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鎧火龍，皇城司衛（求訂閱）
明亮的車燈刺破了黑暗，列車碾壓鐵軌的“哐啷哐啷”聲由遠及近。
騎馬等候在一個簡陋車站前的杜康，看到一列巨大的黝黑金屬造物，正從一條黑暗的隧道中駛來。
黑色不知名金屬鑄造的車頭高有三丈，勉強被高大的隧道所容納；頭頂的車頭燈照亮前路；車頭前方安裝有一支遍佈傷痕的錐形撞角，上面滿是或黑或紅的油脂狀液體；結構復雜的金屬蒸汽管道，讓恆溫之水不外洩一絲一毫，只能在火車機體內部迴圈；一人高的巨大鋼製車輪被連桿連線在一起，共同推動車輛前進。
沉重、高大、綿長的列車，讓身下的鋼軌發出不堪重負的金屬呻吟聲，再加上車表額外加裝的一層黝黑鋼板，使整輛車就像一條地底爬行的黑色妖龍。
無論前世今生，杜康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巨大的火車。
“久佰，地下軌道中的每一輛火車似乎都是由個人獨立執行的。這輛車會路過齒輪部落，安全應該有保障吧？”
刑天洞天的地面世界是由刑天城統治的，但黑暗廣闊的地下軌道則魚龍混雜，它不僅遍布整個世界，還是一個不只擁有一層的複雜地下世界。
傳言地下軌道最雜亂的刑天城地下，就足有上百層縱橫交錯的隧道，透過相互之間的複雜連通，不停被新開鑿和封堵關閉的或大或小隧道，其中的居住者甚至能夠躲過己級刑天力士的定期搜查和清繳。
地面部落的失敗者、金屬大地中的原住妖怪、刑天城的叛徒、以槍炮賺取金錢的荒野獵人、在地面混不下去的弱小種族……
刑天洞天中的生靈，有將近一半在地下生活。
而作為地下主要交通工具的火車，大多需要由實力強大的個人或者團體來執行的，才能在這個危險且混亂的地帶中生存下來。
“這個久佰倒是知道一些，這輛車叫做黑鎧火龍，被一個叫做兄弟會的幫派控制執行，他們和齒輪部落的關係還算不錯，是有過幾次合作關係的朋友，所以才能被允許在部落附近經過。”
久佰將身體緊貼在杜康身上，柔軟的液體金屬和堅硬的鋼鐵接觸，讓她的火種歡快跳動起來，這是身心愉悅時才有的現象。
“是朋友嗎？我想，我也會有成為齒輪部落朋友的一天。”
杜康的鋼鐵面孔上反射著遠處火車的燈光，顯得冷漠而鋼硬，但在久佰眼裡，這張刀削斧鑿的臉上卻有種別樣的溫柔。
“那是當然了，杜康大哥這樣的好人，一定能成為部落的朋友，也會成為久佰更好的朋友。”
吱——
刺耳的摩擦聲傳來，也許是司機看到了有人在這裡候車，離站臺還有老遠，黑鎧火龍就踩住了剎車。
在巨大的自重之下，鋼軌和車輪摩擦出閃亮的火花，開始了艱難地停車。
先是最為粗大的車頭，然後是一節節稍細一圈的車廂，在車體厚重鋼板特意留出的縫隙中，杜康看到了一雙雙顏色、形狀各異的眼睛。
值得一提的是，這樣的觀察縫隙每節車廂都有三層，這意味著這輛火車共有三層座位。
直到滑行到最後一節車廂，黑鎧火龍才勉強停在了杜康的面前。
面對這樣的巨物，杜康下意識地以神識一掃。
【姓名】：黑鎧火龍/蒸汽火車（大型）
等級：上下品
特性：
蒸汽輪機（大型）：可持續提供不遜色於一條大妖巔峰妖龍的強大動力，在軌道上可拖拽上百倍於此重量的貨物前行。
黑鎧車廂：五十節車廂全由黑霜鐵鍛造，擁有中階以下刑天武器難以攻破的防禦力，每節車廂的兩側和頂部都暗藏有攢射機槍。
合體變形：車頭可以作為動力源，與兄弟會成員們合體，讓其爆發出超越自身等階的攻擊力。
“還能合體？刑天洞天總是能帶給我驚喜啊。”
譁——
在流暢的滑軌聲響中，最後一截車廂厚重的黑色金屬大門開啟了，灑出一片明亮的燈光。
“不好意思，司機眼神不好，差點沒看到你們，剎車晚了一些。
恰好你們帶著馬匹和寵物，最後一節車廂是不限高車廂，你們就坐這節吧。
