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想要掌管奉仙鎮,就必然要將黑甲軍清理一遍。

如今看來已經動手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難度,畢竟縱法仙師的修為擺在那裡,很難有人能與其對抗。

“反正與我無關。”

陸沉沒有急著去見方鴻,在一間客棧住了下來,將小陰間取出,抬腳踏入其中,而後伸手一揮,放出了偃陽甲,這偃陽甲是袁青山的血煉法器,未免夜長夢多,還是儘早煉化為好。

將其中汙血倒掉。

陸沉盤坐下來,體內靈氣洶湧而出,不大一陣,又睜開了眼睛,無奈搖頭,這畢竟是有主之物,其中袁青山留下的印記很是難除,非是一朝一夕之功。

不過。

他也不是沒有辦法。

“瑤瑤,來祝哥哥一臂之力。”

“嗯嗯!”

遠處正在與虎妞玩耍的孟瑤點頭,摸了摸虎妞大腦袋,叮囑道:

“妞妞,你自己乖乖吆,瑤瑤去幫哥哥。”

“嗷嗚~”

孟瑤飛回,落在陸沉肩膀上。

小手扯下脖頸上掛著的一枚祈願幣,開始施展祈願,隨著一枚枚祈願幣消耗,進度飛速加快,大半個時辰後,終於從偃陽甲中逼出了一灘血液,徹底清除了袁青山留下的印記。

又毫不停歇。

一邊用自身血液塗抹偃陽甲,一邊用靈氣煉化。

小半個時辰過去,所有祈願幣被消耗一空,陸沉輕吐一口氣,終於睜開了眼睛。

“刷!”

偃陽甲突然分解,變成了一塊塊甲片,瞬間融入陸沉的身體,順著血液,在身體各處來回流淌,陸沉站起,念頭一動,血液中的偃陽甲頃刻間完成重組,浮現在體表。

頓時。

一股安全感籠罩身心。

“砰砰!”

“好!真好!”

陸沉敲了敲身上厚實的甲片,高興不已,一直以來,他都欠缺一門防禦法術,如今有這偃陽甲護身,就算尋常縱法仙師也很難傷到他吧。

而且。

這偃陽甲不僅能以靈氣催動,還能消耗血夜展露威能,端是奇妙,不愧是二階血煉法器!

“合體!”

“踏空!”

“蔑法!”

“強固!”

“赤焰!”

陸沉身披暗紅色全身甲胃,抬腳踏上虛空,如履平地,不斷將種種符文能力展現出來。

得心應手。

喜不自勝。

“真好!”

陸沉咧嘴笑著,念頭一動,身上甲胃斂入體內。

這偃陽甲只能當成底牌,不適合在外人面前展露,畢竟袁青山還沒死,若是知道是陸沉搶走了他的偃陽甲,肯定是不死不休。

煉化了偃陽甲,陸沉沒有急著出去,翻手取出一個玉盒。

將玉盒開啟。

就見其中裝著一隻指肚大小的火鳥,頭生錦冠,羽毛赤紅,極為漂亮,一看就知非是凡物,火鳥展翅從玉盒中飛起,陸沉張嘴一吸,一口吞入腹中。

盤坐下來。

徐徐煉化。

這一日,陸沉煉化火之靈物火種,雙靈根蛻變為三靈根!

......

夕陽西下,轉祿堂內,方鴻正在小院中一杯杯喝著悶酒,一身粗布衣,愁眉苦臉,突聽一陣喧鬧聲從外面傳來,他眉頭一皺,放下酒杯,來到院門前,對著守門的兩個兵卒問道:

“發生了何事?”

“回鎮主,是刑堂的人在搜捕逃犯。”

“逃犯?”

方鴻目光閃爍,若無其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強笑道:

“小兄弟,這裡也要搜查?”

“小人不知。”

“哦好,辛苦了。”

方鴻憂心忡忡往回走去,雙眼一瞪,就見桉桌前多了一人,心中一跳,連忙壓低聲音道:

“你...你怎麼來了?”

陸沉翻手取出一階靈酒百花釀,一連倒了三杯,又小心收起,自己飲下一杯,將另一杯遞給肩膀上的孟瑤,看著孟瑤眯起亮晶晶的大眼睛,小口抿著靈酒,他笑道:

“接你回去。”

“回去?”

方鴻連忙搖頭,沉重道:

“不能回去,一回去我那寶貝閨女就要遭殃了。”

“今時不同往日。”

陸沉啞然失笑,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方鴻聽得目瞪口呆,詫異道:

“君無忌死了?”

“嗯!”

“奉仙鎮收復了?”

“嗯!”

“紅煞死了?”

“嗯!”

“黑煞要上位?”

“嗯!”

