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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姣反應過來後都嚇傻了。
特別在看到白珏逆著光陰惻惻的表情時。
眼前情況好像比先前要危機, 之前能兩三句就跟傅斐解釋清楚的話,到白珏這裡絕對不通用。
白珏作為一個遊戲npc,先不說能不能接受接吻救這一離譜的事, 更重要的是懷姣清楚記得對方的設裡有崆峒這一條。
進入遊戲的第一天, 自己在體育器材室被迫和他吻在一起的時候, 對方臉上掙扎痛惡、恨不得咬他一口的神色, 實在記憶猶新。
他此刻連解釋都解釋不清。
仰躺在地上,側眼瞥到臉邊深陷入泥地裡的那顆石, 懷姣不禁心慌又害怕, 不出意的的話剛才這顆石頭是要砸在他腦袋上的。
懷姣白著張臉, 腦袋裡經象出自己因為強吻昏迷中的同學, 被對同性戀深惡痛絕的白珏砸到腦袋開花的場景了!
一時間嚇的眼睛裡都蹦出水花。
懷姣被捂著嘴巴,眼淚巴巴看著白珏, “嗚嗚”求救聲全被堵回喉嚨裡。
白珏讓他抖著睫毛汪汪看了兩眼, 手臂一僵,指間力道禁不住一鬆再松, 但一到剛才看到場, 轉瞬又繃緊了下顎,惡聲惡氣道:“裝什麼可憐?”
“問你話聽到了嗎,剛才你在幹什麼?”
身下一張白白的臉上髒兮兮印著灰,半張臉被自己制著, 說的話說不出, 只能伸出雙細細的手,指頭蜷著,抓不敢抓的捉著自己襯衣袖口。
“唔唔……”白珏又要問他話,又不放開他。
懷姣編出的說辭沒機會說出口,被白珏兇惡瞪兩眼, 屁都不敢放一下。
白珏居高看著他,冷模冷樣的掐了他老半天才稍微鬆開了點。
“你最好別告訴我你在搞什麼工呼吸。”男生眉尾挑著,張揚凌厲的孔上帶著點冷笑,眼皮半垂,盯著懷姣。
懷姣:“……”
編好的謊話直接被堵回嘴裡。
“確、確實是工呼吸。”但是硬著頭皮繼續撒謊。
懷姣不出比這更合理的解釋,他甚至不知道對方這樣生氣的由頭,到底是不是單純只是遵從設噁心同性戀。
或者白珏乾脆只是認識謝蘇語?
懷姣亂七八糟了多,他不確定兩作為遊戲裡一同入學的新舊主角,是不是和他一樣,有著什麼熟識關係。
但白珏看也不看身旁躺在地上的謝蘇語,只一心盯著他道:“你覺得我會信?”
“跟傅斐兩個擠眉弄眼遠離隊伍,這是救的樣?”白珏陰陽怪氣地扯了扯嘴角。
懷姣撇著嘴巴,心裡其實比此刻看上去滿臉明顯怒意的白珏要急,他一邊擔心主角的情況怕他一不心就這麼嗝屁了,一邊要方設法跟白珏解釋清楚:“真的是!”
他稍稍抬高了點音量,側過臉指了指昏迷中的謝蘇語,語帶急切道:“我和傅斐剛找到這裡就發現他被吊在樹上,身上受了重的傷,手也斷了,一直醒不過來。”
“我怕他就這麼沒氣了……”
白珏皺了皺眉,手上松了點力道,“那傅斐呢?”
懷姣老實巴交:“去找止血的東了,好半天沒回來了。”
白珏不知在什麼,臉上表情似乎輕微緩了緩,他瞥了眼躺在地上看上去毫無意識的謝蘇語,又看了看懷姣,終於好像信了那麼一丁點。
白珏直起身,恢復了點平時的冷靜樣,朝懷姣問道:“他這樣多久了?”
懷姣聲回他:“不知道,我們過來的時候他就一直昏著。”
說話間白珏經蹲身走近了謝蘇語身旁,他伸出兩指,和懷姣先前一樣先探了探對方的呼吸,見有氣後,才手指下移,擰眉撥了下對方的衣領。
如懷姣說,入眼可見處確實傷多。
白珏嘴角微垂,嗤了句:“遲早搞出命。”
……
傅斐帶著找到這裡的時候,懷姣剛因為白珏雷厲風行的一系列救手段,震的目瞪口呆。
“你沒事吧?”
傅斐幾步走近,在懷姣身旁停下,低聲問道:“白珏怎麼在這兒?”
