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管計劃是什麼樣，一般都會做出最周密的部署。
而最後之所以失敗，並不是計劃失敗，而是因為執行的人失敗。
懷特深知這個道理。
作為布裡克街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滾刀肉，他早就有分得出輕重的能力。
知道卡曼這種傢伙不是他一個人能對付的。
但他確實心有不甘。
到這種層面的交鋒，其實已經不是他一個金牌打手能幹的事，況且安然一早就說過，幕後黑手出了桑切斯沒別人。
桑切斯他更不敢想，跟他幾乎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這個訊息有必要告訴安然中間人是誰，同時如果安然有什麼好辦法呢？
他願意充當這個馬前卒。
“安然先生……”
一大早安然就已經開始自己的工作，不過看起來並不忙碌。
只是站在一邊指指點點。
“安然先生，我們燒了松下的店……”
“已經上新聞了，全城皆知啊。”安然笑著。
“那算不了什麼，不過他身後有個更大的傢伙，我們恐怕觸碰不到！”懷特用頹敗的語氣道：“卡曼，您一定聽說過。”
“聽說過。”作為混跡娛樂圈的頂層大老，這種人怎麼可能不瞭解？
很多時候，這樣的傢伙必須注意，甚至要加倍注意。
他們成事的能力有限，但破壞力一流，一不留心就能讓你萬劫不復。
而且這種傢伙跟娛樂圈背後的大老們又千絲萬縷的關係，屬於渾身佈滿尖刺的榴蓮。
你一拳打在他身上，必須自己先受傷。
安然沒跟他合作過，也不想跟這種人合作。
“卡曼……他在娛樂圈關係很深，不是我們這些雜魚能惹的起的。”
懷特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
布裡克街金牌打手等於雜魚，這個說法一點沒錯。
想要合情合理的報仇雪恨，還不被人報復，對他來說，無疑與比登天還難。
安然聽出他話裡的不甘。
桑切斯是自己的，卡曼這一層，懷特也想報復一下。
果然黑道上的人心眼都只有針尖那麼大。
不過話又說回來，作為第一手的包工頭，這傢伙做的著實過份。
丟糞這件事不管是不是出於他的主意，他都可能授意過底下人，幹的噁心點。
要不然打擊同行的時候，大家無外乎偷搶砸，幹不出這種事噁心又丟人的事來。
除非有過特別交代。
否則不會幹得這麼絕。
安然也知道，這是卡曼的風格。
懷特的心裡的惱火，他心裡也能體會到。
“那你的意思呢？你想給他點顏色看看？”
安然看起來，並不認為這是什麼難事。
“當然，安然先生，這種事不管是誰都忍耐不了。”
何止忍耐不了，簡直是要爆炸。
安然點頭，“卡曼背後的勢力太大，太多，並不是個適合報復的物件，你一旦動他，恐怕牽一而發動全身，你會成為眾失之的，尤其是這傢伙暫時不能死，如果他死了，恐怕娛樂圈會亂做一團。”
卡曼當初的宣言，讓整個娛樂圈至今記憶猶新。
他如果死了，無疑於一顆深水炸彈，會炸出無數浪花。
所以，他一時半會，沒有恰當的時機，絕不能死。
其實從一開始安然就有針對這傢伙的計劃，打破娛樂圈的平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攪局者，讓人咬牙切齒。
但跟卡曼兩者有本質不同。
他的方法是從正面進攻，採用常規手段，在業內規則以內來攪風攪雨，這也是他有把握做到，而且至今他一直做的都很好。
至於從根子上來解決，其實用黑暗手段或者更好，單憑他一個人，難以撼動多少年來日積月累形成的惡劣規則。
而卡曼這傢伙其實是最佳人選。
安然的話讓懷特深以為然。
他很清楚，弄死卡曼非常簡單，但之後的腥風血雨和未知的浪花，會如滔天巨浪般湧來，搞不好會讓他屍骨無存。
所以他才來找安然。
安然笑道：“這件事其實也不難，你們幾個矇頭打他一頓就行，不要打死，手下留情的打殘就可以。”
手下留情？打殘？
懷特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這兩個詞聯絡在一起。
“但如果他不死的話……”
安然打斷他的話，“他不死是最好的，他要死的話，不管他有沒有‘精彩故事合集’，大家都不敢賭，只能採取最激烈的手段來消弭自己的威脅，那時候整個娛樂圈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危險，恐怕你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這個世界上只有想不想查，沒有查不到的事。
“如果卡曼不死，這股大浪就掀不起來，他會像是漲潮一樣，慢慢朝上湧起，最後在重重砸下來。”
“那我們……”
“放心，在潮水來的時候，你們已經是上岸的人了。”安然笑道：“卡曼如果沒被打死，只被打殘，你猜他會怎麼想？”
“怎麼想？”懷特一臉茫然。
“他不會以為是你們手下留情，而是以為自己命大，覺得你們做事不認真，老天爺都開眼，讓他沒死過去。”
“但他殘廢了……你猜他心裡會不會很生氣？”
“氣都要氣死了……”懷特將心比心，自問自己遇到這種事，肯定會氣的半死。
“那就對了，他會生氣，他會報復，但因為他這麼多年來幫人幹的事太多，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他會先丟出幾個重磅訊息來炸魚，將壓在水池底下的魚全都炸出來，在慢慢調查是誰下的手！”
懷特摸著下巴默默點頭，似乎是這個道理。
對娛樂圈他是一竅不通，安然是其中老手，一定說的沒錯。
“他懷疑到別人身上，自然不會在朝你們身上懷疑……”
懷特恍然大悟。
安然道：“記住，做事利索，快點打完就走，而且不能讓他死，這對你們是最安全也是最解氣的方法，你看到他殘廢，這輩子都無法站立起來的時候，看到他受到生活折磨的時候，你恐怕比殺了他心裡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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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特聽的兩眼放光，好像有點道理。