方鴻好一陣才平靜下來,一口飲盡杯中靈酒,大叫一聲:

“好酒!”

說著,拉起陸沉衣袖向房間走去,小聲道:

“走,陸小子,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呀?”

“見了你就知道了。”

“吱呀~”

房門被推開,陸沉與方鴻步入房間,就見床榻上躺著一人,雙目緊閉,一動不動,面頰上罩著一塊黑布,眉眼隱隱有幾分熟悉。

陸沉走上前去,伸手扯下黑布,詫異道:

“這...君無忌?”

“不是!”

方鴻搖頭,解釋道:“只是長得比較相似,早晨吃飯時候,聽到有些動靜,出來一看,就見這人躺在院子裡,受傷不輕,幫他包紮傷口的時候,發現對方貼身藏著一塊令牌,這才確定了身份,是大昊皇朝的【繡衣郎】。”

說著,方鴻將一塊令牌取出,這令牌極小,拇指大,一面刻著展翅翱翔的三足金烏,另有“大昊”二字,一面刻有三字:

繡衣郎!

“密探?”

“對,繡衣郎類似密探,身份雖然不顯,卻有直奏之勸,能上達天聽,如今神州動盪,風雨飄搖,繡衣郎作為皇帝的耳目,身份更顯重要。”

“哦。”

陸沉明白過來,興趣缺缺。

這位繡衣郎多半還是君無忌的替身,黑煞想要名正言順掌控黑甲軍,最好還是要得到小皇帝的認同,這人對黑煞有些價值,可以與小皇帝談談。

對陸沉而言。

真沒啥大用。

或許能成為以後佔據鳳坡城的暗手,可陸沉更願意相信自己實力,這應該就是他與方鴻的區別,一個還在相信權謀,一個只憑藉實力。

“砰砰砰!”

“開門,快開門!”

外面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方鴻心裡一慌:

“快,把人藏起來。”

“莫慌!”

陸沉上前一步,揮手將繡衣郎收進了小陰間,再不停留,手捏法訣,默唸道:

“五鬼渾天法!”

“砰!”

搜查的兵卒破門而入,早已沒了陸沉與方鴻的身影。

“刷刷刷!”

一次次憑空挪移,四次過後,兩人已經出現在鳳坡城外,方鴻目瞪口呆,顫聲道:

“這...這就出來了?”

“嗯。”

陸沉笑著點頭,又道:

“老方,我把你收進一處秘境,你且忍耐一下,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奉仙鎮了。”

方鴻茫然道:

“哦,好好!”

“刷!”

陸沉袖袍一揮,將其收進了小陰間。

而後手捏劍指,腳踩桃木劍,一路向北飛去,不久,來到了萬人坑附近,遠遠就望見了萬人坑中聳立的千首屍骸,此時殘陽如血,千首屍骸又鑽了出來,已經快要生長完成,僅剩一截小腿還陷在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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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被陸沉砍出的傷口,竟然完全癒合,整個身軀足有百米高,由一具具無頭屍身組成,無數飛顱四處亂飛。

猙獰恐怖。

駭人聽聞。

“曾!”

隨著一聲劍鳴,腳下桃木劍增長一截,陸沉袖袍揮動,方鴻從小陰間走出,小心站在桃木劍上,向遠處一望,臉色大變:

“這...這是怪異?”

“對!”

陸沉點頭,解釋道:

“黑紅雙煞為了籠絡軍心,下令將萬餘鳳甲軍降卒斬殺,幾乎一夜間,就形成了這個東西,實力高達三階,也是它殺了紅煞。”

“三階......”

方鴻聲音發顫,凝重道:

“這東西都是機緣巧合形成的,越早除掉越好,等它完全出世,周邊成百上千裡都要成為它的獵園,那時這些飛顱會四處狩獵,實力也會越來越恐怖,危害越來越大,奉仙鎮與鳳坡城都會首當其衝,再也沒有安寧。”

“這麼嚴重?”

“甚至還要更嚴重,知道漠州為何是一片瀚海?”

“不知!”

“傳說很早以前,漠州並不叫漠州,而是叫西河州,就是因為出了一隻怪異,那怪異名叫【不朽旱魃】,鬧得動靜很大,所到之處,赤地千里,這才讓西河州化作茫茫瀚海。”

“原來如此。”

陸沉恍然,皺眉道:

“如今想要滅它,怕是不易,單靠咱們奉仙鎮,根本無能為力,既如此,最好整個玉灤州都參與進來,合力將其剿滅。”

“是該如此,只是咱們身份不顯,可沒能力聯絡各方。”

“不是還有黑煞?”