懷姣回過神,抿唇搖了搖頭,見白珏側眼看過來了,遂聲說道:“他幫謝蘇語接好了手,我沒事。”
傅斐身後不遠處跟著數十來個,其中有領隊的老師和司機,有幾個身高體壯的學生。
有抬著簡易擔架,快步往這邊走來。
懷姣愣了愣,快又松了口氣。
“我在樹林裡撞到找的隊伍了。”傅斐跟懷姣解釋了句,“時間緊迫,乾脆帶了他們一起過來。”
懷姣“嗯嗯”兩聲,難怪剛才等了這麼久對方都沒有回來。
領隊的老師在來在路上就經聽傅斐簡單說明了這邊的情況,此刻見到懷姣和白珏,敷衍誇讚了兩句後,就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學生們失蹤半夜的謝蘇語抬上了擔架。
之後就沒有懷姣什麼事了,他和傅斐走在救援的隊伍裡,身旁跟著一言不發冷著張臉的白珏。
懷姣事後其實有點感謝白珏。
當時如果不是白珏當機立斷接好了謝蘇語手腕的話,後續情況可能不會那麼樂觀。
懷姣坐著回校的大巴車上,和傅斐簡單說了下之後發生的事。
傅斐皺眉聽了會兒,停了許久最後只說了句:“他有點怪。”
懷姣“啊”了聲,表情不明以。
……
新生戶郊遊發生意的事,在回校後並沒有掀起什麼水花。
除了火急火燎堵到寢室來詢問情況的儲奕以,事情好像就那麼過去了。
沒有注意到新入校的那批轉學生裡,曾有遭受霸凌重傷失蹤,一切都像沒發生過一樣,校內生活仍舊維持著表正常。
謝蘇語僅僅請了兩天假就回到了班上,懷姣坐在座位上,看著講臺邊站著的依舊沉默寡言的謝蘇語,目光在對方纏著繃帶的手上停頓了許久。
對方在老師點下抬起了點頭,沒什麼焦距的視線隨意落在底下同學身上,薄唇微張,聲音略有點低的說了句什麼,然後在全班同學的鼓掌下,垂著眼簾,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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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姣有過要不要在劇情開始前先跟主角接觸一下,但傅斐跟他說沒必要,玩家在遊戲裡的作為其實不會真正影響到主角npc,他們暫時只需要密切觀察對方就行。
【我覺得重點是在那個本上。】
懷姣趴在課桌上,跟8701偷偷套話:【你前說的超自然現象,會不會就是我的那種……】
【死亡筆記一樣的東?】
8701:【不確定,自己。】
懷姣撇嘴:【哦……】
經是午間休息時間,前排坐在講桌底下的主角謝蘇語,在班裡無數趴睡的同學中間,鶴立雞群般,挺直著背在寫著些什麼。
對方本上的內容他就看過一點點,未完的那部讓懷姣抓耳撓腮的好奇。
直覺告訴他,那句話重要,懷姣跟8701討論過,跟傅斐也討論過,兩都沒辦法說出個確切答案。
他們就只能等,等著劇情開始。
……
劇情發生轉折的這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星期一。
每週固定的晨間早會,在老師通知下,改為建校五十周演講大會。
全校上下五百師生,統一身著正式服裝,集中聚集在大禮堂。
室內開著空調,板正的裝套和正經領結讓部學生有些不屑,這次的講會有些奇怪,懷姣坐在禮堂靠後一點的位置,身邊環坐的都不是自己班上的同學。
甚至有些不是同級。
旁邊留著淺發,領帶鬆散敞開的高個男生,怎麼看都是高級的學生。
懷姣不太明白這個座位安排的用意,他和傅斐隔得遠,身上手機在入場時就被收繳進儲物櫃裡,完全無法交流。
空間宏大的學校大禮堂,嘈雜吵鬧聲不斷,直到校長出現在演講臺時,才稍微安靜了那麼一點。
麥克風除錯的刺耳“滋啦”聲,透過環繞的立體音響,刺入有耳膜。
“靠……”
有捂著耳朵罵了句髒話。
身材矮胖,穿著不合身裝的校長,手握話筒,輕咳一聲,道:“請同學們安靜一下。”
周圍有不給的刻意“噓”出聲。
懷姣坐在旁邊,皺眉盯著演講臺上的學校校長,他總感覺今天的這次活動沒有那麼簡單。
從禮堂裡無缺席的座位上就能看出,至全校師生都整齊坐在了這裡。
和普通早會一樣,起先是學校校長和幾個領導輪流發表演講。
冗長的開場白和過於公式化的演講內容,不僅讓高級學生們感到煩躁,就連懷姣聽著都有些昏昏欲睡。
講臺底下,毫不收斂、逐漸擴大的細碎說話聲,幾乎快要掩蓋住手持話筒的老師音量。
懷姣聽得眼皮打架,是真的快要睡著了。
他手擱在在座位扶手上,半眯著眼睛,懶懶撐著臉頰。
恍惚間過了久,拉著厚重幕布、燈光明亮的講臺上,口音奇怪的教導主任做完最後一句總結發言後,食指輕敲了下講臺。
瘦長身影自臺上退去。
上空了長一段時間,長到懷姣撐著臉,視線都不太集中了。
