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湯老爺高義
吃了面，安排完牛蛋的“人生大事”，下一步該幹什麼？
該吃飯了。
服務員端上一個大銅火鍋，裡面放滿了快開的純淨水。
之後又零零散散的端上來幾十盤現切牛羊肉，在座的地朝員工領袖們，說實話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多肉擺上自己的餐桌。
牛蛋甚至有些後悔了，為什麼剛剛吃那麼多刀削麵。
這鍋也有講究，大銅火鍋內清水上飄著蔥姜蒜、花椒大料。
表明了湯姆容許幾位地朝員工領袖吃的有滋有味，但必須讓湯姆看得清清楚楚。
其他幾種火鍋都有各種調味品來遮擋視線，讓湯姆看不見底。
“我這人就喜歡吃涮羊肉。”
“但是說實話，四川的火鍋涮羊肉不行。”
“羊肉的味道都吃不出來了，全是雜七雜八的味道。”
“辣吧，沒湘菜辣。”
“油膩吧，也沒貴州菜油膩。”
“就是胡亂的加一把花椒什麼的，麻。”
“這涮羊肉，就得吃清湯，最多加點蔥姜蒜。”
“你看，這麼快就熟透了。”
“還是清湯好啊，這羊肉的鮮味。”
“你們也吃，也快吃。”
湯姆就差說著火鍋吃什麼？怎麼吃？
那種好？那種壞？
都得我來定，你們只能吃，不能改。
湯姆夾起幾片羊肉，嫻熟的用快子將肉放入燒開的清水鍋中，一直用快子夾著那幾片肉，在手腕左右搖擺下，肉片在鍋裡不斷舞動，受熱也更均勻了。
說著說著肉就從紅色變成灰色了，肉也就熟了。
湯姆夾起肉，放入碗中，又沾了沾小料，就吃了下去。
湯姆吃完之後，其他六人也開始了動快子，學著湯姆的樣子，夾著幾片羊肉在開水銅鍋中小口小口的涮著。
湯姆不發聲，幾人也不敢吃太多的肉，這清水火鍋，就代表了湯姆的很多意思。
“這點夠誰吃啊，來，多放點。”
湯姆直接端起一盤放了有兩斤羊肉片的盤子，一股腦全倒入了銅火鍋中，讓大家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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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許你們多吃，你們才能多吃。
六名地朝員工領袖這就放開手腳，大口大口的吃起了涮羊肉。
當然，湯姆除了第一口，一口沒吃。
見吃的差不多了，湯姆又揮了揮手，女服侍有端上來幾壺湯姆專門釀造的糧食白酒。
“吃完肉，還有酒喝。”
“來，幹了這杯。”
“幹了。”
“幹了。”
湯姆帶頭，大家又喝了幾輪白酒，當然，湯姆喝的是白開水。
酒足飯飽，湯姆就再次提起地朝員工問題了。
“不瞞你們說，其實我家祖上也是地朝人，還是正兒八經兒的百京人兒。”
“咱們地朝那邊，這幾年是越來越亂了。”
“先是荷蘭紅毛鬼，之後是英格蘭娘炮，再然後高盧蠻子、斯拉夫毛子什麼的也來了。”
“我看啊，再過幾年哈布斯堡的播種機、小霓虹的矮子，也要到天朝那裡喝幾口湯，吃幾口肉啊。”
“一想到我的同胞被各國列強欺辱，我真是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
“？？？”
在座的六名地朝員工領袖全是滿臉的大寫問號，這濃眉大眼的鬼老怎麼開始編瞎話了？
可是在做的幾人有都是稍微見識過“小世面”的，說真的讓他們去立個綠林好漢的“投名狀”，他們也不敢，可是他們也見識過一些東西。
湯姆這一套“酒桌文化”組合拳，什麼“入門儀式”、什麼“吃飯暗喻”、什麼“憑本身入門”等等，又感覺和說書裡的綠林好漢差不多。
這些東西不可能是鬼老們會的東西啊，就算鬼老們學，也學不出這個味道呀！
“那不成他祖上真是百京兒的爺兒？”
六人再三思索，只能得出這個自己都不相信的答桉了。
特別是還比較年輕的牛蛋，沒上過幾年學，沒讀過多少書，但是沒少聽說書。
在剛剛那些“酒桌操作”的影響下，現在湯姆在牛蛋的心目中就和《水滸傳》裡的及時雨一樣。
“那湯老爺您的意思是？”
“當然是拯救地朝百姓群眾於水火之中了！”
“這……咱們這小胳膊小腿，能擰過那洋人的洋槍洋炮？”
“誰說一定要讓同胞們打贏洋人才算救出同胞，你們格局小了。”
湯姆靠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故作高深的開始說起了他的“歪理”。
“你們看，現在地朝那些農民，他們有人權嗎？”
“每天起早貪黑可是連一點薪水都沒有。”
“稍微有點天災人禍還要賣兒賣女。”
“就連康雍乾那三個老東西在位的時候。”
“天朝大大小小都有幾百次饑荒，賣兒賣女不說了，有時候兒女都賣不出去，只能易子而食。”
“嘖嘖嘖……真是聞者落淚，聞者落淚啊！”
湯姆說著說著，還假惺惺的從眼角擠出幾滴淚水。
但是這年頭又沒什麼電視劇、電影去對普通人的演技鑑別能力進行大提高，現在這六人是越來越相信湯姆就是祖上是百京兒爺兒了，而且是老百京兒。
可能祖上還是老朱家的皇爺，不是皇爺也是皇親國戚。
你想想，除了說書人喊得愛民如子的朱家皇爺，什麼人這麼關心土裡面拋食的農民？
“我呢，既然有能力改變這些，我當然要改變了。”
“我希望你們六人，用我hero公司的大旗。”
“扯著我這個假洋人真地人的虎皮，去吧咱們那受苦受難的同胞，都從老佛爺的魔爪下救出來。”
“當然也不會虧待各位了。”
“只要你們拉來一個成年男子，穩定工作三個月以上，每人可以獲得十美元獎金！而你們從加利福尼亞帶來的人，也有這份獎勵！”
“其中五美元，給張柱子，剩下你們每人一美元。”
“這份獎勵，是張柱子不遠萬里，不怕千辛萬苦，一年前紐約就出發，孤身到加利福尼亞，帶你們來的獎勵。”
“但是從今往後，你們就各憑本事，能拯救多少同胞，就發多少同胞的錢。”
十美元，十美元是什麼概念？1866年左右，十美元就是15克黃金，按照歐美一般情況的金銀比就是200克左右白銀，就是四市兩，按滿清的兩來計算就是五兩有餘。
“湯老爺高義！”
“湯老爺義薄雲天！”
“湯老爺簡直就是孔聖人再世！”
別的不多說，光加利福尼亞州他們帶來的幾萬地朝員工就是幾十萬美元啊，上百萬兩白銀啊！
不說湯姆那一堆的“假大空”的場面話，就這些錢，這六人也要好好吹捧吹捧湯姆。
“但是醜話咱也要說前面。”
“一、什麼吸菸的煙鬼，不要，而且是絕對不要。”
“二、老弱病殘不要，從地朝到德克薩斯，坐船再倒騰火車，最起碼要幾個月，叫老弱病殘上船，那舟車勞頓就是害死那些人。”
“三、我給你們一個人頭十美元，十美元差不多就是四五兩的白銀，你們絕對不容許再收老百姓的人頭錢了。”
“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有人吃著我鍋裡的，還想要再去想屋外的肉，我就讓他全家人一起上桌做涮肉，給別人吃，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