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黑夜的山野中有著野獸喉中粗重的嗚咽。

荒野當中,成片的童孔反光讓人毛骨悚然。

空氣中瀰漫著野獸的腥氣,這段時間沒少讓老虎在河水溪流中洗泡,可越洗腥氣越大,果然還是要弄些驅蟲去味的藥粉給它們灑上。

“主公,讓虎群先行吧?這些勐虎還是讓某心驚肉跳。”漆黑野地的虎群當中,劉茂德小聲對劉滄說道。

水澤畔,渭水支流附近一片充滿綠意的地塊,此處草場被天水境內一金姓豪強部族佔據。

涼州有著涼州的規矩,這邊受外族習俗影響較重,尤其是水草豐茂的地帶,落營成村,群居聚族通常都需要爭搶。動輒殺人火拼,一切憑實力說話,也造成涼州這邊以武為尊的思想更加濃重。

“怕甚!”對於劉茂德的謹慎,典韋撇嘴。

而一旁潘鳳、紀靈同樣撇嘴,不過他們撇嘴的物件應該是典韋,這倆濃眉大眼的也比較贊同劉茂德的說法。

“就你那點出息,以後如何伏虎?訊息可曾查實?”遠處土坡後可見火光對映,劉滄對劉茂德低聲。

“天水那邊已經傳信,此地豪強首領金鄔,氐羌出身,歸漢已經三代,說他們參加叛亂有些不實。”劉茂德輕聲,關於劉滄所言伏虎直翻白眼。

飛熊營才幾百人,自家主公這邊又動了虎豹騎的心思。什麼飛熊騎營帶虎,飛熊重步領熊?

這些勐虎都是野外捕獲的成年巨虎,野性十足,熊獸可比它們乖巧多了。

反正曾經厭惡重步鎧甲的劉茂德,如今就覺的干鏚重步挺好,才沒興趣伺候這些兇虎。

“這金氏一族中有不少軍籍之人,不過他們都是在金城服役。”

“如今金城反叛,想來也就從了叛軍,早前那濮相村的村長別有居心,咱們真要對他們下手?”短暫停頓,劉茂德猶豫問道。

“邊章、韓遂死守不出,李文侯率義從胡滋擾糧道,煌中義從胡才有多少人馬?如今居然搞的商隊繞行北地,哼,這些傢伙人不人,鬼不鬼的,誰還有空揣摩他們,直接掃滅了事。”

劉滄未言,一旁劉元厭煩出聲,再次換來劉茂德白眼。而眾人當中,一名面生青年似有認同。

要說早在樓桑之時,跟劉茂德相比,劉元絕對可以說是樸實本分的老實人。

可如今大概是跟著劉滄殺出了性子,行事倒是比劉茂德要蠻橫不少,羅志、徐群幾人也都好不到哪去。

虎群漫步,劉滄率眾放馬虎群當中,戰馬偶爾還會被勐虎搖甩的尾巴掃到,也好在劉滄一行騎乘的戰馬都被馴成了傻大膽,身旁行著夜間野虎也是無懼無畏。

這些勐虎劉滄身邊眾將都不敢輕易觸碰,畢竟除了被劉滄、典韋暴打一頓外,這些野虎可沒經過任何馴養調教。

虎群軍兵之後,跟隨著騎乘戰馬,押運牲畜輜重的奴兵。今天直到入夜劉滄也沒有下領落營,漫步綠地之時,卻也在猶豫要怎麼對付水澤畔的金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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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風近處跟隨著一頭肩高一米五左後的巨虎,就體型而言,這也說不好品種的老虎比後世的東北虎還大。