兩名中型體型乘客，一匹中大型體型坐騎，一隻小型寵物，上車需繳納八斤四兩的怒炎火晶或者等價貨幣作為人頭費。
若目的地距離遙遠，請提前準備好相應補票費用，乘務員會很快前來收取。”
車門的一個喇叭中傳來一陣懶洋洋的提示聲，但之後並未重複第二遍，就直接切斷了聲音。
對方提到的兩名乘客、一匹坐騎、一隻寵物應該指的就是杜康，久佰，夢魔和楊六。
雖然沒搞清楚具體的收費標準，但杜康殺死銅鐵錫後收穫了不少的怒炎火晶，分給久佰一些之後仍然足以支付車費，便沒有計較這些小事。
一個人對待金錢的態度，永遠和他擁有的財富總量成正比，杜康在還是一個窮光蛋時也是極為吝嗇的，但自從發家之後，出手就很自然地變得大方起來。
在別人注視之下，夢魔沒有使用夢境穿梭的能力，而是老老實實邁步走進了高大的車廂。
這裡就像一個空蕩蕩的金屬箱子，有幾隻體型不小的巨大機體坐在地上，看著杜康這個新來的乘客，目光中隱含警惕。
地下軌道能夠長久存在，自然擁有相應的秩序，生活在其中的人們想要活得長久，首先要做的就是遵守它。
火車乘客守則之一：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
杜康沒有下馬，就這樣平穩地站在車廂一端，等待乘務員的到來。
身後的黑霜鐵造鋼門自動閉合，在車輪碾壓鋼軌的沉悶聲音中，黑鎧火龍重新啟動了。
火車行駛在壓抑的黑暗隧道裡，只有縫隙大小的窗外是一片又一片快速後退，放射性石頭照亮的點滴光明。
杜康看著這些微微出神。
“從這裡到齒輪部落，大概要走多久？”
杜康的聲音很輕，幾乎被完全淹沒在震耳的火車轟鳴聲中，但久佰還是聽見了。
“這要看黑鎧火龍這次走哪條路，地下軌道的線路極其複雜，即便是常走這些線路的司機，也常常因為線路的破壞和變更而迷路。
所以每次坐火車的時間都是不確定的，最快的時候三天就到了，最慢的時候甚至需要半個月。”
在如同迷宮的地下隧道中悶頭穿梭，進行著不知何時才能結束的旅程，這又是一種出人意料的本土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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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就很有意思，我有些喜歡這趟旅程了。”
杜康又看了一眼懷裡的久佰一眼，那雙猩紅的銅造火眼閃爍著動人的光澤，他連忙加了一句。
“特別是能和久佰待在一起，再枯燥的旅途也是快樂的。”
“久佰也這麼覺得。”
久佰感覺自己的火種空前洶湧，前所未有的飢渴感讓她想要擁抱杜康的火種，讓兩者澎湃地交融在一起。
嘩啦——
就在這時，車廂的前門被人推開了，一隻甩動著機械尾巴，後腿是兩個輪子的機械老鼠，直立行駛了進來，照直向杜康駛來。
“幾位乘客，你們到哪裡下站？票錢準備好了嗎？沒錢的窮鬼可是會被扔下車的哦。”
不大的黑鐵軀體，兩顆大大的閃亮鋼牙，通紅的眼睛，讓這只老鼠看起來極為奸猾。
【姓名】：鋼牙/刑天血裔·黑鐵·機械鼠
等級：大妖（2/3）
技能：刑天火種（五重）
資料操控（五重）
黑鐵之軀（四重）
電磁之心（四重）
電晶電池（三重）
蛻變條件：湊齊下一級蛻變級所需的機體零件，進行火種蛻變儀式。
神兵：黑鎧火龍部分攻擊許可權。
機械鼠是戊階的大妖，但卻有三種機體部件低於五級，看來刑天後裔的晉升配置並不算特別嚴格，只要核心部件達標就可以嘗試晉升了。
我所遇到的刑天力士。機體零件全都是自身能駕馭的頂配，應該是刑天城財大氣粗的原因吧，相比之下，這些地下軌道居民的日子過得有些苦了。
