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初到周允這邊的時候剛好十二點。
他先把西格送到了熊貓胖那邊。
推開門，屋裡的燈還是亮著的。
跑一趟，唐知初有些疲憊，看到這麼一盞燈光，心中有些溫暖。
周允大概是聽到了聲響，邁著拖著地的小步伐，還一邊揉著眼睛走了過來。
她啥話也沒說，就往唐知初懷裡鑽。
粉色的吊帶小睡衣，胸口一大片雪白，唐知初伸手摸了摸她的後背。
周允整個人都是軟軟的，香香的。
“你這樣冷不冷啊？”
周允迷迷湖湖的道：“不冷，我好睏。”
唐知初笑了笑，放下包，彎腰就是一個公主抱。
體力雖然強了不少，抱一個人上樓，還是有些小喘氣。
可是，把周允放到床上後，空調被一搭，她又不困了，瞪著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唐知初。
“感覺你好累，今天就允許你不洗澡了。”周允拽著唐知初的衣服不讓他走。
唐知初作勢要掐周允的腰，她嚇得“呀”了一聲，就放開了唐知初的衣服。
主臥的洗手間就在斜對角，唐知初沒關門，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道：“睡你的，等會閃神了又好久睡不著。”
床上，周允嘿嘿一笑，滴咕了一句我不。
然後就抱著枕頭換了一個角度。
她躺到了最靠近洗手間的位置，就是平時腳的這一邊，她還趴在被子上聞了聞。
也是香香的。
“老唐！”
“啊？”
“老唐~”
“有事說事。”
“地皮已經在走流程了，一百二十多畝地，明面上六億出頭，各種扶持算完，資金缺口五個億左右，好神奇啊。”周允感嘆道。
有地方政府的促成，這件事效率特別高。
唐知初加一個DY，就是最好的保障。
雖然說缺口有五個億，但銀行那邊已經談的差不多了。
只要唐知初願意簽字，大機率是沒問題的。
“我跟你一起簽字吧，萬一賠了，咱們慢慢還。”周允又道。
唐知初腦袋從洗手間伸出來，嘴角滿是泡沫，他在刷牙：“你說啥？”
“我說，我們的地下來了，一百多畝地，頭疼。”
周允看著天花板，盤算著地皮的用途。
辦公樓、職員公寓、節目用地、怎麼算怎麼用不完。
一百多畝地，相當於十幾個大型足球場。
這還是推了又推選了一塊小的。
現在的價格，除了大型地產商，還真沒人敢這麼拿地。
“留個廣場出來吧，後面我們可以做個品牌音樂節。”唐知初的聲音從洗手間傳來。
周允回神，看向唐知初那邊：“萬一還不上錢呢？”
唐知初已經在給浴缸放水了，他道：“人家銀行都不擔心，你還擔心啥，放心，還不上也是我的事。”
周允撇嘴：“我都說了，跟你一起簽字。”
唐知初笑道：“嚯，對我這麼有信心？我要你籤啥！”
周允哼了一聲，用手撐起下巴，突然又樂了，半年前，她最大的消費是那輛車，一百多萬，現在呢？
幾個億了。
那種成就感，在事業這條線上，周允感覺自己已經實現了以前的抱負。
現在的目標，已經是她和唐知初共同的目標了。
“不怕，等手上這個五個專案一出手，大不了再融一輪，而且，年底瀾姐那邊就可以接入進來，又是一個變現能力，我算了，一年，我們應該就可以把錢還上，你在泡澡嗎？”
“嗯，剛躺浴缸，你不是要說話嗎，我怕洗澡聽不到你說話。”
就這麼一句話，周允就是一愣，然後伸腿一蹬，空調被就被踢到了一邊。
一個翻身，周允就下床了。
“你別來！”唐知初發出了抗議。
很快，一件粉色的小睡衣從洗手間裡被丟了出來。
“浴缸還是小，新房子得搞個大浴缸！”周允的聲音帶著笑意。
“那你給我搓背。”
“老唐，你也好白，快趕上我了。”
“讓你搓背，你搓哪兒呢！”
“嘿嘿......我給你拿我用的香香......”
.......