禮堂裡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光線好像暗了許多。
謝蘇語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突兀又醒目的,穿著一聲筆挺校服,緩步走進有視線中。
懷姣注視著演講臺上驟然出現的主角,腦裡驟然驚醒過來。
話筒的除錯音沒有先前刺耳,身材高大的黑髮主角,骨節明的一隻手輕按在話筒上。
禮堂光線下,對方皮膚冷白,手指修長,上沒有一絲傷痕。
“大家好,我是高一三班的謝蘇語。”
這好像是懷姣第一次清晰聽到主角的聲音,泠泠崢崢,像墜在玉石上的寒泉溪水。
在室內傳聲裝置下蕩著迴響。
先前臺上的老師說了什麼懷姣一個字都沒有聽清,周圍嘈雜聲過大,懷姣也是聽了許久,才從前排同學口中得知,謝蘇語作為這一屆的新生代表,現在要宣讀校規。
“校規”兩個字像關鍵詞一樣,瞬間戳的懷姣一下挺直了背。
他知道劇情終於要開始了。
懷姣姿態端正坐直身體,耳朵豎著,打算用心記下主角接下來要說的話。
只是故事發展遠沒有那麼順利。
校長和各個領導退場後,禮堂內的學生快就恢復了本性,原本能收斂一二的惡劣性格,在講臺上某個低級學生出現後,驟然膨脹。
寬闊禮堂裡,謝蘇語的聲音在四周嘈雜環境中,被掩蓋割成的斷斷續續的模糊詞句。
他低垂著頭,像感覺不到底下情況一般,自顧自平穩念著稿件上的內容。
懷姣表情急切,任他伸長了耳朵都無法聽清對方在說什麼。
他不知道是不是劇情設定在作祟,為了讓玩家們不那麼輕易的通關,關於校規的關鍵資訊才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出現。
謝蘇語念了久,但只有零星一兩點無關緊要的內容能完整讓他們聽見。
“第二十八條:嚴禁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擅自離校。”
身邊有站了起來,毫不客氣的翻過椅背,帶頭起鬨準備離開。
“第二十九條:嚴禁在任何校內活動中提前離場。”
身旁腳步頓住,姿態懶散,露笑意的三兩個高級學生,就那麼站在了懷姣座位旁。
他們不是聽話的打算遵守謂校規,是在聽到令發笑的內容時,不可思議又滿臉奇異的停下步伐。
“講臺上的那個,你在放什麼屁?”
混亂開始前,總是平靜又循序漸進的。
周圍都符合氣氛般的,漸漸安靜下來。懷姣坐在後排高點,掃眼就能清楚看到禮堂各處,那些不級的輕孔上——按捺不住的興奮表情。
沒不喜歡熱鬧,特別在這樣封閉閉塞的環境裡。
容納下五百個學生的偌大禮堂中,有拱火般吹了聲長長的口哨。
這像一個訊號,打破常規的訊號。
“我剛才說,嚴禁提前離場。”身形挺拔的黑髮男生,在眾視線下,眉梢微挑,重複了一遍自己說過的話。
“對了,禁止染髮。”
謝蘇語和平時稍有些不同的表情,讓懷姣莫其妙眼皮跳了跳。
他有種非常、極其不好的預感,不是為主角,是身旁這個和主角對峙的高級男生。
對方似乎也是沒到謝蘇語居然敢這麼回,他表情一頓,淺色的頭髮髮尾在禮堂燈光下晃了晃,高個男生校服領口微敞,脖頸上的半截字母紋身不經意露在。
懷姣看到謝蘇語眯了下眼,心裡糟糕預感愈發強烈。
“不是,你他媽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奇光學校裡階級制度嚴明,在他視角裡,低級的學生敢這樣跟他說話,實在有夠離奇。
更離奇的是,臺上冷靜站著的那個黑髮男生,直接無視了他的話,竟自顧自又開口道:“紋身也不行。”
他簡直要被逗笑了。
禮堂四八方傳來的起鬨噓聲,像火星在燎著他,高個男生又笑又笑不出來,表情一時有些滑稽。
“我紋身了又怎麼樣?”他看出這個低級傻逼好像不那麼好溝通,好笑之餘心裡不免冒鬼火,“我紋身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有忍不住開始笑,視線中心的高級男生莫感覺挺有意思。他被幾百目光注視著,唇角扯了扯,陡然意識到眼前這是一個好的表現機會。
引起有注意、可以大出風頭、肆意展露自己的機會。
他應該是常訓練的體育生,男生不僅皮膚有點黑,身上更是肌肉累累。
懷姣之以知道這些,是因為在剛才半鍾以前,對方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突然脫了身上衣服。
校服套丟在一旁,統一發放的白色襯衫從領口到胸前的扣全部被扯開。
高級男生脫了上衣,在周圍轟然的尖銳口哨聲中,咧開嘴,朝臺上的謝蘇語揚眉挑釁道:“我他媽渾身都是紋身,你怎麼處置我?”
“夠吊!”
“哈哈哈牛啊兄弟!”
