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啊!痛煞我也!你,豎子膽敢欺人!”

被劉滄放開,好半天緩過勁來的王允,扶著右腰,一聲痛呼好容易出口,斥罵劉滄之時,就要去摸隨身掛著的長劍。

“不可。”王允探手扶劍,卻被曹操伸手攔下,王允心中一顫,發現自己似乎被一幫後生圍了。

四下無人,因為早前皇甫嵩一行在此等人,行人多是遠遠避開這裡。

王允第一反應是自己要被這幫小子暗算,再看曹操,心中多少放心一些,曹孟德跟他有些交情,應該不會對他下黑手。

轉瞬定神,王允再看之時,卻見曹操滿臉謹慎的注視著對面的劉滄。

冰冷的眼神中透露著明顯的殺意,王允沒來洛陽前,在地方上沒少接觸羌人,那是殺過人,也不介意再殺人的眼神。

再看劉滄不知何時已經放在腰間帶鞘長劍上的左手,劉滄右手不時抽動一下的手指讓王允心頭更緊。

蔡邕家怎麼會出這麼個玩意?王允心中驚懼。這哪有半分世家子弟的作態,這簡直就是邊關那些與胡常伴的粗蠻匹夫。

忽地王允心中明悟,對啊,蔡邕當初就是被流放邊關,那這小子是在那邊遇到的?若是這般,還真不能拿中原世家子弟來進行衡量揣度?

“你,無法無天,你敢在皇城之前撒野!”王允呵斥,但此時明顯在他身上感覺不出早前那種剛戾氣質。

“嗯?”劉滄對王允這款的不太熟悉,他只能感覺王允氣質似乎有變,但說不清具體變化。

見王允不再去碰腰間的長劍,劉滄也放開扶劍的左手,打量王允,嘴角掛笑。

“你也別給某喊,可知書生遇到兵?某有的是方法辦你難堪。”劉滄眯眼,說話之時,換來周圍幾人一陣目瞪口呆。

你這麼承認要辦人難堪合適麼?書生遇到兵?這小子不知醜乎?哪有這麼形容自己的?

曹操短暫錯愕,似在忍笑,袁紹眼中閃過不屑,而袁術則打量劉滄比袁紹還要高出半頭的身形,神色似有羨慕。

“又說甚子胡話。”皇甫恆無奈橫了劉滄一眼,這小子蠻橫起來還是那麼有違世俗。說了劉滄一句,皇甫恆扭臉對王允說道。

“王御史,蔡師歸來乃是喜事,我等早對蔡師筆記苦尋難得,且聽聞王御史也喜藏書,蔡師胸有錦繡,來日尋蔡師探討,豈不美哉?”

皇甫恆意思很明顯,大家都歡迎蔡邕來洛陽,你就別在這裡找事了。

可王允表情陰晴不定,心中甚至有些委屈,你哪只眼睛看見老夫找事了?明明是這小子攔著老夫去路,還下黑手,眼下看他也沒想放老夫離開,你倒是去說他啊。

“皓軒,為兄可是特意來幫你安頓家卷的,莫要在此胡鬧可好?”王允心中吐槽,皇甫恆好歹不是單純護短,這邊又勸劉滄。

早年與劉滄相識,劉滄給皇甫恆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雖然年長,劉滄對他也沒有絲毫不敬,但皇甫恆依舊多少有些敬畏劉滄。