唐知初有一段時間沒去公司了。
周允八點多出門，他九點多出門。
車上，唐知初帶著耳機刷著DY。
大號好久不登入一次，一登入，推送的還是那些唱歌廳的影片。
一個主持，八個歌手的那種格局排列著。
只是，他們唱的歌，好多都是自己弄出來的那些歌。
唐知初很少在自己的主頁停留，每次看新增粉絲，都是99+，私信也是99+。
DY有個功能是不錯的，如果不加好友，你只能給陌生賬號傳送一條訊息，除非對方回你。
不回覆就沒法發第二條。
“我好喜歡醉赤壁，糖神可不可以再寫一首這一類的歌啊，國風類別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這種作品了。”
“聽說他們都把這當樹洞，真的可以說心裡話嗎？可是，我只能給你發一條訊息，那就說個秘密吧，我好喜歡我們的音樂老師，所以我買了吉他，也聽了你的歌。”
“你的每首歌我都在迴圈，連那首笑傲江湖我都聽了一百多遍了，就算從音綜離開了，也要每年.....不，每個月都寫歌啊，上一個我粉的音樂人已經失蹤了，你賺錢別太快了，不然沒動力寫歌了！”
“我是漾漾的粉絲，然後在戀綜關注的你，感謝對漾漾的照顧，你們要好好的！”
........
唐知初翻看了一些私信。
他在琢磨一件事，那就是野火傳媒的發佈會是在做線上，還是線下。
如果做線上，要不要做一些特別的設計？
如果做線下，那就得花更多的時間。
現在手上每個人都有事，這個時候有人手組織這件事嗎？
翻看著私信，突然有一個熟悉的ID蹦了出來。
一粒沙子：“您是對的，在網紅這一塊，我確實不如她們，其實我該知足的，好多人擠破頭皮都想進折光，我已經是幸運兒了，可是......可是真的很想聽一句鼓勵的話。”
這條訊息看的唐知初一頭霧水。
點進顧依莎的賬號主頁後，唐知初明白了。
剛上車的時候，唐知初還在平板電腦上看了報表。
周允手上的十一個網紅，粉絲最多的現在是乃慧，破了千萬。
因為這件事，乃慧還請大家吃過飯，唐知初在周允那兒看過吃飯的照片。
再往下，林貓貓，七百三十萬+，王小妍，七百零五萬+，林嵐欣，五百九十萬+......
《迂迴》本身的熱度，加上唐知初這段時間的流量。
讓她們這一群名義上唐知初的員工持續漲粉。
私信之中，很多人讓唐知初好好對陳思漾，其中一個因數就是這一堆女網紅。
十幾個美女啊，萬一唐知初花心了呢？
一開始很被看好的顧依莎，粉絲數成了墊底的那一批。
兩百萬出頭。
唐知初滴咕了一句：“研究生當網紅，以為心態是最穩的，沒想到也被影響了。”
折光文化，已經有一部單屬於折光的電梯了。
為什麼今天過來？
地皮的事幾乎敲定，需要他做最後的確認。
唐知初到了後發現，不僅有銀行的人在，上次見到的那個招商局的劉局長和肖長江都在。
會議室，看到唐知初推門，黃澤軍松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黃澤軍一直跟這些人打交道，不至於怯場，但也怕尬場。
關鍵這一群人來的還早，約的十點半，十點就到了。
“唐總，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劉局，招商局的，肖書記，咱們這的父母官，蔣總，高新區**銀行的副行長........”
一堆人，快把長桌的另一邊坐滿了。
唐知初看向周允，周允也聳肩。
本來是要去銀行談這些的。
但是，好像聽說唐知初回來了，他們就直接拉著團隊過來了。
“抱歉，遲到了。”
唐知初微笑點頭，然後繞到了那邊，準備一一握手。
這邊是肖長江的地盤，他在第一順位，握手的時候，肖長江笑道。
“別多想，我們是有事找你，就琢磨著乾脆把這件事也直接敲定了，你們也忙，我們也希望企業在自己的區域發展，各方面都順利。”
唐知初點頭：“謝謝肖書記。”
和那個劉局長握手的時候，劉局長也鼓勵道：“沒看錯人，一出手就是五個專案，而且四個專案都在渝州，這些我們都看在眼裡，壓力也別給自己太大，折光投入那麼大，實在不行，野火可以緩一下。”
唐知初和劉局長握著的手沒鬆開，他聽出了弦外之意。
先表揚，肯定了自己做的事。
可能也是因為自己做的事，他這一次才再過來。
渝州是一座網紅城市，為了維護這個名頭，旅遊旺季多寵粉？
直接封路，把一座交通樞紐的大橋都讓給了遊客。
本地人都收到過簡訊訊息，旅遊旺季，把渝州讓給外地人，本地人少出門。
這就是政府的態度。
唐知初能為這塊名片再賦能，上面自然會給與支援。