高聲起鬨聲,震耳欲聾。
臺上的謝蘇語,好像笑了一下。
懷姣看到了那個笑容,唇線輕挑,似笑非笑的剋制表情。
在那一瞬間、滿室熱烈的躁動氣氛中,突然就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怖氣息。
這是他極度信任,幾乎不出錯的第六感在作祟。
那感覺快要具現化,彷彿能聽到有聲音在他耳邊提醒他,快停下來,快跑。
只是懷姣張了張嘴,手腳連著後背針扎一樣的發麻,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耳朵出現嗡鳴反應的那一刻,懷姣聽到謝蘇語說。
“那你去死吧。”
……
世界好像變成了黑白色,眼前正在上映的,是沒有色彩的沉默啞劇。
從一開始“啵”的那一聲,扎破氣球一樣的清脆聲響後,遊戲按下靜音,驚恐和尖叫被強硬消音。
不過只持續了短的一段時間。
在大禮堂的出口擠滿流,率先衝出室的學生發出第二聲“啵”時,周圍恢復了顏色。
先前濃重的黑變成鮮紅,數以百計的輕學生圍堵在出口,喘息聲、恐懼顫抖聲悶在室內,沒再敢踏出一步。
空蕩蕩的階梯座位上,只有數幾個坐在原處。
懷姣就是其中之一,他好像被釘死在那裡了,臉頰上的溫熱觸感在提醒他,也在幫他回顧,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染著淺色頭髮,身材高大的高級男生,在謝蘇語說出那句話後,沒來得及再嗤笑一次。
就在有視線下,“啵”的一聲,四五裂。
和遊戲裡的物建模被暴力打碎一般,呈現出一種,現實中絕對不可能有的詭異慘狀。
懷姣愣了久久,久到周圍經爆發過一輪混亂,久到尖叫著四散奔逃的學生們又重返回來,他都無法回過神。
他應該感謝系統對玩家的保護機制,實際上懷姣只來得及看到一堆模糊的馬賽克。
但這不妨礙他能象的出馬賽克底下的場景。
他大睜著眼,雪白臉頰上沾染溫熱液體,應該是紅色的,但懷姣只看到黑色。
懷姣伸出手,指尖顫抖著,擦了擦。
他往衣服上抹,但衣服上也沾著黑色,哪裡都是髒的。
“現在可以安靜聽我說話了嗎?”
講臺上,制服筆挺的黑髮主角,在滿室的恐懼目光中,終於露出了一個完整的笑。
“忘了告訴大家,遊戲經開始了。”
……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先聽哪個。”
幾百齊聚的大禮堂中,謝蘇語站在臺上幕布正中心,他手上沒有拿話筒,也沒有抬高音量,然說出來的每個字卻都無比清晰的傳入在場每個耳中。
周圍安靜的落針可聞,沉悶嗚咽都憋在喉管裡。
“好消息是我打算跟大家玩一個遊戲,內容絕對是大家感興趣的。”
謝蘇語唇角挑著,上仍帶著點笑意。
這和他以往的陰鬱形象其實差距大,但此刻沒有能注意到,也沒有敢注意。
“但壞消息是,因為部的不配合,你們經錯過了遊戲規則。”
懷姣臉色蒼白,垂著眼睫,對方說的遊戲規則,不出意就是這個副本的主題了。
“當然,雖然有難度的遊戲更吸引,但防止大家過於作死、撐不到結局。”
“我打算給你們一個提示。”
謝蘇語伸出手,指尖挑起身旁的幕布,抬著下巴,輕點道:“看這裡……”
“那位低頭的同學。”
懷姣抬眼,表情有些楞,隨著對方稍有些低的聲音,目光不受控制地往臺上望去。
藏青色的厚重幕布上,怪異又違和的掛著一條巨大橫幅,上紅底黃字,清楚寫著一句話——
[請遵守校規]
……
懷姣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到宿舍的,他只記得當時自己身上髒,回去。
在有得到准許,從滿是血腥味的大禮堂爭先跑出去時,他被動擠在流裡,周圍左衝右撞的,差點讓他暈倒在地上。
在踩踏事故發生之前,好像有焦急叫著他的字,他從群中大力扯了出來。
懷姣腦袋有點模糊,但他記得自己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是去洗了個澡。
髒衣服被丟進了垃圾簍裡,他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久,直到此時被傅斐叫醒。
“你有點發燒。”
溫度稍低的一隻手貼著自己額頭,傅斐抿了抿唇,看到懷姣一張臉紅彤彤冒著汗,忍不住皺眉道:“別睡了,先起來吃點藥。”
懷姣閉眼,往被裡拱了拱,悶悶“嗯”了一聲。
傅斐給他拿的藥是從校醫室搜出來的。
學校裡經一片混亂,無數學生圍堵聚集在校周一切可以逃出的出口,嘶嚎著掙扎攀越,一群接著一群。
他只在末日副本看到過這樣的景象。
傅斐暫時沒有告訴懷姣。
懷姣吞下藥片,鼻尖皺了皺。
他其實不用吃藥,8701跟他說他只是應激性的有點發燒,睡一覺就能好。
但傅斐皺眉盯著他的樣嚴肅,讓他不得不接受對方的好意。
四寢裡的另兩個室友不知道去了哪裡,懷姣瞥了眼,發現那兩衣櫃門大開,裡的東了多。
“現在校內混亂。”傅順著懷姣的視線解釋道:“他們應該帶著東找出路去了。”
懷姣抿唇,從床上坐起來,聲說:“其實根本出不去是不是。”
“校規裡有一條,是未經允許禁止出。”
傅斐眼皮垂下,朝他“嗯”了聲。
“他們現在情緒都不穩定,沒意識到什麼謝蘇語說的遊戲是什麼意思。”
“但不會太久。”
傅斐抬起手,接過懷姣手上的杯,道:“第一個醒悟的時候,才是遊戲真正開始的時候。”
懷姣靠在床邊,大概聽懂了傅斐的意思。
他到什麼,突然揚聲問道:“你昨天聽到謝蘇語說的那些校規內容了嗎?”
