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刑天法軀，眾妙天書，凡塵陶壺（求訂閱）
杜康順著祖木粗壯的篩管潛游一段距離，來到了一枚澹紫色玉簡旁邊，催動句芒造命種。
在一道青翠的靈光閃爍後，將這枚玉簡收進了祖木之中。
“這部【山河無量法】，是連姒雄這個前朝皇室公主，都沒有獲得完整傳承的法術，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全本。
雖然完整的法術對擁有面板的我而言意義不大，但面板的法術推演是一層層來的，在法術修煉到相應層次之前，我也不能提前知道後續的內容。
拿到它之後，倒是可以轉手送給姒雄，用來哄女人開心。”
杜康將【山河無量法】的內容草草閱讀一遍，隨手把玉簡收進了神軀的穴竅之中，隨後看向了枝葉掩映中掛著的上千枚玉簡，不無遺憾地說道。
“這是一個法術繁演到最極致的燦爛世界，世間多的是我聞所未聞的光怪陸離能力。
可惜啊，這世上的高階修士之所以這麼少，從來不是因為法術的種類少，而是大多數人沒本事把自己修煉的法術修到頭。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現在修煉著足足十一門法術，還有著兩個身懷妖族血統的分身，再在法術修煉上過於貪多貪全，就完全沒有必要了。
我修煉的法術已經夠多了，能把這十三條路走到頭，可遠比盲目追求能力的多樣化要強得多。
這些法術走馬觀花簡單看看，長長見識就可以了，切不可沉迷其中啊。”
杜康是個貪慾熾盛的人，貪財，貪色，貪生，貪法……早些時候，他看到一切美好的事物就忍不住想要據為己有。
但隨著杜康實力漸長，眼界漸高，享受過了世間種種權欲之後，他現在反而能真正剋制自己的貪慾了。
世間大多數事情，只有經歷過後才不會執著，求之不得而空談放下的，多數只是在可悲的自我安慰。
杜康將心中如同雜草般叢生的貪念全部斬滅，但陰神中的魔種此刻卻滴熘熘一轉，輕鬆將這些殘存的念頭鯨吞吸納。
魔種在蠕動幾下後很快恢復了平靜，可這顆漆黑如墨無法看透的種子裡，似乎在孕育著什麼。
“作為一個攜帶魔種之人，我在內庫中的所作所為，應該都被謝宛清實時監控著，可她到現在都沒有來阻止我的行為。
如果不是謝宛清也沒有見過祖木上的收藏，想借我的眼睛一觀皇室珍品的話，目前的情況便只存在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她堅信自己能夠控制我，所有能增長我實力的方法都是被允許使用的。”
杜康搖搖頭，內心不由吐槽道。
“真是個敗家娘們，還好我沒娶過這樣的女人，也幸好是我這種有操守的賊進了內庫，否則大梁的祖宗基業都被你敗光了。”
懷揣著記載了山河無量法的玉簡，杜康順著祖木體液的流動，繼續向上方遁去。
這祖樹也不知具體有多高，接下來杜康又依次穿過了數層的收藏，周圍的枝幹才漸漸變細。
一路上，他先是路過了七殺，破軍，貪狼，木曜，計都，羅睺等等在人間歷劫之後，未能被星神成功收回各種星命組成的星命層。
又經過了被封印在心靈之光內，由眾多有形無形魔頭構成的陰魔層。
杜康猜測，謝宛清身上的那顆上上品天魔珠，應該就是靠這些陰魔練成的。
之後杜康經過了，由鬼王死後化作魙，魙再死後為希，希又死後為夷化作的夷之虛影，所組成的鬼影層。
又在由佛陀死後遺留的完整金身，殘缺金身和各色舍利構成的佛光層中稍作逗留，意外地看到了一朵佛陀涅槃之火。
“佛將個體生命歸於宇宙的狀態稱為涅槃，鳳凰將浴火重生的過程也稱為涅槃，兩者不僅名字相同，就連它們的本質變化也是極為相近的。
本體修行的插翅法，如果能獲得這朵涅槃之火相助的話，應該能替我省下一顆偷天之果吧。”
杜康心中一動，隨手摘取下了這朵金黃色的火焰，再次出發趕路，片刻後才終於看到了祖木的頂端。
