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收取忘憂鄉
四個月……
和自己預料的一樣，這座忘憂鄉的時間流速甚至比根本界要慢。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就自己穿梭諸天時，知道的一個普遍規律。
那就是世界越高階，那麼相對於其他世界，它本身的時間流速就越慢。
所以諸天世界中，根本界的時間流速是最慢的，在根本界一千年，可能在其他小千世界已經過去了百萬年之久。
而大多數的小千世界甚至無法經歷這麼漫長的時光，因為世界本身也有劫數，按照道家來說，就是元會量劫，按照佛家來說，就是成住壞空，甚至西方基督教，北歐諸神也有相應的理論。
這小千世界的底蘊很難支撐起一個元會之劫，最終會湮滅於諸天。
諸天如此之多的世界中，也就只有幽冥淨土，天庭等寥寥幾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與根本界並行的。
而這些世界無一例外，都蘊含了大羅之上的奧秘。
現在青丘則證明了，有一種世界的時間流速是慢於根本界的，這讓林默生遐想連篇。
他看向寶兒，作為九尾狐，她對於青丘的認知遠比自己要多得多。
“寶兒，青丘的時間流速和根本界比如何？”
在書院院長回答這裡過去四個月的時候，寶兒就明白沉吟的林默生在思考什麼了。
她思考了一下，回答說道，“青丘的本質是眾生情緒的聚集，因此青丘是沒有時間這個概念的。”
“就像青丘不在此處，不在彼處，不在中間一樣，青丘只有與具體的世界結合，才有所謂的物質，能量，才能夠衍生出時間的概念。”
她環顧周圍，認真地說道，“所以這裡的時間流速慢於根本界，重點不在青丘，而在當年建造這裡的孔子和泰山府君之力。”
林默生想了一會兒，說道，“孔子果然不愧是儒家始祖啊。”
雖然對於儒家文化，華夏人自己都褒貶不一，但無法否認的是，漢朝之後，漫長的兩千年裡，儒家是華夏文明的核心，其地位還要在道家和佛家之上。
在這個仙佛存在的世界中，能夠掌握華夏文明核心兩千年，其中蘊含的氣運之恐怖，甚至超出普通大羅金仙的想象，就算孔子之前是普通人，現在用一句聖人來稱呼也絕不為過。
寶兒認同地點頭，“孔子的實力確實深不可測，有不少人都想要拜入孔子門下，不過他成聖之後，行蹤飄忽不定，和三清天尊一樣，只留下傳說，但很少有人見過真容。”
這不就是哥雖然不在江湖，但江湖都是哥的傳說的現實版嗎？
林默生笑了笑，然後他又問道，“成聖？”
根本界流傳的神話經典封神演義中有‘聖人’的描述，當然更加準確地說是‘混元大羅金仙’。
從這個尊號就可以看得出，相較於普通的大羅金仙，聖人的實力更加強大，但是本質上還沒有完全蛻變，只是大羅金仙的一個階段。
所以當初三霄娘娘設下九曲黃河陣，才有一定的信心要和元始天尊鬥法。
三霄娘娘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散修，相反，她們師承靈寶天尊，從老師那裡聽取了混元道果的奧妙，才更加明白混元大羅金仙的本質，認為自己有一定的機率可以抵擋住元始天尊，當然這機率很小就是。
從這裡可以看得出，大羅金仙對於三清天尊這個級別是能夠出手抵擋的。
可惜的是，封神九曲黃河陣一戰，最終成就的還是元始天尊的威名，而非是三霄娘娘。
寶兒知道林默生修行時間不長，對於關於他自身的事情，可能知道很多，但是這種諸天內的傳聞逸事知道得很少。
“孔子和人間天子一樣，在世的時候，他並沒有修行，只不過死後，因為儒家的影響太過於巨大，所以他的魂魄在一次次儒家道脈的擴張中得到反補，類似於封神。”
“只不過和神道又有明顯的區別，所以儒家就自稱為‘封聖’，儒家至聖，亞聖都是這麼來的，甚至封神演義所謂的聖人說法，也是儒家加進去的。”
類似於封神……
林默生摩挲著下巴，看了一眼在旁邊同樣聽得津津有味的書院院長。
書院院長想了一下，開口說道，“孔子精神不朽，能傳千古。”
