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5.110太子:些許私德,就不用太過認真了

隆武五十年臘月初七的這場大朝會,以及緊隨其後的小型閱兵式,註定要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雖說武力展示確實足夠震撼,但對絕大多數的朝廷文武來說,真正讓他們感覺到現實影響的,卻是隨後宣佈的各項調整。

太上皇親自站臺,宣佈郭愷為太子,登基定在來年的正月二十二,也就是封印之後“正式上班”第二天,因為按照慣例,永和帝駕崩後,子女要服孝二十七天(代替正常的二十七個月),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整個皇家正支嫡系就剩下他一個,不是他還能是誰?

周陽的人馬在閱兵演習結束後就退出皇宮,繼而退出京城返回營地,這更沒有什麼好說的,一切塵埃落定還敢駐軍皇宮,這是純粹的取死之道。

原任吏部尚書於充改任禮部尚書、文華殿大學士。

原任戶部左侍郎林如海接任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

神機營總兵陳瑞文撤職、爵位降為一等將軍,並且三代以內不得敘用,已經掛上實職千戶的陳也俊撤職回家,考慮到齊國公府祖上的功績,不再過多追究,原右翼總兵韓川同樣撤職、其子韓琦撤職、三代之內不予敘用。

五軍營指揮使侯孝康撤職留任,允其戴罪立功。

三千營總兵蔣子寧撤職,爵位降為一等將軍,由裘良接任。

津門鎮總兵馬尚撤職、爵位降為一等將軍,其子馬信撤職回家,治國公府三代不予敘用,考慮到其祖上功績,不再過多追究。

通州大營總兵石光珠撤職留任,允其戴罪立功。

兵部尚書牛繼宗、兵部左侍郎柳芳御下無方、管控無能,以致天子腳下的京營人馬多有亂象,下明詔申斥,但也考慮其祖上功績,僅罰俸半年以示懲戒。

以上這些只是朝廷高層變動,緊隨其後的各部、各單位人事變動及懲戒波及到上百人,最少三分之一要被論斬甚至抄家,持續時間最少一個月,後續影響能波及半年年以上,而且是直接交由錦衣軍處理,讓還想做點兒什麼的五個文官閣老齊齊失聲。

在這一大片的處理中,原五軍營前軍左衛指揮使周陽調整為“權知神機營諸軍事”的任命就顯得格外刺眼,以至於接下來數日都在整個朝廷議論紛紛,相比於這些,後續公文中一句“原鹽城縣令賈璉忠於任事、政績突出,升遷為順天府同知”的調整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接下來,周陽自然是忙於剛剛調整的職務,他沒有一點兒客氣,甚至沒和五軍營總兵侯孝康打招呼,就帶走了原本手下的整整一個衛兵馬到神機營上任,用了不到三天就完成了編制及人事調整,徹底掌控整個大營。

十二月十三,停靈僅僅九日(九為數之極)的永和帝正式下葬,整個葬禮顯得有些敷衍與簡陋,沒辦法,這位的死因不怎麼拿得上檯面,皇家內部變亂也不適合過多討論,及時處理讓“熱度”消散乃是應有之義,甚至連時間都只用了三天,就將靈柩草草送入勉強能用的陵墓中。

十二月十六清晨,永昌公主私宅,後院臥房。

“你現在滿意了?”永昌公主面頰紅潤,懶懶的倚著靠枕,絲毫不在意敞開的姣好風景向某人展示,“如今塵埃落定,整個朝廷中大概沒幾個人得到的好處能和你相比,更難得的是愷兒的看重,現在誰都知道你這位總兵大人前程光明。”

“哼,連本宮都敢如此作踐。”永靜公主撩開錦被,幽怨的錘了某人兩下,“皇姐說的不錯,你就是.....嗯,那種羞死人又噁心人的癖好,薛侍讀跟你回去後,僅僅兩天就跑回了這裡,問她也什麼都不說,是不是你又要她和那位——”

“你還說呢,我是得了好處,就沒有隱患了?”周陽順手給永靜公主蓋上錦被按下去,這才無奈的說道,“那位娘娘倒是真把平衡之道玩的通透,陳總兵是我的恩師,如今他被下面連累丟了原本的位置,卻把我安上去,當真不是故意的?

你看吧,我現在肯定在八公那邊絕對捱罵,比如最簡單的人事調整,我原想著把大冶那邊的袁東傑和李義龍調回來用,公文打上去到現在了,就這麼點兒順水人情的事情,兵部那邊至今沒個回覆,要說沒問題誰信?”

“你只想用的順手,就沒想過皇嫂還有本宮的侄兒猜疑?”沒等永昌公主說話,永靜公主恨恨的掙脫了某人的“鎮壓”,伏在他胸口悶聲說道,“五個指揮使、兩個直屬千戶的實缺,你都想用自己的人手,足足兩萬最精銳的火器大軍,你還想弄成鐵桶啊?”