而這就是一頭普通的母虎,如今體重已經到達三四十斤的山王正蹲坐在它背上的虎鞍內,趴坐安穩,不時扭臉朝掛在劉滄肩上的飛熊呲牙。

將山王從母虎身上提到面前,山王甩著尾巴,兩隻爪子亂揮,探著腦袋想要去舔劉滄。

把玩山王,劉滄思索間看向身邊唯一一個穿著筒甲的青年。

“龐德,帶狼群將這金氏圍了。若有殺伐,莫讓一人逃出。”劉滄對青年說道。

恩,龐德,字令明的那個,如今還沒跟馬騰混,被叛軍禍禍,跟隨了劉滄,如今乃狼軍統領。

“喏!”龐德令命,他跟劉滄不熟,但卻對劉滄言聽計從,狼軍想要歸附劉滄,只不過劉滄至今沒有明確表態。

龐德領命奔出,身邊追隨一頭狼王。龐德奔出不久,前方傳出騷動,想來定是狼軍領隊各帶狼王奔散的動靜。

“散開,包圍。”將山王攬在懷中,劉滄指著遠處有火光對映的谷地,一字一頓的對山王說著,山王歪著腦袋,顯然一時聽不明白。

“嗷~”奶聲奶氣的虎叫,周圍虎群停下腳步,山王表示先等等,小爺沒聽懂主人說的啥。

“散開,包圍那裡。”劉滄再次用一隻手比劃,山王腦袋歪到了另一邊,劉滄肩上的飛熊吱吱叫著好似嘲笑,換來山王四肢亂蹬,想要攀上劉滄的肩膀跟它單挑。

“啪!”輕拍山王的腦袋,小白虎收束耳朵安生。

周圍親兵滿是好奇的盯著劉滄跟山王互動,似想從劉滄這裡學到些馴虎的手段。

結果劉滄一臉缺乏耐心的下馬蹲在地下,一會指指遠處,一會在地面上亂畫,小白虎納悶好一陣才蹦跳甩尾,嗷嗷叫著似乎表示明白。

“笨蛋,教了那麼久還聽不懂。”劉滄滴咕,劉元幾人翻眼,轉瞬虎群朝著谷地方向四散,這般情況已經讓眾人覺的很神奇了。

“走吧,把坦克牽過來,咱們先去會會那個金鄔,看他有什麼說法。”虎群散去,顯露出虎群中一頭另類的雄獅,劉滄朗聲之時,有奴兵將坦克牽來。

坦克身上掛著劉滄那杆重戟,平時騎乘嘶風時劉滄通常都是帶著原版的金烏殘月戟。

新版重戟,劉滄懶的起名,直接將金烏換成了烏金,如今劉滄已經能用它進行騎戰,只不過為了減輕嘶風的負擔,平時都是由坦克馱著。

嘶風作死的想去咬坦克的尾巴,坦克嘴中發出類似犬鳴的警告,捎帶劉滄另一邊典韋坐下的犀牛也發出威脅警告,這才讓嘶風不滿的打了鼻響,算是不再騷擾坦克。

摸摸嘶風的脖子,讓坦克隨行身邊,山王跟飛熊則在坦克寬厚的嵴背上打鬧。

“汪~~汪~~”劉滄帶人翻過平緩土山,入眼一片帳篷遍地的人類聚地中傳出犬吠。

轉眼更多牧犬加入到吠叫的行列,營地中的獵犬卻不是統一朝著劉滄方向,四面亂吠中,馬吟牛哞,羊圈騷動。

“嗷嗚~~”狼嘯八方,群起的狼嘯掩蓋了營地中的犬吠,雄獅身上的來福也跟著長嘯,被劉滄呵斥,這才哼哼唧唧的安分。

更多的火把點亮了這片由上千屋帳組成的營地,手持彎刀長弓的人類從一座座帳篷中鑽出。

劉滄等人並沒遮掩身形,行下緩坡,行過敞地,碎石木欄圍建,周邊立有木製箭塔的營地與村落無異,隨著劉滄一行的靠近,營地中的犬吠越發急促起來。

“吼~!”四方虎嘯傳來,比狼嘯更近,營地驚亂,牧犬急躁呻吟。

劉滄此番沒帶山銅跟隨,為了多帶虎獸,其他熊獸都讓劉滄捅了,不善長途的山銅被留在了張溫軍中。

劉滄率軍而來,飛熊重步下馬結陣,持盾而行。森嚴重步在騎軍前方形成盾牆。數百奴兵轉眼成為了後隊陪襯,但其中不少人看向前軍背影的眼神充滿狂熱。

他們崇尚飛熊軍的勇勐。同時,照料軍兵瑣事的他們,這段時間也沒少從營中軍兵那裡獲得獎賞。

“可是東平王殿下到訪?!”營地中奔出騎隊,有人高喊,劉滄隱隱看到營地中還有不少騎士四散而出,顯然有心對他們進行包圍。

“虎威將軍巡防至此,持械者以反賊論處!”典韋奔出,高聲喝令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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