將明,月sè盡去的時候,整個校舍區仍然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音,昨天畢業大會過後,大多數學員都去放縱了一次,直接導致了今天直到現在依然沒人起床。

自然,這些人中也包括宿醉到現在,也還沒有起來的陳鋒他們幾人。

韓爭宿舍內,傳來一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這是韓爭在靜悄悄的收拾著東西……

把兩件新軍軍服認認真真的裝好放在包裡,然後,又把以前父親捎帶來的衣服穿在身上,並有些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這才回頭靜靜的看了一眼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自己真真正正生活了大半年的地方。

那熟悉的床鋪,熟悉的桌角,甚至連牆角那只還在辛勤織網的蜘蛛,都拉扯著韓爭的眼神,自來到這個世界中大半年的時間裡,幾乎每一個不眠的夜晚都是在這裡度過的,屋子裡的每一件東西都見證了自己的心理歷程,即將離開的韓爭,不知道他自己什麼時候還能有機會再來這裡……

最後,韓爭的目光定格在了熟睡中的陳鋒臉上,不由得心中更加傷感,離別總是苦澀慳吝的,想著這半年來認識的這些兄弟們,如果沒有他們,自己現還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會怎麼樣呢……

看似傻傻實際jīng明的二愣子,不愛說話又與自己很談的來陳鋒,還有愛湊熱鬧而又毫無心機的不三不四,嚴肅認真而又滿腔熱血的教官和校長……

想到了所有認識的每一個兄弟,師友,不禁黯然淚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同宿舍的陳鋒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微眯著眼睛,看著屋子中發呆的這個好友兼自己的隊長,他瞭解此時對方此時的心情。

除去韓爭這個隊長,他們這些人都會留在國內,然後被安排進入各個軍隊裡,之間或許還能時不時見上一面,運氣好了還能分配到一個隊伍裡。

而韓爭呢?他將遠赴重洋,到達那個未知而又陌生的國度,且不知何時才能夠與他們這些人再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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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又想到了自己,也不由得在自己心裡嘆了口氣,眼看大清朝開始亂了,聽說南邊一些省份已經開始出現亂像了。自己作為一名軍人,幾年後還不知自己還能不能在見到自己的這個好友了,自己那時是否還能活著?

“少武……”想到這裡,陳鋒禁不住喊了一聲。

韓爭才驚醒過來,趕緊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回過頭來,與陳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黯然。

陳鋒張了張口,最終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兩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韓爭首先打破沉默,想著還沒有交代的事情,忍不住在這時候說了出來:“阿鋒,我走後,你們和二愣子他們幾個要互相幫助,二愣子還好點,他看著傻傻的,但一點也不傻,將來倒是不會吃什麼虧。但是不三不四他們幾個都不是什麼有心計的人,我知道你腦子好使,你要照顧好他們幾人。關於段年的事,估計你也知道了,昨天王閒王隊長也跟我說了,希望段年在今後能和你們幾個在一起有個照應,我答應他和你說一聲,段年也的的確確是條漢子。”

韓爭說完這句話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的陳鋒:“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要告訴你,等他們幾個醒來了你把話傳給他們,要記住校長說的話,做一個純粹的軍人,但是你們更要記住,要活著,好好的活著等我歸來!”

陳鋒聞言,鼻頭一酸,然後狠狠的點了下頭,聲音有點哽咽的道:“放心吧,隊長,我們一定記住這句話。”

韓爭點了點頭,制止了陳鋒要叫醒其他人給自己送別的動作,說道“不用送了,省的到時候傷感,別時相見不如不見。”然後轉身背起包裹,大步向外走去。

走到學堂大門前,韓爭停住腳步轉身又看了一眼學堂大門內的一切,看著這個自己陪伴自己度過半年重生生涯的地方,深深的吸了口氣,再見了,兄弟們,再見了,教官,再見了,校長…………

校長辦公室。

張教官和校長站在窗戶前,看著學堂門前默默轉身的韓爭,沉默了一會,校長對張教官感嘆道:“你的這個學生希望將來會是一個人物,路子,咱們已經為每一個人鋪好了,國家的未來,就要靠他們了……”

“我倒不希望他能在這個世道上闖出個什麼名堂,只希望能夠平平安安的過上一個安穩的rì子就行了。”張教官低下頭,有點小聲說道。

“眼下大清朝風雨飄搖,內憂外患,危機四伏,說不定哪一天這個破舊腐朽的房子就倒塌了,這裡就我們兩人,我也不瞞你,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估計就在這兩年,這個世道就亂了。到底誰能拯救這個亂世誰還能說清?袁大人雖然現在還專於國事,但隨著權力的加大,野心也漸漸顯現了出來,他可不是一個真正的領導人,看著兩年他的所作所為,稱得上一個梟雄罷了,不似明君呀。”

蔣校長接著又感嘆的說了一句,“如此說來,作為一個中國人,在國家如此艱難的時候,又哪裡去找一篇淨土……”

這時要是韓爭在的話一定會更加佩服這個校長的,幾乎和後世的歷史發展沒有多大的區別,果真不愧是一個軍事大家。

張武聽到這裡,又看了看窗外已經看不到的背影,走到校長身後,想說些什麼反駁的話,哪怕是安慰這個有點悲觀的校長也好,但終究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默默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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