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沒有開燈的臥室裡, 深色窗簾緊緊拉著，透不光，即使是白天也暗得驚人。
地毯上散落堆疊著一照片, 它們剛被列印來, 還沒來得及過塑, 已經粘上了指印。
有人剛拿著它, 輕撫又揉捏，轉而再憤憤丟開, 和旁邊幾張揉得極皺的紙巾扔在一起。
地毯上置著沙, 身高腿的男人, 橫躺著, 遙控器掉在一旁，黑色休閒褲的繫繩胡亂散開, 褲子要掉不掉地掛在下腹。
巨大投影屏上顯示著播放暫停, 只沒過多久，臥室主人無法忍耐般翻身坐起, 自暴自棄般, 再一次按下播放鍵。
繾綣的摻著呼吸聲的曖昧畫面，從著光的投影屏上顯。
小小唇珠被親得有紅，下巴尖粉粉的叫男人痴纏捧著，一下一下輕嘬著唇肉。
“再, 聽話一點…給我、親一親……”
影片裡穿西裝的正經男人, 像某種小電影裡的劇情一樣，正恬不知恥地哄騙著清純小男生，捏開對方一張漂亮的臉，惡劣又無恥地急吮著對方嘴唇，直往唇縫裡鑽。
稍分開一秒, 能受到畫面裡，微張唇瓣中冒的一點綿綿熱氣。
小男生皺著眉，眼睫顫顫，表情苦楚又被動。
似被強迫一般。
可偏偏又格外聽話，還會自己張開嘴給人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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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有人咬牙切齒地，罵了聲。
印著品牌logo的限定款籃球，被人踩著狠踢一腳，從沙尾彈射到牆壁上，再慢悠悠滾了回來。
……
懷姣和嚴殊‘同居’好幾天了，嚴殊每天換著花樣來找，兩人在沒人的地方尚且能保持距離剋制不越距，可只要一在外面，對方就會纏著刻意秀恩愛，每次見面不是親就是抱的，佔便宜沒完沒了。
懷姣一點辦法沒有。
好在嚴殊住過來後，確實安穩了幾天。不僅晚上沒人撬鎖，隔壁新搬來的鄰居也好幾天沒有露面，不知道是不是不在家。
白天有課，懷姣這天大部分時間不在公寓裡，而是去了學校。教室裡已經坐了不人，懷姣去後就直接往最後一排角落裡走去，打算隨便混混時間。
秦也來的時候，還驚喜了一瞬。
懷姣在朋友圈看到秦也最近似乎有什麼比賽，上次在公寓見過面後，們有很一段時間沒有聯絡過了。見秦也從教室門口走來，以為看見了，抬手就想打聲招呼。
“秦……也？”
只沒想到，名字還沒喊來，對方就直接掉往另一邊走去了。
很明顯是故意的。
懷姣還愣了一下。
因為平時是秦也主動找，對方一下驟然冷淡下來時，懷姣簡直不明所以。
【怎麼了？】懷姣朝8701問道。
8701簡單回：【不知道，可能情不好。】
懷姣：【啊……】
懷姣猜可能是比賽結果不如意導致情很差，便也沒多想。下課後懷姣率先站起來，正要主動去找秦也，一抬就看到對方動作極快地走了教室。
懷姣：“……”
原本是想過去安慰兩句的，但在秦也表現樣明顯的避讓態度後，一時也有無語起來。
搞什麼啊。
懷姣不喜歡熱臉貼人冷屁股，見秦也這樣，想連追上去的必要沒有，乾脆就不管了。
下午在外面吃過飯了才回家。
公寓裡有簡單的料理臺，懷姣不會做飯，便一直閒置著。嚴殊住過來後倒是想給做飯，但懷姣覺得房子小怕油煙排不去，就拒絕了。
想到嚴殊，就想到中午午休時收到的對方的簡訊。
嚴殊說今天有點事要處理，可能不會過來，讓一個人在家注意一點，最好是先去外面住一晚。
懷姣回了一句知道了。
提著包，門，在公寓門口和隔壁鄰居打了個照面。
對方好幾天沒見著人，此時似乎剛做完什麼運動，懷姣看到脖子上是汗，在注意到懷姣視線後，側眼過來，也朝懷姣看了許久。
這次沒帶口罩，只壓著帽簷擋住半張臉，看向懷姣的時嘴角下垂，表情有不耐的樣子。
懷姣讓盯著看了幾秒，忍不住就先了門。
……
電視上已經有媒體針對最近頻的多起失蹤案梳理猜測，地方臺夜間新聞報道上，主持人細緻分析著失蹤者身份的種種關聯處，並大膽預測了兇手的下一次作案時間。
“這類反會人格犯罪群體，智商高且控制欲極強……”
“作案時有非常明確的目標選擇……”
懷姣開著電視，一邊聽著新聞一邊在本地論壇上翻看著案件相關線索。
“警方每次現被害人的間隔時間，大概是五天左右。”
“以此類推，今晚或者明晚，極有可能會現新的受害者……”
小陽臺的玻璃門窗沒有關，晚風吹過窗簾，拂在身上有點冷。懷姣縮了縮肩膀，站起身，打算把窗戶關上。