此處的祖木主幹已經變得極為纖細，樹木的分枝和樹葉也變得稀疏起來，杜康在其中的遁走也不由開始緩慢起來。
透過對外的感知，杜康“看”到祖樹頂端懸掛的東西並不多，只有可憐的三件。
它們分別是一塊兩面光滑的石板，一具斷裂成兩截的人形屍體，以及一隻樣式古樸，懸掛於祖樹最頂端的灰黑色陶壺。
能被一國皇室放在內庫最頂端的東西，肯定不一般，它們中的那具屍體，杜康就極為熟悉，分明就是當日被姬贇擊敗的刑天法軀。
它不僅從原先的萬丈濃縮成了常人大小，還被從腰部生生裂成了兩半，透過它猙獰的傷口，能清晰的看到其中鑲嵌著的眾多福地。
“活著的時候戰天戰地，死了之後不僅被人操控屍體和別人戰鬥，還打了敗仗，沒能留下個全屍，刑天實在是太慘了點。
刑天大神放心好了，我杜康作為黃金意志的傳承者，在將屍體中的福地挖出來後，會讓你入土為安的。
不過，我讓你體內的三十六福地終於能夠再次聚齊，也算是對得起你的傳承饋贈之恩了。”
睹屍動情的悲意，讓杜康的眼眶有些溼潤，他連忙轉頭看向了另外兩件物品。
首先是那塊通體黝黑的石板，在它那光滑如鏡的板面上，不時就有一枚枚不斷變化的玄奧符籙浮現隱匿，交替著出現在石板上。
【姓名】：無上眾妙玉符天書
等級：超品
眾妙天書由眾妙道祖所創，其中記載著完整的三千根本符籙。
傳聞在將三千根本符籙參悟透徹之後，修士可以直入癸階，成就道祖之境，並洞悉天道的奧秘。
掌握斡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斗，再造世界，編織命運，哺育眾生的力量。
“果然沒白跑一趟，我陰神法的進階之路，現在終於有著落了。”
自杜康從刑天洞天離開之後，他主修的陰神法就再也沒有過進益。
當日刑天洞天中的一場連綿大戰，整個刑天一族除了伍佰、久佰兩兄妹和兄弟會四人被杜康收入福地，逃得一命外，其餘的刑天後裔恐怕已經滅族了。
在失去了穩定的根本符籙來源後，杜康便再也無法參悟到刑天後裔火種中的根本符籙，這次能遇到【無上眾妙玉符天書】，純粹是個意外之喜。
在句芒造命種的包裹下，杜康移動到【無上眾妙玉符天書】附近，將這塊石板摘了下來，捧在手中開始仔細察看。
嗡——
剎那間，無窮無盡的符籙洪流對著杜康撲面而來，在符籙的澆灌中，他看到了一個扭曲的世界。
無法形容的光影在他心底快速閃過，等一切穩定下來，杜康目光所直視到的，竟然是一片超越了想象力極限的無盡深淵。
那一片是難以名狀，似乎蘊含著世間一切真理，卻無法被此時的杜康所理解的深邃之地。
杜康在見到那片深邃之地的一瞬間，心中便再也沒有了其它想法，單純的沉迷於它的偉大和浩瀚中，再也不願意清醒回到痛苦的現實世界。
不僅是手裡拿著石板的書道人，就連杜康身處它地的本體和所有分身，也在思維連線中全部陷入了沉迷狀態。
直到杜康本體手中的“戚”感應到他的異常，發出一聲嗡鳴後，才讓‘杜康’勐然清醒過來。
杜康連忙扔開了手中的石板，任由它掉落在祖樹體內的篩管中，心中暗自後怕道。
“……我剛才看到的，應該就是天道吧……無上眾妙玉符天書竟然能讓人直視天道，難怪有資格和刑天的屍體放在一起。”
天道位於靈氣海最深處，是靈氣、世界與生命之源，其蘊含的奧妙浩瀚而無垠，在境界不足時貿然接觸是極為危險的行為。
“東西是好東西，雖然用起來危險了點，但也不能因噎廢食。
如果能在符籙道上有所成就的話，這將是一條晉升速度遠勝於其它法術的通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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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康稍微緩了一口氣，便從體內召喚出了一口人種袋，將無上眾妙玉符天書裝了起來，以防自己的視線無意中觸碰到石板，再被天道之景所迷。
