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妮趕緊地捂住了嘴巴,悄摸摸地背轉過身去。

耳朵卻是忍不住偷聽著門外的對話的。

然而,他們兩個剛才還聊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沉默了?

“咳!”

宋簡意嚴肅地將木殊勳的腦袋給扳正了,眼神悄悄往病房裡一遞,打著暗號說:“我這人可不幫花花公子算計朋友啊。”

“怎麼是算計呢?嫂子,甄妮她愛我,我愛她,你要是幫了我們那就是大功德一件,一點都不比在聚善堂捐上幾百幾千萬差!”

“你愛她?”宋簡意拔高了音調。

“愛!我愛她!”

木殊勳眸光複雜地看著病床上的背影。

“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我可以很確定我是愛她的。”

“可我怎麼不信呢?”

宋簡意搖頭嘆息道:“木殊勳,你今天說愛甄妮,不會明天就說愛別人吧?畢竟你這情場高手一向嘴巴甜。要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哄哄人家也未可知?”

“不會。”

木殊勳聽她這麼說著急了起來:“嫂子,我沒對別人說過這話。”

“甄妮是頭一個?”

“對,我知道我以前荒唐,愛玩愛鬧,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自從和甄妮在一起後,我就沒約她們了。”

“不是甄妮盯得你才見不了的嗎?”

“嫂子……”

嫂子你這是在幫我嗎?

怎麼往我心肝肺上戳啊?

宋簡意的眼神悄悄示意他看甄妮的背影。

那個傻丫頭,明明就很在意這些問題,可是卻裝睡著了。

這會兒,小背影繃得直直的,殊不知早就給她這個內行人給看出來了。

木殊勳看她努嘴的小動作,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幫甄妮問呢。

可是,甄妮以前不是說了嗎?

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女人。

因為只要有她在,那些女人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是靠近不了他的。

怎麼現在……

她是因為介意這些才要解除婚約的?

“木少,我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吧!甄妮的性格和我一樣,都是認死理的人。

愛一個人,我們會義無反顧,可一旦這個人讓我們心灰意冷了,我們也是會果斷放手,絕不拖泥帶水的。

你看,甄妮既然提出了要跟你解除婚約,那肯定是不愛你了啊!

要不,你們就好聚好散吧?”

“嫂子!!”

“宋元寶!!”

“哎喲,這麼有默契的嗎?”

宋簡意笑看著從床上坐起來的人。

在木殊勳的目瞪口呆中,她笑顏如花地靠在了門框上,柳眉微微一挑,趣味從那看戲的眸子裡流蕩出來。

甄妮暗道上當了。

這個死丫頭分明就是站在木殊勳那一頭的啊!

於是乎,不僅木殊勳的臉頰是爆紅的,甄妮的臉也跟著蹭蹭蹭地燒紅了起來。

“你們在我房門口嘀嘀咕咕的,吵死人了。”她故作生氣。

宋簡意:“哦?所以我們剛才的對話,你都聽見咯?”

“宋元寶!”

“嘖!木少啊,你說我幫了你這麼一個大忙,該怎麼謝我啊?”

木殊勳傻愣愣的,彷彿被大獎砸中。

他同手同腳走到甄妮的病床前,笑得跟個憨憨似的:“甄妮,你剛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什麼話?”甄妮裝傻。

可木殊勳信了。

他著急了起來。

嘴巴一張一張的,想要大聲說“我愛你啊”,可是,他的嘴巴張了張,不知怎的就是卡住了。

完蛋,太緊張了。

緊張得說不出那三個字啊怎麼辦?

“你出去!!”

甄妮被他那憨憨的目光看得不自在,直接下床就把人給推了出去。

轟的一聲,房門關上,只留下宋簡意和她。

宋簡意嘆:“唉,想不到甄大小姐有一天也會臉紅啊!怎麼,第一次聽人告白?”

“死丫頭,我還沒問你呢!怎麼胳膊肘突然就往外拐了?”

“嘿,我這胳膊肘什麼時候是你的啦?”

“你是我們甄家珠寶的代言人,自然就是我的了。”

“哦,那這麼說,木殊勳還是祁遇的手下干將呢,你要嫁給了他,那也就是我們祁家的了?”

“……”

“唉,那還真不好意思了。祁遇的就是我的,所以歸根結底,你也是我的,我還是我的。”微笑。

甄妮:“……”是這樣的嗎?

她眨了眨她的卡姿蘭大眼睛,緩了三秒這才反應過來,這臭丫頭是在繞她呢!

“好呀宋元寶,你嫁人之後是越來越沒臉沒皮了!誰跟你說的我要嫁木殊勳?”

“你剛才突然喊住我,難道不是怕我趕走他嗎?”

甄妮沉默了。

水潤的目光裡,一抹複雜爬過心頭。

宋簡意不知道那天吵架木殊勳到底說了多傷人的話,但可以看出來的是,這大小姐其實是很沒安全感的。

即便木殊勳剛才已經袒露了心聲,但一直以來都是甄妮在主動。

所以,這會兒一時之間,也分不清那是真話,還是因為不忍心看她懷著他的孩子離開而違心說了謊。

她躺回了床上。

目光落在了窗外暗沉的夜空。

如果,對著流星許願就能願望成真的話,這輩子她不知道已經對著夜空許了多少回願望了。

可是,沒一次實現……

“寶兒,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

“木殊勳以前是浪了點,不過心不壞。應該犯不著為了拐你結婚而說謊吧?”

其實感情的事,誰敢為別人打包票呢?

宋簡意只能客觀的說:“你要是不放心,那就考察他一段時間吧。”

“考察?”

“嗯,准許他之前不識好歹,就不許你現在讓他追妻火葬場麼?沒事,你儘管作!他要敢跑我幫你逮回來!”

宋簡意笑眯眯的,抓了一顆蘋果削起了皮。

甄妮倒是從沒想過木殊勳追她會是什麼樣的。

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她追著他跑。

“誒!”她對宋簡意勾了勾手指頭,悄聲問:“遇神以前是怎麼追你的?”

“……狗仔收買了你?”

“去!我就是好奇問問。”

畢竟,她這輩子風風火火的,身邊即便有喜歡她的人也被她那霸道女總裁的性格給嚇跑了。

所以,被人追是什麼滋味,她還真沒體驗過。

宋簡意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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