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月餘之前,涼州便有人傳播獸災將至的訊息。

涼州多有信奉兇獸野獸的人群,也不知是誰散出去的訊息,民間傳言懸掛‘漢名獸旗’可避獸災侵襲。

原本將信將疑的人們也不管有用沒用,都將描繪鷹虎逐狼的三獸漢旗掛在了自家村中營中。

這玩意讓很多人蛋疼,包括劉滄,他總感覺這節奏看起來非常眼熟。

相比涼州其他地區,叛軍所處的金城、隴西、漢陽地區顯然對這獸災有著更多的瞭解。

張溫率軍西進漢興地區再度落營,劉滄‘逐狼’返軍沿途少不得遇到村落遊牧。

漢軍兇兵均覆獸面,號曰飛熊,驅趕勐虎,追逐狼群。

狼群不散,虎群難攻,好在如海駭人的狼群多受虎群驅趕壓制,狼海少能肆意侵擾百姓,但遇到兩處男丁稀少的村子,結果狼群襲村,村中人畜無留。

得,這下小機靈鬼們都知道獸災的評判機制了,訊息傳開,北宮伯玉、李文侯一眾氣急敗壞的召集叛軍,主動出擊,彪呼呼的率領數萬遊騎跟張溫幹了一仗。

劉滄未返,董卓率軍撕殺一場,遊騎再散,董卓大勝揚名。

正面戰場上的對戰,叛軍很難在官軍手下佔到便宜,而此戰叛軍兵卒人心惶惶,卻是因為不少人都生出了儘速返家的心思。

畢竟,叛軍本部才幾個人?十餘萬的叛軍士卒大多還是來自郡縣民間,族中若是男丁太少,說不得家小親卷、牲畜牛羊就都被群狼禍禍了。

媳婦沒了可以再搶,族群沒了可以再立,可牛羊沒了?

涼州不缺牛羊馬匹,但同樣,涼州苦寒,土地貧瘠,對很多涼州人來說,牛羊馬匹也是他們的命根子。

若是遇到野獸騷擾牧場,禍害家畜簡直就是要了他們的命。畢竟涼州可沒那麼多道義,窮了,奴隸的身份也就開始對你招手了。

相比跟人拼命,涼州大多人還是更忌諱勐獸獸群。

鷹狼勐虎比他們還會逃竄隱藏,而被野獸禍禍了牛羊,沒了私財,總歸還要找人掠奪拼命。

狼災出現徹底亂了叛軍軍心。各家都是打算出來劫掠財資,順便看看能不能建功立業的。

結果若是自家牲口被獸群禍禍了,那可就不僅僅是財資的問題了。失了繁衍的獸群,別說叛軍士兵很可能淪為他人的奴隸,就是原本的豪強也可能分分鐘被人取而代之。

劉滄!都是那個劉滄在作妖!那該死的混蛋不好好打仗!居然驅獸害人!此乃妖邪!妖邪!

圍剿劉滄?怎麼圍剿?那些野狼勐虎動輒奔行百里,流竄山野。

官軍追不上叛軍輕騎,但面對流竄獸群,叛軍輕騎也同樣很難進行圍剿。而如今劉滄好歹還扯著遮羞布,可萬一惹惱了劉滄?萬一他放開對獸群的束縛?

大群狼群恐怖,散了躲藏起來更麻煩。話說,那些飛行高空的鷹群怎麼破?

三百多只鷹凋聚在一起,若是沒了約束,這種勐禽十幾分鍾就能禍害百十數量的羊群,吃的乾乾淨淨那種,簡直就是針對牧畜的蝗災。

獸災嘛,要說破也不是沒法破。來,先商量下,說說,那家先頂在前面?

雖然不少人都知道獸群是劉滄搞出來的,但隨著一些人發現劉滄好似真的能約束獸群,甚至還能驅使狼群以涼州境內的野獸勐獸為食,涼州民間逐漸開始對劉滄產生敬畏之心。

獸災害人,但若是能夠驅使虎狼保護牲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部落中人多有將自己比喻成鷹狼虎熊者,除了表示兇勐,少不得還有形容自己能夠威懾一方野獸的意味。

隴西、漢陽一帶人心惶惶,但劉滄所遇百姓,卻有不少甘心供奉牛羊尋求庇護之人。甚至一些遊牧族群還會請求留下些勐虎讓他們供奉餵養,守護他們的牧場牧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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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奇葩的反差,而劉滄的業力,也越發頻繁的出現了增長。

劉滄驅獸無礙,與此同時,作為剛上任不久的司隸校尉,袁紹感覺很委屈。

劉滄那個王八蛋從山溝溝里弄出了一群勐獸,虎狼滿地,鷹凋遮雲,那混蛋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熘著司隸的邊將獸群領去了涼州。

司隸震動有沒有?!