杜康又用神識掃了車廂裡其它幾個機體，果然也都是身體配件等級過低的苦哈哈。
杜康直接問道。“我們想要去齒輪部落，一共需要多少錢？”
“齒輪部落嘛……”機械鼠的雙眼中飛快閃過一串資料，他立馬將手一攤說道。“一共十六斤二兩的怒炎火晶，交錢吧。”
“我如果想換個好一點的車廂，要加多少錢？”
杜康將一大塊怒炎火晶放到機械鼠手裡，繼續問道。
“客人，你的馬太大了，前面的車廂可沒有足夠的地方容納它。”
機械鼠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雖然他也想賺這筆錢，但沒有位置就是沒有位置。
“那如果這樣呢！”
杜康一拍夢魔的脖子，它立刻化作一道幻影消失不見，實際上是潛入進了杜康的夢境裡。
“我剛才看走眼了，這竟然是一匹夢魔，尊貴的乘客，請跟我到前面來吧。”
機械鼠的一張擬態鼠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顯然是看出了夢魔不是刑天後裔，轉動輪子向車廂的前門走去。
刑天洞天的出口位於夢境中，有人能認出夢魔不足為奇，杜康緊跟在機械鼠身後，帶著久佰和楊六步入前方的一節節車廂。
最後的幾節車廂明顯是用來裝巨型機體的，杜康一路走過，能看到一隻只體型不小的機體或坐或站在寬大的金屬車廂內。
他們冷漠地注視著杜康一行人的經過，老舊的機體上佈滿了鏽跡和劃痕，甚至還有幾個殘缺肢體者身上冒著電火花、洩漏著油液，看起來好不狼狽。
等走完大型車廂之後，前方的車廂就變得擁擠起來。
三層的鋼鐵支架上，一個個中等體型，帶有明顯機械和獸形特徵的機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警惕地和周圍的人保持距離，一刻都不敢閉眼。
地下軌道的人員構成極為複雜，如果是定居在地下某處的定居者還好，這種願意乘坐火車冒著危險前往遠方的人，全都有不得已的理由。
不是經歷過殘酷的傷害，就是殘酷地傷害過別人。
隨著一路不斷前進，杜康就像經歷了一場由貧至富的旅程，車廂兩側的機體開始越來越完整光鮮，就連車廂空間也重新變得寬鬆起來。
等來到最靠前的幾節車廂外，機械鼠的老鼠尾巴在門前隨意一揮，封閉的車廂門自動開啟。
在明亮的燈光下，原本一直處於中間的通道並佈置在了這個車廂的一側，另一側則是一個個單獨劃分出來的獨立空間。
機械鼠以機械尾巴開啟一間房門的物理鎖，他指著房內的四個圍攏成一圈的寬敞座位說道。
“這是甲字號獨立包廂，您看還滿意嗎？”
“就選這一間吧。”
“誠惠三十斤怒炎火晶！”
接過一塊溫熱的怒炎火晶，機械鼠滿意一笑，滾動著兩隻輪子離開了。
在整齊排成一排包廂中，一扇門在這時候開啟了一小道門縫。
一個黑發黃膚血肉之軀，在外界極為常見但在刑天洞天內極為罕見的中年男人站到門內，面帶討好之色地向機械鼠開口問道。
“鋼牙大人，不知這車什麼時候能到……”
鋼牙面色一變，一條機械尾巴閃電般堵住了男人的嘴巴，電子眼飛快地掃向杜康包廂的方向，確認門早已經關嚴，才推著男人一起進入到包廂內。
卡察一聲！
門上的機械鎖釦緊緊咬合，將之後的一切聲音都關進了包廂裡。
而此刻在自己的包廂裡，杜康摸著自己的鋼鐵下巴，對這次的偶遇極為意外。
“刑天洞天這麼大，沒想到我能恰好碰到皇城司的人。
根據那個失落在夢境中變成冉遺魚，名叫曹有根的皇城司小嘍嘍記憶，他們是在大概一個月前進入的刑天洞天。
這麼長時間的探查，以皇城司密探們捕風捉影的本事，應該已經有所收穫了吧。
就是不知道帶隊的那個皇城司千戶，有沒有分享精神，願不願意免費送我這個老鄉一份情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