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當今天下,天子昏庸,奸邪當權,宦官外戚不識天下,卻終年爭鬥不休。”

“天下異族四起,朝中不思鎮壓,不做安撫,卻欲以此競逐軍權,邊地百姓終日惶惶,苦不堪言。”

“殿下勇可震懾異族,德興造化,掌御獸之能,尋良種作物充我漢地,此番天意已顯,吾等亦敢不惜性命,欲廢劉宏,以輔殿下立位興漢,殿下何故嘲諷吾等?!”

甄家主廳,侍者盡退,冀州刺史王芬立在廳中,亢奮呼喝,似有痛心疾首之態。

廳中人數不少,但多為外人,其間甄氏只留美豔代家主一人。

甄氏家主甄逸三十早故,甄逸之子甄儼尚未及冠,家主暫由甄逸之妻,常山張氏女代掌。

張婉治理一族,平日處事嚴厲,不過此時卻也沒了平日作態,看向劉滄,面色多有心虛無奈。

劉滄對其輕笑搖頭,兩人眼神交流,其間熟識程度,顯然交情非淺。

甄家多子多女,其長子早亡,次子甄儼當獲家主之位。

但至今甄儼年齡才虛入十六,而張婉力壓一族代掌大商甄氏,顯然也不是沒有手段的弱女子。

不過相對此時廳中這群外人來說,張婉的手段貌似就有些不太夠看了。

東漢八廚,恩,這八廚不在於多聰明或者說文采多好。所謂廚者,稱讚的就是那些能以家財救濟世人的名士,數代也就列出了八人最優。

後世所謂慈善,其實漢朝玩的走心多了,更是漢朝早就玩爛了的東西。

冀州刺史王芬,桓帝坑完劉宏坑,好好的八廚之一,隱姓埋名躲藏十數年,直到黃巾之亂才被解了黨錮。

東漢‘三君’陳藩之子陳逸,境遇與上面那位老哥相似,還順道牽連了一些好友入坑。

有些謀略,但又心理缺陷,極度需要人表揚哄捧的許攸等等。

這幾人大多都直接間接被劉宏禍禍過,劉滄更多驚訝是他們什麼都敢說,而且這廢立之事怎麼就找到他頭上了?

“天子廢立事大,廢立不祥,尹尹、霍光運作起來亦為棘手。爾等這般貿然尋來,嘖,爾等可有統兵之人?王刺史倒是安定了冀州,不過,其中皇甫將軍與汝南袁氏可少安民資助?”

劉滄坐在主位下首,倒是不會去搶甄氏家主的位置,身旁擱置巨闕,對眼前一眾也拿出幾分防範態度。

劉滄納悶,這些傢伙瘋了,董卓還只敢去打少帝的主意,他們居然直接想廢了劉宏。這些傢伙那只眼看出自己想做皇帝了?

“殿下放心,現有涼州名士閻忠可說皇甫將軍自立北地,皇甫將軍對殿下極為看重,定可為殿下助力。”劉滄質疑剛落,陳逸信心滿滿說道。

“殿下,天象顯示不利於宦官,黃門、常侍大禍已近,此定預示內廷有亂,此乃殿下大起之兆。”陳逸之後,那身穿丹袍之人撫須應聲。

好傢伙,連皇甫嵩都拉上了?而如今還沒有道士的說法,這襄楷乃是一名方士,可理解為百家陰陽所遺之人。

就劉滄所知,這陰陽家可不是後世所說單純的哲學學派,煉丹化物,研究神怪,力圖由怪誕事物中研究出可應用世俗的技術術法。

將周易術數與陰陽五行結合,甚至建構了規模宏大的宇宙圖式,嘗試解說自然現象的成因及其變化法則。

這些傢伙就好像是一群超自然研究者,宇宙圖式也非常誇張,不過在九成九的當代人看來,他們研究的那些玩意沒點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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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導致最後他們就剩下些哲學理論會被一些人拿來唸叨,一群超不得志,逐漸開始把副業當成主業的學派傳人。

原本其實劉滄對方士的理解也屬於扯澹一族,超不務正業,放著好好的天體學家與材料學家不幹,整天琢磨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不過當劉滄弄到蠱凋,發現蠱凋的怪爪融入金屬後,確實能讓刀劍產生少量超常規的切割能力後,也就不敢亂鄙夷這個曾經很大一部分精力側重研究神怪的學派了。

劉滄質疑,這些方士更像是在發展一支有別機械科技的科技樹。只不過他們研究的東西大多都沒實物,也就逐漸沒落成了觀星觀水的理論流派。

對於王芬、陳逸幾人劉滄不太感冒,反倒是襄楷所說的‘天象顯示’讓劉滄有點興致,方士研究神怪,陰陽家傳承中也包括很多神話中記錄的神獸兇獸。

先有骨質可破鐵甲的麒麟獠牙,後有蠱凋指爪的特殊,雖然依舊說不上神異,但劉滄不得不懷疑一些古代生物的身體組織確實有些異常之處。

“本王曾截蠱凋利爪熔鍊精鋼,所得刀劍比同類精鋼所出刀劍稍顯鋒利,你可知其中緣由?”劉滄對襄楷問道。

“殿下,楷對異獸瞭解不多,早於諸國之時,漢地尚有異獸。先秦合諸家之長獵獸,或獵或驅,漢地異獸少見,如今術者多棄此道。”襄楷解釋,見劉滄明顯失望,撫須再言。

“秦剿陰陽家,立琅琊郡。琅琊多遷,但渤海之間,琅琊以東的觀海琅琊宮尚在,其雖沒落,但藏書多已移至皇室典藏,殿下若登九五,我輩願為殿下再整琅琊。”

襄楷鄭重,躬身對劉滄行了一個不常見的拜禮。

“嘖,名仕、官宦、術者,哦,還有一個待定的將門,你們甄氏也有此意?”劉滄不理襄楷,對主位上稍顯拘謹的張婉問道。

“殿下,刺史攜諸位使君而來,甄氏自當好生款待。殿下置牛群與無極,甄氏近年墾荒繁榮,然,外界已起覬覦,妾身看來。

。”張婉小心說著,話不說盡,卻是看向王芬。

因為怕犛牛大量弄回洛陽活不長,劉滄在樓桑與甄氏這邊放了不少犛牛。這些犛牛都是一級,放在這邊代養,分與農家,也能幫忙開墾耕種、託運牽拉。

百姓愛惜耕牛,病死傷痛劉滄也不追責,農家分養的若是產下牛犢還能獲得賞錢,頂多也就是宰殺調換時有些心疼。

劉滄只取靈髓,犛牛三級化作青黑健牛,適應能力大增,升到這種品質,劉滄會將它們牽回伏牛山,或有宰殺,或是鹿北開墾,或是上林苑增田。

這也導致近年這幾處農事繁榮,民間多念劉滄仁德,而這種情況被人惦記也不稀奇,畢竟早年劉宏都讓劉滄往河間送過耕馬。

“殿下,甄氏乃糧牧大商,甄家主願助殿下登位乃是大義。殿下,如今天時、地利、人和俱在,殿下應當人不讓,重整漢室。”王芬接過張婉話頭,對劉滄鄭重諫言。

“呵呵,扶搖直上九萬裡。”劉滄輕笑,眾人眼前一亮。

“本王如今便可扶搖而行,日居北海之淵,夜沐南山之顛。”劉滄輕言,眾人面色微變。

“哈哈,本王逍遙至此,為何要去做那勞甚子的皇帝?”劉滄大笑,廳中一眾多少有些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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