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府邸內部如同一座園林,閣樓環繞的園林中央便是張讓待客的主廳。

百根粗木支撐的寬敞木屋佔地難以估算,沒有複雜奢華的設計,竹簾為牆頗具風雅,宮燈點綴別有幽意。

不知是這片似屋似廳又似殿堂的木屋內別有機關,還是因為周圍地形環境所致,明明四面通風,但這冬季入內,卻是如春意暖。

木製結構的敞屋難辨材質,看似樸素,但這只有一層的木製敞屋,處處透著一股讓人心曠的幽香,也算讓劉滄真正見識到了這東漢權勢中心處的低調奢華。

劉滄入府便被女侍帶去沐浴洗漱,捏背推胸,洗去一路疲憊,劉滄終於經歷了一次來自腐朽封建時代的腐化。

女侍甚美,不知是不是張讓對他有什麼誤會?

明明早前看見伺候張繡娘身邊的女侍是活潑蘿莉,怎麼到了自己這邊,都是些風韻妖嬈的成熟美人?

唉,美人美矣,可惜到底是張讓府邸,作為張家姑爺,劉滄只能安分的享受和諧服務。

而當換上舒適華服,劉滄再與張讓見面之時,心中些許躁動如同被潑一盆冰水一般再度平息。

似從外界尋來的數名醫者為張繡娘看診,一番診斷之後,劉滄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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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一隊面白侍衛將這些醫者帶走,劉滄從這些侍衛身上感受到極重的殺意。

“張家之事不便讓外界詳知。”面對劉滄猜疑,張讓只給了劉滄一個意義不明的解釋。

果然,張讓到底是還張讓,張繡娘不孕難醫,一行醫者,恐怕要給這片園林某處的植被增添幾分繁茂了。

殘酷陰狠的張讓對待張氏父女倒是親近,與張繡娘對坐之時,惋惜憐惜,卻是沒有絲毫冷意。

劉滄與張繡娘以叔父稱呼張讓,而張豐對張讓么弟么弟的稱呼也是自然,這讓劉滄對張讓的定位越發矛盾。

親人?奸賊?親近?敵視?

敵視不太可能,沒那資格。親近也有點難,因為這傢伙情緒波動有點太大,劉滄不敢肯定張讓會不會一時不爽把他給埋了。

至於親人還是奸賊?呵呵。。。

沒有糾結太久劉滄就放棄了胡思亂想,順其自然吧,如今就連王允見了張讓也只能哼來哼去,他這個張家姑爺就別庸人自擾了。

是的,張家姑爺,早在離開涿縣時,張繡娘就升格成了劉滄的平妻,蔡邕對外也是這麼跟好友說的,好似劉滄從沒納過張繡娘,初時便是迎娶。

蔡邕跟劉滄都明白,張讓不可能讓張繡娘給劉滄做妾,哪怕劉滄本身沒有這個時代對妾室的輕視也不可能。

於其以後麻煩,還不如早早給張繡娘轉正,也省的外界再對劉滄是否因屈服張讓權勢娶其侄女引出波瀾。

別以為說笑,若是張繡娘以劉滄妾室身份來到洛陽,蔡邕那幫老兄弟,大概真的會為不讓張繡娘轉正跟張讓這邊來上一場死磕,鬼知道會懟出個什麼局面。

要懟用你們自家小子去懟,劉滄與蔡邕都頗為認慫的直接迴避了這種爭鬥,沒錯,這爺倆就是那麼慫。

休憩過後便是家宴,幽香暖閣,美食分桌。

張讓與張豐並座主位,劉滄與張繡娘對坐下手,舞姬不現,簾幕之後輕出幽琴。

“大兄也真是的,府庫珍寶無數,選什麼不好,偏偏選中那塊紫金。來日去尋吳修,讓他命人以高爐煉之,皓軒自定心儀武器鎧甲。”

家宴入席,四人閒話,提到劉滄嗜武,張讓說起那塊又被劉滄拉回洛陽的紫金。

吳修乃今時匠作大將,為匠作少府長官,主掌營建土木。

那邊有高爐匠人,其中多有能工巧匠兼職若盧考工當中,而中常侍同樣擁有督監軍械武器鎧甲製作儲存的職能。

那種品級的紫金民間難有鍛打者,怕是只有張讓這幫子少府常侍提起它來才能說的如此輕鬆。

提起紫金,張豐多有尷尬,畢竟他之前一直跟張讓說沒有家人,也正是因為那批東西才暴露了張繡娘與劉滄。

“唉~爾等無需避諱,我又怎會不知大兄顧慮,自家人話便說開,今後莫再遮掩。”眼見張豐幾人表情都有侷促,張讓嘆息之時,笑指劉滄。

“呵呵,你小子倒是大膽,早前你說張家之人不可再官,可是因為老夫聲名?”

“多少有些,並非全部。”劉滄撇了眼身前桌上的食物,對張讓搖頭。

“呵,說你大膽,你還真夠大膽。如此直言不諱,是待老夫至誠,還是有恃無恐?”劉滄直言,張讓眯眼含笑,笑意有些冷,一旁張豐勐給劉滄使眼色。

“你若不害我,自是小子長輩,自當至誠以對。”沒理張豐,劉滄對張讓謹慎道。

“那若是害你呢?”張讓臉上笑意散去,面無表情,難測真意。

“呵呵,那某自然亦不會坐以待斃。”劉滄輕笑,拿起桌上竹片,一下一下的戳著一盤肉塊,一品羊肉,劉滄沒有興致。

一桌菜餚甚是精美,似龍鱘魚,如蜜象拔,可惜除了象拔讓劉滄比較驚豔,其他美食屬性都不怎麼樣,沒有熊掌虎肉犀鼻之類,劉滄表示,差評。

劉滄面上沉著,張讓眼神撇過張繡娘,卻見張繡娘一手扶著桌邊,手指血色褪去,顯然在醞釀大力。

“哈哈,我張家女甚烈,大兄,跟這兩個小的相比,你卻相差遠矣。”屋內片刻沉寂,張讓忽的大笑出聲,忽起的笑聲,差點讓張繡娘掀了桌子。

“哼,賠錢玩意,也不知被這混小子灌了什麼迷魂湯。”眼見張繡娘身前重桌抖動一下,張豐頗為不滿的罵了一句。

多時相處,張豐本就畏懼張讓,小心觀察下來,此時也知張讓並沒怒意,這才放心隨口。

笑言過後,張讓再看劉滄,表情鄭重:“皓軒謹記,當待老夫至誠。有膽有勇,不錯,合該是我張家之人。”

有膽有勇?說好的謀呢?張讓態度讓劉滄松了口氣,似乎張讓直到此時才算對他有了認同。

“說說吧,說說你的打算,莫說什麼胸無大志,既有老夫在,定是不會讓你這張家姑爺無志。”張讓言語一頓,皺眉見一隊侍者抬上一頭似是燜烤過後的整鹿。

張讓言辭豪橫,好似只要劉滄想做,沒什麼是他不能安排運作的。不過劉滄卻被這託在碩大木盤上的整鹿吸引。

隨著烤鹿入廳,肉香果香壓過廳內異香,對劉滄來說算不得什麼寶貴食材,劉滄只是驚訝,這鹿居然有二級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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