先前的兩件物品被接連檢視，杜康把人種袋往肩膀上一搭，就將目光放在了最後一件灰黑色陶壺上。
這陶壺的樣式古意盎然，像是人族在遠古部落時期，燒陶手藝不成熟時燒製的古品。
陶罐擺放在臨近祖木樹幹頂端的一根樹杈上，罐口大開，正有絲絲縷縷的彩色縹緲霧氣在虛空中憑空出現，不斷的湧入到罐中。
【姓名】：凡塵壺
等級：超品
凡塵壺可將個體或者組織的氣運/願力/功德，煉化成氣運/願力/功德之水，儲存在壺中供後人使用。
此朝大梁，前朝大越，前前朝大楚合計立國一千四百餘年，每代王朝都會在最鼎盛時將結餘的氣運、願力、功德，收攏進凡塵壺中，等王朝衰敗時再取出使用，藉機渡過難關。
以此法行事的王朝，有的無力回天就此滅亡，但也有的能在凡塵壺的助力中就此中興。
但所謂萬事不可做絕做盡，以凡塵壺力挽狂瀾之事可一，可二，卻不可再三，它無法改變王朝第三次的國運衰落。
氣運之水儲量：約一千八百六十二萬石。
願力之水儲量：約三千四百二十一萬石。
功德之水儲量：約一百九十七萬石。
“難怪內庫裡的香火玉錢這麼少，原來除了給官員和神靈發俸祿，維持朝廷的基本運轉外，大梁把剩下的願力都用在了這裡。
我對願力雖然比較瞭解，可對功德氣運之事卻知之不深，不知道一石是多大的計量單位。
大梁立國已經四百多年，也不知道大梁有沒有啟用過罐中的靈水，中興過自家的王朝呢？
但想來以一國之力的全力奉獻，其中剩餘的三千多萬石願力總量，讓書靈法晉升到壬階，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
杜康看著源源不斷湧入陶壺裡的彩色霧氣，分辨出那是精純的功德、氣運、願力混合體，心中大喜過望。
“我杜康並不是貪婪之人，可惜我們能在這廣闊的內庫中偶然相見，便代表有著不淺的緣分。
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上天賜予的禮物，我杜康是必須收下的。
但君子愛財，取之亦有道，此次將只取壺中的願力之水修煉法術，對功德和氣運之水將分毫不動。”
就在杜康想要動手去摘凡塵壺的時候，杜康陰神中的魔種卻徒然震動了起來。
一股突兀出現的意念，被直接灌輸到了杜康心靈之中。
“這凡塵壺裡裝的是一國之本，是三州之地億萬生靈安居樂業的底蘊，我怎能因為一己之私，就隨意取用這些願力呢……”
“太皇太后愛我至深，將我獨自留在內庫中更是對我的信任，我若用了凡塵壺裡的水，豈不是辜負了太皇太后的愛意……”
“不告而取是為盜也，我杜康身為正人君子，怎能做出這種小人行徑的呢……”
……
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突兀的出現在杜康腦海之中，並且飛快的侵佔杜康的意識，在愈演愈烈之中，似乎有化作根深蒂固觀念的趨勢。
“我還以為當朝太皇太后，一點都不在意大梁的國運呢。
沒想到我心中才起了用點願力之水的念頭，你就想要糾正我這種不勞而獲的想法，我實在是太難了。”
杜康在心中嘆息一聲，識海中的二主三清四御五老等主神，合計幾十座宮殿便共同發出各種清心鎮魔的靈光，賣力抵擋著魔念的侵染。
但這些看似雜亂，想法極不合杜康認知邏輯的魔念，本就是魔種挑動杜康本心而發，雙方同為一體，他自己根本無法做到有效防禦。
各色靈光與魔念只一接觸便崩潰開來，魔念輕鬆的侵染進了這些神靈的體內，幾十位主神立刻轉投了陣營，開始認同起謝宛清灌輸的觀念，齊聲高呼道。
“不告而取是為盜也……不可做出這種小人行徑……”
有肆意操控有情眾生所思所想之權，此為，他化大自在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