林默生瞬間就聽懂了，這種封聖的方法能夠讓人死後一步登天，但同樣有侷限，死後封聖的孔子，和生前的孔子完全可以看做是繼承者的關係，卻無法等同。
舉個簡單的例子，儒家在傳承的時候，也經歷了諸多演變，甚至後來被戲謔稱之為儒教，很多主張都已經違背了當初孔子的意願。
不過孔聖卻不能夠撥亂反正，因為她是被儒教道脈塑造的‘神’，而不是那個塑造儒家的人。
寶兒對書院院長的話嗤笑了一聲，不過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爭論，而是繼續說道，“儒家在傳承中，也發現了所謂的封聖有侷限和隱患，所以又延伸出了浩然正氣這條修行道脈，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這條道脈從來沒有傳回過根本界。”
“諸天的精彩和秘密真多啊。”林默生咧嘴笑了起來，豪邁地說道，“能夠修行，能夠長生不老，見識諸天奧秘，真是我輩修行人的幸事。”
寶兒認同地點了點頭，一雙眸子帶著撒嬌說道，“好哥哥，我給你講了這麼多秘密，又幫了你那麼多忙，你總要報答我一點吧？”
雖然她知道林默生願意帶她來這座忘憂鄉，就已經有將這座忘憂鄉交給她的意思，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她還是需要確定下來。
林默生先是沒有理撒嬌的寶兒，看向書院院長說道，“之前我答應你們舉族可以回到根本界，不過我可能要食言了。”
書院院長凝聲說道，“你是擔心我們舉族回到根本界，目標太大，會暴露忘憂鄉的存在？”
林默生點頭，“對。”
雖然不知道孔子出於什麼原因，創造了眼前這座忘憂鄉，但這座忘憂鄉的價值太大了，更為重要的是，因為孔子和泰山府君神力的遮蔽。
所以現在青丘的掌握者玉藻前也不知道或者無法進入忘憂鄉，不然這麼長的時間，玉藻前不可能連試探一下都不做。
因此，忘憂鄉將是幫助寶兒奪回青丘的秘密武器，忘憂鄉內的居民自然不能夠亂跑。
“那你準備怎麼安排我們？”
“我在幽冥之中，開闢了三百六十座洞天，每一座洞天都不亞於忘憂鄉，你們可以選擇一座洞天安頓。”
“當然，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我不會限制忘憂鄉居民的行動，到時候遊歷諸天萬界還是遷移回根本界都隨你們自己決定。”
末了，林默生還補充說道，“我的洞天之中有完整的修行之法，道脈傳承，忘憂鄉有資質的居民也可以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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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書院院長的神色完全放鬆了下來。
他們忘憂鄉一族，之所以要廢這麼大的勁逃離孔子製造的世外桃源，違背祖宗的決定，一個是想要見識外面的世界，另外一個就是想要修行。
書院院長理了理衣袍，鄭重地對林默生拱手說道，“謝過恩公成全。”
林默生扶起書院院長，“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他看向寶兒，微微點頭，示意寶兒可以收取整座忘憂鄉了，他也很好奇，寶兒要用什麼方法拿到這座寶地。
寶兒凌空一躍，朝著大殿外的夜空越起，在這個過程中，她搖身一變，化作一隻純白的狐狸，狐狸有獵犬大小，九條如同飄帶般的狐尾隨風盪漾，每一縷毛髮，都晶瑩剔透，好似晨曦中的冰晶，纖柔而光輝。
“比人的模樣還好看。”
林默生評價說道，不知道是不是修行之後，神女，仙女看多了，如果讓他在寶兒的本尊和人形態裡選擇，他覺得本尊比人形態還要好看。
果然，修行久了，都會覺醒奇怪的XP，自己是不是變奇怪了？
寶兒的狐狸本尊也聽到了林默生的話，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半空中回望了林默生一眼，得意洋洋。
