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老鯊魚
八爺全名張東海，早年學過武，據說還是蜀中梅花拳（真有這門拳法，作者曾經練過一段時間，不過沒有堅持下去不過現在也成功把八塊腹肌練成了一塊也算是厲害了）傳人，當年在川中江湖上靠著一雙拳頭打出了一片好大的名聲，不過也因此落下了許多傷病，當年說是金盆洗手其實主要還是打不動了，不得已而為之。
事實上他自己也知道，真要打下去指不定哪天就陰溝裡翻船還不如見好就收落的個好名聲。
然而事實也正如八爺所想，金盆洗手這許多年他可謂是安安穩穩平平安安，只不過也許是造孽太多臨到老了卻是家室不順，三個兒子兩個不省心，五十多的人了日票夜賭不說前不久還欠下了三千法幣的印子錢，讓他這個早該入土的人都操碎了心，生怕哪天自己一閉眼就死全家。
三千塊法幣對於八爺來說，說多不多，說少爺不少，放在以前他甚至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可是.....
如今卻是今時不同往日，除了資格老人家敬他一聲八爺之外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而且最關鍵的是自己那兩個不爭氣的兒子為啥會借印子錢？
還不是早年的仇家準備動手了，一旦時機成熟那些人恐怕根本就不會手軟勢必斬草除根。
眼看著家裡一日不如一日，睡不著啊！
“砰砰砰！”
突然！
門外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
聲音很大，彷彿不是在敲門，更像是在撞門。
八爺不由得心裡一驚，他最擔心的就是那天半夜被仇家找上門來尋個由頭把他全家做掉。
儘管身子骨早已經腐朽，他還是抓起了靠在床邊的柺杖。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把看似普通的柺杖實際上卻是一把尖刺，臨到用時只需將底部的套子扒開便可近可劈遠可刺。
“門外是何人？”
很快，隔壁房間就響起了一道聲音渾厚的男聲。
八爺聽得出來，問話的是他的小兒子張濤。張濤今年四十餘歲，到是沒有大兒子張文和二兒子張武的惡習，只不過為人有些憨直了些，靠著梅花拳在金堂也算是有了幾分名氣。
有張濤在八爺驚慌的心終於松了口氣，不過還是傾力聽著外面的動響。
“我是弘義後輩蔣進喜，現在添為成都弘義公口龍頭，今晚有要事需見八爺一面，還請兄弟幫忙通報一聲！”
蔣進喜？
八爺眉頭一皺！
蔣進喜這人他還是很有印象的。
早年弘義兩分，蔣進喜便去了成都成開設公口，據說這些年在成都混出了偌大的威名。
不僅如此，現如今手下號稱千人，賭檔、茶樓都開了好幾家，比起金堂混飯吃的弘義碼頭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只是.....蔣進喜怎麼會大半夜的來找他張東海？
儘管心裡想不通，八爺還是咳嗽了兩聲，示意隔壁屋的張濤自己知曉，這才道：“掌燈，開門！”說完話他這才穿好長衫，杵著柺杖朝堂屋走去。
這時候幾間屋裡也陸陸續續亮了燈，張家的三代兒孫也穿好衣服陸陸續續向堂屋聚集，只有婦孺各自留在房中。
不多時，門開了。
楊銘跟著蔣進喜幾人徐徐進入了堂屋，便看到一位精神奕奕的老人表情嚴肅的坐在上位，手裡端著只茶杯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幾人。
“蔣進喜見過八爺！”
“陳世杰見過八爺！”
.......
蔣進喜趕忙帶人上前見禮。
他是弘義公口龍頭，但輪輩分自然算是後輩，如今見了張東海還是求人，自然是要做出一番姿態來。
“哦？原來是進喜啊！”看到蔣進喜如此低調八爺頓時臉上浮現出幾分笑容，把茶杯朝案桌上一放笑道：“這麼大夜的，找我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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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蔣進喜突然朝八爺當面跪下，懇請道：“八爺，弘義公口、碼頭是一家，你也知道當年我帶著兄弟們追隨金堂商賈去成都拼，不是為了我蔣進喜衣食無憂榮華富貴，而是咱們小小的金堂縣養不活咱們當時那一千二百三十九名弟兄。去了成都後，我們何人搶地盤，開煙館，開賭檔.....我們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玩命，這些年終於打下了一點根基。可是，越來越多的金堂弟兄去成都討一碗飯吃，公口也從原來的三百多人發展到現在的千人規模。可是咱們金堂出去的商人養不活啊！”
說到這兒，蔣進喜兩眼有些溼潤，他嘆了口氣才道：“我們狠，可有人比我們還狠！我們吃了上頓沒下頓，可有人連上頓都沒的吃。小小的一個成都城共有公口五十二家，周邊碼頭17個，遍佈袍哥數十萬人！我們這些人能拼的過嗎？”
“那你是什麼意思？”八爺看了看蔣進喜，有些無動於衷，然後又看了看後邊的齜花和楊銘等人才又問了句：“你希望我做什麼？”
他的聲音很平淡，但是渾濁的眼睛裡卻異常的深邃。
蔣進喜有難處！
可他八爺也不是開善堂的！
都是江湖中人，什麼弟兄、義氣全是說給那些底層的幫眾聽的，像他這樣的老鯊魚能信那才是有鬼了。
所以八爺也不想和蔣進喜說廢話，直接表明態度，讓蔣進喜直入主題別演戲。
蔣進喜頓時老臉一紅。
不過既然裝都已經裝了於是只好道：“不知道八爺有沒有聽過李洪基這個名字？”
“遂寧商會的會長李洪基？”八爺一愣，然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試探的問道：“你靠上了李洪基？”
可是話才說出口，八爺又搖了搖頭道：“不對！如果你考上了李洪基今晚就不會過來，你.....應該是正準備靠過去吧？”
他的話一出口楊銘頓時心裡一驚！
沒有想到啊！眼前這個看似已經快要入土的老頭竟然僅僅見了蔣進喜一面，聽了李洪基一個名字就能把蔣進喜的情況猜了個大概，不得不說這老頭還真是不簡單。
當然，八爺所猜測到的只對了一部分，那就是蔣進喜確實想要靠上李洪基，只不過蔣進喜層次太低加上弘義又不屬於遂寧的勢力自然而然是沒機會了，只能打打擦邊球朝李志剛身上靠，如果成功也算是上了李洪基這條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