牆上的時鐘報點提示現在是晚上二三點整，距離凌晨二點還有一個小時。
樓下小區路邊、公園裡亮著幾盞路燈，新樓盤住戶還不麼多，除去懷姣住的這棟，站在陽臺上往外望去，相鄰幾棟樓幾乎是漆黑一片。
黑暗中只偶爾閃過一點類似於監控器的微弱紅光。
對外租的高層公寓樓，為了美觀好看便於租，層往上的裝修是小陽臺配大落地窗，陽臺上除了稍高一點的單邊防護欄，基本沒有裝防盜網。
大概因為幾天晚上的次入室，對方是從大門來的，再加上相比之住的三樓現在二層的樓層實在不低，所以懷姣在關窗時，連上鎖的意識沒有。
臥室正對的防盜門不僅換了新鎖，懷姣還用嚴殊所教的方法，在門後面穿過把手抵了根木棍。
做好這一切後，即使只有一個人住也安許多。
這晚睡得早，躺在床上二點不到就閉上了眼，手機接著充電器放在沙上，螢幕亮起閃爍了幾下，顯示有未讀的的新聊天資訊。
【qin：對不起，最近情不好，白天沒有和你說話……】
【嚴殊：沒在外面住嗎？】
【嚴殊：鎖門，窗戶也要記得鎖。】
【嚴殊：睡了？】
【qin：你是不是生氣了？】
懷姣本來要睡了，愣是被叮咚叮咚接連不斷的微信提示音，吵到忍不住轉過了身。
就是這時候現陽臺上站了人的。
臥室裡沒有燈，遮光簾開了一半，裡面是一層透光的薄紗窗簾，紗簾擋不住什麼，所以只一眼就能看到，窗外高大的陌生黑影，靜默無聲立在陽臺上的場景。
人影背對著月光，和身後微閃的紅色燈光混在一起，輪廓清晰又模糊。
懷姣不知道在一刻，是怎樣的一種狀態。
或許是毛骨悚然，皮繃緊。
接著髒“咯噔”一下，重重下垂。
眼看著道黑影，伸手按在落地窗鋁框上，甚至不用撥開窗鎖，就能輕鬆拉開。
“譁——”
冷風灌入，窗簾被吹起。
人一步一步，步伐平緩地，朝躺在床上的懷姣走來。
窗戶被開啟的一刻，下意識緊閉的雙眼，因為周身裹挾而來的冷氣，控也控制不住的，眼皮亂顫。
懷姣縮在被子裡，涔涔冷汗順著後背往下滑，滑過脊骨，暈入腰腹，再被身下衣物吸收乾淨。
床上的人一張臉雪白，睫毛顫的像要飛起來，偏還掩耳盜鈴般閉著眼睛。
“呵。”
又低又沉的冷冽男聲。
耳邊傳來一瞬短促風聲，下一刻，緊閉著眼的懷姣，就讓人捏著下顎掰過了臉。
手下力道不重，卻嚇得懷姣呼吸快要停了。
強忍著恐懼，被人抬臉握著。
“還在裝睡？”
“眼皮在抖。”
“蠢死了。”
懷姣一瞬間，眼淚差點崩來。
……
“沈承遇！！！”
床邊的床燈被開啟，懷姣掛著眼淚，拳緊了又緊。
“哎，幹什麼。”半夜翻窗闖入的高個男人，也就是沈承遇，見氣到臉紅鼻尖也紅紅的樣子，下亂跳幾下，忍不住就湊上去惹。
“裝睡也不裝像一點，睫毛要飛起來了小妹妹。”
“還哭，還瞪人。”沈承遇捏著懷姣的臉，左擺右擺的，微抬起點往自己眼送，一雙飛揚凌厲的眼睛湊近又湊近，好像在仔細觀察到底哭沒哭。
手下的皮膚手細膩到不可思議，輕捏一捏就會陷下去一點，被握著的時候，整張臉還沒沈承遇手掌大。
懷姣嘴巴抿的死緊，拽著沈承遇的手腕，想把自己的臉解救來。
“二樓你也不怕摔下去。”還有大門不走，故意走陽臺嚇人。
沈承遇嘴角挑著，朝道：“單手我能翻過來。”
“男的今天沒來？”沈承遇視線掃過小小的公寓，假裝語氣平淡道，“這兩天有事，聽說來了，我就沒過來了。”
走之，懷姣跟透過氣，知道嚴殊這幾天會過來，才放離開。
順便，還仔細逼問過懷姣嚴殊睡哪兒。
挨著床，不大的雙人沙上，整齊疊著一床被褥，顯然之有人睡在這兒過。
沈承遇不動聲色觀察了下，對自己看到的分滿意，抬了抬嘴角正要再說句什麼，還沒開口，忽地眉毛一皺。
床燈光線不強，只能照亮床邊一小塊地方。
坐在床上的懷姣，微抬著臉朝看過來，在張口的瞬間，被面坐著的沈承遇，猝然捂住了嘴。
懷姣：“唔……”？？？
“噓——”
沈承遇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不要聲。
正不明所以，下一秒，緊閉的公寓大門外，就傳來熟悉的怪異聲響。
“咔噠、”
懷姣這一刻，才真實體會到汗毛倒豎，是什麼覺。
“咔噠、”
抵著門的拖把棍，在門把搖拽下壓時，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音。
金屬防盜門，微微被推開一條小縫。
被木棍阻擋的狹小裂縫裡，有人趴在門外，透過縫隙，正往裡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