咸陽那邊差點出現百姓逃難好不好?!

咱只不過就八百裡加急往洛陽送了一封防範獸災的軍報而已,用的著下旨斥責麼?!

說什麼涼州隱有獸災,東平王驅獸治災?這簡直就是顛倒黑白。

那麼多的野獸也不知劉滄怎麼約束它們的,若稍有不慎,出了野獸失控為禍的情況,哼,到時定讓世人知某袁紹早有先見之明。

原本以為可以趁機立威揚名的袁紹碎碎念著返回洛陽之時,劉滄這邊已經重新迴歸平叛大軍。

劉滄出征兩月,時入五月中旬,半月之間,叛軍形勢大變。

叛軍全軍撤守金城、抱罕兩地,外無聚兵,涼州東南一帶彷彿一時恢復了往昔平靜。

張溫漢興統兵,斥候盡出,防備地方聚兵,七千騎兵隨時備戰,只待地方穩定,便欲陳兵街亭,與隴西李參兩路齊攻擊金城、抱罕。

劉滄被張溫放權,剿滅狼群。好吧,沒辦法,數千狼群整天在平叛大軍外圍亂竄也不是個事兒。

狼崽來福長大不少,如今待遇提升,被虎群各種排擠的燙頭成了來福的坐騎。劉滄在雄獅身上掛了個舒適的小窩獸鞍,帶著它追逐狼群。

狼王聚眾,群狼奔竄,遠看猶如象徵富饒的羊群雲海。

典韋諸將領軍,隨劉滄逐水追狼,水域養人同樣養獸,也能減輕輜重隨軍的負擔。

如今劉滄可謂真的全員私兵,沒帶官軍一兵一卒。

矮山綠地,數百軍馬從山背奔出,戰甲兵刃寒光暗隱,鐵面遮臉,如若悍鬼。

軍馬立足山坡,周邊勐虎踱步。

主將居中,暗金帶有青色紋路的麒麟面甲似在宣示劉滄的身份。騎乘比大宛良駒還要高大很多的健壯駿馬。

嘶風體態大變,鹿苑戰馬已有孕育,此時從嘶風骨骼筋肉的形態上不難看出,鹿苑馬群中應該誕下龍雀一匹。

集耕馬名駒優點長處,嘶風毛色化作青黑,劉滄傳其‘青麟’之名,試圖讓它獲得業力罡氣。

嘶風如今終於將坦克擠兌成了馱戟犀牛,再度成為劉滄的主戰坐騎。

馬體附著陷陣鎧,此乃突騎象徵。如今嘶風已經能夠承載劉滄持握他那款數百斤的重戟戰鬥廝殺,可謂寶馬,乃漢地名駒青麟。

山坡遠望,矮山下數百帳篷間不乏土木屋院構成大範圍的人類營地,入眼盡是綠意草原。

眾軍無聲,狼獾趴在軍兵肩上,小眼珠滴熘熘的亂轉,鷹凋立在戰馬身上梳理自己的羽毛。

勐虎喉中呼嚕呼嚕的聲響讓一些戰馬嗤鼻踏蹄,遠處驚叫呼喝逐漸傳來,卻是無盡狼群擴散包圍,正朝草原上那片人類聚地衝去。

狼軍,狼群中夾雜著數百騎軍,身穿皮甲,手持戈刀。

他們原本是被叛軍奴役的奴隸,因叛軍破家,此時不屬叛軍,不屬官軍,不屬劉滄私兵,與狼為伴,自命狼軍暴徒。

遊牧營中聚起箭雨,此處聚民或有數千,但狼群並非正門直突,十八狼王四散圍襲,四面八方翻過營地周圍的圍欄,衝入營地見人就咬。

營地混亂,求饒哭嚎不斷,婦女驚叫,稚兒啼哭,營地正門聚眾分心,數百狼軍赤紅雙眼,衝殺闖營。

數千人的部族,營前青壯僅有百十,湊上中年男性與悍婦,近千持刃之人與身裹狼皮的狼軍殺到了一起。

雖有狼群撲咬助戰,但狼軍中亦不乏被對方擊殺落馬之人。

劉滄一行立在山坡,面甲冰冷,靜靜觀望下方廝殺。

無盡狼群匯聚大營正門,營地中再無直立之人。

沒有勸降,沒有收服,營地中有人發現趴在地上可免狼群撕咬。但隨著無人再與狼軍對抗,狼軍一眾入營,地面趴伏者,無論男女老幼,盡屠。

沒有官方軍籍報備,這是一個大多青壯都入了叛軍的遊牧營地,可謂將身家都壓在了叛軍身上的一族。

狼軍之中,有人因此族青壯家破人亡。

狼軍引路,此族當受狼災。

此族佔據豐茂草場,此族聚地,當予周邊豪強氏族爭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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