回憶起昨天大會現場的狀況,因為周圍過於吵鬧,懷姣坐在後排除了聽到最後兩句之,其他什麼也沒聽清。
不知道他的隊友有沒有聽見。
傅斐在懷姣充滿期望的目光中,挑眉搖了搖頭,“沒聽見。”
“應該是遊戲故意設定的,就像副本攻略一樣。如果一開始玩家就拿到攻略內容,那通關就太容易了。”
“哦哦!”懷姣點了點頭,他昨天也是這樣的。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啊?”
到這個副本的通關條件和那個高級男生慘死的狀況,懷姣禁不住臉色變了變,低聲說道:“好像在玩踩雷遊戲一樣,是沒有任何提示的那種。”
傅斐點頭,說了句:“確實。”
……
在不知道具體遊戲規則的情況下,傅斐說他們他們目前最安全的做法是不要擅自行動,暫時靜觀其變。
“這個主角我感覺有問題。”
宿舍裡莫其妙停了水,傅斐抱臂靠在公共浴室的隔牆上,視線盯著大門,背身跟懷姣道:“他其實根本沒過說清楚規則。”
懷姣滿腦袋泡泡正在搓頭髮,聞言“啊?”了聲。
問他:“你怎麼知道??”
短簾底下,冒著白煙的水珠濺到傅斐腿上,他穿著長褲,腿被濺溼了半截,男緊皺著眉,盯了那塊布料半晌,才模糊說道:“在那個高級男生死去之前,校規才念到第二十八條。”
“雖然沒聽清楚,但我確定前的二十八條內容裡,沒有你之前看到的‘禁止使用暴力欺凌弱’這一條。”
懷姣搓泡泡的手一下頓住。
傅斐冷靜道:“兩個可能,要麼是你看到的內容是假的,要麼他根本沒念到那一條。”
“我更傾向於後這個說法。”
洗髮水的泡泡粘住手指,懷姣糊里糊塗問道:“為什麼?”
傅斐莫其妙半天沒回話。
懷姣以為他沒聽見,等了一會兒,忍不住伸著腦袋又問了一遍:“嗯?為什麼啊??”
“你別吊我味——”
“唔——”
身後短簾被驟然掀開,來捂住懷姣的嘴,飛快他推進隔間最裡邊,另一只手“啪”的一下,快速關掉了頭頂的熱水。
“噓——”
傅斐從身後箍著著懷姣,貼著他耳邊“噓”了一聲。
“別出聲,來了。”
懷姣手腳貼著牆,身上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
宿舍一層的公共浴室裡,進來時一個都沒有。
在校園裡絕對混亂、生命隨時受到威脅的緊急情況下,有都著如何逃出這裡,根本不會有在這時來浴室洗澡。
傅斐陪懷姣來的時候覺得有點無語。
但他隊友是個心大的乾淨鬼,以發燒、身上出汗了臭為由,擰擰巴巴的非要來洗個澡。
這其實無關緊要,實際上兩都覺得公共浴室裡應該算安全。
傅斐沒他那麼潔癖,經歷過末日世界,他對衛生的基本要求僅限於每天衝個澡。
以他只能衣著整齊的,像個保鏢一樣,幫他嬌滴滴的隊友守門。
聽到腳步聲時,他第一反應是讓懷姣趕緊穿衣服。
結果那腳步密集又急促,傅斐連提醒的時間都沒有,在浴室大門被推開的一瞬,動作快於反應,下意識鑽進懷姣的隔間裡,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
懷姣嚇得半死,渾身光溜溜的讓箍著肚皮,他又不能說話,只能在腦裡瘋狂向8701求救:【啊啊啊,什麼情況啊!!】
8701:【……】
別叫了,屁股都讓看光了。
【來了,五個,聽你隊友的別動就行。】
懷姣沒穿衣服沒有安全感,腿肚露在,不受他控制的直打擺,跟系統嗚嗚啊啊道:【……怎麼每次我洗澡都要出點事啊嗚嗚……】
8701:【……】
誰知道你?
傅斐鑽進來的時候懷姣頭髮都沒衝,他頂著滿身滿腦袋的泡泡,被男抵的手腳肚皮全貼在瓷磚上。
身上滑不溜手,耳朵紅彤彤,臉蛋滾燙。
隊友傅斐比他尷尬,對方穿著身整齊制服,白襯衣貼著懷姣,剛抱上就被對方身上的泡泡浸的溼透,顯出內裡的肌肉輪廓。
他有意避開視線不去看懷姣,只是皮膚相貼,前又軟綿綿溼噠噠的,像抱著個……什麼似的,他不看,腦裡也會違背意願的自己補全畫。
粉粉白白的背,圓潤的肩膀頭什麼的……
如果不是腳步實在急,傅斐紅著耳朵,都要懷疑自己會不會幹出什麼額的丟臉事。
……
這應該是一個重要的劇情點。
懷姣和傅斐躲在隔間裡,起先除了尷尬以,兩都沒注意到什麼。
時間、位置、物角色。
和之前那次的浴室事件極其相似,進來的五個走到另一邊隔牆之後,懷姣忽的就到了陳鋒。
同一位置,同一劇情,早早來到浴室的他,和後來進來的幾個高級男生。
他聽到隔壁傳來和上次一樣的怪異水聲,摻雜著嗚咽、低喘。
懷姣身上有點冷,睫毛沾溼,雪白的一張臉貼在前瓷磚上,這次他好像猜到對在做什麼了。
手指忍不住緊緊蜷縮,他低垂著眼,上溼漉漉墜著水珠,看上去像掛著眼淚一樣。
傅斐垂眸看了他一眼,喉結滾了滾。
哪怕到這種情況下,遊戲裡也有一群這樣不怕死的,抓緊抽空的,找著一切機會享受刺激。
“你救他嗎?”傅斐壓低嗓音,聲音輕的快要融進水汽裡。
懷姣皺眉,側過臉眼睛看著他,好像在說:怎麼救?