與此同時，書院內，不少在夜讀的學子都發現了半空中的九尾狐，一個個驚訝地停住手中的事情，抬頭看向半空中的九尾狐。
九尾狐的魅力母庸置疑，他們就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一樣，就這麼呆呆地望著寶兒的九尾狐真身，思緒變得平靜無比，就像是沒有起伏的水池。
而這種狀態，就像是瘟疫一樣迅速傳染開，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半空中的寶兒，他們的心緒同樣完全填充在寶兒身上。
寶兒身上，每一根如同冰晶的毛髮散發著越來越明亮的光輝。
林默生看向周圍的景物，發現這些人的心緒集中在寶兒身上的同時，原本真實可感的忘憂鄉土地變得虛幻起來。
先是書院的門框，窗戶，磚瓦，橫樑，這些真實的物質，在寶兒毛髮的光輝映照下，就像是月光下的庭院，水中的倒影，美的不再真實。
林默生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寶兒收取忘憂鄉的原理。
青丘是眾生情緒的聚集，如果能夠將這些情緒收攏，那麼也就相當於將忘憂鄉收攏。
忘憂鄉與外界隔絕，所以這裡的情緒就是忘憂鄉內的眾生。
他稍微運用了一些三清之力，觀察周圍更細小的環境，果然發現，不只是人，周圍的所有動物，甚至是昆蟲，只要是有情眾生，都在九尾狐的魅力下，情緒被完全吸走，就像是一座座空殼一樣。
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透過酒吞童子做到這一點？
林默生思考道，他將忘憂鄉交給寶兒，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自己之前確實沒有辦法收取這座奇特的世界。
應該不行……
林默生稍微思考一下就搖了搖頭。
酒吞童子修行的天魔道是激發各種本能的慾望，即使最近融合了一部分原始天魔的無情道，最多也只能夠靠著無情，泯滅這裡的眾生，毀掉這座忘憂鄉。
而收取這座忘憂鄉，需要將自己作為容器，汲取所有的情感，承載所有的情感，這就只有修行太上忘情道的九尾天狐才能夠做到。
就在林默生思考的時候，半空中的寶兒已經汲取到足夠的情緒之力，化作一輪較為虛幻的明月，明月內一隻美的近似夢幻，可以滿足一切眾生喜好的九尾狐輕輕盪漾著身後的九尾，灑向一輪又一輪的光輝，將忘憂鄉內的一切眾生都包裹住。
看來不是我XP有問題，是九尾狐這個物種有問題，林默生吐槽道，果然不愧是號稱能夠魅惑眾生的種族，滿足一切有情眾生的情緒承載物，稱之為怪物也不為過了吧。
“你愣在原地幹嘛，趕快幫我啊！”
寶兒的聲音憑空傳遞到林默生的腦海中。
林默生看向周圍，發現有兩件事物寶兒無法收取，正是他所處的大殿之中兩尊神像。
相比於周圍已經化作倒影的忘憂鄉，孔子和泰山府君的神像就像是定海神針，真實不變，維持忘憂鄉的穩定。
林默生先是走到泰山府君神像面前，默唸了風老四的名字，“師父，你能夠感受到嗎？”
幽冥之中，一條貫通中千世界的羊腸小道裡，風老四藉助夜遊神的權柄和真靈業點陣圖，牽引這條羊腸小道與羅浮鬼國連線。
之前商定對策，分配任務的時候，風老四的主要任務就是幫助完善城皇道的建立。
城皇最重要的權柄就是貫通陰陽，所以想要幫助羅浮鬼市佔據更多的城皇權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牽引一座座世界的幽冥通道，使其與羅浮鬼市連線。
這樣一來，這些世界人死後的魂魄，都會進入羅浮鬼市的地界，這也是之前那些鬼市做的。
不過那些鬼市只敢暗中做這種事情，但是有茅山道和羅浮鬼市支撐，風老四現在近乎是明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已經是在挑釁陰司權柄了。
這也是陰司為什麼不願意讓城皇道脈徹底建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