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滄抵達美陽,城外毀了叛軍一處軍營,戰場上出了一支帶著獅虎,騎著犀牛的精兵,這種事情很快就在叛軍當中傳開。

董卓、周慎、鮑鴻結伴相聚董卓宅院之時,叛軍軍營中不知何時抵達美陽的韓遂、邊章,亦與一干叛軍首領共聚大帳。

“幾隻野獸而已,什麼勐獸大軍,一仗著兵甲之利的黃口小兒。傳令下去,造謠生事者,軍法處置。”胡服漢甲,帳內數人聽著斥候軍報,體壯力健的李文侯揚聲怒斥。

李文侯,統領煌中義從胡,乾旱風沙塑造了他幹黑的面龐,此人可謂最早響應北宮伯玉叛亂的發起者,率領先零羌多為軍制,殺護羌校尉冷徵,此時在帳中居於將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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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所料不差,此隊領軍應該就是那劉皓軒。此子雖為漢室藩王,亦可謂閹宦親卷。傳聞其對外族多有暴戾,來日戰時當取其性命。”李文侯對面,頭系灰巾的北宮伯玉恨恨出聲。

羌人首領多食油膩,平日別管路近路遠,習慣馬匹代步,北宮伯玉體態發福,原本頭上系的黃巾,眼下黃巾大勢已去,又有韓遂、邊章不喜,此時也就換上了彩錦頭巾。

“傳聞這劉皓軒頗有勇武,擅長御獸,如今竟然騎著犀牛,帶著獅虎,你們知不知道他的詳細情況?”枹罕宋建出聲問起。

宋健自稱平漢王,聚集部下於枹罕一帶,此番來此不為征戰,卻是打算在枹罕畫地為王,封賜百官,想要獲得在場眾人的支援。

“哼,其為上林苑令,幾頭犀牛獅虎大概是皇家林苑調馴多時的玩物,一個擅長驅獾的小子,涼州之地,依仗的從來都不是高牆土堡,紈絝小兒,無需在意甚多。”主帥正位置,邊章面有不屑。

邊章,原名邊允,說是被北宮伯玉跟李文侯逼迫造反,然後就被推舉為叛軍首領,此時跟一身將鎧的韓遂分居主帥副帥,邊章面有桀驁,韓遂更為深沉。

胡羌狡猾,下限也低。知道憑他們自己就算衝出涼州也無法在中原立足。

所以哪怕是造反也總是會找些有名望的漢人來當統帥,以下屬自居,更多是畏懼受到漢地世家群起而攻。

“哈哈,一玩弄蠻夷之術的小子也被派來當左軍司馬,漢地荒唐無人。哈哈。”狄道人王國,樣貌有著明顯的胡人特徵,跟宋建走的較近,也有在涼州自立,劃地為王的心思。

漢人稱呼胡羌匈奴為蠻夷,但這些北方遊牧也有鄙夷鏈,胡羌看不起南方山越南蠻,相對更加封閉一些的山越南蠻,到了他們嘴中也被稱作蠻夷。

跟劉滄遇到的情況有些類似,叛軍這邊同樣隱隱劃分派系,北宮伯玉與李文侯比較齊心,造反態度也更加堅決,希望殺入大漢腹地,匯聚黃巾遺黨。

宋建、王國更多是走個過場,他們根基就在涼州,想的更多的是拉攏涼州豪強,自立為王。

沒錯,涼州豪強,在場眾人都屬於地方豪強,後世總是將世家與豪強混為一談,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什麼需求。

