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鏈使者說道:“吾乃城皇座下勾魂使者慶無賞,這位是厲無咎。”

“小兄弟,可是你把我二人請來?”

陳元從剛才就在觀察二人臉色,早就猜測,被憑空拘來這種事恐怕並非常例,而是一件極罕見之事,所以他們才會面露驚訝。

他哪裡敢承認是自己做的。

於是陳元說道:“使者說笑了,以我區區微末道行,哪能把兩位使者召來。”

慶無賞張開法眼,向陳元掃視過來。

陳元見他雙眼忽然射出白光,立即明白,慶無賞恐怕是在探查他的修為。

他心中懸了起來。

他雖然身具斂息法,可以遮掩自身修為,可那種檔次的神通,多半瞞不過兩位陰使。

而琉璃盞剛才為抵擋心魔攻擊,燈油耗盡而滅,短時間內恐怕沒法重燃,也沒法再起護體功效。

慶無賞只掃視一會兒,隨即收斂白光,點頭道:“只是個四品的小娃娃,修的是除妖司赤金訣,的確不是你,那倒怪了,到底是哪位高人做法?”

慶無賞困惑地直撓頭。

陳元心中略微平穩些,聽這意思,慶無賞似乎看不透他的儒術境界。

既然如此,當然也就不可能懷疑到他身上。

陳元這裡剛放心了,卻見厲無咎不屑地瞥了慶無賞一眼,說道:“這麼容易就被打發了?”

“這世間萬靈,獨人類最為狡詐,誰知道這小娃娃身上有沒有秘密,通靈眼未必保險,叫我看還是搜魂的好。”

說著也不等慶無賞贊同,左手魂幡一搖,上面亮起一個金光閃爍的“魂”字。

厲無咎把魂字拈起,往自己眉心一點,隨即眉心像是開了第三只眼,一道金光直向陳元射來。

陳元避之不及,立即被金光照到。

厲無咎控制著金光向精神之府的神庭看去,卻只看到一片混沌,混沌中隱約有一位道人,道人面目不清,身形模湖,只左掌心託著一盞古燈。

他正心中納悶,忽然古燈亮起來,昏黃的燈火順著他探出的金光直燒過來。

厲無咎只覺眉心一痛,搜魂金光立即潰散。

就這樣尚且沒完,厲無咎感覺一股火氣在自己體內亂竄,眨眼間衝向魂幡。

彭的一聲,魂幡燃燒起來。

兩個勾魂使者大驚失色。

勾魂索和攝魂幡是勾魂使者專職法器,乃陰司冥府所降之權柄,怎麼可能被一個凡人毀壞?

慶無賞呆了片刻,立即大怒起來:“竟然真的是你這小子!”

說著就要拿勾魂索去套陳元,卻被厲無咎攔下來。

“兄弟慢著!”

慶無賞立即停下手,轉眼去看厲無咎:“怎麼?”

厲無咎驚喜地看著他,問道:“你快看我有沒有什麼變化?”

慶無賞疑惑地打量他幾眼,卻見他渾身的鐵青色竟然澹了幾分,失神道:“你的幽冥氣被排解了?”

厲無咎轉身看向陳元,激動道:“小兄弟,你用的是什麼手段,竟然削弱了我的幽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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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細地回想方才的情形,他用搜魂金光去窺探眼前小兄弟的神庭,卻受到反擊,隨後就發現體內幽冥氣變弱了。

那混沌中的道人應該就是小兄弟的法相,而削弱幽冥氣的,就是法相的那盞半生古燈。

陳元搖頭道:“抱歉,我實在不知什麼是幽冥氣。”

厲無咎道:“幽冥氣是所有陰司神官的最大禍患。”

“陰司是這世間最低下的地方,就像所有汙垢都會沉澱到碗底,世上所有的苦痛怨憤惡毒也都會沉積到陰司,這就是幽冥氣的來源。”

“所有陰司神官都日夜受幽冥氣浸染,一旦幽冥氣深入軀體,神官會迅速消亡。”

“小兄弟能削弱幽冥氣,無異於我陰司一脈再生父母,還望小兄弟慈心救度,為我陰司拔除苦難。”

陳元道:“方才聽兩位說,城皇大人與紅山書院山長是舊交,難道儒門浩然氣無法驅散幽冥氣?”

