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勳看了看李錦林,又看了看張巖,乾咳了幾聲,卻不知道應該彙報什麼。

李錦林似乎有些焦急,目光在幾位副局長身上來回掃了幾圈。

魏大勳抽了一會兒煙,就在他的目光和張巖接觸的一霎那,他的心慌慌張張地狂跳了起來,急得他渾身直冒冷汗:“張書記,我沒有完成好領導交給的任務,我……”

“老魏,你這是什麼意思?”張巖頓時睜大驚奇的眼睛,看著魏大勳。

“我們全都撲了個空,不知為什麼,好像所有抓捕目標事先都有準備似的。”魏大勳說。

“老魏,你怎麼能信口雌黃呢!”李錦林聽魏大勳這麼一說,急了:“你自己工作不力,害怕張書記批評,居然亂說。”

“李局長,讓人家把話說完嘛,你著急什麼?”張巖看了李錦林一眼,揮了揮手,又說:“老魏,別緊張,你繼續說,到底怎麼回事?”

魏大勳低下頭,又點了一支煙,不說話了。

這時,林華接著說:“張書記,我也沒有完成任務,我工作不力,接受領導批評處理。”

李錦林的臉色頓時變了,兇狠的目光盯著他們,這時,另外兩名副局長也站了起來,低著頭,不敢看張巖。

張巖立刻明白了,一時不知所措,他看著李錦林,李錦林的頭上冒著汗。

張巖站起來,在室內徘迴著,突然問道:“那個平頭抓住了沒有?”

“我們伏擊了3個多小時,沒等到人,他也不在家。”魏大勳說:“後來到他父親那裡,但是沒敢驚動他老子。”

“為什麼?”張巖問道。

“他老子位高權重,沒經過批准,誰敢去他家抓人!”一位副局長說道。

“原來是這樣!”張巖說:“那好,我和李局長親自去行不行?怎麼樣,李局長!”

“張書記,哪裡需要您親臨現場,我去吧!”李錦林說著就要打手機,張巖立即阻止了他:“你想幹什麼?”

“劉海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只要向他說明情況,如果劉洋在他那裡,他一定會主動把獨生子送來的。”

“好啊!既然他那麼高風亮節,那我們就上門去請吧!”張巖轉身對魏大勳說:“叫上幾個同志,走,到劉海家去。”

到了劉海家,這是一個深宅大院,大鐵門緊鎖著。

張巖低聲說:“李局長,現在你可以給劉海打電話,別的話什麼也別說,只要讓他開門。”

李錦林猶豫了半天,才取出手機,電話接通了,他哼哼哈哈了半天,劉海在電話那頭說,有什麼事不能等到天亮,還有兩三個小時天就亮了。

李錦林看看張巖,張巖堅定地打了一個手勢。

李錦林不得不又告訴劉海,張書記就在門外。

掛了電話,張巖說:“好吧!既然你這個公安局長怕得罪人,那就由我來做惡人吧。”

劉海聽說張巖在門外,立刻起床,慌慌張張地開了門,冷不防,一條大狼狗躥了上來。

魏大勳舉起槍,正要開槍,李錦林沒好氣地說:“老魏,打狗也要看主人嘛!”

張巖沒說話,看了李錦林一眼。

進了客廳,劉海忙給眾人散煙,張巖向李錦林使了眼色,李錦林羊裝不懂。

這時魏大勳說話了:“劉書記,對不起,麻煩您讓您兒子劉洋出來一下。”

劉海發出一陣狂笑,輕蔑地說:“我以為什麼大事呢,啊哈,原來張書記深夜不睡覺,到我家來就為此事。”

劉海停了停又說:“我兒子早已分家立業,並沒有和我住在一起呀!”

“我們去過他家了,他不在家。”魏大勳說。

“噢,魏政委,實在對不起,兒子大了,不是三歲孩子,你們找我,我有些不理解!”

“劉洋沒來這兒嗎?”李錦林說。

“李局長,你這個公安局長辦事有點欠妥了吧,半夜三更帶人到我家來是何目的?我們都同朝為官,是不是因為你是縣委常委?”劉海不客氣的對李錦林說。

“劉書記,實在對不起,我也是例行公事啊,身不由己,望書記大人海涵。”李錦林連忙解釋道。

張巖在一旁看著這兩個人的出色表演,此刻,他能夠理解劉海的牢騷,但是覺得李錦林這個公安局長今晚的表現,很不可思議。

於是說道:“老劉,華夏有句俗話,叫做養兒不教父之過。我想,你兒子的所作所為你這個做父親的不會不知道吧!

我們來找你,並沒有什麼錯,劉洋是你兒子,他不在自己家,當然有可能在你這裡,說那麼多難聽的話幹什麼?”

