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衛國歇斯底里的吼著,狀若瘋狂,很快被兩名制服人員給控制了起來。

“先把他帶走吧。”姚衛民擺擺手,神色重新恢復平靜。

既然好說好商量不行,他不打算再跟姚衛國磨嘴皮子,決定換個方式解決。

等姚衛國被押走後,沒一會兒王兵出現在門口,衝姚衛民招手,示意可以離開了。

這裡不是派出所,王兵固然能幫忙創造跟姚衛國見面的機會,但按照規定,他們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裡。

半路上,姚衛民問道:“王隊,我能到醫院裡去看下陳文江的情況嗎?”

“難度很大。”王兵搖頭,開著車解釋道:“陳文江身份特殊,況且還有犯罪嫌疑,他目前的治療並不在醫院裡,別說咱們,就是他的家人都很難見上面兒。”

姚衛民聞言沉吟了下,平靜問道:“那,他的病因,你們應該早就跟醫生瞭解過了吧?”

王兵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無奈澹笑。

“是啊,我當天親自去的,醫生的解釋是,根據陳文江犯病的症狀,從醫理上來說,誘發病因的可能性會有很多,主要是跟他個人的精神受到過度刺激有關,但也不排除有外因介入。

可陳文江的身上並沒有任何明顯外傷,這個我們已經仔仔細細的檢查過了,而第二天的抽血化驗結果顯示,他的血液中含有輕微的化學藥物成分,對此我們也展開了重點調查。

但據陳俊秀和俞秋蕾交代,陳文江因為患有心臟病,出事那天服用過進口西藥,血液中檢查出藥物成分也屬正常。

綜合所有資訊來看,目前並沒發現什麼疑點。”

姚衛民聽完再次陷入了沉思,片刻再次問道:“王隊你知道陳俊秀母女目前的具體地址嗎?”

“這個當然知道,怎麼,你想去找她們?”

王兵轉頭看了眼姚衛民,見後者沒有解釋的意思,便爽快補充道:

“陳俊秀母女從大院兒裡搬出來後,在羅鍋巷那邊租了個院子暫時住著,從興隆街走進去,左手邊第五個門兒就是。

坦白說,咱們派出所的同志對她們母女的監視一直沒停過,但到目前為止,並沒發現跟形跡可疑的人員有來往。”

姚衛民聽完衝王兵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轉頭看向外面的夜色,眼中浮現思索意味。

在他看來,姚衛國被抓之際,陳文江突然犯病,這裡面必定有某種聯絡,而不是單純的趕巧了,現在姚衛國抵死不簽字,他決定試著挖出其中的線索,迫使姚衛國沒得選擇。

兩人返回派出所,姚衛民告別王兵,騎著腳踏車回到了幸福小區。

把家裡簡單收拾了下,躺在床上,他琢磨了很長時間,這才漸漸睡去。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姚衛民睡醒起床,徑直趕往了羅鍋巷,根據王兵給出的地址,停在一處院子門外。

他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之後,俞秋蕾從裡面開啟了門,滿臉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姚衛民。

姚衛國和陳俊秀結婚,陳文江夫婦自始至終都沒有在親家面前出現過,對於姚家人,俞秋蕾根本不認識。

“你是……”她帶著一抹警惕,皺起了眉頭。

“這你就別問了,關於桉子方面的情況,想再做個瞭解,方便聊聊嗎?”姚衛民神色嚴肅,含湖其辭的問道。

“嗯,那你進來吧,哎,這都多少遍了,真不知道你們還要問什麼!”俞秋蕾轉身往院子裡走的時候,低著頭小聲都囔道。

現在她已經沒了大院兒裡的待遇,錯把姚衛民當成派出所派來的人後,只敢小聲抱怨,對於姚衛民提出的要求,不敢拒絕。

走進堂屋,姚衛民自顧坐在了椅子上,左右看了眼問道:“陳俊秀呢?她不在家嗎?”

“嗯,出去買菜了,有什麼事兒你找我就行。”

俞秋蕾有氣無力的解釋道。

“好,那咱們現在開始,請你好好回憶下,出事那天晚上,姚衛國跟你丈夫有沒有單獨在一起的時候?”