傅斐抱著他說:“你躲著,我過去看看。”
懷姣覺得過於冒險了,不光是數差距,有滿是地雷的遊戲設定,都在強制約束他們的每一個行為。
稍有出錯就會結束遊戲。
傅斐看出他的猶豫,視線收了收,剛讓他別擔心,結果話沒說出口,只聽到“啵——”
“啵——”
連續四聲“氣球扎破”的熟悉音效。
緊接著是一道刺耳尖叫:“啊————!!”
兩猛然頓住,渾身僵硬地挺起身。
傅斐反應急速,扯過一邊的浴巾丟給懷姣,說了聲“別動”後,率先衝向隔壁。
懷姣手腳虛軟的拿浴巾裹住自己,顫顫開啟花� ��。
公共浴室的排水溝裡,不過一會兒,就盈滿了暗色的水,衝下的泡沫順著水流滾落進去,染成了瑰麗的粉紅色。
……
懷姣甚至沒來得及看清那四個的臉。
浴室裡的唯一倖存者在尖叫過後陡然暈倒,好在他身上穿的衣服勉強算整齊,最後被懷姣和傅斐一同送回了宿舍裡。
“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嗎。”
傅斐坐在床邊,閉著眼跟懷姣道:“和禮堂裡的高級學生一模一樣。”
“死於觸犯校規。”
懷姣張嘴啞然,半晌聲道:“我猜不到是哪一條……”
傅斐睜開眼,他沒有接住懷姣的話,反看著懷姣,突然話題轉到之前的內容上:“我前說主角有問題你記得嗎?”
懷姣快速點點頭。
“他在車上寫的那些內容,昨天大會上全都沒有念出來。”
“如果真的玩遊戲的話,不可能不告訴玩家遊戲規則,除非他……”
懷姣張嘴接道,“除非他??”
傅斐皺著眉,有點解釋不清,他心裡有個法,但是那法奇怪又沒有依據,隱約有點瘋狂。
“他真的有問題。”最後他也只重複了這一句,在懷姣滿臉茫然的糊塗表情中,說道:“我們找個機會跟他接觸一下,我懷疑他有別的目的。”
……
遊戲正式開始的第二天,凌晨四點半,懷姣被一陣詭異的鈴聲從夢中驚醒。
天沒有亮,只有他和傅斐兩的宿舍裡,四周黑漆漆的一點光都沒有。
幾乎是懷姣睜眼的剎那,對床的傅斐就跟著醒了過來。
懷姣不知道頭一晚做了什麼夢,起來時意識不大清醒,見傅斐坐起身,模模糊糊就問了句:“幾點了……”
傅斐拿過鬧鐘,聲音有點啞:“才四點半。”
他清醒的快,跳下床,走到門邊開啟了燈。懷姣讓那燈光晃的眼前直冒星星,足足在磨蹭了半鍾才跟著從床上跳下來。
“我剛才聽到打鈴了,你聽到了嗎?”
懷姣邊刷牙邊問傅斐,傅斐點點頭,說:“聽到了,你動作快點,我們下去看看。”
“嗯嗯……”懷姣點點頭。
宿舍樓裡只有零星幾個寢室亮著燈,懷姣到自己的舍友,不知道那兩究竟去了哪裡。他和傅斐從遊戲開始後幾乎一直呆在宿舍裡,對宿舍樓以的情況著實不太清楚。
傅斐的法簡單,就像懷姣說的,他們的處境跟踩雷遊戲像。
一張紙上畫著一百個格,格底下隨機埋著地雷,沒有任何預警或者提示,玩家每走一步都存在著爆炸的危險。
傅斐隱約覺得校規其實不是全部的遊戲規則,像他之前通關的無數遊戲一樣,這裡應該有一個主線。
校規是附加條件,主線才是通關副本的關鍵。
凌晨五點的學校裡,路上的路燈亮著,傅斐帶著懷姣往食堂走,迎撞上了不的熟悉孔。
有他們的同班同學,有其他級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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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燈昏暗,大家拿著食物,三兩群聚在一起,幾乎沒有落單的。
“我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食堂視窗裡,往日盛飯的胖阿姨不見蹤影,懷姣往裡望了望,盛菜的餐盤裡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啊,沒有吃的了……”
傅斐皺眉,往後掃了一眼,兩這才發現周圍那些學生手上拿的,都是些包餅乾類的零食。
“去賣部看看。”
懷姣“嗯”了聲。
和食堂一樣,賣部的貨架上,乾淨的像被洗劫過。收銀臺的電腦關閉著,零錢抽屜大敞開,裡既沒有錢也沒有食物。
最後兩是最裡貨櫃的底層找到了一些餅乾。
——如果不是標題寫著[校規]的話,我都要以為這是什麼末日生存現場了
——嗚嗚嗚,老婆可憐憐,一覺睡醒只能撿別剩的餅乾吃
——可惡昨天因為他抱了老婆狠狠贊了他,現在收回了(
——能出去嗎?能出去嗎?能出去嗎?
