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枯黃的樹葉迎風飄落,只見,橘紅色的燈光下,光影閃動,眨眼就從身後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嘭!

一聲劇烈的悶響。

人高馬大的斐清如沉重的沙包般,被重重地甩到了地上,痛得他整張臉都扭曲了。

“哥……”

宋嘉諾緊張地跑過去,扶著斐清撐起身子,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是誰?”

斐清擦了擦嘴角,血液沾染在手背上,讓那張亦正亦邪的臉多了幾分弒殺的寒意。

卻見,元逸肖又忽然衝了過來。

嘭!嘭!嘭!

不過三個快影定格,自小練武的斐清又再度被揍得趴倒在地。

“嘉諾,過來。”

元逸肖冷冷的,整個氣場彷彿從孤冷的地獄而來。

他手持閻王的詔令,卻只為自己至親的人出氣。

宋嘉諾被嚇壞了。

刷白了臉站在原地不敢動。

“舅舅,你為什麼打他?”

“因為他該打!”

元逸肖眸子裡閃動的冷意讓斐清嗅到了死神的氣息。

他後知後覺地從宋嘉諾的稱呼中反應過來:“舅舅?”

“對!他是我和姐姐的親舅舅。哥,我、我得跟舅舅走了。”

“不準!!”

斐清冷地掃向元逸肖。

即便武力值被碾壓,他還是不肯屈服地瞪視著元逸肖。

“他說是你舅舅就是你舅舅了?證據呢?”

“我們已經做過親緣關係鑑定了,確實有關係。”

“……那也不準跟他走!”

“找死?”

看斐清還冥頑不靈,元逸肖眯了眯眼。

拳頭剛要舉起,忽然,宋嘉諾攔了過來——

“舅舅!”

這回,他率先擋到了斐清的面前來。

睜著大大的眼睛,維護地對上元逸肖的眼睛。

明明,剛剛還彷徨如小白兔般的男孩,這會兒眸子裡跳動著隱隱的憤怒。

“你不能再打他了!!”

這次,他用的是堅定的語氣。

眸子裡的袒護讓元逸肖錯愕了一下。

“你可知他對你是什麼心思?”

“我們如親人一般。”

“呵,親人?”

元逸肖冷聲問斐清:“你確定只把他當弟弟嗎?”

“……”

“哥,你快跟舅舅解釋清楚啊!我們的感情很好,你一直都把我當親弟弟的,不是嗎?”

不是。

斐清握著拳頭,隱忍地看著宋嘉諾眸子裡的澄澈。

他知道,宋嘉諾一直都把他當成了親哥,沒有血緣關係,卻勝似親人。

可是,他不是。

一直都不是!

眸子裡閃過的遲疑只需一秒就出賣了他的內心。

宋嘉諾單純看不懂,元逸肖又怎麼會看不懂呢?

他哼的一聲,那如閃電般的身形忽地刮到他的面前來,眨眼就將他從宋嘉諾的身邊扔了出去。

“我們元家的孩子,由不得你玷汙。”

嘭!

斐清的身子如敗落的枯葉,摔落地上後滑出了老遠。

他緊握著拳頭,目眥欲裂地看著元逸肖將宋嘉諾帶走了……

……

“宋老師,今天要加油哦!”

“嗯,大家一起加油。”

宋簡意跟路過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

走進化妝室時,突見張娜娜和吉元飛兩個人湊在一塊,細細碎碎地說著什麼。

她湊過去一聽,竟是:“斐清出事了?”

呼!

張娜娜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拍了拍心口。

悄悄對宋簡意招手,示意她坐下來,小聲點說話。

“我也是剛聽工作人員說的。然後就去前臺看了一下。

他今天不是和蒂莉西婭準備了勁歌熱舞嗎?我去的時候聽到他的助理在跟牛導溝通,說是要把選曲換了,轉抒情歌了。

這要不是受傷了,至於換歌嗎?”

斐清本就是靠唱跳出道的,要是轉為抒情歌,那可就少了一大優勢啊。

宋簡意擰了擰眉,趁著化妝的功夫給宋嘉諾發送信息,旁敲側擊一下。

可,今天的嘉諾似乎是安靜的那個。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給她回覆。

宋簡意不放心給魈發送信息,見他發來一張嘉諾沉默畫畫的正面照,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她問:【你們昨晚見到斐清了嗎?】

【嗯。】

【可有衝突?】

【這不是你該管的,好好比賽吧。】

魈一貫的高冷風格,但這次宋簡意卻嗅到了微妙的氣息。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來源於她的第六感。

可是還沒來得及她細想,牛導就急匆匆地過來了。

他找上了祁遇,為難地求道:“遇神,本來咱們這期有兩首熱舞。看點是夠的。但今天斐老師不是受傷了嘛,他也沒法跳了。您看,能不能作為特約評委,在開場的時候先給我們炸一波?”

“你要我跳開場舞?”

“阿這,我知道您一向不喜歡臨時加演出。但這次確實是看點太弱了點,後期不好剪輯……”

“不會,你有急用包。”

“啊?”誰是急用包?

牛導順著祁遇的目光,落在了宋簡意的身上。

他囧了一下:“這……不太合適吧?”

宋老師大著肚子呢,這會兒讓她炸場,不合適啊!

可是,宋簡意收到了他們的目光,竟然自告奮勇地舉起手來:“沒事,我們先來吧。”

“這……”

“小可愛們,準備好了嗎?”宋簡意問四小只。

只聽得,那穿著精緻騎士服的小可愛們齊刷刷地應道:“時刻準備著!”

“看吧。”宋簡意聳聳肩。

牛導看當事人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不行。

只得急匆匆的,去安排工作人員調整出場順序。

然後,抓緊時間做了個彩排。

宋簡意發現,斐清那家夥竟然連彩排都沒來。

今天的比賽是準備躺平了麼?

她奇怪地看了看後臺,最後在舞臺的長廊外,見到了氣呼呼的蒂莉西婭。

“費盡心思請我過來的人是你們,現在說不需要我了也是你們!你們什麼意思?看我一個歪果仁好欺負嗎?”

“不是的蒂莉西婭老師,是我們斐老師的這首歌真的只適合一個人唱。”

費力解釋的,是斐清的經紀人,劉奇。

這會兒,劉奇汗沉沉的,儼然已經被斐清的事折騰得焦頭爛額了。

見宋簡意從化妝室裡看出來,他尷尬地動了動唇角,忙忙將蒂莉西婭拉走。

宋簡意問一旁的工作人員,“斐老師換了哪首歌?”

“《心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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