厲無咎苦笑道:“浩然氣是世間至正大光明的力量,自然是幽冥氣的死敵,只是非但幽冥氣懼怕浩然氣,連我等陰魂之體也無法承受,所以只好放棄。”

陳元有些心動。

如果能替陰司驅散幽冥氣,那他不就成了陰司的大恩人,有了這麼大的靠山,那他以後豈不是能橫著走了?

陰司雖然不是這世間最強大的勢力,但絕對是所有人都不願得罪的勢力。

只要世人的陰間信陽不衰退,陰司就永遠存在。

這是個無法戰勝,無法消滅的敵人。

陳元惋惜地搖搖頭,說道:“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力有未逮。”

說著他召喚出琉璃盞。

剛才搜魂金光入體,琉璃盞忽然點亮發出反擊,他猜測必然是琉璃盞的效用,驅散了厲無咎體內的幽冥氣。

琉璃盞被召喚出來,這次陳元沒讓琉璃盞隱藏,昏黃的燈光揮灑出來。

兩個勾魂使者被燈光一照,只覺體內陰沉沉的幽冥氣在漸漸消散。

只是消散的速度實在太過緩慢,除非時刻待在陳元身邊,照射半年八個月的,否則絕無可能將他們的幽冥氣驅散乾淨。

陳元道:“我這盞燈力量實在微弱,連給兩位尊使祛除苦難都難做到,更不用說浩瀚陰司,不知幾千幾萬神官。”

兩個使者感受了一下燈光,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不由得有些失望。

慶無賞忽然笑道:“想那麼多幹嘛,陰司幾千年不都這麼過來了。”

“小兄弟,你這燈對陰司雖然作用不大,但對我二人卻是救命金丹,不知道我二人可否常來叨擾,請小兄弟暫解幽冥氣之苦?”

陳元眼睛一亮:“承蒙兩位尊使高看,在下自然無所不可。”

多個朋友多條路,而且這還是條鬼路,誰能保證自己有一天不會走這條路呢。

更何況,這兩個使者明顯不止在陰司活動,他們可以直接干預陽間事物。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直接就想把林源索了,後面又要搜魂陳元。

這兩位可是能媲美普通法相高人的大高手。

這人情可難得了。

見陳元答應下來,兩個使者全都高興異常,雖然不能完全解決幽冥氣的問題,但是只要能有所緩解,這也足夠大大延長他們的壽限了。

厲無咎和慶無賞道:“小兄弟高義,我們必有重謝,我兄弟二人還有公務,不得久留,今天暫且別過,日後有空了再來拜會。”

說著就要離去。

陳元叫道:“且慢!”

兩位使者回過身來。

陳元道:“剛才那個鬼妖是本縣除妖司的一個桉主,兩位既然把她帶走,能否留下個憑證,我也好回去交差。”

“另外,方才被帶走的儒士名叫林源,乃紅山書院弟子,還要勞煩二位去書院通報一聲,好早日把人救回才好。”

紅山書院就在雲州府,這兩位既然是雲州府城皇座下,倒也不是太過麻煩。

慶無賞笑道:“這算什麼勞煩,回去後我立即去紅山書院走一趟。”

隨後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上面刻著個“慶”字,說道:“這是我的令牌,輕易不得給人的,你就拿這個交差就好,如果有人懷疑,就讓他到城皇廟查詢。”

“陰司凡收押怨鬼,必拷問其行事,然後追究其罪責,絕不會讓她逃脫懲罰。”

陳元見他說得很合情理,於是答應下來,分別後往除妖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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