——樓上笨蛋炮灰,第二十八條校規:未經允許嚴禁擅自離校
懷姣啃著餅乾,被彈幕提醒,記起了那條校規內容,他突發奇道:“我們要不要去校門口或者老師辦公室看看。”
傅斐:“?”
懷姣看著彈幕念道:“第二十八條校規是未經允許嚴禁擅自離校,我覺得這個未經允許好像有點點東。”
傅斐偏過臉,一下看透他:“你試著出校?找老師請假?”
懷姣睜大眼點點頭。
傅斐哼笑一聲,打破他的幻:“太多了你,食堂阿姨都不見了,老師怎麼可能在。”
遊戲一開始就提示過,這個副本的主角只有學生。
懷姣扁扁嘴,嘆了口氣。
傅斐看他那可憐樣,挑眉道:“你不如找主角試試,規則是他設定的,允不允許也只是他一句話的事。”
傅斐說這句話時帶著明顯的玩笑口吻,兩當時也都沒有在意。
以至於誰都沒到後來會發生的事。
……
遊戲開始的第一天,應該是屬於適應階段,情緒不穩定的學生們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們把同學的詭異死亡歸類於某種手段高明的惡意謀殺。
他們拼了命的要從學校逃離,手機、電話、教室裡連線訊號的電腦,都被他們當成可以溝通界的求生工具。
事實告訴他們,這些都只是徒勞掙扎。
訊號滿格的手機,撥通任何一個號碼都顯示空號,辦公室的電話一直佔線,電腦連線著網路卻無法發出任何求救資訊。
電影裡血腥刺激的遊戲設定真真實實在現實中上演,只是沒覺得好玩,更沒享受這個遊戲。
“別怕、都別緊張,大家冷靜下來聽我說。”
教室裡聚集著數幾十個學生,領頭的男生看著比旁都冷靜,在校內經發生幅度暴動的時候,他班上有都聚集在一起,站在同學中間,保持沉穩語氣,朝大家緩聲安撫道:“學校裡應該被安裝了什麼遮蔽裝置,以有電裝置才用不了。”
“但大家別慌,換位,我們一直聯絡不到界,界同樣也聯絡不上我們。”
“不出三天,家長們肯定會發現問題。”
“我們只要等著就行,失聯這麼久,家肯定會找來救我們!”
一番話下來有都猛然松了口氣,更是有喜極泣。
懷姣和傅斐站在門,上表情都有些難以形容。
副本裡的npc或許不知情,玩家卻清楚知道,在一個有超自然設定的遊戲裡,任何漏洞和bug都會可以被系統修復、合理化。
這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世界了。
遊戲裡根本沒有謂的界和家長,等待npc和玩家的,只有系統設定下必然走向。
……
“大家應該都適應了吧。”
早間的校園廣播裡,傳來冷淡又熟悉的聲線。
懷姣和傅斐對坐在圖書室裡,謝蘇語的聲音響起時,他下意識朝門望過去。
“我覺得有點無聊,大家好像膽太了一點。”
懷姣皺眉,心裡忽地湧起股不好感覺,就像大會上那次一樣。
“不要試圖等待援,因為那沒什麼用。”
謝蘇語好像輕笑了一聲。
“這只是一場遊戲,你們只有淘汰和勝利兩種結果。”
廣播裡“滋啦”的電流聲,打斷了幾秒的說話聲。
“好好睡一覺吧,在明早以前。”
最後這句話像是一句善意的提醒。
隨後廣播切斷,一切恢復安靜。
“新規則要來了。”傅斐薄唇抿著,漆黑瞳孔直看向懷姣,道:“主角在提醒我們,明天開始會危險。”
懷姣張了張嘴,輕“嗯”了聲。
在知道明天會有大事發生後,懷姣以為這晚他會失眠,頭挨上枕頭,他閉眼了多,關於自己的技能在遊戲裡的用途,關於怎樣苟到最後順利通關等。
然不到五鍾他就睡過去了。
傅斐聽到隔壁床軟乎乎的細細鼾聲時,正在事情的臉上,表情一頓。
他感覺他這位隊友好像有點過於放鬆了。
……
學校操場的正中間,突然出現了一塊巨大的螢幕。
上從上至下,用黑色的粗體字,詳細記錄著學校裡每個學生的身份資訊、姓班級等。
除此之,螢幕右上角有一個碩大的紅色數字。
【491】
那數字不僅大,顏色也紅的刺眼,讓看了無端端都會覺得心慌。
“什麼啊……”圍觀的群裡,有不明以的發出疑問,忍不住心嘀咕道:“看著好怪。”
一開始大家都不知道那串數字代表什麼。
莫其妙故弄玄虛出現的巨大螢幕,讓本就神經緊繃的部學生,更是緊張。
大家下意識在螢幕上尋找自己的字,只是找到之後也沒安心多,黑色的牌,血紅的數字,都像某種詭譎儀式一樣,張牙舞爪的擠入大家眼中。
沒出來解釋這一切,也沒告訴他們眼前數字代表的是好是壞。
有忍受不了,盯著那串數字,突然情緒失控的咒罵出聲。
“我艹你媽!別他媽搞這些莫其妙的東!有什麼事給我光明正大的說清楚!噁心的轉校狗!我艹……”
帶辱罵性質的骯髒字眼沒說出口,那像被扼住脖一般,驟然間眼珠凸出,大張著嘴,滿通紅的發出“呃呃——”怪叫。
“啵——”
螢幕數字跳動,【491】變成了【490】。
那一刻,有都知道了,紅色的數字代表什麼。
……
“大家有沒有玩過吃雞。”
“一百個玩家在同一個地圖裡,透過搜尋裝備、獵殺敵,從取得最後的勝利。”
“沒有男生不喜歡玩吧?”