“張書記,我兒子幹了什麼違法的事我不知道。”劉海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點,立即緩和口氣說:“我兒子真的不在我這裡,不信你們可以搜查嘛!”

魏大勳看了看李錦林,又看了看張巖,說:“劉書記,既然這樣,那麼就冒犯劉書記了。”

魏大勳招招手,4個幹警進來了,在魏大勳的帶領下,上了二樓。

客廳的氣氛顯得有幾分窒息和尷尬,劉海低著頭,心裡對新來的縣委書記頓時產生了強烈的抵觸情緒。

他覺得自己在臨元縣這麼多年,雖然只是一個正科級幹部,但是哪任縣委書記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沒想到新來的縣委書記居然一點也不客氣,甚至第一次登門就要抓他的兒子。

當然,對於縣委書記的權威他太清楚了,像他這樣的幹部,如果真的惹怒了書記,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讓他失去手中的權力。

客氣的話,讓他去那些無關緊要的局當個黨組書記。不客氣的話,也許去縣人大、政協當個掛名常委。

想到這裡,他突然間有些不寒而慄。

對這個新來的縣委書記,連日來成為全縣上上下下議論的中心,但是誰也不瞭解他,只是他與以往的縣委書記不同的是,他年輕,只有30多歲,再則他是市委常委、市政府秘書長。

想到這裡,劉海突然換了一副面孔,拿起桌上的香菸,遞給張巖一支,張巖擺擺手,但劉海非要給他點著,張巖也就接受了。

劉海雖然裝作滿面笑容,但他的心裡充滿了對立情緒,幾次話到了嘴邊,又忍了回去。

他想指責張巖,作為一個縣委書記,難道沒有事幹了嗎?居然半夜三更闖入民宅,難道這是一個縣委書記的職責嗎?

這時,魏大勳帶人下來了,樣子很掃興,沒等張巖說話,魏大勳雙手一擺,說沒有找到人。

這樣一來,自然讓劉海得了理。

劉海看著李錦林,嘴角擠出幾聲冷笑,張巖看著他們的表演,似乎覺察到了一絲臺前幕後更精彩的表演……

這時張巖站起來,說:“老劉,希望你做做你兒子的工作,讓他主動到公安局說清問題,沒有問題不是很好嗎?如果抱著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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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巖沒有說下去,做了一個手勢,誰知這個手勢卻讓劉海的心臟勐跳了幾下。

“好吧,打攪了,後會有期!”張巖走到門口,留下這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嚴打第一仗失敗了,有人就在背後傳說,新來縣委書記“不抓工,不抓農,專逮小爬蟲”。

張巖聽到後只是一笑置之。

其實,從那天夜裡李錦林的態度,以及他在劉海家的表演,這幾天來,張巖又做了大量調查分析,問題漸漸浮出水面,那天,確實有人把重要資訊透露出去了。

為了證明確實有這樣一個膽大妄為的人洩露秘密。張巖決定,暫時不採用異地執法。

並為此做了精心安排,以便儘快確定透露消息的人是不是他所懷疑的那個重要人物。

經過精心準備,宣佈嚴打再次繼續進行的時候,不出所料,訊息再次透露……

對此,張巖終於下定決心,必須大力整頓臨元公檢法隊伍的思想建設和作風建設……

一個月之後的一個上午,一上班,李錦林接到縣委辦公室的電話,說張書記讓他到辦公室來一趟。

李錦林雖然一向志高氣傲,然而,他接了電話,不敢怠慢,立即趕到張書記辦公室。

一進門,李錦林頓時覺得心裡慌慌的,張巖辦公室裡除了張巖,還坐著兩個人,分管幹部工作的副書記於明、縣委組織BZ張宇。

三個人正在談話,在這一瞬間,李錦林當即敏感到這個陣勢的不尋常。張巖頭也沒抬,副書記於明朝他笑笑,指指旁邊的椅子。

過了一會兒張巖抬起頭,看看於明,又看看張宇,說:“好,李錦林同志來了,我先說說。”

他停了停,把目光落在李錦林身上,但他久久沒有講話,這一情景讓李錦林心裡越來越慌張。

他似乎失去往日的自信和傲慢,覺得空氣有些窒息,目光從張巖身上慢慢移向於明、張宇,不知怎麼的,他的心臟擂鼓般的狂跳起來。

他屏住氣,做了深呼吸,但還是感到幾分憋氣,於是下意識地松了松系的領帶。

張巖微微笑了笑,說:“李錦林同志,好,我先說。”

張巖突然又停了下來,目光定格在李錦林身上,又過了一會兒,才接著說:“經縣委常委研究決定,並提請縣人大常委會討論透過,正式免去你臨元縣公安局長的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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