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過去，未來（求訂閱）
烈日當空，紅沙漫漫，貼近地面的空氣被陽光曬得光影扭動。
一支長長的機械隊伍，行走在茫茫戈壁上，一隻只巨大的金屬腳掌踩踏地面，將浮動的金屬砂礫壓實在腳下，在隊伍後方留下一條看不到盡頭的碾壓痕跡。
羅剎魔神的駕駛艙內，恢復成血肉形態的杜康，正五心朝天盤坐在各色指示燈閃耀的寬敞空間內，修煉著自己的法術。
此時已經是離開齒輪部落的第二天。
從鬼字獄歸來之後，杜康就駕駛著修好的羅剎魔神，告別了久佰和伍佰兩兄妹，踏上了新的旅程。
揮一揮衣袖，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這只是短暫的離別，等我找到了合適的安身之處，我還會回來接你的。”
杜康在將一套全六階的武器安裝在久佰的機體上後，拒絕了這個女人同自己一起離開的請求，對她如此說道。
久佰相信了這個渣男的說辭，在欣喜的期盼中和伍佰看傻子一樣的目光中，含淚揮手與杜康告別，直到羅剎魔神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下才轉身回家。
刑天城的刑天復活儀式即將開始，因此而攪起的巨大漩渦將會吸引整個大梁的目光，從古至今從來沒有和平過的刑天洞天必將陷入一場浩大的混亂之中。
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強者，會在刑天洞天登場。
在這場瘋狂的盛宴中，杜康的武力未必能佔有多少優勢，一旦局勢不妙的話，他是不會有時間回到齒輪部落的，只會選擇儘快跑路逃離。
如果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話，他將再也不會見到這個機械女人。
換言之，他應該……可能……是把久佰暫時拋棄了。
“通衢之路無法在刑天洞天內開啟，跟在我身邊反而更危險，你還是留在族裡吧，如果我有朝一日能將刑天洞天納入掌控中，我杜康會信守諾言來找你的。”
隨著實力的增長，杜康變得越來越有良心了，相比於以前的睡完拔調就走，心中毫無波瀾的大渣男，他已經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一個小渣男。
對於自己道德水平的大幅度提高，杜康深感欣慰。
杜康就這樣帶著深深的自我感動，從齒輪部落啟程了。
因為到達路勝天情報中狼妖部落的位置，大概需要經過兩天的路程，他便趁著這段時間，開發起自己掌握的法術，以增強未來的戰力。
在陰神法進階高階之後，與其相關的所有技能都獲得了質的蛻變，分神化念同樣如此。
杜康如今的分身名額不僅暴漲到了八個，就連分化身體的方式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以前尚且需要奪取其它生靈的身體才能化出分身，現在已經不需要那麼麻煩了。
也許是吸取了之前與三頭六臂法合力，分化出震嶽道人和睚眥道人的靈感，高階的分神化念同樣可以剝離出一門法術為核心，用來創造新的分身。
杜康現在已經將陰神法、獅發術、六識法三門法術修煉至高階，但這三門法術不僅分屬於佛道兩種體系，有著相互衝突之處。
就連同屬佛門的獅發術、六識法的法身簡單疊加，也難以發揮出杜康預想中三佛法身的真正效果。
真正的三佛法身，是需要三種獨立的佛門法身，經由複雜的融合儀式，才能造就出來的。
作為這些計劃的前置條件，杜康自然要將這幾門法術全都分化出來。
當然，杜康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分化分身，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因為人多力量大。
如果說之前的杜康，是屬於使用一具身體運用三門法術的話，分身一旦分化成功後，杜康便是三人使用三門法術。