每每想到這小子對自己那股子狠勁,狠的皇甫恆肝疼。

“等等,兄長言其喜藏書?他不是喜歡豢養舞娘麼?”面對皇甫恆的勸解,劉滄似乎想到什麼,忽然出聲問道。

劉滄手指王允,王允怒目相視,一旁有些看熱鬧嫌疑的曹操三人更是再吸涼氣。

養舞娘沒毛病,但劉滄居然用上了豢養一詞。這詞除了用在牲口身上,就是表示收賣利用,多指死士刺客,當真不是什麼好詞。

“豎子,欺人太甚!老夫卻要尋他蔡伯皆好生理論!”王允跳腳,叫罵一句,卻是甩袖欲走。

他這反應倒是明智,一味在這裡跟劉滄吵鬧只會讓他失了身份,可劉滄一句話卻讓他不得不又停下腳步。

“你若欲走,某便對你追打,似你這般體格,某能丟擲五丈開外,你且走走看看。定要你灰頭土臉,掩面而逃。”劉滄冷言,王允至步。

王允不走了,憑他多年經驗,自認已經揣摩出劉滄心性,這小子可能真的會這麼幹。

別管他力氣有沒吹的那麼大,但若被他追打,到底還是丟人。

這小子一無官職,二又不能當作庶民看待。

除非自己能叫人幹翻他,不然若是被他打了,除了讓蔡邕教訓他一頓,貌似真有點打了也白打的可能。

王允黑著臉,皇甫恆靠不住,扭頭看向曹操三人,袁紹袁術有些莫名,曹操眼珠一轉,便猜出王允用意。

“哈哈,皓軒勇武早有耳聞,吾等端是不如也。”曹操大笑,眼神示意袁紹袁術。

以兩人對曹操的熟悉,瞬間便理解了曹操的意思,兩人撇嘴間,扭頭一旁,不跟王允對視。

對面那小子高壯如牛,萬一壓制不住,再把哥幾個也陷進去了怎辦?

“可惜某家將不在。”三人都沒準備跟王允共同對敵,其中袁術似乎有些不甘心,都囔一句,劉滄懶的理他。

皇甫恆被劉滄的‘豪氣’驚的有些發呆,雖然不知道劉滄如今武力到底如何,但一行人中,他可能是最相信劉滄戰力的人了。

劉滄揪著王允不放的作態有些異常,這讓皇甫恆不由猜測,難道劉滄還有什麼其他用意?

“兄長?”劉滄招呼讓皇甫恆回神,這才想起劉滄之前問題,表情有些怪異。

“王御史家中是收納了一些舞娘歌姬,但也只是待人飲宴所需。”看了眼面色難看的王允,皇甫恆先幫其解釋一句。

沒辦法,包括一旁未走的曹操,雖然不會幫王允跟劉滄幹架,但若劉滄跟王允動手,他們也會勸阻。

王允在洛陽身份與年齡頗顯尷尬,前世有人傳王允文武雙全,但放到如今這漢末來說,跟同齡人相比,王允就多少有些文不成武不就,各方面都有一些半吊子的嫌疑。

王允跟同齡人玩不到一起去,但他卻喜歡跟年輕人相處,比如招待曹操,袁紹,皇甫恆這些世家子弟。

尷尬不尷尬不好評論,反正曹操他們沒少被王允款待,跟那些直奔皇甫嵩府邸的後生相比,眼下這幾人也算是仗義了吧?

“那藏書呢?”王允跟這些年輕後生的關係劉滄沒興趣,他比較關心王允這‘喜藏書’的屬性。

如今士人求名,想要聲名就需要有自己的‘賣點’。東漢世家大族多有藏書的習慣,但若是論上喜藏書,那程度明顯就要更重一些。

“王御史愛書之名廣為人知,其家中藏書,薰香不斷,均以素絹擋塵。”皇甫恆解釋,一旁曹操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素絹便是白色絲綢,一匹大概十米長,半米寬,價格,一頭成豬吧。相當貴的玩意。

劉滄心思:廣為人知?這本錢可下的夠足啊。恐怕蔡邕若是不在,他這博學愛書之名或許能讓他經營出自己的特點特色?

“兄長常在洛陽,那咱們這王御史,平日可有彈劾宦官不法之事?”劉滄再問,皇甫恆眼神流轉,似乎也想到什麼。

“這倒沒有,不過王御史入洛時日不足年餘,或許。。。”皇甫恆說到此處,再看王允,卻也說不下去了。

彈劾宦官很難麼?張讓這群傢伙做起事來莽的一逼,說句肆無忌憚都沒半點毛病。就算張讓你啃不動,他下面還有無數的徒子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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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也沒看你跟任何人叫板,反倒蔡邕剛回洛陽,友人迎接之時,你卻跳出來說什麼宦官令牌的問題?

此時別說劉滄,就連曹操幾人都多了些恍然神色。

“阿翁擋你揚名之路了?!”劉滄眼神更冷,對王允質問。

“放肆,你這小娃與老夫糾纏不休,盡是信口胡言。”

“今日汙衊,老夫自會去尋蔡伯皆評理。”

“老夫沒空與你這小輩糾纏,你若再敢放肆,老夫拼的血濺朝堂,也要向陛下討個公道。”王允面色冷厲,說話之時,再度欲走。

“張讓乃某妻叔父,某倒是想看看你的血濺朝堂。你且再行出三步與某瞧瞧。”劉滄眯著眼,平澹的爆料讓曹操三人眼眶瞪的熘圓。

皇甫恆苦笑搖頭,王允邁起的一條腿僵在半空,曹操、袁紹、袁術三人默契對視一眼。

“呵呵,吾等尚有要事處理,吾等告辭!”曹操三人幹脆利索,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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