姚衛民認真詢問道。

“沒有,那天晚上我們全家人都在家,老陳把姚衛國那個混賬玩意叫回家,原本是不知道他犯了那麼大的事兒,要不然也不會被氣病了!”

俞秋蕾恨恨回應道,臉上充滿了對姚衛國的恨意。

“那,你丈夫犯病的時候,你就在邊上看著的是吧?那麼姚衛國那時候在幹嘛呢?”

姚衛民看著俞秋蕾的眼睛,再次問道。

“當時我聽到動靜,連忙照顧老陳了,哪還有功夫關注那個混賬玩意,你這問題問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俞秋蕾沒好氣的說道。

“聽到動靜?當時你丈夫不在你身邊?”

“是啊,我跟俊秀在房間裡聽到那個混賬玩意大喊,就跑出來了啊!”

“俞秋蕾!我說過要讓你考慮清楚再回答,你是想誠心隱瞞是吧!”姚衛民的聲音陡然升高,神色嚴厲起來。

“同志,我……我這不一直在配合你的問話嘛,你怎麼還發起火來了啊!”俞秋蕾被嚇得一激靈,臉上露出膽怯之意。

“好,那我問你,你跟陳俊秀在房間裡的時候,你丈夫身邊是不是只有姚衛國一個人?!”

姚衛民嚴肅的盯著她,大聲問道。

“是啊,也就幾分鐘的時間,這件事兒我已經跟派出所說過好多回了,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

俞秋蕾連忙解釋,“我真不是故意騙您的,派出所的同志已經去現場檢查過很多次了,那個混賬玩意兒跟老陳在客廳說話的幾分鐘裡,什麼東西都沒動過,我跟俊秀也沒聽到他們爭吵的聲音,派出所有我的筆錄,都交代過了啊!”

“……”姚衛民皺眉,他幾乎可以確信,就是這幾分鐘時間內,姚衛國必定是做了什麼手腳,把陳文江給弄成瘋子了!

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無聲無息的把陳文江弄瘋,最大可能就是下藥!

相信派出所肯定也早就有了這方面的懷疑,只是一直沒辦法證實,因此難以有效指證姚衛國的犯罪事實。

“同志,同志?”俞秋蕾見姚衛民沉吟不語,一臉忐忑的小聲說道:

“我能跟您請求一下,讓我跟俊秀去看望下老陳的病情嗎?都過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樣了,你行行好,幫我這個忙好嗎,我求求你了!”

望著她滿臉懇求的神色,姚衛民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沒這個權力,不過你要是真為了你丈夫著想,那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只有把事情弄清楚了,不管最後怎麼宣判,一旦有了結果,你就有權探視了,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明白!”俞秋蕾連忙點頭,神色帶著期待與堅定之意,等著姚衛民提出問題。

此時的姚衛民滿腦子都在琢磨著姚衛國到底是用了什麼藥把陳文江毒傻的,只要能找到藥品的源頭,那麼就可以讓姚衛國無話可說,相信有了這個籌碼,再讓他簽字,就會老老實實的配合了。

“你丈夫吃的藥都是透過什麼渠道購買的?”姚衛民澹漠看著俞秋蕾,語氣充滿審訊意味。

“有時候是朋友出國帶回來,也有找中間商人幫著買的,不過都花了錢,沒有白拿別人的藥。”俞秋蕾思索後認真回應。

“中間商人?國內有這樣的機構?”姚衛民微微皺眉,神色不滿。

“國內是沒有,一般中間商人都是港島那邊的,他們註冊的有醫藥公司,能進口得到國外的特效藥,他們就屬於二道販子,我喜歡稱作中間商人,就字面的意思。”

俞秋蕾的聲音低了下去,這種購買方式其實在國內也屬於不合法的,但只是自己家裡人使用,並不會售賣,因此控管的並不嚴格。

“……”姚衛民聽完這話後,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了呂萬金的身影。

他第一次在火車上認識呂萬金的時候,後者就自稱是在港島那邊開設的醫藥公司,專門銷售各類進口藥物。

“姚衛國跟呂萬金多次合作,備不住就是從呂萬金手裡偷偷買的藥,看來有必要重新盤問下呂萬金了!”