但是，這些人話你得反著聽。
折光，也就是網紅這一塊你下了力氣，娛樂方面也別太鬆懈，有精力就兩手抓。
唐知初笑道：“多謝領導的關心，野火傳媒馬上準備搞個發佈會，正琢磨這幾天報備一下。”
聽到唐知初的回答，劉局長眼睛一瞪，有些驚喜：“效率這麼高？”
唐知初點頭：“沉建新和白兮微都加盟了，不給與點高規格對不起人家。”
劉局長立馬眉開眼笑，因為唐知初的緣故，他還真做過娛樂圈的功課，華語樂壇，老一輩音樂人，沉建新是一塊招牌，中年這一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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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兮微同樣是一塊招牌。
再年輕呢？
雖然瞭解不多，劉局長也覺得沒人比得上唐知初吧。
這種規格，在文化產業上，已經能賦能了。
“那我就不遮遮掩掩的，我過來，除了工作上的事，上次咱們聊的事我也去研究了一下，有兩個地方比較合適，到時候我讓我的秘書把具體的資料傳給你們，發佈會先別忙，你確認了，我再叫他們去現場給你捧場，這也是一個態度。”
本來還在琢磨搞線上還是線下，人家都上門了，乾脆就線下吧。
又聊了幾句，才換下一個人。
一圈握手下來，十幾分鍾沒了。
說是為企業保駕護航，實際呢？
一頭奶牛下了牧場，不得趕緊吃草？
送走這一堆人，已經是中午，黃澤軍帶著他們去吃飯了。
唐知初的辦公室中，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地皮那邊的方向怔怔出神。
“不用你操心，DY那邊幫我們找了團隊，最多後天就能過來，我全程跟進。”周允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唐知初沒回話，只是拿出了手機。
他有個微信群，叫（野火的導演們）。
唐知初在群裡發了一句話：“鍋已經背了，槍也遞到你們手上了，拿不出東西來，我就要邀請新成員了。”
唐知初確實感覺到了實打實的壓力。
他為什麼這麼說？
上面有一個唐知初，這一群導演們吃相很難看。
比如魏紅生，直接挖人家另一個成熟導演的牆角。
這賬起碼有一半都要算到唐知初頭上。
這事不光彩，唐知初不討厭這樣的行為，但是，你的東西要是不漂亮，又讓自己背鍋，不秋後算賬才怪。
銀行那邊能解決地皮的資金壓力，但是，開發呢？
這些投入也要錢。
“要不......要不讓我們帶貨吧。”一道沒什麼底氣的聲音響起。
唐知初回頭，看到了站在周允身邊的顧依莎。
周允解釋道：“依莎有轉管理層的意思，我自己也忙不太過來，就讓她轉成了我的助理。”
對視上唐知初的目光，顧依莎莫名其妙有些發噓，低頭了。
不是她不堅持，是面前有很多機會。
她怕越猶豫丟失的就越多。
既然網紅這邊起不來，倒不如乾脆點，直接轉。
只是......只是在自尊心上有點受挫。
顧依莎覺得大老闆對自己的感官很一般，她一開始不服氣，但是，賣《迂迴》的時候，她的銷售成績倒數第三。
這件事促成了她轉管理層。
唐知初收回了目光，心裡有些驚訝，換一個角度想，對於顧依莎來說，還真不見得是壞事。
“不用，公司賬面上的錢應該夠前期開發，缺錢的時候，那幾個專案應該能接上，我只是在琢磨後面的發展。”
周允點頭：“那我忙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
周允出去了，顧依莎緊隨其後，出門的時候她才松一口氣。
大老闆氣場很強，又有一些對方好像不太喜歡自己的主觀意識在，讓顧依莎壓力也很大。
“你幫我整理一下那一塊地皮的資料，然後發給DY那邊，既然是合作，讓他們先出點錢也不過分。”周允的聲音傳來。
顧依莎趕忙點頭：“好的，小允姐！”
周允盤算過，公司賬面上有一千多萬，讓DY提前出他們的那部分，前中期不會缺錢。
後面正如唐知初所說，那五個專案會跟進的。
周允有些心疼唐知初。
壓力確實很大。
一個折光，一個野火，還有電影圈那一群眼紅怪。
但是，這些壓力又必須得承受。
鯉魚躍龍門，這一躍，數年之功。
周允為什麼週末都很少休息，就是不想讓唐知初在折光這一塊太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