全新的陰神、全新的妖力、全新的肉體、每一個分身都會是一個全新的個體，精氣神三元只為配適一門法術而生。
這樣造就的三個杜康聯手之下，是比三門法術盲目共聚一身時戰力要強的。
羅剎魔神的駕駛艙內，杜康的面前擺滿了各種可以用來進食的靈物。
在機械臂的幫助下，這些靈物被一塊塊送入到杜康口中，在他強度堪比上品神兵的牙齒研磨下，破碎成精細的粉末，滑落到他的胃袋中。
各種價值少則幾千兩，多則數萬兩的靈鐵、靈草、寶石、藥物並沒有用在可以發揮它們最大作用的地方，就這樣暴殄天物般地被直接吃下，化作各種性質不同的靈氣被杜康的腸胃吸收掉。
譁啦啦——
在如龍的強健心臟鼓動下，磅礴的氣血在杜康肉體內緩緩流淌，在體表暴起的金色血管內，響起了河流急速奔騰時才會有的澎湃響聲。
而處於厚重氣血包裹中的人體主脈和細小分支脈絡內，正有分屬於各種法術的各色妖力在其中流淌，其中以代表著獅發術的鐵灰色妖力，和六識法的金色妖力體量最多，幾乎佔到了妖力總量的八成。
這是在為分化身體做準備。
不同於以前神念奪舍他人的屍體，就可以鳩佔鵲巢般地獲得身體，現在要憑空創造出兩具分身，過程中消耗的精、氣、神當然需要杜康自己來提供。
杜康最先要做的，就是要透過進食，準備好足夠的氣血和妖力，其次，便是解決最重要的神念問題。
在杜康的識海內，象徵著分神化念的八爪章魚在他的陰神內舞動著觸手，在陰神體表引起一道道朦朧的光芒。
八條觸手的尖端中，有四條延伸出了虛幻的抽象線條，分別指向不同的方向，它們代表的是四個杜康已經擁有分身的連線，只有另外四條空閒的觸手在擺動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有兩個觸手的尖端也突兀地出現了相同的線條，在它們的撥動下，兩個虛幻的陰神虛影從杜康陰神中分離出來，在識海中飄飄蕩蕩。
就好像一張傳世畫作，可以被技藝高超的師傅拆分成完全相同的數張一樣，如今的杜康也被拆出了完全相同的兩份陰神。
各自以一門法術為核心，獲得相對獨立的生命。
三個有些虛幻的陰神對視一笑，齊聲說道。
“既然萬事已經俱備，讓我們正式開始吧。”
新生的兩個陰神立刻分作兩個方向，朝著上空一躍，鑽出了識海，沿著本體的四肢百骸遊走一圈，引動途徑之處積蓄的妖力和氣血。
帶領著事先分配給他們的份額，化作兩道洶湧的浪潮，分別向本體的兩隻手掌移動，最後在兩個食指的指尖處停了下來。
就此安營紮寨，落地生根。
與此同時，海量的妖力和氣血也湧入了指尖，讓兩根食指的最後一截指肚徒然漲大，增生出兩個以肉眼可見速度膨脹的畸形肉瘤。
杜康以五心朝天而坐，雙手搭在膝蓋上，如同珠胎暗結，又似瓜熟垂落，兩個快速長大的胎盤就這樣垂落到了駕駛艙的地面上。
在本體全力的供應下，發育出兩具新的身體。
杜康以靈炁法童低頭觀之，能看到兩具胎兒從小到大的完整過程。
彷彿經歷了時間的加速，胎兒先是外形如同一隻奇怪的胚胎期小魚，然後就是內部的器官分化、再然後是眼、耳、鼻、口、手指、各臟器的發育成形，很快連外生織器都出現了……
在以手指為臍帶的康慨供養下，杜康的本體迅速變得消瘦起來，強健的肌肉開始縮小維度，晶瑩如玉的皮膚變得光澤暗澹，連髮絲都開始變得枯黃。
與之相對的，兩個胚胎的塊頭倒是大了起來。
在駕駛艙的信號燈光芒閃爍中，這兩個胎兒開始持續長大。
先是達到了尋常胎兒出生的十月大小，但它們並未選擇立刻出世，而是繼續吸收本體的供養。
一歲大小，兩三歲大小，五六歲大小……直到長成十七八歲大小，才停止了身體的發育。
等到瓜熟蒂落，兩指上的臍帶徹底枯萎斷裂，被吸得乾瘦無比的本體才松了口氣，在機械臂的輔助下，重新開始進食擺在一旁的各種靈物。
嘎嘣，嘎嘣——
在持續響亮的研磨聲中，兩個已經趕得上杜康本體大小的胎盤，也有了新的動靜。
兩個新生的陰神，全都陷入了難以名狀的混沌感中。
在沐浴母胎羊水的無知無覺裡，兩個昏昏沉沉的陰神在本能的指引下，來到了新身體的眉心處，在就此停下的那一刻紮根立足。
瞬間，以它們停止處為中心，兩個全新的識海便在轟隆中被開闢而出。