“除了他們,你讓我到哪裡去找可用的人手?”周陽也很無奈,“這幾個人,還有我手下那幫老兵,都是這兩年我一步步訓練出來的,朝廷這邊沒辦法提供一點兒幫襯,連武器和軍費都要我自己貼補,我也想輕鬆,你倒是幫得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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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銷原本的左右翼,重新調整劃分為五個衛,每個衛下轄三個千戶,另有兩個直屬千戶為騎兵和重炮兵,如此實力要是全部成形了,放眼天下也算最頂尖吧?”永昌公主瞪著某人說道,“愷兒如今剛剛得了位置,尚未反應過來,待他有了認識,你覺得能說過去嗎?”

“我就不太明白,你們哪裡來的這麼多懷疑?”周陽都被她倆整鬱悶了,把玩著懷裡的小公主說道,“我現在因為對皇家忠心耿耿,都快成孤臣了,文官那邊瞧不上,武將這邊排斥,一天到晚想找人喝酒都只有手下這幾個,難道這還不夠嗎?

就算是你擔心我會造反,也得看實際情況吧?是,我手裡兵馬戰力突出,可這天下又不是只靠刀槍就能治好,連當初漢高祖都知道,馬上得天下,不能馬上治天下,難不成我要與整個天下為敵嗎?我現在活得挺好,連公主都能隨便欺負,還有什麼——哎幼!”

“誰給你的膽子,敢欺負本宮?”剛剛被各種欺負的小公主輸人不輸陣,“周大哥,這些日子你多次被留在宮中以示恩寵,若是你自己不表現一下,是不是有些不識抬舉?不如你弄些火器給禁衛軍戚建輝送去,好歹也讓皇嫂放心些。”

“對了,剛才說了半天,把這位給漏了。”周陽無語搖頭,“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投靠的大殿下,瑢兒你這裡有什麼能說的嗎?別忘了,如今馮唐被安排到五軍都督府做了閒職,連馮紫英都提了一級掛起來了,整個宮中防衛,可就靠這一個,怎麼沒見有人不放心?”

“宮裡的事情,你還是少打聽。”永昌公主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每次和你說些朝廷之事,本宮都覺得頭疼,哪有你這樣直來直去說話的?連造反甚至對皇家怨念都敢當面提,換個人你覺得本宮能饒了去?”

“對對對,你清高你文藝你了不起,我就做個只會練兵打仗的孤臣行了吧?”周陽順手把永靜公主放在一邊,翻身重新開戰,“真是的,你以為我不想多弄些裝備?人家紅毛人又不是住在大周朝隔壁,繞過波斯大食天竺南洋運貨,哪有這麼多啊?”

“你——輕些!”永昌公主渾身一顫,無力的錘了某人兩下,“真是個蠻牛一樣,不如本宮把你那愛寵叫來可好?都如你這般旦旦而伐,哪個能撐得住!”

“殿下說的是!”

同一時間,紫禁城,東宮。

“裘世安,查清楚了?那些傳聞可是真的?”大皇子郭愷絲毫沒有平日的禮賢下士,表情只有冷峻,“周大哥對孤、對大周朝忠心耿耿,若只是些許私德,就不用太過認真了。”

“殿下說的是。”一個看著很普通的太監躬身答道,“那些傳聞其實已經說的夠客氣了,周總兵確實有些......貪花好美,甚至葷素不忌,那些他的......嗯,癖好,一大半沒冤枉,但除了這些問題外,其他多是汙衊。”

“男人有些寡人之疾,並非什麼大事。”郭愷滿意的點了點頭,“所以,你提議把榮國府的賈璉調回來,就是為了這個?算你這奴才有心。”

“殿下謬讚了,奴才其實不敢居功,因為這個訊息得來的非常意外。”裘世安一臉諂媚的說道,“正在九邊巡視的王子騰大概是撐不住了,讓人託關系找路子找到了奴才這裡,奴才就想看看他們王家的成色,無意中發現了問題。”

“榮國府的人手,看來你已經連上了,其他地方呢?”郭愷澹澹的問道。

“殿下恕罪,奴才無能。”裘世安苦笑著辯解,“當初戴公公並未和奴才交代過什麼,如今他意外沒了,很多事情只能一步步慢慢來,榮國府還有寧國府裡面實在太過混亂,重新聯絡很輕鬆,其他各家可沒這麼方便。”

“寧榮二府,既然有些用處,就先看看吧。”郭愷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你的情報說,榮國府兩個少奶奶、三個姑娘全都是?”

“奴才哪裡敢扯謊,這些事情原本只是傳聞,奴才為此專門派了人手核實,絕對不會有誤。”裘世安自信的說道。

“那就好,先這樣吧。”過來滿意的點點頭,“至於王子騰,先看看吧!”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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