“你們有沒有過,現實中的吃雞應該怎麼玩?”
廢棄器材室的門被開啟,一個不起眼的髒亂紙箱,隱藏在角落的大型器材後。
紙箱上落著厚厚的一層灰,上蜘蛛網密佈。
“我幫大家改良一下,關於這個吃雞遊戲。”
“作為一個新入校的低級學生,我曾經也深受校園暴力的困擾。以我在此非常真誠又坦誠的,邀請各位同學,加入我的隊伍。”
“作為回報,我可以給大家提供一個的遊戲幫助。”
……
“校規第三十二條,禁止使用暴力欺凌弱。”
……
操場電螢幕上的紅色數字,跳下490的那刻,一切像拉開的戰爭號角,高調宣佈著遊戲的正式開始。
在第三十二條校規下,奇光學院的階級制度,驟然顛倒。
懷姣空無一的教室窗前,視線落在不遠處的螢幕上,血紅色的數字,張牙舞爪的不停變化著。
【489】
【485】
【480】
直至跌下整數。
……
“陳鋒那群狗東在哪兒?”
綜合樓三樓的男衛生間裡,長相普通、個稍矮的一個男生,手上拿著根鏽跡斑斑的鐵棍,嘴裡叼著煙,屈膝蹲在水池邊沿。
他身邊圍著數十來個和他相同姿態的男生,懷姣如果在的話馬上就能認出來,這群就是那天被陳鋒團伙圍困在這裡的,李巖等。
同一個地點,同一張臉,曾經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的一個男生,如今大不一樣。
鐵棍在水池瓷磚上輕敲出幾道裂縫,李巖半眯著眼睛,嘴裡吐出口煙,對著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我三班的,你們看到陳鋒那傻逼了沒。”
訊號滿格、無法連線界的手機,在校園內卻可以暢通無礙。手上剩半截的煙在水池邊按滅,李巖“嗯”了聲,臉上忽的帶上抹難以剋制的興奮笑容,聲音抬高道:“哪兒?”
“躲宿舍了?你確定看到了?”
“行!我馬上過去,謝了兄弟!下次看到一班那孫我保準第一個告訴你!”
“好好好!”
……
懷姣剛走出大樓就撞上了李巖一夥。
目光在對方手上那根顏色詭異的鐵棍上停了許久,懷姣頓住腳步,心裡無端端跳的慌,他轉身跟上對方,身旁傅斐快速攔了他一下。
“你幹什麼?”
懷姣在傅斐詫異視線下,臉色變了兩變,他扯過對方的手,拽著傅斐一言不發偷摸跟了上去。
“我們過去看看,李巖好像在找。”
傅斐不明以:“他找你急什麼?”
懷姣皺眉道:“不知道,我覺得不太對勁,感覺要出事。”
李巖走在視線前方,腳步輕快的好似要飛起來,明明是正常的動作,懷姣卻越看越覺得詭異。
高級和低級的宿舍為不同的兩棟樓,懷姣看到李巖站在宿舍樓前,半點猶豫也沒有的,徑直走進了左邊的高級宿舍樓。
他和傅斐走在後,輕手輕腳的也跟了進去。
其實從儲奕找過去他那次之後,懷姣再沒有機會走進過這裡,印象中,曾經的高級宿舍,寬敞明亮設施嶄新,儲奕的宿舍裡甚至是指紋防盜門。
不是像現在這樣,垃圾滿地,牆、地板隨處可見斷裂凹痕。
懷姣看到李巖直奔三樓去。
他清楚記得,那裡是儲奕的樓層。
……
房門緊閉,窗簾拉緊,寬敞的室內沒有一絲光線。
五官立體,留著寸頭的黑皮膚青,身上穿著件黑色背心,仰頭閉眼靠坐在桌旁。
“群裡有說,三班的李巖在找你。”
微啞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陳鋒睜眼,看到他唯一的一個室友躲在被窩裡露著半邊臉,手機藍光映照下,對方眼白上佈滿血絲,頗有些神經質的在手機上點來點去。
“他們看到他經過來了。”
“陳鋒,你……”
“咚咚咚——”
鐵質棍棒敲擊在金屬防盜門上,連綿不斷的巨大聲響,讓室內兩驟然站起身。
門站著的矮個男生,墊腳趴在貓眼上。
他聲音開朗,揚聲朝裡喊道——
“陳鋒,我來找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