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簡意笑:“今天來得倉促,確實沒帶證據。不過,顧董事長,你聽說過一句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

顧九黎的目光灼灼的,對視著宋簡意眸子裡的犀利。

她想從對方的眼眸裡找到嚇唬人的心虛來。

可是,宋簡意的表情淡淡的,就如同剛才第一眼看到她時的平靜。

竟然不像是詐她的?

可是,她憑什麼斷定:這三個月來賺到的分紅,就是靠賣假藥來的?

她不可能做到吧?

顧九黎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沈暗生,眸子裡寫著困惑。

沈暗生:“宋小姐,你似乎忘了你也是齊聲的股東。你和董事長是在一條船上的。”

“誰說的?”

“你剛拿了分紅,還不足以證明?”

“分紅是你們以集團正當經營的名義打過來的,如果確認這筆錢有問題,我會如數交給警方。

還有,你們所做的買賣,我參與經營了嗎?

我不但沒有插手,甚至還可以告發你們。顧九黎,沈暗生,我不明白,齊董事長的下場還不夠給你們敲響警鍾嗎?”

“宋簡意!你還好意思提我爸?”

顧九黎一聽到她提父親就特別的生氣。

想想當初,她人還在醫院裡啊。

可是,警察過來告訴她,她的父親在獄中畏罪自殺了。

自殺前,還交代了所有的罪行!

呵!

父親為什麼會犯罪?

為什麼要固執地研究那些假藥,不就是因為她的狐狸精母親嗎?

她顧九黎又為什麼會淪落到母親瘋癲,父親自殺的下場,不就是因為她宋簡意嗎?

當初,她要是不帶著祁遇追查下去,父親又怎麼會死?

可是,她那個愚昧的父親啊,臨死的時候還囑咐暗生要看著她,不能找宋簡意算賬,要不然就將他的遺產全部捐贈出去!

你說多麼可笑?

自己的父親不向著她,反而向著一個外人!!

如果一個人的眼神可以刀人的話,宋簡意這會兒早就被顧九黎千刀萬剮了。

可惜,她的眼神刀不了人。

齊重的遺囑在那兒擺著,她也動不了宋簡意。

唯有的,就是譏諷的目光譴責著宋簡意的良心:“宋簡意,你是我見過的最噁心的人。”

“你之所以覺得我噁心,是因為你面對不了現實。”

宋簡意一直以來都沒有將顧九黎趕盡殺絕,說到底,是看在了她這可憐的身世上。

一個不合時機出生的孩子,她本身是無辜和可憐的。

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草菅人命啊!

“顧九黎,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偏執到了瘋癲的地步?”

“我沒有!!”

“你沒有你碰假藥?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一念之差,多少家庭都為此破碎?”

“……”

“顧九黎!我話就放在這裡,趁早收手,回頭是岸。要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宋簡意說完這話之後就走了。

凌然的背影,灑脫而乾淨。

顧九黎雖然恨透了她,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羨慕宋簡意的。

以前,是羨慕她得到了祁遇的愛。

後來,是羨慕她得到了父親的寵。

再到現在……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恍惚間覺得,她掌心上好像沾了血。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沾上的。

紅得嚇人……

“董事長,你怎麼了?”

看顧九黎哐當一下險些撞到桌角,沈暗生連忙伸過手來扶她。

顧九黎低啞地問:“我是不是很可怕?”

“怎麼會呢?董事長,您別聽她胡說。”

“可是那些藥……”

顧九黎搖了搖頭,抓住了沈暗生的手:“我爸走之前不是已經研發出了新藥嗎?那藥明明比宋簡意她爸研發出來的還有療效,價格也便宜將近一倍。

我是看它既能幫患者省錢,效果還更好才偷偷倒賣的。可是為什麼……

暗生,你實話告訴我,我們是不是賣到假藥了?”

沈暗生垂下眸光,心疼地說:“當初董事們逼得急,你也是急於出成績才鋌而走險……”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把人害慘了?”

“董事長……”

“暗生,你看看我的手!”

顧九黎伸出自己的手掌來。

白皙的手指常年不沾陽春水,明明嬌嫩而矜貴。

可是,顧九黎看著自己的手卻哆哆嗦嗦了起來。

聲音好似蚊蠅般低啞:“血!你看到上面的血了嗎?”

“董事長,你怎麼了?”

顧九黎忽然推開了沈暗生,發了瘋般衝進了洗手間。

她將洗手檯上的水龍頭開到了最大。

譁啦啦的流水猛烈地沖刷著她的掌心。

她玩命地揉搓。

像是嫌棄什麼噁心的東西般,瘋狂地搓著,搓著!

沈暗生被她這一反應給嚇壞了。

他連忙衝過來拉住了顧九黎的手,喊道:“別搓了,再搓皮都搓破了!!”

“暗生,我的手洗不乾淨了。”

“你的手很乾淨……”

“不!它們沾滿了血,好多好多人的血!暗生,我完了……”

……

【你說什麼?顧九黎在一個月前偷偷去看過心理醫生?】

宋簡意剛出齊聲大廈就收到了小夥伴的資訊。

她錯愕地看著上頭的報告:【據說是壓力過大,去找心理醫生做疏導的。】

【醫生那裡的診斷書能弄到嗎?】

【弄到了,說的確實是壓力過大。就簡單做了心理疏導而已,顧九黎走的時候也沒拿藥。】

宋簡意看著手機上的資訊,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

回頭,發現是木殊勳。

這花花公子自從認定甄妮之後,做事低調了不少。

只是,這一身招搖的花襯衫還是讓宋簡意囧了一下。

她問:“你怎麼在這裡?”

“找人。”

“找到了?”

“沒有,給溜了。”

木殊勳懊惱地說:“那死丫頭可真狡猾,我的人剛剛都明明見她進齊聲大廈了,結果我一來,又找不到人。”

“哪個死丫頭?”

“就在我辦公室裡裝攝像頭的那個李瑜啊!奶奶的,我當初是看她清純乖巧才招她在酒吧做事的,哪知道她表面小綿羊,背地裡是條毒蛇。嫂子,你剛從裡面出來?”

“嗯。”

“那你看見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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