四人各有心思,邊章、韓遂原本則是涼州官吏,在地方多有積威,也正是他倆的加入,叛軍的口號從響應黃巾起義變成了誅殺宦官,為民除害。

涼州叛軍口號中亦有強調涼州豪強欺壓奴役百姓,其中不乏水草牧場之爭,此時倒也無需多論。

可話說回來,此間之人,哪個不是涼州本地的豪強,不像黃巾之亂那般燒殺搶掠,卻又能短時匯聚出那麼多的騎軍精兵,這種口號倒是聽聽也就罷了。

其中再有一個非常有意思之處,卻是年前韓遂入洛陽公務,大將軍何進曾以久聞其名為由,專門召見過韓遂,這件事洛陽不少人都知道。

韓遂叛亂之後,何進亦常當眾斥責其人,而劉宏、何進似乎對涼州這聚兵十萬餘眾的叛亂都不怎麼上心,這前後種種卻是難免惹人深思。

“那劉滄只不過是藉助兵甲之利突襲了一營而已,不足為慮。大帥已至,難得共聚,此番咱們還是應該說下進軍洛陽的事情。”眾人調侃朝中無人,北宮伯玉不耐煩說道。

“不錯,在下手中突騎萬餘,美陽雖聚官軍精兵,但咱們完全可以繞開美陽,直入中原腹地。”李文侯應聲。

“繞開美陽?突騎侵攻迅勐,但你能攻下長安麼?”北宮伯玉、李文侯一直催促進兵,邊章不滿質疑。

“突騎乃陣戰精銳,如今金城局勢已經穩定,吾等手中尚有數萬控騎之人,大帥僅需調集軍備武裝騎軍,衝破長安又有何難?”北宮伯玉揚聲,說話間看向王國、宋建。

“哈哈,我二人倒是也能調集萬人精兵,起義也好,殺宦官也罷,諸位有心攻掠,咱們涼州勇士定然鼎力相助。不過嘛。

。”宋建咧嘴大笑。

“咱們對那富庶中原也沒有興趣,不過若是攻入長安,工匠與軍械器物卻要讓咱們挑選。”宋建與王國對視,王國點頭認同。

涼州不缺精兵悍將,但排弩、床弩、鷂鴿飛廉等等之類的守城器械胡羌卻難以彷制,跟其他幾人不同,王國、宋建想要自立,卻是盯上了漢地的軍械與工匠。

“當然沒有問題,這些事物早該鋪設涼州,漢人虛偽,限制軍械入我涼州,吾等常年與邊地部落衝突不斷,也算替這大漢皇帝守了邊關,若有軍械,何須徒勞死傷?哼,吾等自取便是。”

北宮伯玉大氣擺手,邊章若有所思,韓遂眉頭微皺。

“那咱們就合計合計起兵時日,數萬騎兵徒勞在此駐營,實在無趣。也讓那中原之人見識見識咱們涼州豪傑之勇。哈哈”王國拍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大笑。

“哼。”帳內笑聲不斷,韓遂冷哼,眾人皺眉凝視。

“侵攻,侵攻,整天就聽你們爭吵起兵,是否還需要金城出兵?江上還要不要駐防?宋建,爾等想要自立,燒當可還安穩?你當涼州何時缺了想要稱王之人?”韓遂不滿。

“韓文約,老子敬你為大軍副帥,大夥齊心備戰,你這囉囉嗦嗦,什麼意思!?”被韓遂點名,聽著不似好話,宋建拍桉呵斥。

“何意?哼,長安以北,北地皇甫義真陳兵多時,河東屯集北軍精騎,隨時可渡河截斷東行去路。”

“長安古都城堅難下,侵攻?侵入司隸,倒時張溫再率部截斷我等退路,長安駐守,三面包夾,難道欲讓吾等南下入那益州群山?”

“涼州之內多有野心勃勃之人,高原遊牧亦隨時東進,若是金城又失,你那枹罕可保?莫非要失了根基,亡族滅種才好?”韓遂鄙夷,眾人靜聲。

短暫思索,一群胡羌首領面上逐漸掛起陰鬱。他們同樣也習慣逐草遷徙,說白了,他們也習慣遊牧掠奪。

韓遂所言不無道理,但胡羌的性格依舊讓他們不喜韓遂的言辭。

涼州數百年間遷入外族不斷,這些外族中不乏在故土混不下去,被同族打殺入漢的。此地各族通婚頻繁,蠻漢難分已是常態。在這邊詳論民族也是多餘,是胡是漢,也多靠個人認知。

“咳,文約稍安。還有你們,文約也是為吾等考慮。”帳內氣氛凝重,眾人與韓遂對視多現兇意,邊章乾咳調解,再對韓遂問道。

“不過軍中將士家中亦須牧畜生計,咱們這麼跟張溫乾耗也不是個辦法,不能獲財,莫再惹的軍心不穩才好。不知文約可有良策?”

邊章問策韓遂,眾人冷笑觀望,韓遂顧慮官軍圍堵不錯,但邊章提出的問題才更受他們關注。

顧慮半天,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眾人妥是要尋韓遂為難一番。

“無甚,還需一軍鎮守後方,隴西馬家至今尚未給出明確答覆,若馬騰入夥,何須跟爾等吵鬧,某親率一軍作為先鋒又當如何!”

韓遂怒視面色不善的幾人,幾人若有所思,目光接觸,似被韓遂氣勢壓制,臉上多少露出些訕訕之色。

“嗯,文約所言甚是,諸位以為如何?”邊章點頭,對眾人問道。

“副帥深謀,我等急躁,還請副帥勿怪。”眾人面上表情再變柔和恭敬,對韓遂道。

“哈哈,無事便好,馬騰野心之輩,早時亦有募兵之態,吾等多做勸說便是。”韓遂未言,邊章笑道。

“宦官當道,吾等為民請命,縱使不濟,只要抵住張溫所部,想來朝中難免生出安撫之心。諸位無需急躁,嚴防靜觀即可,哈哈。”

邊章爽朗笑言,帳中多人眼中隱隱閃過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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