隨即，新生身體的所有資訊被傳輸到了識海中，在這些繁雜資訊的刺激下，兩個新生的分身就此醒來，睜開了肉體的雙眼。
刺啦——
被吸乾營養的脆弱胎盤撕裂開來，兩個杜康從中鑽出，興奮地宣告了自己的身份。
“我為杜康，號清淨道人。”
這是以六識法為核心構建的分身，他全身洋溢著金色的佛光，面孔溫潤平和，單手豎立於胸前。
他不因現在的果體而羞澀，不因身上的黏液而苦惱，別人在他的眼睛中只能看到一片誠懇。
“我為杜康，號機械道人。”
這是以獅發術為核心構建的分身，在念出自己的名號的第一個字開始，他便從剛出世的血肉之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化成機械軀體。
當機械道人之名出口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變成了黑甲油亮的鋼鐵羅漢相。
本體高階法術只剩一門陰神法的杜康，以本體視角看著面前的兩個分身，大口中不斷咀嚼靈物，目光幽幽，心思浮動。
在這兩個佛門分身分出後，他的佛門法術體系，只差一門就可以補全了。
而這門欠缺的法術，他也早有了目標，那便是能修成金剛不壞羅漢法身的羅漢拳。
早在去年第二次回到滄瀾城尋找陽魚龍之時，杜康就曾經遇到過一個漂亮的尼姑修士，名叫宮玉香，她修煉的就是這門法術。
雖然兩人曾經短暫地站在對立面，但在杜康將宮玉香熱情地請回桃花島後，兩人終於在數次溝通中化解了曾經的誤會。
說來兩人化解誤會的方式，也確實是巧了。
羅漢拳戊階晉升己階的晉升之法是破戒，向來喜歡助人為樂的杜康，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小尼姑的痛苦，便主動幫助執著於戒律的宮玉香犯了色戒，助她突破了修行上的一個重要關隘，成功地成為了一個中階巔峰修士。
對於杜康的無私幫助，宮玉香是極為感激的，於是在多次你情我願的溝通中，杜康順利地獲得了完整的羅漢拳修煉方法。
【羅漢拳】：教派傾盡全力，供養一隻佛門教義孕養的強大香火神靈，在門人弟子修習此門法術時，神靈將剝離自身小塊金身送入弟子體內，融合金身不死者，可逐步修成金剛不壞羅漢法身。
在那時，杜康的佛門法術計劃就成形了。
以清淨琉璃羅漢法身追求的寂滅道果，為過去不變的過去佛；以電磁機械羅漢法身追求的機械道果，為未來無量的未來佛；再以羅漢拳修成的金剛不壞羅漢法身追求不壞道果，為鎮壓當世的現在佛。
如此三佛合一，就有了進階癸階，成就佛門至高成就佛祖的可能。
佛門法術的境界劃分極為清晰，法術修煉至庚階為羅漢，辛階為菩薩，壬階為佛陀，到癸階時才可以尊稱為佛祖。
佛門在這個世界已經存在了數萬年，但在幾萬年歲月裡，只有少數幾人能將法術修煉到了佛祖的境界。
其中橫三世佛的東方、中央、西方三佛界合一之法，與豎三世佛的過去，現在，未來時間佛法，一直是成就佛祖可能性最高的法術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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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杜康知道這個情報的時候，他便毫不猶疑地選擇了別人曾經走過的道路。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頭鐵、特立獨行的人，既然前方有康莊大道能走，又何必要非要自己開闢一條小路來行走呢。
“這次離開刑天洞天之後，就需要著手羅漢拳的修行了，佛門神靈的金身碎片並不難找，相信羅漢拳的進度很快就能追上其它兩門法術。
再加上獨佔一道的陰神法、和即將有所成的三才之龍，如此道、佛、龍三道齊頭並進，才是我為自己量身制定的法術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