“也對,這件事與鳳坡城撇不開干係,一道孽水河可攔不住千首屍骸,黑煞知道此事,必然會早做準備,說不定已經在聯絡各方。”

“多半如此,咱們靜觀其變就是。”

“也好。”

兩人商定,陸沉不再多言,念頭一動,伸手握住了倒懸的血刀,揮刀就斬。

“刷!”

血紅色刀虹橫空而過,一刀斬在了千首屍骸身上,留下一道恐怖的傷口,數百飛顱隨之死去,陸沉不停,反手又是一刀,又有大片飛顱死去,千首屍骸差點被噼成兩半,無數飛顱驚恐尖叫。

一同沉入了萬人坑,不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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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的方鴻目瞪口呆,望著陸沉就像在看另一只怪異,顫聲道:

“你...你是什麼修為?”

“練氣八層!”

方鴻神色恍忽,茫然道:

“練氣八層都這麼強?”

“嘿嘿~”

陸沉神秘一笑,帶著方鴻向奉仙鎮飛去,如今他還能用小神通壓制千首屍骸,等對方徹底出世,他再想如此,怕是就難了。

一路安穩。

不久後,終於回到了奉仙鎮。

兩人在城頭落下,方鴻感慨良多,望著萬家燈火,嘴唇輕顫:

“又回來了~”

“父親!”

得到陸沉傳訊,方玉琪一身白衣男裝,匆匆而來,父女相見,自是道不盡的血脈情深,三人在鎮主府吃了一頓晚飯,陸沉牽著一雙纖手走進閨房。

“玉琪~”

“陸郎~”

四目相對,郎情妾意,兩人緊緊相擁,耳磨斯鬢,方玉琪呼吸凌亂,俏臉微紅,陸沉血脈噴張,攔腰將人抱起,向秀榻走去。

“玉琪”

“嗯~”

衣衫飛舞,紅帳垂落,方玉琪含羞帶怯,杏眸溫潤,陸沉緩緩俯身。

乾柴烈焰。

千鈞一髮。

“咳咳~”

“鼕鼕!”

幾聲輕咳在門外響起,方鴻敲了敲門,喚道:

“陸小子,陪我喝一盅!”

“......”

陸沉好一陣氣喪,趴在了方玉琪嬌軀上,兩人對視一眼,均是苦笑。

“下一次吧?”

“唉~”

陸沉哀聲嘆氣,一雙大手很不老實,惹得方玉琪紅霞滿臉,呼吸微促,陸沉食指大動,又聽方鴻喊道:

“陸小子,快出來,酒菜都擺好了。”

“哪有你閨女好吃......”

陸沉在心裡吐槽一句,張口咬住了一雙唇瓣,好一番糾纏,好一番不捨,陸沉才不情願地起身。

好好的水到渠成。

被老丈人攪黃了。

陸沉心裡火大,想著把對方灌倒,然後再續前緣,結果老頭很警覺,只喝了三杯就悶頭吃起花生米,陸沉無奈,尬聊了半個時辰,氣糾糾出了鎮主府,一路御劍飛向蛤蟆島。

走過藏山。

穿過霧海。

陸沉落在了蛤蟆島上,悄摸摸開啟洞府的大門,就見紅狐狸楚依依正臥在門後守門,神色警覺。

“主人?”

“噓~”

陸沉打了個手勢,躡手躡腳走進洞府,一路來到最深處的房間,悄悄走過兩個小丫頭住著的外間,繞過美人屏風,就見姜紅娥側躺在秀榻上,背影婀娜,不罩寸縷,只有一件薄薄的錦被蓋在身上。

陸沉心中火起,輕輕一抖衣衫,將身上蕩塵法袍收進靈竅,掀開錦被,悄悄鑽了進去。

“嗯?”

姜紅娥玲瓏嬌軀一顫,醒了過來,俏臉泛起一抹紅霞,哀怨道:

“冤家~~~”

前胸貼後背,陸沉緊緊擁著姜紅娥,嗅著美人清香,柔聲道:

“我回來了。”

“嗯~~~”

“想我了沒?”

“想~~~”

姜紅娥聲音發顫,懷中小白狐狸瑩瑩終於察覺到不對勁,驚醒了過來,她從姜紅娥懷裡爬出,靈動的大眼睛張望,望見陸沉,怒目而視,兇巴巴道:

“大壞蛋,不許欺負媽媽~”

“小孩子懂什麼。”

陸沉翻了個白眼,揮手將小家夥收進了小陰間,溫聲道:

“紅娥,咱們繼續。”

“嗯~~~”

“今晚...不醉不歸!”

“哦~~~”

......

一夜未眠,姜紅娥容光煥發,陸沉精神抖抖,兩人同榻而臥,緊緊相擁,小聲說著悄悄話,說著南下的種種遭遇。

姜紅娥時而詢問,時而驚呼,直到日上三竿才滿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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