姚衛民心裡自語,臉上依舊帶著澹漠神色,看了眼俞秋蕾後,說道:

“好了,今天的問話就到這裡,你要是還能想起什麼遺漏的點,記得立馬去派出所報告,明白麼?!”

“好!好!我知道,我一定配合調查,您放心吧!”俞秋蕾忙不迭點頭,再也沒了之前在大院兒裡住著的時候,高傲刻薄的樣子。

姚衛民滿意點點頭,隨即乾脆利落的走出了屋門。

騎著腳踏車離開羅鍋巷後,他徑直趕去了派出所,在一間辦公室裡,開門見山的請求王兵,帶他再去一趟郊區看守所,要找呂萬金見面。

因為有著蘇沛德的交代,王兵爽快點頭答應下來,兩人開著車馬不停蹄的趕去了看守所。

呂萬金作為倒騰老物件兒的主要負責人,有關他的判決已經下來了,但蘇沛德為了抓獲還在頻繁活動的雪姐,並沒有立刻讓其吃槍子兒,暫時關押在了重犯區,想要提審或是見面,所需的手續比起見姚衛國要繁雜的多。

幸好有蘇沛德暗中幫著斡旋,王兵請看守所的領導直接跟蘇老通話,而他則在一邊等待著。

此時的姚衛民坐在外面長椅上,不由想到了一個人,採購站曾經的老職工王根樹。

當初他剛進採購站,王根樹主動熱心的承擔起對他的幫帶任務,在工作上給予了他不少的照顧,但後來因為吃回扣,就是被關在了這間看守所裡。

年前姚衛民還讓蘇建軍幫忙打點,特意過來看望了一次。

“哎,按說該再去看看王哥的,但現在不是時候,等這次事情忙完,再讓建軍帶我專程來一次吧!”

姚衛民心裡默默嘆息道。

很快,王兵從辦公室出來,衝姚衛民笑著點頭道:“妥了,不過時間不能太久,最多十分鐘,這還是看蘇老的面子,你跟我來吧!”

說完,帶著姚衛民闖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最裡面的一間房門口。

“衛民,你進去等著,待會兒會有人把呂萬金帶來,據這裡的同志們說,呂萬金目前精神有些不穩定,不管你找他談什麼,自己悠著點兒,千萬別出岔子!”

王兵低聲囑咐道。

“謝了王隊,放心吧,我有數。”姚衛民點頭,轉身進了房間,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待起來。

足足過了十多分鍾後,房門推開,呂萬金被兩個制服人員架著,摁到了另一邊的椅子上,同時把手上的銀手鐲開啟,拷在了旁邊的鐵環上。

制服人員衝姚衛民敬了個禮,一聲不響的出門離開,在外面把鐵門重重關緊。

此時的呂萬金,氣色萎靡,眼球上佈滿血絲,全然沒了之前的油光滿面、以及自信滿滿的笑容。

“哼!你特麼來幹嘛?!老子……”

呂萬金看清姚衛民後,臉上浮現濃濃的恨意,眼神惡毒的就要破口大罵。

可他的話還才剛說出口,姚衛民就開始動了!

時間有限,他沒興趣聽呂萬金說這些沒意義的話。

唰!

身影閃過,姚衛民的手隔著衣服已經掐住了呂萬金的後脖頸某處位置,微微用力。

頓時,那種腦海裡血脈僨張的感覺,讓呂萬金呼吸立刻變得急促起來,大腦嗡嗡作響,眼中下意識露出了極度恐慌之意。

“聽著,我問你幾個問題,老老實實回答,你還可以多活段時間,要是不配合,我特麼現在就弄死你,!

現在我捏著的地方,再有個一兩分鍾,就能讓你腦袋裡的血管爆開,然後你會很痛苦的死去,而外面的人只會以為你是腦出血,跟我不會有一點兒關係,聽得懂麼?!”

姚衛民眼神兇戾,毫不掩飾的散發著凜冽殺機,冷冷盯著呂萬金即將暴漲出來的眼睛。

“嗬……”呂萬金徹底嚇壞了,憋得紫紅的臉上露出求饒神色,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姚衛民見狀鬆開了手,陰沉喝問道:“說,姚衛國是不是找你買過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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